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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不要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爸都说过你好多遍了。蓝宁儿终于忍受不了母亲了。
不想理会紧张得不得了的母亲,把头扭到一边。这个时期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像只刚刚孵了雏的母鸡,以顶撞她就会咯咯乱叫。
我们走回去吧,这边是小路,没有公交。
恩,母亲答应着,却没有动。
莫子扬从远处跑过来,一边说着,刚刚路上有些堵,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蓝宁儿住着拐杖准备走。
母亲却尖着嗓门开心叫道,呀!小莫啊,你看你这人真是没得说,我正琢磨着怎么回家呢,这边没公交,车子又开不进来。
是啊,我一路赶过来路上还好多人呐,堵得不得了,今天出院的人还真多,一路上都是,都赶上今天了。
蓝宁儿蹙了蹙眉,这个莫子扬,什么时候和母亲这么聊得来了?
哎哟!看把你累得!这汗哟!母亲掏出纸巾,踮起脚尖,在莫子扬额头上擦来擦去。
蓝宁儿避过他们,走到一边去。
莫子扬笑了笑,走到蓝宁儿前面,宁儿,我背你。
我自己有腿。蓝宁儿用拐杖拨开莫子扬,一拐一拐往前走着。
下梯的时候,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莫子扬忙把她扶住。
看看看!我说吧,叫你逞能!人家小莫看你腿不好,主动背你,你还不领情,你以为你是谁啊,都争着背!
蓝宁儿有些恼怒,可是再走又走不动,眼前是莫子扬殷切的眼神。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趴在莫子扬的背上,有些别扭,因为莫子扬太瘦了,背脊的骨头硌得有些疼。莫子扬憨笑着,不时调整着姿势,一直在努力地让蓝宁儿感觉舒服些。
蓝宁儿突然想起那天在山里,萧易寒也是这样背着自己的,趴在萧易寒的背上,会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感,很安稳踏实,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的感觉。
一路上,母亲在后面开心地唧唧哇哇说了一大堆,莫子扬憨笑着有一句每一句地回答。
蓝宁儿在上面,想着,为什么今天背自己的不是萧易寒,难道他在和陆璃逛街喝咖啡吗?
掏出手机,抖动着发出短信“你今天有事耽搁了,所以没有来么?”蓝宁儿喜欢线帮他把借口都找好,这样,或许自己的失望和伤心也会减弱一些。
或许他真的有事呢?
等待着,过了好久,快到家的时候,手机终于震动了两声,打开一看,“嗯”,简单的一个字,不会看不懂,也不会引起误会。
蓝宁儿感觉到心里湿漉漉的,像春日泛了潮,淹没了一切,这种愁绪弥漫在心里,什么都不对劲,什么都没有兴趣。
到家了,莫子扬把蓝宁儿放下,笑呵呵地擦着满头的汗水。
母亲笑得都快眯了眼,递给莫子扬一条毛巾,给,擦一擦,看把你累得,蓝宁儿挺重的吧?
不,莫子扬憨笑着,便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点儿都不重。目光看向蓝宁儿,满是温柔。
蓝宁儿避开他的目光,别过头去。对于莫子扬,蓝宁儿是越来越感觉反感了,尤其是每次他傻笑的样子。
你怎么还不回去?要留在这里吃饭吗?蓝宁儿看着手机久久未亮起的屏幕,扔出这句话,冷冷的语气。
短暂的愣住,母亲便劈头盖脸地说,人家小莫把你背回来累成这样,你一个谢字都没有,还这样说话!你这丫头每天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母亲忙慌慌赶过来,用沾满淘米水的食指使劲戳着蓝宁儿的太阳穴,我真不明白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
浑浊的水从太阳穴淌下来,像混沉沉的一条小溪。
蓝宁儿抬手抹去了。
小莫,别听她的,今中午就在咱这儿吃啊。只要你不嫌弃,我好好给你弄。转过头去,母亲的语气换得这样快,都快滴出蜜来了。
莫子扬迟疑着看向蓝宁儿。
蓝宁儿没管他,借助着拐杖支撑起身子。
莫子扬也站起来,挠着头说,不了不了,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也该回去了。
母亲忙赶过去千留万留。
蓝宁儿拄着拐杖,进了自己的屋子。
最终听见了关门声,母亲长长叹了一口气,便赶过来,站在门口,手支在门框上。
走了?蓝宁儿挑起眉头,轻声问。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丫头?我迟早叫你给气死!母亲怒气冲冲地叫嚣着,手里握着半边鸡,被母亲气愤得舞动着。
蓝宁儿倒在床上,扯过被子捂住头。
噪音便减弱了。
心里想的永远只会是一件事,萧易寒,萧易寒,你到底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今天来接我的不是你,背我的不是你?
一行热乎乎的泪水滑下来,蓝宁儿用被子使劲掩住自己的眼睛,让那些不争气的液体全部渗透在被子里面去。
五十八.一棵开花的树(一)
等到可以脱离拐杖走路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十来天。
期间莫子扬来过几次,每次在窗户下面喊蓝宁儿的名字,蓝宁儿都假装没听见,无论他喊得再大声。
许心慧也来过几次,每次蓝宁儿在卧室里听见两个女人尖嗓门的笑声,就知道是许心慧来了,这种40岁左右的女人,身上都有一种气场,比如许心慧,比如自己的母亲,都是天生的歌唱家,嗓门比黄莺鸟还婉转。
每次来都会有一大堆的东西堆在墙脚,母亲都会笑得合不拢嘴。
这十几天来父亲没有回过家,蓝宁儿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只说自己忙,可是他公司都倒闭了,有什么可忙的呢?
他们都说,父亲被一个狐狸精迷住了,早就忘了这个家。
扔掉拐杖的时候,是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蓝宁儿兴奋地跑出去。她要去找萧易寒,找到他之后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迷恋他,这些天每天是多么思念他,告诉他自己的一大摞画纸都被满满当当地写下了萧易寒三个字,告诉他另外一大摞画纸上画的满是他的样子,皱眉的样子,浅笑的样子,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的样子,颓废着抽烟的样子,唱歌时不经意间划过一滴泪的样子,全是他,满画纸全是他,满脑子全是他,满世界全是他。
是的,自己已经疯了,满世界全是萧易寒了。
想到这些天的日子,蓝宁儿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以前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也会爱一个人爱到这么深刻的地步,每天梦里都是他,常常半夜想念得睡不着,就爬起来喊他的名字。在寂寥的深夜,打开窗户,对着黑漆漆的夜空,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喊得自己泪流满面,那些声音绕梁三日,徐徐朝着远方散去。
据说深夜是最静的时候,也是人心最近的时候,如果白天你呼唤一个人,他可能会因为耳边各种嘈杂的诱huò的声音而没有注意到你,可是晚上,一个人的心平静如水,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呼唤,他都会听得见的。
世界上的诱huò太多了,当视觉明晰的时候,就容易被这些诱huò所蛊惑。夜深的时候,繁华落尽,肚子剖开一切,直面自己的内心和灵魂。这样简单直接,洞悉一切。
这时候的心,是最原始最淳朴的,这呼唤,是最本真的呐喊。
可是,我喊了这么多个夜晚,萧易寒,你听见我了么?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只有深深爱一个人,想念一个人的人,才会感觉到这么孤寂,因为心已经被人掳去了,只剩下一座空旷的城。
以前无论一个人呆多久都不会觉得寂寞,自从遇见你之后,这种孤落的情感就像荒废了的城池一样,蓬勃的野草疯狂地缠绕着全身,窒息的感觉,原来,想念一个人真的是会窒息的。
小心翼翼地奔跑着,步子迈太大腿就会疼,跑了一段距离,蓝宁儿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可是,她还是恨自己跑得不够快,真恨不得多张两条腿,或者添一双翅膀。
现在是下午,“昨日重现”应该没有开门,蓝宁儿凭着记忆中萧易寒无意提起的一个地址,摸索着找了过去,来到一座绕满爬山虎的小楼下面。
这是一栋有些历史痕迹的楼,有些岁月的枯黄印记和油腻的青苔。
这里长满了梧桐树,高大的一棵棵,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一阵幽静和凉快。蓝宁儿只知道是在这座楼里面,却不知道是在那一层,想开口喊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于是就在楼下站着,站了一下午。
有风吹来,梧桐叶子便飘落下来,蓝宁儿突然就想起来一首诗,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有些凄婉的美,让人心碎,像被梧桐叶筛落下来的斑驳的光点。
凋零的心。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慎重地开满了花朵,等着那个无视而过的人,直到他渐行渐远,却没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唤。那些盛开的花朵,沾满了泪水,凋零了。
整个下午,路过的人都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白上衣和浅色宽大牛仔裤的女孩,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面。望着小楼的窗台。
等到黄昏的时候,看见萧易寒下来了,依旧是白衣翩翩的美少年,额前长长的头发,随风飘动,一只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兜里,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摆动着。
蓝宁儿只觉得心跳加速,早就设计好的表白台词却紧张地不知如何开口,嘴巴张着,看着萧易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易寒看见了树下的蓝宁儿,不小的惊讶。随即走过来,笑着,皎白的牙齿便显露了出来。伸手揉着蓝宁儿的头发,腿好了?可以跑到这儿来了?
五十九.一棵开花的树(二)
嗫嚅着,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看着他傻笑。他是多么迷人啊,二十多天没见,再见时他似乎更加迷人了,甚至连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是那么令人着迷。
蓝宁儿恨自己不争气,原来自己这么好色啊,见到萧易寒就沦陷了。
我,我……
萧易寒略皱着眉头,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蓝宁儿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自己的心事,仰起头,微笑着说,我们去南坡吧,看看蓝星花怎么样了,几个月没见了,真想找时间好好去看看它们。
萧易寒抬起手臂看了看表,皱着眉头说,今天恐怕不行,今晚有一个重要的顾客,付了一大笔钱要求观看我的演出,我得赶紧过去。今天要早些开门,把场地布置好。
什么样的客户啊?蓝宁儿眯着眼睛看向他额间的头发。
一个脑残的人。萧易寒开玩笑地笑着说。
啊?
要不怎么会愿意出高出几倍的价钱来看我的演出啊?萧易寒挑起眉轻松地笑着。
那我和你一起去。蓝宁儿说。
腿好了?萧易寒低头看向她的腿。
恩,没问题的,只要不大步跑就行。蓝宁儿轻松地说。
一阵风刮过,有大片大片的梧桐叶被刮了下来,打着卷儿,在风中旋转,然后从两人身边飘下来。萧易寒的白衬衣在空中瑟瑟抖着,很帅的美男子,那么一瞬间,很像周渝民。
萧易寒还是点点头同意了,看着蓝宁儿还未完全消肿的脚踝,俯下身子将她背了起来。
蓝宁儿笑了,伏在萧易寒的背上,似乎前一段时间还在为萧易寒没有来背自己而郁郁寡欢,此刻,自己就趴在他的肩头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心里往上冒起了泡泡,眼里闪烁着感动的粼粼微光。
心里又万里无云了。
爱上一个人之后,就常常这样忽喜忽悲。前一刻还处于万丈深渊,这一刻就幸福得要飞到天上去了。看似那么不可理喻,实际上中心就只有一点,那就是那个心尖尖上的人,他的一个笑容可以让人幸福地要死过去,他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