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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王动点了点头:“所谓三大宗师,即是指有着中原第一高手之称的‘散人’宁道奇,突厥‘武尊’毕玄,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这三位都堪称武学史上不世出的奇才,皆是才智高绝之辈!无论在中土又或域外都享有巨大威望,有时候一句话说出去,比皇帝的圣旨更管用!”
寇仲,徐子陵听得心潮澎湃,心向往之,相对嗟叹道:“我的天!说话比皇帝圣旨还管用,要是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达到这种地步,那才叫不枉活一生哩。”
王动唇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你们有这种志气,证明能够不断进步,须知武学之道犹若行舟,不进则退,故需要不可动摇的意志与动力!据说‘奕剑大师’傅采林相貌奇丑无比,但当他武学进入高妙层次后,神与意合,意与身合,哪怕再丑的容貌落在寻常人眼中,也能瞧出一种奇异的美感了!”
王动悠悠说着:“想来傅采林在习武最初,动力十足。”
寇仲,徐子陵目瞪口呆!
一声冷哼陡然自数十丈外密林传出,满含愤怒杀机,只见一位头戴竹笠,白衣如雪的女子,风姿绰约的按剑而立。
此女一言不,冷冷的打量着王动,目光犹若利剑般森寒,像要将他浑身上下刺出千百个窟窿。
“呛啷!”
突然之间,那女子陡然朝王动疾掠而来,数十丈之距一闪而逝,掌中宝剑倏地离鞘飞出,森寒剑芒,织出密不透风的剑网罩落王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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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不可测
白衣女衣袂飘飞,剑光分化,一时间幻出千道万道寒星罩向王动周身,攻势迅疾凌厉,直如狂风骤雨侵袭而下。
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
寇仲,徐子陵被杀气一冲,寒意上涌,冷汗滚滚落了下来,不禁相顾骇然,更不知当其冲的王动将承受何等凌厉锋芒。
王动却似丝毫不受杀气影响,轻松自如道:“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奕剑之术确有其独到之处!”
这白衣女正是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座下大弟子,傅君婥!
今次她深入中原腹心的目的,除了行刺杨广之外,更欲以杨公宝库为诱饵挑动中原内乱,于高丽而言,固然称得上女中豪杰,但对中原来说却实是包藏祸心。
若换成五、六年前,王动或许会费些手段留下傅君婥性命,但如今的他渐渐走上凡入圣之路,由人而仙,世俗之间的争斗却是渐渐看淡了。
纵然有朝一日起意覆灭高丽,那也是为了铺平自身之道,却非局限个人民族之仇恨。
傅君婥一声冷叱,剑芒暴涨,出剑落剑之间,视战场为棋局,剑出则是弈棋,她就像是一位高明的棋手,竭尽手段封堵王动一切反击与退路。
可惜这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噗噗噗!噗噗噗!数十上百道剑气顷刻间尽数倾泻,王动身体于眨眼就被攒射成了筛子。
傅君婥脸色先是一喜,随即陡然大变,在她精神感应之中,被剑气击中的王动浑没有半点生命迹象,亦无点滴鲜血。
“啵!”
仿佛镜像破碎一般,对方身形渐渐消散,如同一朵朵凋零的花瓣,傅君婥长剑所斩竟只是一道凭空留于原地的残影。
“他到了你身后!”寇仲,徐子陵瞧得目瞪口呆,他们厮混于底层,何曾见过这种层次的高手对决。
与此同时,心中更莫名的对白衣女产生了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亲近之感,毫无来由,却让俩人情不自禁声提醒。
傅君婥闻言提身前纵,掌中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反手刺出。
王动瞥了寇仲,徐子陵一眼,旋即再不作理会,对于傅君婥反手刺来的一剑亦是熟视无睹,心神仍沉浸在“百花幻身”的奇妙体验之中。
这门幻身之术讲究“以虚还实,虚实相生”,真正领悟了其中神髓,才知不论百花谷主,亦或者宫傲对于这门幻身的应用都极为浅薄。
百花幻身的最高境界牵引天地人三花,凝聚“天人幻身”,即便在天人之争中也可大放异彩。
百花谷主,宫傲……他们还没入门呢!
环佩叮当!!
一直静默立在王动身旁的邀月忽然一动,云霞般绚烂宫装之中忽然飘出一条流云匹练,倏忽之间,缠绕住了傅君婥倒刺而回的剑光。
傅君婥纵掠而出的身姿当空凝滞,她虽惊不乱,一身精纯的先天真气鼓荡,尽数灌注进长剑之中。
剑华大绽,如同一条受困的蛟龙,左突右冲,势要破开匹练缠绕。
邀月玉容不变,袖袍之中突然探出一只澄澈琉璃,完美无瑕的玉掌,似缓实快的探入华光之中,那正狂冲猛突的‘蛟龙’瞬间就似被扼住了死,动弹不得。
砰!
傅君婥掌中长剑寸寸龟裂,她这口剑乃是高丽大匠心血之作,堪称高丽国内有数的名剑,却仍旧抵敌不住邀月明玉真气之威。
傅君婥只觉得一股奇寒无比,偏又雄浑刚厉之不可思议的劲气透体而入,侵袭她周身要害,她胸口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头,踉跄跌退。
如此一个照面就身受创伤,被对手正面击溃,自傅君婥进入中原以来,尚还是次遇到,她肺腑之中更像是翻江倒海般难受,热血上涌,直欲吐血。
寇仲,徐子陵慌忙插进战圈,挡在傅君婥身前,恳求道:“手下留情,她已受伤,仙女姐姐你就放过她一马吧!”
话一出口,寇仲,徐子陵自己先吓了一跳,连他们也未想通为何会做出这般冒失举动。
邀月岂会理睬二人,待要上前下杀手,王动笑了笑道:“也好!两位,后会有期!”
说罢,携同邀月,怜星两人渐渐远去,却是未多看傅君婥一眼,在他死劫眼之下,傅君婥劫煞罩体,死气浓郁,弥漫得好似要溢出来,显然是将死之兆,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
“劫运如潮水,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身困于这红尘苦海之中,逃得掉一个浪涛扑杀,又怎能逃得出这无边无际的苦海呢?”
王动从玄天道人最后的意志中,瞧见了墓葬主施展‘红尘人道碑’的一幕,人道洪流滚滚袭卷,劫来运去,简直是无从抵挡,现如今又以死劫眼见到傅君婥之死兆,心中又多了不少明悟。
当然,傅君婥的死兆并非不可消弭,王动,邀月,怜星任意一人出手,都可消弭她的死劫,但这只不过是逃过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浪头,而人,仍然在苦海之中。
“此生无涯不过一场醉,回梦即碎,不得脱,终究是化作劫灰啊……。”
直到再也看不见王动三人身影,傅君婥才好似虚脱一般,瘫倒下去,胸口急剧起伏几下,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位大姐,你没事吧!”寇仲嚷道,徐子陵亦投去关切的目光。
这口鲜血吐出,傅君婥脸色反而红润了几分,寇徐二人方才“挺身而出”显然令她生出好感,瞧向二人,眼神亦显柔和:“无妨,我只是被震伤了肺腑,需要好生调息一番,两个小鬼还不过来扶我。”
她语声轻叱,倒令寇仲,徐子陵生出与有荣焉之感,好似被她呵斥,也是一种光荣,笑嘻嘻的上前,一左一右将傅君婥搀扶起来。
“找一个隐秘之所,我好运功疗伤。”傅君婥瞧了二人一眼,目光从寇仲手上《长生诀》扫过,似提醒般说道:“两个小鬼,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个男人,别以为他教你们武功怀有什么好意,小心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
“但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他图谋呀?”寇仲说道,若说为了《长生诀》,对方本可强抢过去,但却只是稍微阅览一遍就还了回来。
傅君婥冷哼道:“两个小鬼怎知人心险恶的道理?他教你们的刀法掌法两种武功,放眼天下也称得上第一流的武功,足可名列奇功绝艺榜之中,岂是区区一本故弄玄虚,道家练仙的骗人玩意儿能够换来的?”
“何况我修行的九玄,有着感应人心之能,但面对那个男人,却像是面对着茫茫虚空,可见那人心中毫无善恶观念,亦绝不会被人世间的正邪观所束缚,他对你们,绝不像表面那般客气。”
傅君婥沉声道。
寇仲,徐子陵相顾失色,低呼道:“那小子竟那般危险?”
“危险?!不,你们说错了,真正危险的可不是那个男人!”
傅君婥连连冷笑,目中露出无比凝重之色,隐然透着些许惊惧:“那个男人的武功虽然诡秘,但说到底不过是幻术小道,多来几次,我未必不能窥破其虚实。真正危险的是他旁边的两个女人,自我傅君婥进入中原以来,明里暗里见识过不少高手,更曾深入隋廷——。”
傅君婥声音微顿,嗓音低沉中透着不可思议:“但是,我也尚是次遇到如此厉害的对手,那两个女人一身武功之高堪称深不可测,修为已臻凡入圣的界限,实是可怖可畏!恐怕,她们已算得上中原武林之中,仅次于‘散人’宁道奇之下的卓高手!”
第八章 横断长江
宇文阀的人马彻底动了起来。
直到这时,才真正显现出其四大门阀的惊人底蕴,成千上万精兵悍卒派遣出去,四面开花,水6出击,封锁大江两岸要道,检查一切过往船只及商旅。
除了缉拿那两个盗走《长生诀》的毛贼外,现如今又多了一个任务,抓捕杀死王亮等数十名将卒的一男两女三名悍匪。
宇文化及显是对有人敢于挑衅宇文阀威名震怒无比,亲自下令,生死不论!
大江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快艇,来回巡弋,粗略数去,怕不过百艘,每艘快艇上都有着起码十数名军士,而在江心更有三艘满载数百人的大船巡守。
整个江面处于这般严密的监控下,俨然铜墙铁壁,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军士扫视一切感到可疑的船只,且毫无顾忌的登船搜查。
哪怕这些船商都或多或少有着背景,但面对势头如日中天的宇文阀,仍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一艘乌篷船顺流而下,船上无人操舟,度却宛如乘风破浪一般,正面迎向宇文阀大舰飞去。
船上水气氤氲,升腾而上,却是怜星跪坐一旁,正煮着一壶清茶,淡淡的茶香流泻而出,萦绕不散。
王动,邀月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盘棋局,邀月执白棋,王动执黑棋,黑白二色点缀于棋盘上,恍如一枚枚天星挂在银河。
邀月眉间微露沉吟之色,玉指轻舒,她的手指却比棋子更为白皙,透着白玉琉璃之色,“啪”的一声,落下一子!
随着乌篷船越靠越近,逐渐就有官兵现这条船的异常,两条快艇疾驰上来,一左一右包夹乌篷船,快艇上军官挥刀厉喝:“停船!”
声色俱厉,颇俱官威。
王动,邀月视若罔闻,怜星则幽幽道:“怎能让你们扰了夫君和姐姐的兴致呢?”
哗啦!哗啦!
滔浪袭卷,潮来潮去,后浪推前浪拍打沿岸,激溅起阵阵轰鸣,当那两艘快艇抵入十丈范围时,艇上军官瞧清王动三人容貌,再配合画影图形,那还不知抓住了正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