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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抬头,看着他,缓慢却很坚定的摇头,“房子好了,你带白峥回去吧。”
“你真的确定?孩子你也能狠心得放手?”
“你会照顾好他的,你一定会的。”
“他以后很有可能管别的女人叫妈妈,更有可能,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个人是谁!那样也无所谓吗?”白东城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崩,声音也不受控制的拔高。
“是。”嬗笙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了膝盖里。
白东城紧紧的咬着牙关,很想冲上前捏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想要知道她为何能这样坚决,当初离婚也是,她也是如此坚决,现在亦是。
们都子子。两人的大声响还是最终吵到了睡着的白峥,他的哭声突兀的进来,像是感受到父母的悲伤一样,哭的很用力。
白东城最终抿紧嘴巴,眼睛里那抹青灰色在逐渐的拉长蔓延。
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他起身朝着婴儿床走去,弯身将孩子抱起,可孩子的哭声却久久不停。
第233章,
悠长的时光悄然流过,转眼三天过去。
嬗笙正常上下班,那晚小白峥最后哭累了,终于是睡了过去,两人也再没有什么交谈,只隐约记得他唇齿之间迸出两个字,睡吧。
她没有睡,他也没有,他站在床边站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他依旧站在那里,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一尊石像。
她翻了个身,不想去看,后来不知怎的,就迷糊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育儿嫂正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拿出钥匙,她整理了下思绪,这几日白东城也照旧都会来,但待上的时间很暖,也不会留下一块吃饭,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流,更多的时候,他的眉眼都是冷峻的,面无表情,偶尔出神,却也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门锁‘咔哒’一声拧开,她才一进入玄关,便听到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哭啼声,也不知怎的,这两天孩子也特别的闹,平时都不怎么哭的孩子,现在一个不顺心便哭起个没完,怎么哄都哄不好。
嬗笙换好拖鞋,朝着里面走了进去,育儿嫂正怀抱着小白峥在屋内来回的走,做着各种表情逗着他,可小家伙根本就不领情,嘴巴大张着,就是哭个不停。
白东城在一旁眉心紧锁,也同样是满心焦急。
“是不是饿了?”嬗笙走进来。
“刚刚吃过了啊,也没尿没拉,应该也是没有生病,这孩子不知怎么了,这两天这个闹腾啊,开心的时候还都挺好的。”育儿嫂叹息的说着。
“我来抱吧。”嬗笙将身上的大衣脱掉,双手搓了搓,又抱了抱自己,将身上残留的凉气赶走,朝着育儿嫂伸出了手。
“白峥乖,不哭了呀,我们是男子汉,哪能老是哭,对不对呀?乖……”嬗笙抱着,用很软的声音说着,哄着。
一直哭的小家伙看到换了人,眨了眨眼睛,哭声倒是没停,但却间断了几次,小手却朝着嬗笙的衣服抓了过去,抠阿抠的,眼睛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在看,好像那声音听到他耳朵里有安定的作用。Pdhh。
育儿嫂见状,高兴的笑了起来,“我看啊,这孩子是想妈了,你看,这不你哄着就好了!刚刚白先生还说,要带孩子去医院呢!”
嬗笙看向白东城,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眉心倒是舒展开来了,她对着育儿嫂尴尬一笑。
“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育儿嫂看了眼时间,说着。
“嗯,您慢走。”嬗笙点头。
“我正好也顺道,送你一段。”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的白东城,忽然开口。
育儿嫂有些受宠若惊,愣了半响,然后想说不用麻烦了,但白东城的面无表情令她无端的有些害怕,只是说了句“那我在外面等你”之后,便先朝着玄关走去。
嬗笙也没吭声,一直悄声无息的咬着唇角,怀中的小白峥已经安静下来,眼睛骨碌碌的转,特别可爱。
白东城微一沉吟,眸光直直的看向嬗笙,“明天,我会将白峥接回去。”
嬗笙身心一个紧绷,然后就空了一个洞,她有些机械的回应着,“是吗。”
“我不会再那孩子作为诱饵来纠缠你,但你放心,我也不会阻止你看孩子。如果你想看孩子,却又不想……不想看到我,只要你说,我就会避开的。或者你连我的地方都不想踏入的话,我会让育儿嫂在每周你休息的时候,抱他过来。”
他说这番话除了声音有些格外的低,中间略微停顿了下之外,没什么别的异常,淡淡的像是叙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嬗笙的心房却怎么都平静不起来。
挺直了些背脊,白东城拿起一旁搭放在椅背上的外套,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嬗笙站在原地,等传来关门的声响后她才朝着床边走去,终于坐定后,她才有了一种落地的感觉,刚刚,她似乎一直都踩在棉絮上,轻且飘。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白峥,小家伙正睁大着眼睛盯着自己,她却没办法做出什么表情来逗他笑了。
心里明明应该一松才是,怎么偏偏紧了呢。
这不就是她所期盼看到的么,而且,现在情况还比预期的要好很多,她以后还可以看孩子,多好啊!可喉咙却干的要命,眼眶也开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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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雪下的不算频繁,第二场雪却也来得不算迟。
深夜下的,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停了,天空放晴,虽然有物业人员清理着,但路面上还是堆积了一层白雪。
嬗笙所在的住宅楼,也算是有年头的,小区不大,里面的设施也不完善,不过却也有很大一片空着的地方,供给人们茶余饭后出来聊天,不过冬天都各自猫在家里。
嬗笙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长长的盖过膝盖,脚下蹬着雪地靴,将脚下的雪踩的咯吱咯吱的响。
一旁的流景也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短款的,也不带围巾,领口也没拉紧,脖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露在外面的,乍眼一看,会觉得特别妖孽,尤其是他嘴角挂着那邪邪的笑。
嬗笙弯身,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抓了一把雪,在手里团成了一个雪团,朝着流景就丢了过去,“这都走了一圈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走走。”流景伸手,十分准的接住了她丢过来的雪团。
嬗笙白眼。
其实对流景就是这样,若是他平常的状态,她就总有种恍惚的感觉,似乎他那些告白都从未说过,他还是那个痞子一样的贵公子流景,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但是她的朋友。
“对不起啊,上次我可能话说的太重了。”流景看着在前面踩着雪玩的嬗笙,叹息着开口。
“其实当时我是看他在你家里有些吃醋,嫉妒心作祟,才会没头没脑的对你说那么一通。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选择,我不该干涉的。”
“流景,别说了,我不想再提了,也多亏了你,不然我有些迷失。”嬗笙摇头。
“但我总觉得,你比以前还不开心。”
“我没有。”嬗笙胸口一窒,脚下碾雪的动作都顿住了。
流景叹气,他一向知道的,她是最倔强的,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的心似乎也白茫茫的。
“穆嬗笙,之前是不是我将你逼的太紧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很讨厌我?”
“流景,只要你和以前一样就好。”儿在看看。
“我想的是,想给你时间,都说时间最能改变一个人了,我不会像是以前那样逼你,一切都顺其自然着,但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心甘情愿的站在这里,做别人的备胎。”
那天白东城的话对他来说刺激很大,虽然他一直想要忽略,但他在嬗笙心里是怎样的存在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若让他直截了当的放手,他又潇洒不起来,当是给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吧。
“流景,该说的话我也都说过了,不想重复,也别让我躲着你。我不会给你任何希望的。”
她此时的目光就像是当时她说“流景,我不爱你”时一样坚定。
白流景抵住心中的酸涩,朝着她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掉转,然后拉着她往回走,“算了,大冷天的,再对我说这种话,回去我非得重感冒了不可,走吧,送你回去,你鼻头都冻红了。”
临近她所在的那栋住宅楼的时候,她习惯性的朝着楼下去看,之前白东城带着白峥在这里的那些时日,她下班回来,那里都会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所以,她那时目光几乎都会朝着那里看去,现在也停着一辆车,不过却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上面还堆积着层厚厚的雪。
算起来,这一周的时间,她过得特别平静,好像一点起伏都没有,没有了白东城时不时的上门,有时她都觉得平静的发慌。
前两天的时候,容阿姨带着育儿嫂抱着小白峥来她这里待上了一天,她知道一定是他的意思,他也按照他所说的,未曾出现过。
只是,这个城市很大,但却又很小,她遇到过他一次,不过她是在公车上,堵车在二环中心那里,他刚好从市检察机关出来,那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件呢子大衣,敞开着,里面西服笔挺。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他好像更瘦了些,显得人更精神了,好像是朝着公车这边看过来,她不确定,因为她转身,站到了公车的另一旁。
她一直都想着自己的事情,身旁的流景叫了她两三声她才听到,晃过神来,看着他一笑,“那我先上去了。”
“等一下。”流景喊住她,皱眉了下,有些欲言又止,“最近,没什么异常的事情吧?”
嬗笙不解,“没啊。”
“那就好。”流景似乎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啊?”
“没事,快上去吧。”
嬗笙孤疑的看了半天流景,发现他嘴角的笑意还是那么吊儿郎当,晃了晃脑袋,没有多想,她跺了跺脚上的雪,走进了楼门洞。
第234章,此时此刻
冬天的天比较短,黑夜来的特别早。
今晚准备下班的时候,临时有个孕妇情况危急,她被留下来跟着一块进了手术室,孕妇本来凝血就有问题,又忽然早产,而且自然分娩不了,只能剖腹产,情况一度特别危急,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她是助产护士,全程跟着手术,弄得神经都绷紧着,这会儿终于是快要走到家了,只觉得疲惫的要死,胃里也空空的。
此时天色已晚,小区内走动的人几乎没有,路灯亮着,她有些形影单只,随着她的脚步,脚下有咯吱咯吱的雪声回应着她,临进楼门洞时,她略微有些无意的朝着那边停着的车辆看了一眼。
不知怎的,嬗笙踩在楼梯的台阶上,心里有种很慌的感觉,尤其是还有一层的感应灯坏掉,窄小又黑暗的楼梯间,会令人有一种恐惧感逐渐滋生。
等她快到了自己门前时,她蓦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她家门上面的锁此时已经被撬开,门半敞开着,里面也没开灯,玄关直对着客厅的窗户,外面的夜色会朦胧的映射进来一些,显得更加的慎人,嬗笙毛孔都炸开了。
她忽然才想起来,之前小区的管理员有贴过公告,说最近一带有盗窃团伙流窜,让住户小心。
她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她不知道此时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虽然她极力的让自己别紧张,可还是惊骇的汗如浆涌,脑海里茫茫一片,握着楼梯扶手上的手指颤抖的不行。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报警,她往后放轻着脚步退后,摸出手机,颤抖的拨出号码,随即有些哆嗦这声音将地址和情况说明了一下,然后双手握着电话,抵在墙边一动不敢动。
直到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看到,110警车闪着红灯驶入了小区,她的脚下才感觉是踩在地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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