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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马的!敢骗老子!”李队长踹了一脚那“炸弹”,带着手下几个人连忙跑到天台边缘向下看。
只见渺远的楼底地面,嫌犯已经坠楼而死,尸体横在了地面上。
“还好。”李队长哼了一声,转过头对高语姿道:“嫌犯已经自杀了。”
“自杀个头啊!”高语姿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楼底那个是人偶啊!笨蛋!”
高语姿猜的没错。
刚刚王业从楼顶栽下时,早已经顺着自己准备在12层阳台的气垫滑进了12层,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人偶从窗口扔了下去,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此时,他正穿着一身特警的衣服,带着特警的面罩,闲庭信步地走出了大厦的后门,然后脱下面罩,坐上了一辆计程车。
“走吧师傅。”
王业塞给了司机师傅一摞钱,足足有上万块,登时给司机看愣了。
“随便哪儿,带我在城里兜兜风,速度够劲的话,待会儿再加一摞。”
“好!好!”司机连连点头,一脚油门踩下去,计程车飞速而出,速度绝不亚于一辆赛车。瞧,谁都是有潜力的,只是很多时候刺激不够罢了。
盛夜大厦的天台之上,高语姿远远注意到了那辆高速的计程车。可是它速度太快,即使现在让警员追也不可能追上了。更何况,那只是她的直觉,她并不能确定那就是嫌犯坐的车。
“各个楼层再搜一遍吧。”高语姿举起对讲机:“没人的话,收工。”
“是……”对讲机里传来稀稀拉拉的回应。
也难怪,大晚上的连夜加班,换做谁又能愿意呢。
……
紫月之恋被盗后的第三天,高语姿迎来了她25岁的生日。
可办案如痴的她,脑子里从没有过生日这个概念,她满脑中想的只有系列宝石失窃案。
嫌犯的动机?
这始终是让高语姿最想不通的。因为每次宝石失窃的拍卖会后台,都有比被盗宝石更值钱的拍卖品,还有很多买家寄存的大量现金。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仅仅拿走那一块宝石实在说不通。
另外……
高语姿深切记得,两天前事后检查现场的时候,在盛夜大厦天台栏杆上发现了一抹血迹,像是什么人喷在上面的。可是嫌犯当时并没有劫持人质,莫非这血迹……
“高警官,你的速递。”
正想着,一个黄衣服红帽子的快递小哥突然递过来一个信封。
速递?
各式各样的表白信高语姿没少收过,可是这一次的信封,却隐隐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匆匆签了字,麻利地拆开了信封,却看见信封内别无他物,只有一张纸牌。
又是纸牌。
上一次的盛夜大厦,嫌犯盗走了紫月之恋后,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留下纸牌。没想到,竟是用速递的形式给高语姿寄过来了,仿佛赤裸裸的挑衅。
抽出纸牌,纸牌正面是一个灰色的小丑。灰色Joker,54张牌中的小王。
翻到背面,却见这次并没有写时间,而是这样写着:
“Ending,顾城小区三号楼701室,希望你一个人来。”
一个人来吗?
高语姿可不是被吓大的,她当下揣起纸牌别上枪,一个人冲出了警局。叫上一辆计程车便直奔顾城小区。
顾城小区是D市的老小区了,年代久远,楼里已经有点残破。
高语姿对照着纸牌,一路摸到了三号楼的701室。
到了门口,她便能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因为701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仿佛在等着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枪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但一进门,却并没有碰到什么机关陷阱,也没有任何伏击的歹徒。只有一张白色病床摆在房间里侧,病床旁放着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
心电监护仪上,绿色的心电图孱弱地跳动着,发出微弱而有节奏的“嘟……嘟……嘟……嘟……”
而病床之上,一个憔悴的男子虚弱的躺着。看到高语姿,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上带着呼吸罩,只能看到罩子上的一阵阵白色的哈气。
“是你?”
高语姿倒吸了一口凉气,呆立在那里,手里的枪“叮咚”地掉落在地上。她认识病床上的那个人,那是她高中时的同班同学,高中三年里隔着一条过道而坐的男生王业。而从脸型上看,她一眼认出,他那就是当时出现在盛夜大厦天台上的嫌犯。
一时间,高中时的种种记忆,近几个月的系列失窃案,天台栏杆查出的血,还有面前的场景登时串成了一条线,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这一切……
她看到病床上的王业冲她露出一个笑容,伸出虚弱的手指了指房间里的一张书桌。
只见书桌之上,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高高耸立。
蛋糕顶端,插着一张纸牌。彩色的小丑,扑克里的王牌Joker。
纸牌的背面,写着简单的英文字母,依旧是邪美得有些浮夸的字体:
“HappyBirthday,语姿。”
蛋糕的面上,卡门红夜、金桔猫眼、蒂芙尼黄钻、翡翠之心、奥尔洛夫青宝石、东方水玉、紫月之恋,七色名贵的宝石摆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这是高语姿这辈子,收到过最独特的生日礼物。
两行眼泪顺流而下。
心电监护仪传来一声长眠的“滴………………”
………………………………
第三章 存者之门
“滴答。”
仿佛时钟的秒针停止摆动。
王业的世界骤然安静了。
黑暗湮没了周遭的一切,只留下一条看不清的小路绵延向远方,无数模糊的油画挂满那小路的两侧,好像一条深夜里闭馆后的寂静画廊。
“还不算太糟。”
王业笑了笑,从半年前得知自己的绝症,他就对死后的世界有过无数种想象。其中最糟糕的一种就是灰飞烟灭,也就是没有一丝弥留的完全消除。现在看来,至少不是这种情况。对王业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向前一迈,走进了那条黑暗中的画廊。
一路走来,他发现两侧的油画竟那般眼熟,油画的内容并非什么名作,而是他短暂人生的缩影。一幅幅,一幕幕,都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环节,是生命的走马灯。
可惜,这条画廊很短。以致于他看到最后一幅画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意犹未尽。
英年早逝,这个历史书上常见的成语,现在用在他自己身上正合适。好在,至少比夭折听起来好些。
“咚。”
画廊走尽,王业的脚下突然一凉,却是踩入一条河中。
那是冥河,生界与死界的界河。有趣的是,王业竟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好像许久许久以前就知道一样。
阴冷的冥水漫过他的小腿,天幕是没有半点暖意的深灰色,蔓延开去,与一成不变的地平线相接。一扇巨大的朱门矗立在遥远的冥河彼岸,威严,肃穆,透着股阴沉的气息。朱门之上,隐隐能看到一个牌匾横空悬挂着,牌匾上书写着四个大字,可惜他无法看清字内容。
王业不知道那扇门是什么,但他很想知道。
强烈的渴望驱使他继续向前走着,可那并不容易。当他涉水渐深,冰冷的水流开始疯狂地包围过来,冥水绞着他的双腿和身躯,寒意撕咬着他,想吞没他,冲走他,就像冲走绝大多数无助的灵魂一样。
有那么一瞬,王业很想就此倒下,倒进这容纳一切的冥水之中。让它包容着自己流向无比渺远的地方。
可这时,一张女子的面容却突然浮现在他脑海,让他彻底清醒了。
那是语姿的脸,她紧张地凝视着自己,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睡去。
竟让她担心了,王业自责地笑了笑,生时只留给她眼泪,死后却还惹她担忧,这实在不是王业的风格。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牢牢把持住自己的意志,继续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着。
终于,当他越过河的至深点后,冥水的恶意开始退却了,寒意渐渐消散为一种无害的感官体验,汹涌的河水也慢慢平息为一波波微颤。几个大步迈去,一阵淤泥的湿滑触感突然黏上他的双脚。
他登岸了,
站在那巨大的朱门前,他终于看清了门上方的牌匾,可是牌匾上的四个大字却是大大地出乎了王业的意料:
存者之门。
“难道不该是亡者之门么?”
王业暗暗好奇,本以为这是通往亡者世界的大门,却不想竟有着这样一个名字。
管它呢。
王业耸了耸肩,成为亡者都不怕,还怕成为什么存者么?
他笑着两手用力一推,门开了……
黑暗,再一次吞没了世界。
……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泛起来,暖意涌进他冻僵的身子。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自己的睫毛上竟凝着几柳冰柱,朦胧的寒霜覆盖着周身。随着他身体的活动,一些轻薄的冰片支离破碎,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该死,我被扔进了冰柜么?”
王业狠狠抖了抖,将身上的冰屑尽数抖掉。浑身的骨节好像僵硬了许久,在活动下“嘎嘣嘎嘣”地响着,皮肤和肌肉麻酥酥的,仿佛刚刚睡过一个漫长的冬眠。
尽管如此,王业此时心头的惊喜却盖过了一切,因为他发觉自己的身体竟如此真实,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所有的感官都恢复了,而临死前的病痛却都一扫而空,就好像一个健康人一般。
存者之门,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牌匾上的大字,脑海中一阵恍惚。
四下环视,王业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房间内,房间就像一栋大厦高层的空中仓库,左侧是一面大落地窗,透过它能看见一座城市的夜景。右面不远处有一扇房门,静静伫立在阴影之中。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硬邦邦的水泥地面发着苍灰色。
房间四壁干净整洁,并不像王业想象中的地狱那样肮脏冰冷。相反,房间的温度很温和,就像普通的人间一样舒适,而冷的……是房间中的那些人。
放眼望去,巨大的房间里坐着数百个人,他们全部被寒冰包裹着,身体冰冷而僵硬。每过一会儿,就会有一具冰人突然化为冰水消散,亦或是从冰封中挣扎着醒来,如同王业那样。
“瞧,这次醒来的是谁。”
突然,一个圆滑的声音响起。
王业立刻向声源处看去。
只见身前不远处,一个光头男嬉笑着望着他,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那光头男长得彪悍凶猛。他皮肤黝黑,上身光着膀子,一身爆炸性的肌肉轮廓分明。一道长长的伤疤从他左肩一直划到他的右腰,宽度超过两指,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可有趣的是,他的神色很滑稽,像个喜剧演员。
“啧啧,一个阳光男孩儿。”那光头男道。
说完,他便挪开目光,开始数着屋子里醒来的人数: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哦,化了,真可惜,还是三十五……”他兀自嘀咕着。
顺着他的手指,王业看到一具颤动的冰人突然放弃挣扎,然后化为冰水消散了。一种生命陨落的空洞感突然袭击着王业的心房,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带走了他,可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