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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觉得会跟孙玲枝有关,不是不相信是她做的,是不相信她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个单存志而已,胳膊能伸得多长。
可是半夜里接到栾韵的微信,多方渠道得来的□□消息,单存志多年前还没混到副局这把交椅的时候曾经有个关系很好的旧友,后来因为个人矛盾闹掰,而这个人无疑有他,正是如今的省美协副主席,画院院士方析,此次画展的主要负责人。
这里面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关系,一时俱都无从得知,没有证据光凭想象报警也不得门路。
光遥思前想后终是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开了床头灯,彻底睡意全无,转眼望着窗外,黑夜萧条,入夜气温直降,此时不知飘起了入冬以来第几场冷雨,屋内空调开得足,窗玻璃上渐渐糊了一层水雾隐约阻隔了视线。
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成了习惯,每当伏案写作空隙,或是洗漱过后上床睡觉之前,总会有意无意的往对面看一眼,倘若恰好撞见寥寥灯光,便瞬间觉得心暖和安慰。
此时不用想,入目一片冷沉。
事情发生以来,除了池旭带来的消息,她给他打了几次电话,好几次占线,接了一次,寥寥几句话几乎全都是他反过来安慰她,挂断电话的一刹那,却觉得比接听之前更加想念他。
后来怕一遍遍打电话打扰他,就给他发短信,有时候会隔很长时候才会回,但无一例外,只要她发去的信息,不管多晚一条不落都能收到回信。
一遍遍刷两人的对话,即便只是一个“好”一个“嗯”都舍不得删掉,下拉到最后一条忽然不自觉点开了输入键,悄悄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才似有所觉。
看了眼时间,半夜两点零三分。
发了会呆,不期然接到他的电话:“怎么还没睡,又赶稿?”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沉寂,不怎么真实:“没有,睡了一会儿又醒了,忽然觉得想你了……”
他嗯了声:“我也是。”
你也是……你也想我??
沾沾自喜了半响才听他后半句:“我也是,睡了又醒了……饿醒的,起来找点吃的。”
她一噎,差点滑了手机,却听他在那边低笑。
什么时候,只要她情绪不对,他总能三言两语逗她。
“你那边还顺利吗,有进展了没?”
想起网上那些黑他的言论,比看关于她的还难受,就想着他能赶紧洗白。说点难听的,她被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黑着黑着也就习惯了已经自带免疫,可他不一样,从前层层光环加身,总怕他受到打击,然而想安慰他又不知如何出口。
简席言应了声,只简单说了句。
挂了电话,披了件外套去厨房找了晚上带回来的打包盒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他晚上回来的太晚,带的饭凉透了没吃这会儿倒是真的饿醒了,这一点没骗她。
微波炉“叮”的一声脆响。
亮起灯光。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下。
盯着微信里光遥的头像看了眼,随手点开她发来的照片,洁白晶莹的天鹅冰雕倏然出现在视线中,那次国外冰雕展初遇,这张照片他在她手机里看见过。
后面还有一条语音:“这张照片,我以为出国那次在机场丢了手机也一并丢了,后来整理文档的时候才发现被我放进收藏里偶然间一并复制进了电脑里,我忽然明白那不是失而复得,而是它一直都在。有些话我可能当面对你说不出口,只能让你听我说,我随遇而安惯了,从没追过梦但也知道那其实挺难的,我想说,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我一直在你身边。”
软糯的女声温馨如水,没什么力度却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叮”的一声。
他蓦然回过神来,才发觉嘴边竟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98章 长路98
98
简席言这边,在警察的调查之下,案件终于有了进展。
姜扬特意帮忙从当地公安局刑警队里找到自己表哥唐警官来亲自负责这个案子,池旭那边提供了单存志和方析的小道消息,这次展览里里外外安保严密,部署周全,而且查了所有监控,发现闭馆之后有段时间空白没有数据,警方当先考虑的就是内部人员监守自盗。这么一来,给警方提供了思路,顺藤摸瓜,虽然没有监控但找到了丢失视频当晚一位清洁工目击者,对方曾经看到方析的儿子方霆在视频丢失的时间段内走过楼梯间,并且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袋子,看形状极像是一幅画。
方霆子承父业,从小学习美术,大学毕业后一直平平无奇无所建树,不得已又去读研,和单存志的儿子单鹏辉同在A大美院,即将毕业。
对于方霆,简席言接触不多却印象独到,觉得他身上的潜力鲜有人能及,因此也格外看重并找他当了自己课上的班导。
警方掌握证据后介入调查,调取了方霆的指纹跟展会仿品上的指纹比较,确认仿品就是方霆所为。
事件真相昭然于众,方霆借由简席言的身份,拿自己的画去参展博得关注,已经证实跟简席言无关,方霆却忽然一力辩驳自己偷换的事实,为了推脱责任谎称自己经过简席言授意为他“代笔”作画拿去参展。
美术业内画家“代笔”的潜规则时而有之,几乎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常有知名画家为了挣钱因为自己精力有限便利用助理或者学生为自己作画然后加盖自己的印章,对外谎称是自己所作的大有人在。
初出茅庐的新晋画手因为自己本身并没有名气,又具有一定功底,为名家代笔可以得到不菲的收入还能让自己的作品流传出去,受到别人观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画家本身更是有利可图,名声利益均可得到,由此一来,这种线下交易不正之风应声而起,这种“金钱驱使”的行为也是真正被行业内外人士一力抵制的。
“代笔作假”对于画家意味着什么,外人或许不清楚,这顶帽子一旦扣上,从前所有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即便公开道歉,可是外行老百姓分不清,谁知道往后是真还是假。
画展事件受到的关注度极高,“找自己学生代笔作假”的新闻第一时间传来就立刻引起舆论热潮,简席言不但没洗白又背了个黑锅,方霆单方面一口咬定,警方没有直接证据,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简席言的原作,但唐警官带人在方霆家里搜遍了也没找出画来,拿不出证据就不会有人相信事实。
简席言被黑的彻底,原来一半的真爱粉也即将濒临倒向,黑评层出不穷——
“就说还有好戏看,啧啧啧,果不其然,好戏来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仪表堂堂人模人样的,背后指不定为了钱干什么事呢。”“敢作假,还利用自己学生,这样也配为人师表真让人不齿!”“三观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有些人男神男神的只知道看脸,就这种人背地里指不定藏着什么花花肠子,赶紧跟你家那位抱团打擂吧,都别掺和。”“代个笔而已对圈内人来说很正常的事,靠这个上位的大有人在,虽然不好听但没被曝光的多的是,我一个新人小画手没名气为了挣钱也帮别人画过基础没什么啊。”“都别黑了说不定又是诬陷,到时候澄清了你们都等着啪啪打脸。”“诬陷?人家没名没气的新人学生有必要去诬陷他?”
有好事者甚至还翻出了多年前某个拍卖会上简席言简短的采访片段,谈论到“代笔”这件事时,他的回应直截了当:“我不认可也不会接受,艺术首先应该是真诚的,‘代笔’和‘作假’都不诚实不公平,画画可以平等交易,但不应该作为单纯牟利的手段。”
当年的采访被不少人叫好,现在却成了别人攻击的把柄。
甚至在后面展会公开会议上还有到场的记者专门就此事质疑,简席言面对镜头神色淡定,不等记者就当年的采访问完,从容不迫的出声打断:“没什么好说的,事实如何以后会澄清,我的态度跟当年所说一样,不会改变。”
找不到证据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大多数人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很快有人开始翻他以前的作品,真真假假的讨论声越聚越多,到后来以讹传讹真的都变成假的,有人公开在网上“嘲笑”花高价竞拍他作品的人不懂行,那些自以为“闷声吃了大亏”的外行人迫不及待把“假作”低价转让,一时间不少人跟风纷纷出手,把藏品“击鼓传花”转手出卖,没人肯接手就一再压价,由此简席言在市场流传的作品行情大跌,烫手山芋般人人避之不及。
有媒体甚至找到方霆的父亲方析当面证实传言,方析却回避镜头不接受采访,只说等警方调查。
池教授跟方析也算多年的老友,年轻的时候曾在一块共事过,交情算不得浅,印象中,方析为人正直厚道,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儿子能做出这种事来。
池教授一个电话打过去,直接开门见山:“我们都是做一行的,你不会不知道传出这种‘丑闻’对画家意味着什么,我的学生是什么人我最清楚,简席言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一路走到现在,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我们都是为人师表的也该有为人师表的高度,你说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信口雌黄污蔑他人?”
……
良久,方析摘了老花镜,堆聚着皱纹的脸上全然是无奈和隐忍。
他一生诲人无数,身居高位颇具声望但也坐得坦荡,膝下只有一个独子也承了他的路,唯恐被人说任人唯亲,假公济私,他对方霆寄予厚望但也必须过分苛责。方霆的画在国外展览过也受到好评,然而回国后曾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外出参展,他却怕被人说闲话把他的资格撤了下来,就这么从小被盖在父亲的阴影下,却没想到最终把他逼到了现在这步境地。
一边是自己儿子,外加还有单存志的牵制。
多年前,单存志还没坐到现在这个位子的时候曾经跟当时的好友方析共同合作一个美术节目制作,那次单存志跟合作商有笔不正当的线下交易被他知道,他劝说,对方无动于衷,过后依旧没有收手,方析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透露过自己手上有他的证据,希望他能适时止损,此后单存志就一直“忌惮”他手中的证据,然而暗中调查无果。
后来,方霆作为班导可以时常出入办公室,他曾经去偷拿过简席言的印章却没得手的事无意间被单鹏辉知道,“假画”事件曝光后单存志从单鹏辉那儿得知这事,去找学校调了当时的监控,以此为把柄要方析手中的“证据”,并且可以帮方霆把简席言“代笔”的罪名坐实,以此来洗清他儿子。
——
谣言如星火燎原,愈传愈烈,有不少不明真相的娱乐媒体附庸众人口舌,为博取热度在警方还没彻底查证事实的前提下随意妄加揣测,单方面评击。
为此唐警官帮忙找了自己朋友齐律师,公开向多家媒体拟发了声明警告。
知乎上,自bright被曝光之后一直潜水隐匿的“遥望遥二”在深夜凌晨忽然毫无预兆的发了两篇声明贴,事无巨细还原了所有事情真相,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遥望遥二:“首先声明一点,不是被盗号也不是恶意黑评,此时此刻写这篇声明的是我本人,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点发上来是因为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实在忍不住了,必须要说点什么告诉你们。
一直以来,不管网上闹得多厉害声势多么高涨我从没露过面,不是退缩也不是心虚不敢承认,只是不想去计较这些无中生有的诋毁,却不想我的一再隐忍成了某些人变本加厉的资本,不但黑我还伤害我身边的人,我曾经当面对某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