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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咬住牙,他经历的,从来不曾和她提起,可是,她应该怪他么。
他放开她的手,站起来,“楼兰,我知道,是我自私,所以最后,我选择放手,也许对你好,对我也好。”
“楼兰,你说呢?”他站在窗边,阳光里,这样问她。
楼兰望着楼风,他披着常服,站在阳光里,那样温柔而伤感的望着她,他的胸前和左手都裹着厚厚的纱布,不像以前那样单单有着强硬的气势。他也不过就是个男人,普通的男人。
在许多年前,在她年轻的眼神里,他无所不可无所不能,她只觉得,这世界上,无有不可为者,他应当像她一样勇敢,勇于舍弃。
她没有想过,当他放弃那一切之后,他是不是仍旧是她爱的他,她是不是还会爱他一如往昔,她更不曾想过,他放弃他唯一的事业和天地后,他该怎么办。
无数思绪在她脑海里像奔驰的马群,飞驰来往,她只抓得住一点点,她在两年里所有的反复的思虑,都在现在得到解答。他错了,她也错了,她把爱情抓得太紧,以至于像手中的沙粒,越来越少;他把爱情放得太松,以为自己可以承担一切,以至于她再也得不到安全感,离他而去。他们两个,都是自私的吧。
楼兰的喉头哽得说不出话,在这一刻,反而没有了眼泪,只觉得心酸,无穷无尽的心酸,到了现在,还有重来的可能么,他们之间,隔阂了太多的东西——时间和别人,他们也许已经错过了那个对的时间。
第 19 章
从墨海回D城要先转A城,飞行时间就有十三小时之久,送过一次餐后,舷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墨黑色,这班航班乘客不多,机舱里还亮着的阅读灯寥寥无几。楼兰盖着毛毯,蜷在座位的最里面,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重重叠叠的,都是自己的心事。
和楼风的对话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她已经记不住了,记忆在那一段特别的模糊,彷佛不堪重负。她记得自己最后回到宾馆,倒在床上,累得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有力气做别的事,才有力气再去想过去是怎么一回事。
爱情到底是什么,她曾经以为自己很明白,她很爱很爱他,她也以为自己表达得很完满,到头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设想,她竟然不曾了解过他想要什么,所有她做的,都只是她以为对的,这样的真相和终局实在太过惨痛。她反反复复的去重想,去设想过去,像一个指挥官,在沙盘上反复推演,只是结局总是一样,过去那样的她,还有他,只会导致那样的结局。这一点也没有让她开心,反而是无尽的后悔,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只要一切能够重来。
可惜,虫洞理论,已经被霍金大人宣布是不可行的,所以,没有后悔药。楼兰叹一口气,把毯子裹紧闭上眼,希望多少还是能睡一会。
从A城转到D城的航班晚点足足三个小时,楼兰从登机口出来已经是晚上6点,打开手机,卢文云的短消息一条一条的跳进来,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的。楼兰拖着行李,奔到门口,果然卢文云坐在自己的小车里,等得哈欠连天。
卢文云看见她,伸手点着手表说,“看看,3个小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楼兰忙从随身的小行李包里摸出从墨海带的特产点心,交给卢文云。卢文云满意的拆了小包装塞在嘴里,一面含糊不清的问楼兰,“一会上哪去吃饭。”
“今天周六,把你家钱宽也喊上吧,我从墨海给你俩都带了点东西。”
卢文云沉默一下,把满嘴的香甜点心咽下,吸了下鼻子说:“别喊他了,我们正冷战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分手。”
楼兰的心咯噔的沉了一下,无端觉得揪心,“怎么了,我回去也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上次打电话给你,不还是好好的?”她侧过身子看着卢文云。
卢文云挥挥手,专注的看着路面,说:“钱宽太孩子气了,说起来他都已经工作了呢,工作上一有点事就生气,就想着辞职不干,一说他还来气,问我到底帮谁,多少次了,烦死我了,上次忍不住和他大吵一架。”
“就这么点事啊,他气头上,你忍一忍,过后再说他不就好了,何苦在他火大的时候说他不对呢。”楼兰劝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钱宽的脾气,他说那么多次,哪次是真辞职去了,也就是心里不开心说说罢了。”
“他不开心就得哄着他,我还不开心呢。”卢文云气哼哼的,“凭什么让着他啊。要分手就分呗,谁怕谁。”
“凭你是他女朋友,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人。”楼兰突然激动起来,“相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互相照顾,互相温暖么。钱宽虽然脾气直,但是我看他还是为你着想,为你们将来着想的,他不是老说,他一直不辞职就是因为公司给的工资不错,可以存着你们结婚用么。”楼兰猛然住了口,转过头去,眼睛里突然漫起来一点湿意,相爱是为了什么,自己也不过到现在才明白。
卢文云顾着交通状况,嘴巴里却啧了几声,“真稀奇,楼兰,怎么回去了一次,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楼兰装着整理头发,偷偷拭去眼角的泪,静了一会才说,“回去见一个朋友结婚,挺有感触的。我看你们都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多不容易,何必自己折腾自己。”
卢文云撇了一下嘴,却没再说话。六七点钟的时候,D城正是华灯初上,一串串街灯映着车窗滑过,地上有点水,大约白天下过雨,车轮滚过去有轻微的嗤嗤声,楼兰盯着窗外出神,方才那些话,彷佛是经过了千百遍思虑一样,那么顺利的就说了出来,只是每一句话后面的心酸,也许没有人能解。
大概是飞行时间太久,楼兰觉得疲累不堪,浑身像要散架一样,勉强和卢文云在住处附近吃了点东西就回去,可是临分手前,还认真的对卢文云说,“别再老和钱宽说分手,没事找事。”
卢文云拍了她一下,笑说:“你怎么比我自己还上心,知道了,快去休息。”
楼兰看着卢文云坐进自己的车子,向自己挥挥手,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替人着急,也许是突然发现自己曾有的爱情如此惨痛收场,不愿意好友再重蹈覆辙吧。
隔了几天,卢文云带着钱宽来找楼兰,楼兰松一口气,私下里问卢文云,“怎么,危机解决了?”
卢文云笑嘻嘻的说:“回去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木头一向都是这样,不和他生气了。”
楼兰也笑,“知道就好,以后你们结婚前,可得请我吃顿好的,你得谢谢我。”
卢文云挽住她,低声问:“听说你这次回来,给好多人都带了礼物,这是怎么回事啊?连物理系的张教授都有,你选过他的课?”
楼兰笑一笑,其实只不过是她在墨海买礼物时候突然觉得,一切人和人之间的那些温暖的情意,都值得她用“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样的心态回回应,因此扳着手指头一算,D城里给过她大大小小帮助还算熟悉的人,都带了一份心意。她对卢文云这么说,卢文云愣了好久,没有笑她,反而绕着她转了一圈,摇头说,“楼兰,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和过去大不一样了。”
“我选过张教授的课,他对我挺关照的,在学校里遇到了,也时不时问问我最近的情况,给我点参考。所以也给他带了一份东西。”楼兰不欲再多说,把话题扯开。
钱宽在一边问:“那路遥呢,有没有他的分啊?”
“当然有了。”楼兰笑起来,“等他回来,你告诉我,我请他吃饭。”
路遥过了一个多月才从D城回来,第三天上给楼兰打的电话,单独约她出来吃饭。
楼兰把礼物递给路遥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真有礼物。”路遥说着从自己车后座上也拿出一个盒子来,“我从平南也给你买了一个东西。”
“谢谢啊,我可拆了。”楼兰捧着那个盒子摇了一摇,没听见什么声音。拆开来一看,是个泥塑的娃娃,手法简单却传神,眉眼里竟然有七八分像自己。
路遥得意的问,“怎么样,我在平南周围玩的时候,看见一个匠人在给人捏泥娃娃,我手机里有咱们上次去滑雪的照片,调出来给他看,他就给捏了个这个娃娃,挺像的吧?”
楼兰捧着那个娃娃左看右看,转过头对着路遥笑,眉眼灿然生辉,“真的很像啊?”
路遥心里忽悠一下,背上隐隐冒出汗意来,他一向反应快,在肚子里苦笑,这下好,本来买这个娃娃,不过是想哄哄楼兰,看看能不能让她给他和部队牵个线,现在倒把自己给哄进去了。
路遥回家的时候,有点失魂落魄,他说不出来是怎么了,到底是自己真的动心的缘故,还是别的,楼兰的眼神彷佛变得特别的清亮、温和,但是却彷佛又更遥远了,本来能言善道的他,变得抓耳挠腮才能想出一个话题,在她的眼光下,他却又说不出什么了,他恶狠狠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咬牙切齿的想心思,又像在每次大订单将下而未下的时候那样忐忑不安。
第 20 章
D城的春天来得晚,到了4月头的时候,天气才开始暖和,小小一座城的街道上,都是凤树开出的粉色的花朵,挤挤簇簇的,拥成一片粉色的海洋。
卢文云和钱宽突然决定订婚,让楼兰大为吃惊。用卢文云的话说,想来想去,其实也就这么回事,马上要毕业了,先订婚吧,毕业就结婚。
订婚仪式桌席上布置用的,就是凤树上掐下的花,现成取用,倒也简单温馨。只是凤树花娇嫩易衰,过得几小时,白色的桌布上就都是粉色的花瓣。楼兰坐在席上,拈着薄薄的花瓣,看眼前卢文云和钱宽在简易的典礼台上相对而笑,不禁有点恍惚。
是什么时候,她也曾那样无忧虑,在四月的春风和桃花里,和别人相视而笑。
手里的花瓣被人轻轻抽走,楼兰转过头,路遥坐在她身边,朝她微微摇头,一面笑:“发什么呆,是不是触景生情?”
楼兰被他猜中心事,掩饰的抿一下嘴,道:“看见好朋友订婚,总是感慨,回国才参加一个好友的婚礼,没想到刚回来,卢文云又要结婚了。”
路遥凑近她,轻声说:“哎,要不咱们打个商量,考虑一下我?”
楼兰退开一些,皱起眉头,刚要说话,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墨海父母家中的电话号码在手机的屏幕上一闪一闪。楼兰瞪路遥一眼,拿了手机到远些的地方接起电话。
“囡囡。”父亲的声音总是很轻,楼兰知道那是因为母亲已经睡了,父亲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多半是和楼风有关,只有和他有关的事,父亲才会等到那么晚,以免让母亲听到这个电话。楼兰心头闪过一点怅然,母亲和楼风的关系没有因为几年前那场大病有所好转,自己和他的关系却也因为感情的分崩离析而决裂,一家人,竟然是如此“四分五裂”。
“爸,什么事?”楼兰也压低了声音,往举办仪式的小厅外走。
“没什么事,看看你最近怎么样,功课紧不紧?”父亲的话总是用这些开头。
“我这里挺好,6月份应该能按时毕业。还是打算先找找看工作。”楼兰走到厅外,等着父亲说下去。
“哦。”父亲顿了一下,“那小风那里,怎么样,你上次去平南,说他受伤了,现在好了没有?”
“好得差不多了吧。”楼兰声音更低微下去,从平南回来后,除了和安颂偶尔几个电话说到楼风的近况,她和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