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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月,有天奇阁主的消息了吗?”夏春秋缓声而问。
少女柳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混账!”
突兀地,一名中年壮汉猛地一拍桌案,怒声怒气的喝骂:“这天奇阁主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等等等,父王都等了一个多月了,他还没露面!简直岂有此理!”
这五大三粗的壮汉名叫夏玉峰,淮南王夏春秋的三儿子,夏彩月的父亲,也是唯一一个尚在人世的淮南小王爷。
一身玄气修为甚是不俗,年仅六十七岁,便已达到一星玄王境,寿增百年,让他的外貌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
夏玉峰一语落地,立即有人出言附和:“是啊,王爷为了等他,把同太寇国的战略部署都打乱了,硬是将原定计划推迟了两个多月,为此还特意给太寇国主送去灵石万斤作为赔偿。”
“可天奇阁主呢?到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啊!老生斗胆一言,真不知王爷您这样做值不值得!”
这是名黑瘦黑瘦的老者,下巴上没有续须,眼小鼻小脸也小,若不是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极为浑厚,八成会被人当成个老媪或是太监……
此人名叫公孙万千,淮南王座下第一悍将,四星玄王巅峰,现年一百五十七,比夏春秋还要年长十岁,在淮南名声赫赫。
夏春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问夏彩月:“你确定他会来吗?”
青发碧眼的少女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据天奇阁主在帝都的表现来看,他当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肯定会来的。”
“或许……他是因为神魂伤的比较重,这才耽搁了些时日。”
辰申当初不与夏彩月同行的借口,就是因为以玄符帮邵温凯治魂伤的时候,受到了能量反噬,这才不得不去向“师兄”求助,拖延几日。
而那时候,少年以五星玄王的威势喝退邵温凯,夏彩月和负责保护她的黑白双煞皆可为证。
因此,当夏彩月回到淮南王府,跟夏春秋如实禀报后,后者对天奇阁主的招揽之心是越发浓重了。
大夏王为了表示对他的敬重,之前都是去到城外三里官道相迎的。
结果左等右等不来人,夏春秋和一众家将亲信们每天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久而久之,他们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不再日日出宫相迎。
苦熬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半点天奇阁主莅临淮南的消息,这才导致夏春秋心生不快,幕僚家将们更是愤愤难平……
“报——”
突兀地,外面一声长吆传来,侍卫满头大汗的跑到殿外门前,俯身而拜:“报王爷,那个头戴暗金面罩、一身华服气度不凡的人来了!”
“哦?他在哪?”夏春秋顿时眼前一亮。
“他此刻就在府外东门前,负手而立。”
“快,快随本王一起去迎接!”夏春秋急忙起身,又对夏彩月道:“彩月,你也同去,认认看来者是不是天奇阁主本人。”
“是!”
夏彩月兴致高昂。
可她父亲夏玉峰,以及老前辈公孙万千则双双一声冷哼,脸色可不大好看,心里琢磨着:”天奇阁主比约定的日子迟到了一个多月,也太不把我们的淮南王府放在眼里。”
“有机会的话,老夫一定要给那什么狗屁阁主一个下马威,让他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也算是为我淮南王府扬威了……”
……
与此同时,淮南王府正东门外。
早已将粗布麻衣破草鞋换成一袭锦袍、黑铁面罩换作暗金面罩的辰申正矗立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双手负于身后,一边缓缓漫步,一边欣赏着淮南王府的恢弘大气。
府外,有青钢石锻铸的十米高墙环护,几乎是在天江城内又修建了一座小城池,可谓是城中城。
高墙上每隔十步有一人、百步有一岗。
墙槐四周,披坚执锐的兵士往来交替,守备严密的程度,比起大夏皇宫来也不遑多让。
“呼,我在淮南诸城兜兜转转了大半个月,总算到地方了。”
少年暗自激动:“夏彩月,你之前对本少的频频刁难,今日便用你们淮南王府里的宝贝来抵罪吧!”
他眼中灵光闪动,早已在路上推衍了无数回的“抢劫”大计在看到这高墙巨府之时,便止不住的蠢蠢欲动……
“吱呀!”
须臾,府门大开,为首者身穿龙蟒袍、头戴金玉冠,正是夏春秋。
他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人,个个都锦衣玉服,气宇非凡。
辰申打量这群人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他。
夏春秋悄然传声以问:“彩月,是他吗?”
夏彩月轻咳了一声。这是约定好的信号,毕竟夏彩月修为太低,若是传音的话,肯定逃不出天奇阁主这“五星玄王”的感知。
为了礼貌起见,他们便约定,若来者真是天奇阁主,夏彩月便轻咳一声。若不是,她就咳两声。
听到清脆的一声微咳后,淮南王顿时喜笑颜开,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人还未到,双手却早已举了起来,冲不远处的辰申行了个抱拳礼:“土龙先生远道而来,令本王这一亩三分地蓬荜生辉啊!”
“我擦,你还真够谦虚的……一座王府修缮的并不比大夏皇宫小多少,堪称城中之城了,还特么一亩三分地?”
少年心中吐槽,面上则有样学样的还了对方一记抱拳礼,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道:“草民一介白衣,怎堪王爷亲身相迎?惭愧啊惭愧!”
第557章 下马威
第557章 下马威
淮南王很是亲热的拉住辰申的臂膀,笑颜道:“你与本王虽是第一次见,但本王总觉得与你一见如故,好似多年神交的老友一般。”
“咱们也别搞那么多虚礼了,走走走,随本王入殿。”
辰申点头称是。
四个多月前,大夏王对他也有过一次“携手同行”的礼遇。
当时还以为夏元龙身为大夏王竟还有龙阳之好,吓的他急忙甩手,反造成了一个误会,让大夏王送来的“拜师礼”比预期的还要丰厚得多。
此后的三个月,辰申每天必在辰家书阁中饱览典籍,各种类型都有,其中也不乏人物传记、礼教之类的书籍。
辰申这才知道,原来同性之间“执子之手,笑谈同行”的举止,并不是他所想的“龙阳那啥”,而是一种上位者表达友善的方式。
而且,并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的。
在大夏,就只有夏元龙继承大统的第二天,退朝后,他亲切的拉着辰申的爷爷辰藏锋,一路笑谈着、同往勤政殿叙话,是为拉拢人心尔。
当时的辰藏锋真真是受宠若惊。
而今,辰申也享受了这个礼遇,四个多月前被大夏王携手笑谈,今天,淮南王也如法炮制。
谁能想到,一个尚未及弱冠之龄的少年,居然有能耐让两名大夏国最位高权重者如此礼待。
这一幕被淮南重将臣看在眼中,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神情啊!
夏玉峰与公孙万千则更加坚定了要好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心思。想必王爷知道以后也不会怪罪。
就当他们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了,让这天奇阁主既有恩可感的同时,又有畏可敬。日后倘若真的归顺了淮南王府,夏春秋驾驭起来也轻松得多。
“听闻小女说,土龙先生之所以晚到了些,是因为玄魂受了创伤?现在可有痊愈?”
夏春秋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并无半点王爷的架子:“我淮南也算是人杰地灵,如果土龙先生有什么需要的材料大可开口,本王定会倾尽所能相助。”
“劳王爷挂心,本阁主魂伤已然痊愈。”
事实上,辰申在淮南游荡的这大半个月,除了找地方拍卖玄戒、顺便了解南疆风土民情和地理形势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恢复之前在寒潭孤岛上使用玄晶重炮所消耗的玄魂之力。
时至如今,玄魂之力已温养如初。
他拖着沧然的语调,道:“说来,正是因为魂伤难治,才让我的淮南一行耽搁了良久,本阁主还要跟夏千岁道一声惭愧呢!”
“哈哈哈,无妨,无妨!”
夏春秋畅声大笑,看他的神情表象,该是真的没有计较。
可当辰申喊他“夏千岁”此言一出,其他家将策士们的眼中却骤然闪过一丝不悦。
即便这种神情一闪即逝,却也被刻意留心观察的少年尽收眼底。
尊一国之君为“万岁”,国母、王爷为千岁,这是惯例。
可现在,这些人竟然在辰申称呼淮南王为“千岁”的时候面露不快之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自入淮南王府以来,辰申一边与夏春秋寒暄,一边观察着府中环境:石路四通八达,假山鱼塘穿插点缀,琼楼玉宇错落有致,当真是富丽堂皇!
一行人徐步而行,走了足足小半个钟头,才来到王府正殿。
步入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一米高的朱漆方台,长九尺,宽六尺,上面铺展着一张脉络错综复杂的江河社稷图,是整个大夏版图的缩略。
辰申笑道:“常言道,位卑不敢忘忧国,是为好男儿也。”
“夏千岁位高权重,却依旧摆江河社稷图于厅堂之上,想必定是日日观之,夜夜思之,力图振兴大夏国威,为陛下分忧吧?当真是千古一王!”
此言一出,众人又不乐意了,心道:“放你娘的狗屁!为大夏王分忧?呸!我家王爷雄才伟略,岂有久居人下的道理?”
不过,辰申现在是天奇阁主,是一个不久之前才到大夏帝都的“外来户”,淮南王勾连太寇国,欲破江河以称孤一事除了场中这些绝对心腹外,任何人都不得而知,他一个外来户不知道也很正常。
所以,夏春秋被对方夸是忠心拥主报国之辈,他们也不好反驳,只能含含糊糊的谦虚两句、一笑而过。
大殿正对门口安放着金漆雕虎宝座,背后是巨虎搏蟒的围屏。如果不是为了避嫌,辰申估计,夏春秋的宝座肯定不会雕虎,而是改雕龙了!
整个大厅共有十八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都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浮雕,仰望殿顶,似是要冲破天际一般,栩栩如生。
殿下,左右两排蒲团坐席,彼此相隔三十尺而列。
席前是一台台黑箓木矮桌,其上瓜果肉素类的美食应有尽有,且都摆了一盏碧玉材质的高脚酒樽,只等侍女们以琼浆玉液将其注满。
辰申是贵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