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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用钻心剜骨形容常人难以承受的疼痛，这种往自己器官和骨骼之上镌刻阵法的行为，想来跟钻心剜骨也差不多了。
何忧……好吧，星月老人已经入魔了，否则谁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望着面前这堆骸骨，何忧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悲凉。
曾经，这堆骸骨有过多么让人艳羡的称谓，近万年来的第一符阵师，最接近天人的人。到头来，一生荣耀都成空。
沉默了一会儿，何忧突然问道：“他死的时候一定很不甘心吧。”
虽然是在问，但是何忧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却完全没有透露出一丝疑问。很显然，在问句出口之前，他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了。
而且，小九的话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答案。
“你刚刚在遗骸旁边发现的凹槽，其实是一条阵纹。在你带我环视整个洞天福地的时候，我就发现已经发现了，地面上到处都布满了这种阵纹。而且这些阵纹是彼此相连的，最终，构成了一个阵法，碎虚大阵！”
碎虚大阵！
星月老人耗尽毕生心血开发出来的大阵。
“这个大阵是……输死一搏？”何忧问道。
小九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之后便打开了立体成像仪，成像仪中，四座高峰簇拥在一起。在四座山峰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山间盆地，盆地中弥漫着层层雾气。
何忧他们来到个盆地已经十来天了，小九的扫描仪在灵雾中虽然收到了很大的限制，但终究还是能用的。经过这十来天的努力，小九对置身的这个山间，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随着立体成像仪不断的将山间盆地拉近、放大，最终盆地中的景象显露了出来，虽然这个立体地图还不是十分完善，但也称得上足够详尽了。
立体成像仪闪了一下，小九将盆地中的植被，水洼等统统移除，并将它刚刚提到的那些阵纹呈现了出来。然后，一个古朴且气势磅礴的大阵，便出现在了何忧面前。
碎虚大阵的图像定格了越有五秒钟，之后立体成像仪又是一闪。小九在大阵上画了数十个圈儿，并在每个圈中都放入一小堆沙子一样的东西。
“这些花圈的地方，都出现了材质特异的沙粒。经过扫描，我记录了这些沙粒的形状，并尝试着对它们进行了复原处理。”
画面再次跳动，数十个小沙堆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器物。
这数十个器物看上去有像令牌的，有像铃铛的，还有像碗的。何忧来回看了一圈儿，甚至还在这堆东西中找到了一个像雨伞的东西。
“由于碎片太小，而且数量庞大。所以，我暂时只能将它们还原到这种程度。”
其实在何忧的脚下，现在就有一小堆洁白的细沙，沙粒细小的几乎难以用肉眼辨认。而在小九现在呈现出来的立体图像中，这一小堆细沙却被还原成了一个细颈白玉瓶。
“这些……都是法器？”何忧问道。
“应该是吧，而且极有可能全都是防御类的法器。”小九答道，“据我推断，星月老人想要利用这里的环境，以及这些防御法器进行输死一搏。”
星月老人认为天人便是得道羽化、碎虚而去之人，所以他开发了可以撕裂虚空的碎虚大阵。他想要借助碎虚大阵撕裂虚空，然后碎虚而去，成就天人之境。
但是，虚空碎裂之时，往往会伴随着空间塌缩，这种狂暴的空间之力，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了的。
所以，星月老人收集了大量的防御类法器，帮助自己抵御空间之力。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不惜忍受钻心剜骨的疼痛，在体内镌刻阵法和符文，以此来提高肉身的防御力。
然而，现在看来，纵然星月老人已经准备的十分充分了，到最后却依然没能承受住空间之力的考验。
“以星月老人的修为来看，这些防御类的法器即使不是最顶尖的，至少也得是一流的。这么多法器，再加上他在体内镌刻的阵法符文都抵挡不住空间塌缩的力量？这……是法术和科学的差距吗？”何忧喃喃道。
星月老人作为距离天人最近的人，几本已经可以代表钟灵大陆上法术的最高成就了，连他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都不能抵挡住空间塌缩的力量，那钟灵大陆上还有谁可以做到？
可是，钟灵大陆上没有人能做到的事，何忧那个世界的人却利用科学做到了。小九便是证据！
而且，当天吴奇使用宇灵符的时候，何忧也借助离子护具从空间塌缩之中成功逃生，难道这一切真的说明了法术比不上科学？
“应该不能这么说吧？”小九犹犹豫豫的说道，“”毕竟九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仔细看看星月老人的遗骸，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何忧将信将疑的看了小九一眼，然后缓缓的凑近星月老人的遗骸，仔细观察起来。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千里之行（二十一）
何忧听了小九的话之后，点了点头，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立体成像仪中呈现出来的碎虚大阵上。
看着这个缓缓转动的碎虚大阵，何忧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令他心中一动，禁不住问道：“你说……咱们会现在这里，会不会太巧了些？”
其实这个问题何忧并不是第一次想到了，他因为有离子护具的保护，所以侥幸从空间塌缩中逃出生天，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逃出生天之后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个洞天福地之中，并且还走狗屎运般得到了星月老人的《陨月移星诀》。要是硬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由于空间塌缩形成的空间褶皱，其褶皱程度和方向是完全随机的。钟灵大陆这么大，何忧等人能在仅有的这次随机的过程得到现在这种奇遇，概率低的简直快要超出小九的运算能力了！
所以说，语气说这是一次运气之旅，不如说是一种必然，或许更靠谱一些！
小九听了何忧的话之后，也附和道：“殷朔说过，最早的灵宇符是由星月老人发明的，并且现在钟灵大陆上使用的灵宇符，都是初代灵宇符的临摹版，几本没有改动。”
“如果我们假设，灵宇符和碎虚大阵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并且这种联系会在一方制造出空间塌缩的时候，影响其中的空间力量，并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空间塌缩时形成的空间褶皱的走向。那么，当空间褶皱的走向被引导，空间塌缩中的物体将会……”
小九巴拉巴拉一通说，搞得何忧都快忘了刚刚他想说什么了。所以，何忧果断打断小九道：“灵宇符和碎虚大阵之间有联系！当其中一方打动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在两者之间形成空间通道，从而实现空间传送！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被传送到现在这里！”
虽然两人说的是同一件事情，但是何忧说出来的话，明显要比小九说出来的好理解一些！
何忧说完之后，小九恩了一声，肯定道：“根据计算，与其它假设相比，这是可能性最高的解释。”
“一定是这样！”何忧激动道，“在远古的时候，不是有一种叫做传送阵的东西吗？很多书中都提到过的！”
何忧现在几乎已经能够肯定，当日吴奇在使用灵宇符的时候，无意中制造出了一个“临时传送阵”，并且临时传送阵的另一端连接的就是这个盆地中的碎虚大阵！
“那是小说！传动阵是古代的人幻想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小九否定了何忧的判断。
可是刚刚否定完何忧的判断，过了还不到两秒钟，小九就又改口说道：“好吧，有可能存在！”
什么是幻想出来的东西？法术不是吗？阵法不是吗？
钟灵大陆上既然有法术和阵法的存在，为什么就不能有传送阵的存在？
“不过！钟灵大陆上没有传送阵，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小九说道，“书房里有一本书叫《钟灵游记》，上面记载了钟灵大陆上所有的交通工具，但是其中并没有提及传送阵。”
“你管它有没有提及？只要它有可能存在不就行了？”何忧说道，“怎么样？那天的画面你有记录下来对不对？”
军用腕式电脑会在自动记录每一次战斗的详细过程，这是腕式电脑在生产之初被设入的强制程序，也是军用腕式电脑最基本的任务之一！
“记录肯定是记录了，但是只有一部分。”小九一边说，一边将立体成像仪中的景象变换成那日何家大院前的情形。
画面中，跳珠和历魂殊死搏斗，何忧将吴奇逼入了绝境，然后吴奇发动了手中的灵宇符。从这里开始，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并且不停的出现剧烈晃动和蛛网般的裂痕，到最后甚至直接什么都没了。
对此小九解释道：“因为空间塌缩的时候，絮乱的空间之力会影响周围的磁场，形成强烈的离子束冲击波，甚至离子风暴。”
“这些离子束冲击波虽然大部分都被离子护具抵挡住了，但还是会有极小部分冲破离子护具制造出来的离子保护膜，对我的扫描装置颤声干扰。所以当时记录的画面并不完整，从这里开始，直到咱们来到盆地中为止，画面都是缺失的。”
何忧点了点头，便是理解，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把那张灵宇符放大给我看。”
只要是被小九记录下来的东西，根本不用考虑清晰度的问题。因为小九记录画面是通过它的扫描仪实现的，而凡是被它扫描过的东西，它会连对方的分子排列都准确无误的记录下来。
立体成像仪中画面一闪，一张灵宇符便清晰的呈现在了何忧的面前。
“把碎虚大阵也调出来。”何忧吩咐道。
画面再次闪动，碎虚大阵和灵宇符被并排摆在了一起，何忧望着这两个图像，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良久，小九试探性的问道：“少爷……你……能看出它们之间的联系？”
“……看不出来。”何忧回答道。
“那你跟真的似得，看的这么带劲！”小九吐槽道。
“我在记忆！先把它们记熟了，才能学会画嘛！等我学会画了，咱们不就能好好研究它们之间的联系了吗？”何忧理所当然的说道。
“奥。”小九奥了一声之后，便不知声了。又过了一会儿，小九突然说道，“关于碎虚大阵和灵宇符，那本《陨月移星诀》里都有记载。而且，因为星月老人还对它们做了重点说明，我觉着你最好找时间看一下。”
“擦！你不早说！”何忧立刻掏出那本《陨月移星诀》仔细翻看起来。
小九说的没错，对于碎虚大阵和灵宇符，《陨月移星诀》中有详细的讲解。虽然星月老人没有直接说明两者之间的联系，但却仔仔细细的讲解了两者能够碎虚的根本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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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里之行（二十二）
有小九在，只要掌握了碎虚大阵和灵宇符碎虚的原理，想要搞清楚它们之间的联系并不难。
“书里的内容我早就看过了，里面提到的原理我也大致明白了。对于碎虚大阵和灵宇符之间的联系，我提出了几种猜测。”小九说道。
“漂亮！”何忧激动道，“那你赶紧计算一下，哪一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