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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该说的都说了,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你那工作性质经常日夜颠倒但也得尽量按时吃饭睡觉,好了,说多了你又得嫌我跟你妈一样唠叨。
新年快乐,我的女儿,好好和相爱的人体验生活不易。
爸爸真心祝福你一辈子幸福。
父光海年 亲笔”
光遥攥着信纸,眼眶不觉间湿了一层,她静静地一动不动,任由车身颠簸着。
一直以来,光海年比较沉默寡言,很难出现像这样对她“倾诉衷肠”的时候,他总是再苦再难也把情绪埋在心里,她从前很多时候总读不懂他心里想着什么,盛筱竹却能一眼看透。现实世界里,相爱的两个人不过如此吧,彼此互懂,心念互通,不用多言,默契合拍的平淡生活就足以证明对方就是最对的那个人。
她庆幸父母从小带给她平凡却温暖的爱情价值观,让她有底气去选择最踏实的感情。
悄悄转头看向窗外,快速路过一搁收费站,伸手偷偷抹了把眼睛,自以为完成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忽然间,捏着信纸的左手被一股温暖的力量覆上,手背掌心相贴似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传来,迅速蔓延至周身遍体。
爱情的力量是无所不至的。
她慢吞吞回头,满以为会看到他深沉的眼神,简席言却丝毫没转眼,认真目视前方的路况,只过来一只手拉着她,两只手一块进行换挡、调节暖风,这种“违规”操作。
“存折掉了,自己捡一下。”余光瞥见她腿上一个红色的东西掉座椅底下了,他顺势提了声,她这才“哦哦哦”的反应过来去够存折。
简席言侧了下头见她扒着存折在数钱,挑了挑眉,回过头来忍不住勾起唇:“别数了,再数也不会多一个零,好好替我把嫁妆收着,以后好置办家产。”
你怎么知道——
她忽然想起什么,精明的眸光一闪,歪头问:“你和我爸说什么了……不对,是你跟我爸承诺什么了?”让我爸那么死心塌地的要“嫁女儿”?
他侧了下眼瞥见她一脸忍不了的模样,故意逗她:“你自己想象一下。”
——
过小年,简家的人都在外地没几个人回来,简教授见到“儿媳妇”,泡了壶茶一下午都在拉着她闲聊,没多会儿就已经说到两人结婚上,眼见简席言年纪也不小了,老人家操心劳累了好几年关心他的终身大事,眼见终于尘埃落定,儿媳妇又深得他心,可不得急着“拍板钉钉”嘛?
说到最后,简教授干脆提议趁着过年人齐聚先把婚定了再说,老人家思想较为传统,都要讲究订婚这一说,无非是两家人见个面吃个饭再把结婚的日子定了,就已经八字有了一撇了。
闻言,光遥给简教授添茶的动作一顿,茶壶悬在空中,她下意识回头望了简席言,他没看她,也不需要眼神交流,直接对简教授道:“不用急于这一会儿,等明年春天过后吧。”
简教授不怎么满意,还要反驳,简席言看了眼光遥,接过她手里的茶壶给自己添了半杯,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冬天拍婚纱照,试婚纱太冷了,等天暖一些吧。”
简教授这么一想也对,说他思虑周全。
光遥默默转头望了他一眼,勾了勾唇,忽然像吃了一勺蜜糖,心中微暖。他知道她是怎么想到,就算是订婚也希望能等到光海年一起。
——
临近年前,李珩在国外获奖的消息传来,孟小秋不等他回国,趁着寒假出国去找他,孟小秋父母自从回国后一直在A市生活,隔三差五去一趟池家,还要带着池教授出去旅游,池教授开始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自己女儿,时间长了双方之间隔阂也消了些,虽然还没到极其热络的地步,但池教授也看见了自己女儿确实生活得不差,连带着对孟小秋父亲也能说得上几句话,过年夫妻一起带了厚礼回家,父女对往年的矛盾总算慢慢释怀。
对孟小秋呢,其实池教授也不是真的反对他们,只是把她父母之间影射到了他们身上,其实说对小秋的固执,不如说是对他自己当年的执念,忍不下那口气。如今那股劲头过了,叹了口气,也就随她去吧,终究是年轻人受不了那么多束缚,往后日子好坏都是她自己的事。
除夕当天,孟小秋远在异国拍了张秀恩爱的美照发给她,照片里一段时间没见的李珩留长了头发,还修出了刘海儿,看着颇有那么股成功人士的味道。
李珩单膝跪地,手里捧着“奖杯”冲着孟小秋笑得见牙不见眼。
光遥生生吃了一把狗粮,还得应某人所托替她去家里看望池教授,简月领着大花二花和她一起跑去池家,在池旭房间里看见了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池旭今年过年在国外拍电影回不来,从海外快递给她的新年礼物。
一箱子是给大花二花的进口狗粮,还有一大箱是给她的进口零食,全都巨多,零食倒在床上都快堆成山了。
光遥啧啧叹声:“又货真价实吃了口狗粮。”
“你要吃啊,给接着。”简月直接抛了包“狗粮”给她,附带两只气势汹汹的“白眼”。
所幸狗粮半路就被二花一跃而起截了过去。
光遥坐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孟小秋给她发的照片,简月摆弄池旭书架上收集的各种高端航模,一不小心就给掰下一个螺旋桨来。
“啪嗒”一声脆响。
她闻声扭头,简月若无其事的把掉下来的螺旋桨叶片放回原位,然后继续下一个……哎,看着就肉疼。
盯着简月背影,她放下手机零食,忽然小声问了句:“秦琰的事……你还想着他?”
简月没回头,依旧摆弄着直升机航模,光遥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她淡淡的说:“我以为我会放不下……坚持了这么多年都没放弃过,可能一直有个‘也许会’的念想在支撑吧,可一旦说破就断了。”
好像现在这一刻才觉得,说起这些忽然没那么悲伤了。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让我回来好好上学,他说祝我学业有成。”
一秒钟都没有过的恋情,就这么结束了,她却像是跑完了一场十年的马拉松,终于到了尽头,却挤在稀疏的人群中,什么奖都没拿到。
你对他的那种,或许一开始就不叫爱情,只是他帮了你,你却想依赖他的错觉。
有时候爱情和需求感以及占有欲很容易混淆,它们近似于“爱”,却都不是“情”。
那你觉得池旭呢?
看着整整堆了半个床面小山高似的零食,光遥歪着脑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独自沉默了好一会儿,半响才发觉旁边没了“噼啪噼啪”的“破坏声”。
下意识扭头去看。
简月不知何时换了位置,娇小的背影立在一整面书柜前,打着卷儿的长马尾坠在脑后,她微微仰着头,好似失了神,目光穿透书柜不知望向了哪里。
那一整个书柜的“心理学”书籍,都是池旭从前上大学期间留下来的。
她轻轻上前揽住她肩膀:“别总舍近求远,回头看看眼前,你以为遥不可及的那些其实唾手可得。”
第102章 尾声
尾声
除夕夜十二点,辞旧迎新的钟声终于响起,窗外噼里啪啦的放着烟火,夜空被渲染成了一幅动态的水彩画,连星星月亮都隐秘了踪影,一家家的鞭炮声赶着趟儿似的齐聚,间或还有隔壁家小孩子的笑闹声。
这般火红热闹的夜晚谁都不舍得错过,外面打麻将打牌热火朝天,光遥不热衷,吃了饺子就上床蒙上被子,一闭上眼刚有些睡意上涌,立刻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震起来。
这种独栋别墅,各家院子都是相连的,隔音效果奇差。
翻来覆去时门锁忽然动了动,她没听见声响等身后床面赫然陷了下去才反应过来,冷不丁一回头面对面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差点蹦下床。
简席言一把把她扯着胳膊捞回来,随手开了台灯。
光遥看清他顺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这可是简教授特意给她准备的房间。
“家里人多睡不开,这本就是我的房间,你来了我就没地方睡了。”他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两个人,就要去关台灯。
她一把伸手按住他,还是觉得不妥:“你家那么多人在呢,要是被你爸知道……不太好吧?”万一明天一早他们两人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他扯开她的手,关灯前在她脑门儿上拍了下,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想多了,这就是我爸的意思,难道还不懂?”
四周一黑,她更觉得心虚,忽然听他安慰道:“放心,这个点了外面这么热闹,他也知道我们干不了什么……快睡,到天亮还能睡几个小时。”
这话听着怎么就有点不开心了呢?
好吧,她果然是天生的矛盾综合体……
光遥蹭在他怀里,头几近蒙在被子里,隔着胸膛听,连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都是正常。
一直知道他“自控力”远超常人,静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悄悄嘀咕了句:“我魅力就这么差?”
话落,一直静悄悄的,连鞭炮烟火声都没了,以为他睡着了偷偷从被子里打算看他一眼,却不想,刚露出双眼睛后颈就被一只手扣住,往上一带彻底把脸露出来,他连着被子翻身压过来。
……
“亲亲抱抱”……唇齿交缠之间听他在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掺着气息,类似嗡嗡绕绕的低吟:“那就挑个时间赶紧把证领了,趁着订婚前。”
光遥被他压着喘不过气,沉默了半天噗嗤一声笑,一下子把气氛笑没了。
笑什么你?
没什么……就忽然发现,你还挺“假正经”的……
这句话的后果可想而知……最后,迷迷糊糊间她忽然想起一个被她遗忘很久并且很重要的问题:“说起来你都没跟我正式求过婚,我怎么就要跟你领证了?”
“那你不愿意?”
哪儿能不愿意,但谁不喜欢浪漫,她还是很在乎形式的好吧?
她一直想让他给她画一张画像,所以干脆提议:“你给我画张像吧,就当作求婚了我很好说话的,行吗?”
漆黑的空间里静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动了动身,开了台灯,扯过椅背上的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给她:“本想等到明天再给你,你倒是迫不及待了。”
“什么呀?”她接过来捏了捏扁扁的红包,开始瘪嘴,“我说的是求婚,求婚哪能用红包求,而且这年头都微信红包了,谁还用这么老套……”
话没说完,捏着红包摸了下,忽然被角落里鼓起来的一点硌了下手。
一瞬间,两根手指就那么粘住了似的,不敢再动,脑海中隐隐有什么念头暗暗浮现。
……
台灯重新关上,黑夜里,娇小的身躯就那么被轻易揽进怀里,光遥始终摸着无名指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圈,竟然连大小都准确无虞,嘴边勾起来的弧度就再没退下去,捂着脸笑得起无忌惮。
“明早陪我爬寒山吧。”
“上头香?”
“我还愿。”
“嗯。”
心满意足之后,还想刚才画像的事,迷迷糊糊的问他:“你给我画张像吧,一直想要美美的那种,行吗?”
“不画。”
为什么——
“噼里啪啦”——猝不及防的鞭炮声窜进耳间,她吓得一个哆嗦,简席言从后伸手过来盖住她耳朵,把她往里拉了下,温暖的手掌瞬间隔绝了声音。
在他思想中,画像是用来怀念一个人的。
而你,我确信,会一直在我身边。
所以不需要画画,我也能看得见你。
——
初一清早,天刚亮蒙蒙亮,光遥早已收拾妥当准备去寒山寺上头香。
赶着初一去上香的人依旧排起了长龙,她去的比去年更早,一马当先和简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