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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离开熙攘的人群和驭马,
匆匆上路,急不可待。然而,卓越的俄底修斯
看着此人行来,对狄俄墨得斯说道:
“有情况,狄俄墨得斯,有人正从敌营过来!
我不知道他是想探视我们的海船,
还是来剥取死者的甲件。不管怎样,
先放他过去,待他进入前面的平地,稍稍跨出几步后,
我们再奋起扑去,紧追不放,抓他个
措手不及。但是,如果他跑得比我们更快,
那就把他逼向海船,以防他撒腿回营,丝毫不要
松懈,用你的投枪拦截,决不能让他回跑,跑回特洛伊。”
言罢,他俩闪到一边,伏在尸堆里,
而多隆却不知不觉,傻乎乎地跑了过去,腿脚飞快。
当他跑出一段距离,约像骡子犁拉出的一条地垄的
长短——牵着犁头,翻耕深熟的庄稼地,
骡子跑得比牛更快——他俩开始追赶。
听到噔噔的脚步声,多隆原地止步,直立不动,
以为来人是他的特洛伊伙伴
前来叫他回营——赫克托耳已打消进攻的心念。
但是,当他俩进入投枪的射程,或更近的距离时,
他才看清来者不善,随即甩开双腿,拼命
奔跑;他俩蹽开腿步,紧紧追赶。
像两条训练有素的猎狗,露出尖利的犬牙,盯上一头猎物,
一头小鹿或一只野兔,心急火燎,顺着林地的
空间,穷追猛扑;猎物撒腿江跑,发出尖利的叫声。
就像这样,图丢斯之子和俄底修斯,城堡的荡劫者,
切断了他回营的归路,紧追不舍,毫不松懈。
当他朝着海船飞跑,接近阿开亚人的
哨兵,雅典娜给图丢斯之子注入
巨大的勇力,以免让其他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
率先投枪,使秋俄墨得斯屈居第二。
强有力的狄俄墨得斯冲上前去,喊道:
“再不停步,我就投枪捅翻你这小子!我知道,你
最终逃不出我的手心,躲不过暴烈的死亡!”
言罢,他挥手投枪,但故意打偏了一点,
锋快的枪尖掠过多隆的右肩,
深扎进泥地里。多隆大惊失色,止步呆立,
结结巴巴,牙齿在嘴里嗒嗒碰响,
出于人骨的恐惧。两人追至他的身旁,喘着粗气,
压住他的双臂,后者涕泗横流,哀求道:
“活捉我,我会偿付赎金。我家里堆着
青铜、黄金和艰工冶铸的灰铁——
家父会用难以数计的财礼欢悦你们的心房,
要是听说我还活在阿开亚人的海船旁。”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答道:
“不要怕,死亡还没有临头。
告诉我,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在这漆黑的夜晚,其他凡人都已入睡,
你为何离开军营,独自一人,朝着海船潜行?
是想抢剥死者的铠甲,还是奉赫克托耳的命令,
前往深旷的海船,逐一刺探船边的军情?
也许,是你自己的意愿促你踏上这次行程?”
多隆双腿发抖,应声答道:
“是赫克托耳把我引入歧途,诱以过量的嗜望。
他答应给我裴琉斯之子、高傲的阿基琉斯的
风快的骏马,连同他的战车,闪着耀眼的铜光。
他命我穿过匆逝、乌黑的夜雾,
接近敌营,探明阿开亚人的动静,
是像往常那样,派人守护着海船,
还是因为受过我们的重创,正聚在一堆,
谋划逃遁之事,无心暇顾夜防的繁琐,
布岗设哨;阿开亚人已被折磨得筋疲力尽。”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咧嘴微笑,说道:
“不用说,这些是你梦寐以求的厚礼,
骁勇的阿基琼斯的烈马,凡人很难
控制或在马后驾驭,谁也不行,
除了阿基琉斯,因为他是女神的儿子。
好了,回答下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地道来:
你在何地登程,离开兵士的牧者赫克托耳?
他把甲械放在哪里?他的驭马又在何处?
其他特洛伊人的位置在哪——哨兵和呼呼入睡的战勇?
他们在一起策划了什么?打算留在
原地,紧逼着海船,还是撤回
城堡,撇下受过重创的阿开亚兵汉?”
听罢这番话,欧墨得斯之子多隆答道:
“好吧,我这就回话,把这一切准确无误地告诉你。
眼下,赫克托耳正和各路头领议会,
避离营区的芜杂,谋划在神一样的伊洛斯的
坟前。至于你所问及的哨兵,我的英雄,
那里一个也没有;我们没有挑人守卫或保护宿营的兵丁。
只有特洛伊人,出于需要,守候在他们的营火边,
一个个顺次提醒身边的战友,不要
坠入梦境,而来自远方的盟友
都已昏昏入睡,把警戒的任务让给了特洛伊兵勇,
因为他们的妻子儿女没有睡躺在那里,贴着战场的边沿。”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追问道:
“他们睡在哪里?和驯马能手特洛伊人混在
一起,还是分开宿营?告诉我,我要知晓这一切。”
听罢这番话,欧墨得斯之子多隆答道:
“你放心,我这就回话,把这一切准确无误地告诉你。
卡里亚人和派俄尼亚人驻在海边,带着他们的弯弓,
还有莱勒格斯人、考科尼亚人和卓越的裴拉斯吉亚人。
在苏姆伯瑞一带,驻扎着鲁基亚人和高傲的慕西亚人,
还有驱车搏战的弗鲁吉亚人和战车上的斗士迈俄尼亚人。
不过,你为何询问这一切,问得如此详细?
如果你有意奔袭特洛伊人的营盘,
瞧,那边是斯拉凯人'●'的营地,刚来不久,离着友军,
●斯拉凯人:盟军中确有来自斯拉凯的部队(见2·844),来自赫勒斯庞特
以北。雷索斯的人马来自欧洲,靠近马其顿一带。
独自扎营,由王者雷索斯统领,埃俄纽斯之子。
他的驭马是我见过的最好、最高大的良驹,
比雪花还白,跑起来就像旋风一般。
他的战车满饰着黄金和白银,
铠甲宽敞硕大,纯金铸就,带来此地,看了让人
惊诧不已。它不像是凡人的用品,
倒像是长生不老的神祗的甲衣。
现在,你们可以把我带到迅捷的海船边,
或把我扔在这里,用无情的绳索捆得结结实实,
直到你们办完事情,用实情查证,
我的说告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言。”
然而,强有力的狄俄墨得斯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
“溜走?我说多隆,你可不要痴心妄想,
尽管你提供了绝妙的情报;你已被我们紧紧地捏在手里!
假如我们把你放掉或让你逃跑,
今后你又会出现在阿开亚人的快船旁,
不是再来刺探军情,便是和我们面对面地拼斗。
但是,如果我现在把你解决,捏死在我的手里,
以后,你就再也不会出来,烦扰我们阿耳吉维人的壮汉。”
听罢这番话,多隆伸出大手,试图托住他的
下颌,求他饶命,但狄俄墨得斯手起一剑,
砍在脖子的中段,劈断了两边的筋腱;多隆的
脑袋随即滚人泥尖,嘴巴还在唧唧呱呱地说着什么。
他们执下他的貂皮帽子,剥走
那张生狼皮,拿起了弯弓和长枪。
卓越的俄底修斯高举起夺获的战礼,对着雅典娜,
掠劫者的福佑,开口诵道:
“欢笑吧,女神;这些是属于你的东西!俄林波斯所有的
神中,我们将首先对你祭告——只是请你继续
指引我们,找到斯拉凯人的驭马和营地。”
言罢,他把战礼高举过头,放在
一棵柽柳枝丛上,抓过大把的芦苇
和繁茂的柽柳枝条,作为醒目的标记;这样,在回返的
路上,顶着匆逝、漆黑的夜雾,他们就不至于找不到这些东西。
两人继续前进,踩着满地的甲械和黑沉沉的污血,
很快便来到要找的斯拉凯人的营地。
这帮人正呼呼鼾睡,营旅生活已把他们折磨得困倦疲惫。
精良的甲械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身边的泥地,
分作三排,而驭马则分站在各自主人的身边,静候伫立。
雷索斯睡在中间,身边站着他的快马,
拴系在战车的高层围杆上。俄底修斯眼快,
看到此人的位置,并把他指给狄俄墨得斯:
“看,狄俄墨得斯,这便是我们要找的人,这些是他的驭马,
即多隆——那个被我们砍掉的人——给我们描述过的良驹。
来吧,使出你的全部勇力,不要只是站在这里,
闲搁着你的武器。解开马缰——
不然,让我来对付它们,由你动手杀砍。”
他言罢,灰眼睛雅典娜把勇力吹人狄俄墨得斯的躯体,
后者随即动手宰杀,一个接着一个,上下飞砍的
利剑引出凄惨的嚎叫,鲜血染红了土地。
像一头狮子,逼近一群无人牧守、看护的
绵羊或山羊群,带着贪婪的食欲,迅猛扑击,
图丢斯之子连劈带砍,一气杀了
十二个斯拉凯人。每杀一个,他都
先站在睡者身前,然后挥剑猛砍,而
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则从后面上来,抓住死者的脚跟,
把他拉到一边,心想这样一来,长鬃飘洒的
骏马即可顺利通过,不致因为踩到尸体
而惊恐慌乱——尸躺的惨状,它们还没有见惯。
其时,图丢斯之子来到那位王者的身边——
他手下的第十三个死鬼——夺走了生命的香甜。
其时,他正躺着猛喘粗气——夜色里,一个恶梦
索绕在他的头顶:俄伊纽斯的儿子,出自雅典娜的安排。
与此同时,坚忍的俄底修斯解下风快的骏马,
把缰绳攥在一起,用弓杆抽打,
赶出乱糟糟的地方——他没有想到
可用马鞭,其时正躺在做工精致的战车里。
他给卓越的狄俄墨得斯送去一声口哨,以便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狄俄墨得斯却停留在原地,心中盘想着下一步
该做的事情:是夺取战车——里面放着那套漂亮的铠甲
——抓着车杆拖走,或把它提起来带走,
还是宰杀更多的斯拉凯兵勇?就在他
权衡斟酌之际,雅典娜
迅速站到他的身边,对这位卓越的勇士说道:
“现在,心胸豪壮的图丢斯之子,是考虑
返回深旷的海船的时候了。否则,你会受到追兵的迫胁——
我担心某位神祗会唤醒沉睡的特洛伊兵丁。”
雅典娜言罢,狄俄墨得斯心知此乃女神的声音,
赶忙登上战车;俄底修斯用弓背抽打
驭马,朝着阿开亚人的快船疾驰而去。
但是,银弓之神阿波罗亦没有闭上眼睛,
眼见雅典娜正出力帮助图丢斯之子,气得大发雷霆,
一头扎进入员庞杂的特洛伊军阵,
唤醒了一位斯拉凯头领,希波科昂,
雷索斯高贵的堂表兄弟。他一惊而起,
发现快马站立之处空空如也。
伙伴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呼喘出生命的余息,
不由得连声哀嚎,呼叫着心爱的伴友的名字。
营地里喧声四起,惊望着两位壮士创下的
浩劫,在返回深旷的海船前;
特洛伊人你推我操,乱作一团。
当他俩四至杀死侦探多隆的地方,
宙斯钟爱的俄底修斯勒住飞跑的快马,
图丢斯之子跳到地上,拿起带血的战礼
递给俄底修斯,然后重新跃上马车,
举鞭抽打;骏马撒腿飞跑,不带
半点勉强,朝着深旷的海船,它们心驰神往的地方。
奈斯托耳最先听到嗒嗒的马蹄声,说道:
“朋友们,阿耳吉维人的首领和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