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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简月和池旭还就芥末饺子的事闹腾来闹腾去,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吵吵闹闹毫不停歇。
她站在紧闭的房门前,饺子盘底的热量从指尖流走于周身血液中。
倏然间,仿佛和楼下窗外的热闹隔绝开来,眼前的房门,自成一方静谧的空间。
想起先前楼下他清冷的姿态,她鼓了鼓气,抬手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门。
咚咚两声,极有规律。
等了一会儿,毫无动静,也没人来开门,她低头看了眼盘里的饺子,握了下拳,再次敲了敲门。
良久,隔着房门传来简短的:“进来。”
生硬的两个字毫无温度,她扣在盘底的指尖无意识的缩了下。
伸手扶上门把手,轻轻按下,推开个门缝,先伸进去半张脸探明情况。
房间不算太大,开着堪堪明目的日光灯,他正对着门口的方向,远远地,侧身坐在画板前,鼻梁上稍显突兀的架了副黑框细边眼镜,身影清隽。
从门口的方向看去,画板边缘,露出半截细长的笔杆。
往下一小截线条圆滑流畅的手腕,晶莹细致。
他伸手停在画板前,手腕微动。
头顶的灯光打下来,不甚明亮,却仿佛光影所在处自成一幅风景,连他也在其中,是最耀眼的部分。
仿佛画中人,第一眼就入了神。
第25章 长路25
长路25
有些东西第一眼入目就生了根,直到地球灭亡意识消融的那一刻才能解脱。
人也是这样。
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画画时的样子。
说实话,她曾想象过无数次,或冷淡高贵,或清澈正直,也或许会是细致考究,有板有眼,却无论如何都与这种慵懒散漫的气息挂不上钩。
无处可想,却又偏偏在第一眼看见时正中下怀。
像被戳中了命门。
所以啊,有些人碰不得。
遇上了,那算你“倒霉”。
听见门口的声响,他微偏了偏头,清冷的视线从镜片后寻过去:“有事?”
那目光在窗外夜幕的映衬下,有点迷离,四目相对时,光遥心里扑通了下,但也是一瞬间的事,很快昔日里的清明在一点一点往回聚集。
她点点头,彻底推开门,小心翼翼的端着饺子进来:“简月说你喜欢吃三鲜馅的。”
他看着饺子,皱了下眉:“我一会儿下去吃就行,你怎么端上来了?”
他向来没有在画室里吃东西的习惯。
光遥“啊”了声,有点懵:“简月说你不下去吃啊。”
“简月?她还跟你说什么了?”简席言顿时有些头疼,这简月什么时候关系跟她这么好了?
“就这些,其他没什么。”她完全没理解,看着饺子,“那这个……你吃还是不吃?”
“先放下,一会儿再说。”
她点头,说话间,人已经走到画板后面,状似无意的往上瞄了一眼,大开的画布上自下而上大半留白,只有左上角一小部分打着深蓝的底色,七零八落添了几笔,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倒是隐约觉得那随意点上的几笔好似点点星辰闪烁。
她丝毫不敢质疑简席言的画功,只懊恼自己不会欣赏。
就这么一门心思扑在那张画布上,还没走到书桌前,一时不察,脚尖被凳子腿绊了下,身子一晃,叠在盘子上的小醋碟歪出去,直接撒在了画布上大片留白的地方。
简席言松开下意识稳住她的手,转头看了眼画板,脸色瞬间冷下来——
一滩深褐色的水渍上面,还挂着几根姜丝……
怎么看怎么滑稽。
光遥吓了一跳,顿时傻眼儿了,慌乱的后退一步,抖着嗓子道歉:“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简席言一言不发,盯着画板,周身隐隐散发的低气压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半响,他偏过头看向她,蹙着眉准备说什么,可一看到她憋得通红的小脸,到嘴边的斥责生生压了下去。
太阳穴突突的跳,隐忍着吐了口气,他撂下油笔:“算了,也没画几笔,以后我画画的时候没事不要进来,我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见她脸一松,终于漾开一抹笑来:“我知道,你画画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绝对不会影响你!”她一手抱着饺子,伸出另一只手来保证。
说完,还怕他不相信,饺子一放:“那我不打扰你了,没事的话我现在就出去。”
光遥冲他眨眨眼,不等他回答,转身便往门口跑了几步,忽然听见他在身后叫住:“等等,回来。”
她顿了顿,手扶上门把,回头去看。
“关上门。”他站起身取下画布扔在一边,示意她。
光遥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把门关上,慢吞吞的回来站好。
换了张新的画布挂在画板上,又整理了一下油笔颜料,他抽空瞥她一眼:“想去当我助理?”
光遥目光炯炯,点头:“想。”
好像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他反问:“为什么?就为了能学画画?”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能有机会接近你啊,能够无限靠近你,为了创造更多的契机,想知道你除了画画还喜欢干什么,喜欢吃什么……
我说过要追你,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食言而肥……
然而这些大然凛然的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天知道,说出来会是个什么下场?
即便如此,但她也知道只靠想学画画这一点肯定说服不了他。
“算是吧。”她想了想,忽然眼光微动,“学画画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能挣钱,你总不会让我打白工吧?”
简席言意味不明的看了她半响,忽然勾了勾唇角,有点好笑:“你什么都不会怎么给我当助理?”
“池教授说了,给你当助理不需要非得会画画啊。”再说不会她也可以学啊。
他没再说什么,倒是直接把整理好的颜料和画笔递给她:“你把刚才被你报废的这半幅画临摹一遍我看看。”
临、临摹?
开什么玩笑?确定自己没听错……
什么意思,难道这是让她自己弄坏的自己赔?
还是因为……
“这是对我的考察?”她盯着眼前空白的画板,忽然想到什么,“那如果我画完了你就得答应让我去给你当助理。”
“还学会讲条件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意外的挑了挑眉:“先画完再说。”
他说这话在光遥听来,无异于答应了的意思,顿时心里一喜,好像冰封多年的湖面终于有了一丝丝裂痕,那一丝裂痕慢慢得变长变宽,终于有朝一日蛰伏良久的湖水顷刻间澎涌而出。
可是,很快……看着那连半幅画都算不上的画重新锁紧了眉头:“你总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吧?”
“往外看。”
光遥寻着他的手指抬眼望向窗外。
寒山附近一带只有近两年新开发的别墅住宅区,基本没有高楼大厦,所以轻易便能看见远处巍峨起伏的山峦,不算明朗的轮廓隐在夜色里,连绵不绝,像极了匍匐在深夜里蓄势待发的小兽,影影绰绰间闪着几点明亮的星辰。
照着远处的景观还有那小半幅画,硬着头皮沾了点颜料开始照葫芦画瓢,期间简席言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又吃了半盘快要凉透了的饺子。
终于,她盯着面前乱七八糟的画作叹口气,觉得这里不怎么样,又觉得那里不怎么样,三补两补,颜料糊作一团,最后简直不忍直视。
“画完了?”简席言绕过来看了眼。
她不好意思的捂住脸,从指缝里看他:“不好看是不是?”
话落,没听到想象中的嘲笑,她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他,无声的询问。
他用眼神锁住画板,面无波澜,眸子里古井般的清辉深沉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底,透着似曾相识的冷寂。
冷得有点心慌,她悄声敛下眼角。
“光遥。”片刻的静默,他的声音温凉而深邃,清冷淡薄得像一声声沉厚的钟声敲击在她心间,“画画不是单靠喜欢就可以。”
她怔了下,蓦地抬眼看向他,眼底隐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好像在下一刻,便能翻江倒海。
简席言居高临下,目光中有着分明的界限:“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不可能对一个没什么天赋的人从零教起,我不想去教,也不想有这么一个人。”
她怔怔地看着他,轰隆一声,好像有什么在顷刻间垮塌。
“另外,”他忽而低头,勾起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认为你能在广安小区买一套房子,却为了一个助理的工作坚持不懈……或者说,你住在那里只是为了方便接近我?毕竟,自从我们见面开始,你就一直有这种打算,每次偶遇,连养鱼不都是为了刻意接近我?”
满含凉意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呼啦一声,好似原本融化开的湖面再次被堵上了一块巨石,澎涌而出的水花瞬间静寂,沉闷的在湖面下翻滚着浪花。
眼前模糊了一片,忽然脑子有点蒙,强忍着涌动的酸意,她辩解道:“不是,我、我不知道你也住在那里,就是偶然遇见你才知道的,我之前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知道……”
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孟小秋知道,她可以告诉你,包括我去A大上课,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撇开眼,声音冷彻。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眼眶微红,咬着下唇隐忍坚定的模样落在眼底,莫名心生烦躁,可又必须要说明白。
他本想等着她自动自觉地放弃,可没想到情况愈演愈烈,一直以来,从她身上,他看到一股韧性,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总能伺机而动,卷土重来。
百般无奈,又无可奈何,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想再多说,他抬手拧了拧眼角,目光冷凝,但语气终究还是不自觉放软了些:“还有,我喜不喜欢谁都是我自己的事,和我周围的人,我的家人无关,我不用别人替我做决定,也不希望你通过他们造成什么误会。”
顷刻之间,仿佛有什么在心里轰然倒塌……
——
憋着一股气,回到自己房间里,被子一盖,哪管窗外彻夜的烟花声响个不停,委屈瞬间窜上心口,眼泪招呼都不打就涌了出来。
孟小秋回来之后见她情绪不对,在门口敲了几声没人答应直接拧开门进去,从被子里拉出眼角通红的人,猛地吓了一跳。
“你咋了,有事说事,别吓我。”孟小秋半蹲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我说,简席言到底把你把你怎么了,难道这么快就兽性大发把你拆解入腹了?”
光遥本来心情悲催,郁闷的无以复解,被她这么一逗没忍住扑哧一声咧嘴笑开,笑完又哭。
孟小秋顿时松口气,还能笑,起码没啥大问题,脑袋瓜没坏就行。
“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抽抽搭搭的把经过解释了一遍,她说,“我宁愿被他拆解入腹,可他根本看不上我,还说我和他住在一起是蓄意为之。”
“你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孟小秋故意抓错重点,惹得光遥一拳抡过去。
幸亏她头一歪,及时躲过,佯怒:“打人别打脸,我这一脸胶原蛋白打坏了你赔的起嘛……再说,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你除了家住的离他近,这一点纯属偶然,其他哪一点不是你故意接近他,你前科太多,也别怪他误会你。”
“可是,我……”
她极力为自己辩解,然而“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所以然来。
“别狡辩,你说的再多也遮掩不了你对简席言□□裸地企图。”
孟小秋蹲得脚发麻腰又疼,起身坐在床沿晃着脚,开解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尤其是对简席言,你得一点一点来,我先前和你说的那些他曾经的例子,你都当耳边风啦……还有,我觉得吧是这么回事,据我了解,简席言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简教授年纪大,对他的事插手又少,所以从小独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