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长安看着楚连城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又盯着那处拐角半晌,终于收回目光看着刚刚楚连城握着他左手腕上的位置,右手轻轻的覆上去,苦笑着道:“你真当我只是一个病人了啊……我身体好一点你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吗……”
夜风吹过窗棂“刷刷”的响,烛火昏黄昏黄。
“七煞。”许长安轻唤。
又是一阵风轻飘过,烛火随着风摇了摇,风过影停的时候,墙上赫然映出一个半跪着的人的身影。
“司空这几个月都去过哪里?”许长安四十漫不经心的问。
“回主子,司空半年前曾去南疆,冬月回南楚去了一次青州楚家,直至年后一直和南疆女子苏茉儿北上,正月的时候在郴州,一月末在慎州,二月末三月初也就是前十四日来了上京。”黑衣人语气低沉无比,一双眼睛看着许长安,眸中似有寒霜。
许长安轻笑一声,语气自嘲:“我倒是忘了,青州楚家的楚碧城与司空私交甚好。”
黑衣人不说话。
笑了一笑,胸中一堵,许长安捂着胸猛咳起来。
半晌,终于缓过来,许长安轻喘着气看着依旧半跪着似是一个双腿嵌入地底的雕像的七煞,心中忽的冒出一个想法。
他走近七煞,靠着他的耳边低声说着。
语毕,七煞终于惊讶的看着许长安想要拒绝。
许长安双眸一敛,七煞一凛:“属下遵命。”
许长安心情似是极好,挥了挥手:“如此,你变下去吧。”
风过,屋中又只剩许长安一人。
许长安抚着手腕,眼中的笑意化也化不开。
第十四章
清风和煦,柳絮纷飞,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穿过树木枝丫明明灭灭的在地上投出一层层光晕。
楚连城和许长安面对面坐在马车车厢内,中间隔着一个小几,楚连城执黑,许长执白,红玉和六艺在一边伺候着。
马车平稳的在路上走着,马蹄“哒哒”的声音清晰可闻。
许长安落下一子,继续说道:“青州三月有赏花之盛况,上京每年三月,皆有才子少女在郊外放飞纸鸢,亦是不可多得的佳景。夜间在城内则有赏花灯放花灯的活动……”
楚连城勾了勾唇,一颗白子从指间落在棋盘上:“许公子昨日不是说,上京首富的苏家每年在这几天组织一个花灯比赛,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第一名则会得孙家准备的丰厚奖品?”
许长安点头,丝丝无奈酸涩蔓延至心头。
楚连城捻起一子,在指间缓缓摩挲,若有所思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哦?”许长安惊奇的瞥了她一眼。
楚连城笑道:“据说有一年有一个秀才的花灯博得头筹,拒绝了孙家馈赠,孙老爷问他想要什么,那秀才笑答他求的珍宝怕是孙老爷不舍得割舍,孙老爷闻言大笑应允那秀才要是需求什么,只要他有的,就一定给他……”
许长安淡笑摇头:“果不其然,三月之内,那贫寒出生的穷酸秀才便娶到了孙仕娇滴滴最宠爱的三女儿。”
楚连城偏头看着棋盘:“为商之人,最在乎的便是一个‘信’字,孙家商铺之所以在全南楚家喻户晓不乏此因。孙老爷平素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意料之中吧。”
许长安点头:“后来孙老爷资助这个秀才,后来秀才果真高中,现任礼部侍郎一职……那时候那么大胆,只是后来却迂腐了些,真是可惜了……”
楚连城笑:“都说伴君如伴虎,君上的心思莫测,少有人敢揣测,这秀才又与孙家小姐结亲,自然要考虑到家里人的感受,若是因一时的口舌之快而连累的家人,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许长安拿着黑子的手一顿,随即恍然,大笑道:“楚姑娘说的果然有理。”
楚连城落下一子,不喜不悲:“不过是说出我心中所想,那礼部侍郎也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许长安笑道:“楚小姐何必过谦,能想到这一点已是不可多得。”
楚连城奇怪的撇他一眼:“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有人能为而不为,必然是有原因的,其中的原因大都是心中有了牵挂,为了心中的这些牵挂,便不能像独身一人那般为所欲为了。”
许长安道:“楚姑娘言之有理……”话锋一转,双眼盯着棋盘,不敢看楚连城的表情,“只是不知道楚姑娘心中可有所牵挂?”
楚连城没有落子,纤长细致的手指捻着一颗黑子,黑白分明。
半晌,许长安听见楚连城淡然的声音:“自然是有的……”
未有下文。
没能听到心中想听的确切答案,许长安心中犹自不安又带着点期待。
“我和我娘自小不招我父亲待见,幼时我睡觉的时候,我娘总会为我哼一些小调哄我入睡,这时候想起来,能够被娘用着入睡也是一种幸福……只是我娘命薄,没能等到我长大了照顾她……子欲养而亲不待……后来也有遇到一些人……但是当今世上,我心中记挂着的,怕是寥寥无几……”许长安自嘲的笑了笑。
楚连城张了张嘴,即使许长安神情低落,但是也没有去安慰他。只是道:“以前我总牵挂着我喜欢的那个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他不在的时候我恨不得随他而去,只是后来我哥哥一掌打醒了我,他说,我没有长安还有他和爹爹。哥哥说,这世间没有谁离了谁便活不下去了……后来……现在我一个人依旧好好的,照常吃饭喝水给人看病……有些事有些人便只要记在心里,想想就好了。”
说话间,马车已慢慢停了下来。
一局棋还未下完,这么快就到了?楚连城好奇的掀了掀车帘。
竟是已到了城门口,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听说有什么蟊贼被抓到的消息,城门盘查的守卫却一点都没减少,也不见他们懈怠。
“又是他。”红玉顺着窗帘向外看去,撇撇嘴,声音不算高却也不算低。至少车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连城看见袁綝走过来想要照例盘查,却见赶车的四书手上拿了个什么东西递给袁綝,袁綝接过看了一眼,瞬间变了脸色,四书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恭敬的还给四书还朝他行了个礼,才站到一边任由马车摇摇晃晃大摇大摆的走出城门。
楚连城眼尖的一瞥,遥遥望去,还是能看清楚那是一块令牌,金黄的颜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快令牌能够让这么个顽固的人放行,楚连城眯了眯眼睛,这位许公子似乎不仅仅是许府的当家人。
红玉故意掀开帘子,在经过袁綝身边的时候得意的朝他一哼。
袁綝不着痕迹的看红玉一眼,眼角瞥过一抹桃色,瞬间便垂下眼睑,任凭思绪万千在心中翻滚。
楚连城放下窗帘,许长安也顺着她的动作收回看向外面的眼光。
见楚连城不说话,许长安淡淡一笑问:“楚姑娘认识刚刚那人?”
红玉见楚连城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气哼哼的把那天进城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许长安执着一子,等红玉说完,点点头道:“竟是这样……”
楚连城兀自看着棋局,对红玉和许长安的话不置可否。
“看样子楚姑娘很不喜欢别人这么盘查啊……”许长安若有所思。
楚连城“啪”的一声落子清脆,收回手看了看整个棋局,这才道:“大抵是人,都不喜欢被人查来查去的……况且这样光明正大的查访,那些犯法的人只要是有一点脑子都不会来这里自投罗网,这样只是平白耽搁了平民百姓罢了。”
许长安摩挲着棋子,似是专心在想落子的地方:“楚姑娘说话做事,总是那么精辟……一语中的……皇上此般真是扰民了。”
六艺倒茶的手一抖,茶壶一倾,一不小心将滚烫的热水洒在桌上,楚连城来不及收回搭在桌上的手,被热水烫个正着,“嘶”一声收回手。
六艺一惊,忙伏下请罪,红玉到处翻找着膏药给楚连城敷上,许长安倾身,但见红玉小心翼翼的给楚连城上着伤药,拢在袖下的手反复的紧了又紧。
你现在,拿什么身份站在她身边?
厉声道:“出去。”
六艺伏着的身子一抖,红着眼眶退出去,楚连城却拦住她,安慰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无大碍,车里人少又冷清的很,怎么就叫人出去了?”
许长安脸色不愉,楚连城继续道:“现在我右手大概不能动了,许公子你让六艺出去了谁来伺候我帮我拿东拿西?”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撒娇的俏皮。
“既如此,便留下吧。”许长安抿着唇道。
六艺红着眼睛道过谢,将桌上收拾干净,给楚连城和许长安各自续了杯茶水,继续低垂下头。
许长安似有些怅然:“可惜了这盘棋了……”
楚连城怕他追究:“这次不能下完,便下次吧,左右我等花灯赛结束之后再走,这些日子自然留在上京,许公子什么时候有下棋的兴致,遣人来叫我一声便是,连城随时奉陪。”
手上受伤,对弈已不能继续下去了,想到昨日听到下人们的对话,不经意便提起:“我上次听下人说,孙老爷这次花灯赛的彩头是一棵火绒花和冰心草?”
许长安点点头:“每次花灯节的彩头都会提前公布,不仅仅是为了公平,也是为了吸引更多人的关注。”惊异的看楚连城一眼道,“难道这两颗草是很少见的良药么?”
楚连城讶异:“许公子知道火绒花和冰心草?”
许长安愣了愣,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楚姑娘对这次花灯赛很是关注,又说到这两种草,想来楚姑娘应该是很想要这两样药草了。”
楚连城呆呆的点头,移开看着许长安的目光道:“实不相瞒,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带着面具的念之,这三年来我一直希望能够将他身上的毒素尽除,但是一直很难找到办法,但是前不久听到他们说到火绒花和冰心草……如果能够得到这两颗草自然是事半功倍,火绒花和冰心草一个生长在极热之地一个生长在极寒之地,我本以为只是书中记载着的传说中的药草,但是既然这次花灯赛的彩头是这个,不论是真是假,我都想要看看……若是真的……”
一咕噜的说完,楚连城才红了脸,一口气说了这么朵话,不好意思的瞥了眼许长安,见他脸上毫无异色,这才继续道:“要是那两颗草是真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只要用了那两味药再仔细调理一下,到时候念之身上的伤也就很快能够痊愈了。”
话毕,想着念之身上的毒尽除,也能够开口说话,楚连城不禁笑开来。
许长安拢在袖中的双手,越发的收紧了。
第十五章
楚连城坐在亭子中间看着来来往往的如织行人有些心不在焉。
许长安似是没发现她的神游,感慨的看着天空飞来飞去各色的纸鸢,脸上的笑意淡淡,眸子里却熠熠生辉,似是春日和煦的日光,暖暖的笼罩着所有。
“好像是很久以前了,但是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的清晰,我还能够清楚的想起来,那时候我还不会放风筝……”楚连城似是无意识的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许长安听。
许长安没有收回看着纸鸢的目光,像是没听见,嘴边挂着一抹淡然笑意,又像是专注的听着等着楚连城的下文。
楚连城伸手在虚空中比了比,闭上眼睛,歪着头道:“那时候也是在苏县,也是桃花盛开的春日,长安带我去放纸鸢……我说我不会,他很惊讶的看着我,像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一样夸张的说‘你怎么可以不会放纸鸢?’我哼了一声,问他我为什么一定要会放纸鸢?”
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哪知道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盯得我发毛,我快受不了了的时候,他才终于大笑着牵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