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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嘉大约瞅着了我的摇晃,几步蹿了过来:“小心。”
都是他的话惹的,我忍不住暗中腹谤,避开了他相扶的手:“没事,地太滑了。”
程家嘉对着一双扶空的手,无可奈何地叹气:“丫丫,你非得这样么?”
我从毛巾架上抽下了毛巾,一声不吭地擦着滴水的头发,固执地不去看他。
程家嘉也沉默了,只是靠在门上,抿着嘴,默默地看着我使劲跟头发作战。
半晌,他慢吞吞地开口了,象被咬到舌头般,几句话说得困难无比:“昨天我跟应颜喝了一宿,差点干了一架,刚刚你跟他说的话我听到了,你真决定了?我们,真不能再试下?”
这头发太长了,洗过后纠作一团,我拿着梳子怎么也梳不通,越扯越纠结,一用力,我的头皮被扯得生生发疼。
一只大掌打横伸出,从我手中拿走了梳子,程家嘉就象以前我洗完头时一样,帮我轻轻地梳着头发。
我不自在地转了转脑袋,却被他一把摁住:“别动,我来帮你梳,就一次,最后一次。”
靠,这话说得太高明了,但凡女人在心中尚有感情的情况下,若得心上人这么充满悲伤地说上一句“最后一次”,大多是抵抗不了,只是我这人生来有些怪僻,往好听了说,就叫意志坚定之类,往难听里说,就是呆板固执死犟,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看着挺随便挺好糊弄的,但若是我真下了狠心,那便是死不回头的主。
我自己也知这脾气有点不太妥当,平日里总是尽量收敛自己,只是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到关键时刻,这恶劣脾性就暴露无遗。
比如此时,这么一个美妙的人儿,这么深情厚意地说着动听的情话,这么情意绵绵地做着温柔缠绵的事,我愣是煞风景地一甩脑袋,一把从他手中拽回梳子,继续自个儿往头上胡乱刮扯头发,呲牙咧嘴地回绝人家一腔柔情:“别搞得这样煽情成不成,我扛不住。还说是最后一次,分手就分手呗,你是不是还准备来个告别仪式。”
暧昧的气氛消兴殆尽,程家嘉也破功了,哧地笑出声来,他不再摆出深情款款的温柔模样,一拍我的脑袋:“行,要不咱这就来个告别宴?”
我忽然觉得这样子挺好,好似恢复了以前在网上跟善解人衣玩笑打闹的样子,大概我跟程家嘉的关系就在朋友这一层才是最融洽最妥当的,这从今往后,咱就保持这纯洁的朋友关系吧。
我当下也不再板着脸,伸手把挨得很近的程家嘉往门外推了推:“好,告别宴就告别宴,你先出去等会儿,等本姑娘打扮完毕就去赴宴。咱们这也算是好聚好散了,以后上网还可以继续瞎闹着玩。”
程家嘉抿抿嘴,看着我目光闪动:“丫丫,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充满活力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困不住你,怎么样你都能活蹦乱跳,跟你在一起别人都会跟着高兴起来。”
原来我的作用就是做个活宝让大家开心,我很尽职,再接再励了一把,回头向他抛了个还算妩媚的眼风儿:“你悠着点,虽然我的确是那么的讨人喜欢,但你也别过了,稍稍夸那么几次就行,别太崇拜我。”
程家嘉哈哈大笑,又拍了下我的脑袋,转身往客厅走去:“您真是太谦虚了。”
我们是在第一次约会那个小海鲜店里进行告别宴的,我又一次喝高了,程家嘉变了法地激着我喝酒,我事后想想,他一定是故意的,当时我却没怎么体会到他的用心,情绪很是高涨,跟着他一杯一杯地干,或者我内心隐隐还是希望喝醉了,象昨天撒酒疯一样,借着醉酒这个由头,最后再放纵一次自己吧。
可惜的是,这一次,我却没任何动作,可能是昨天刚醉过的关系,我没喝多少就直接晕乎了。在轻飘飘的感觉中,我好象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感觉很熟悉,很舒服。另外,我好象哭了,又好象没哭,我记不太清了,我有印象的就是,程家嘉最后揽着我,一下一下地拍抚着我的背,好象絮絮地说着跟我认识后的一些事,说着他从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后来我就睡着了,我再一次从酒醉中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我依然在自己的床上,跟早上的情形一模一样,一样的头疼,一样的满身酒味。
我恍惚了一下,这今天的事有些荒唐,会不会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啊。可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我放在衣柜旁边桌子上的领带不见了。
程家嘉,他真的来过了,我们真的分手了。
我忍住头痛坐了起来,拎起了早上才换上的衣服,这白色的衣服就是容易脏,早上才换上,现在肩上有了一大块水渍干后留下的印迹。我摇摇头,丢开了手中的衣服,跳下床,又去衣柜中翻干净衣服。
一打开衣柜,我就楞了下,这早上还挤得满满的衣柜,现在显得有点空,程家嘉的衣物全不见了,我拉开了边上的鞋柜,他的鞋也没了,一下子,这屋中关于他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似乎他从来不曾出现过。
他,真的走了。
手机嘀的一声,提示我有短信来了,我回过神来,低下头去看手机,短信是程家嘉发来的:“丫丫,醒了吧。我走了,应颜说得对,我一直只顾着自己喜欢,一直在勉强你。这一次,我不勉强你了,尊重你的选择。”
我拿起手机打了个哆嗦,好冷啊,这大冬天的,只穿着内衣站这屋里,我感到刻骨的寒冷,仿佛从骨头中渗了出来,让我的牙齿都在格格打战。
随手抓了一件衣服,我嗵嗵往卫生间跑,娘的,太冷了,不行,我还得洗个热水澡热乎热乎。
第六十章
我以为程家嘉也就一时起意,以他以往的脾气,实在不象这般容易放手的人。但这次,他倒真被应颜说通了,之后的一星期中,他说到做到,没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曾给我打电话,只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发条短信过来。
这让我很是佩服应颜,平时看着应颜也不见得他多么能说会道的,大都在跟各种人讲些套话,这次不知他是如何舌绽莲花,竟然能让固执的程家嘉转过弯来。我想起之前被程家嘉胡绞蛮缠的种种,可见这人跟人的差距,程家嘉大概生来就是克我的,而应颜估计就是克他的。
以前程家嘉天天粘着我时,我不觉得怎么样,现在骤然没了他的密集短信和电话,这生活中倒真似少了些什么似的,那深夜偶尔收到的个把短信往往也能让我心跳加速一下下。我对自己的这种心态十常鄙视,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不自己犯贱么。于是,自然,当然,我为了不让自己犯贱,也就从未回过他的短信。
很快我就没了这般风花雪月的伤感心思,原因是忙碌的年底来了,单证部实在人手不够了,单证部里跟安安同级别的两个元老级人物,小丽姐和小张姐又不约而同地生孩子去了,于是胸怀大局的应颜很无私地把我还给了安安老大,我又被调回了安安手下办事。
这回到单证部后的一个月里,实在是把我忙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干两三个人的活,我每天累得一回家就啥事也不相干,直接往床上扑,那些情情爱爱的花花肠子就早抛脑后去了。而程家嘉那边,听说他手头上那个滨江聆风项目要揭顶了,估计这段时间也够他忙活了,直接体现就是那个夜深人静偶尔为之的短信更偶尔了,我跟他的这档子事终于完完全全地成了往事了。
安安的新房子弄好了,她高高兴兴地跟她男人搬去了新房里住,等着年后披上嫁衣了。可她原来租住的房子租期签得长,还有三个月才到期,为了这三个月的租金不浪费,她在办公室中四处寻找租房的人,想把房子转租出去。
安安那个出租房挺合算的,房租不贵,还离我们公司近,上班非常方便,步行五分钟就到,我之前没租房时,天天觊觎着这住处,磨着安安想跟她合租来着,实在是因为她有男人才作罢的,此时有了这个机会,立刻一拍即合,退了自己的房子,搬去她那里住了。
小美这孩子也跑来凑热闹,她自己家里不住,非得跑来跟我合租,说什么家中不自由,现在她工作了,可以独立了啥啥的。可我知道她定是为了楼上的艾米而来,艾米就是小美曾经向我要过电话号码的那个我们公司里公认的帅哥,她都口水人家将近半年了,各种招数都用过还是一直没得手,这丫头这次大概想来个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呢。对于她凑的这个热闹,我倒是非常乐见其成的,咱不管这丫头玩不玩粉红奸情,只要她一住过来,我的好处就是房租更便宜了。
我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个月的房租省下来加上我过年前马上要发的红包,大概也有四千块吧,这四千块钱正好可以给老妈买个电动按摩椅。
老妈的腰不好,我记得我从小学起就学会了给她敲背,现在我一年到头也在家呆不了几天,老爸又是个粗枝大意的人,早没人给她敲背了,上回我打电话回家,她就说闪了腰了。我一直想给老妈买个电动按摩椅,但总是苦于没钱,我的收入除了交房租,吃饭,日常开销外,我还买了份补充养老保险,这样一来基本上每月收入所剩无几,这个想法就一直没能实现,这回有了这块额外的收入,终于可以得偿心愿了。
据安安说,明年我升高级单证员后,我的收入还会涨一级,明年我的手头就会宽松些,可以从温饱线大踏步向小康水平迈进了。我心中很是满足,这生活啊,虽然过得有些累有些紧巴巴的,但好歹也在往好的方向转,我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挺有信心的。
我搬房子这事,除了安安跟小美外没有其它任何人知道,这样一来,跟程家嘉就更断了联系了。
在搬家时我才发现原来他在我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地留下了这么多地痕迹,这个电视是跟他一起去商场里买的,那个靠垫是他最喜欢的,还有他送我的那么些林林总总地小东西,看到这些旧物,我胸膛中那颗老芳心也会酸上一酸,想起跟程家嘉的种种好处来,心中也有些觉得自己似乎太拧巴了点。
象他这样条件的男人,又没在外边拈花惹草的,在如今这个社会上真的已经挺少了,但想想跟他妹妹的种种恩怨,心中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虽然他的各方面条件着实不赖,但咱有手有脚的,又不指望靠男人养活着,实在不必跟青梅这般复杂难缠的人物打交道。
说到青梅同志,便不得不提到崔南,崔南终于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据六子说,崔南的老子终于看不惯崔南的游手好闲了,这次发了严令让崔南回A市继承家业去,于是正被青梅苦苦纠缠的崔大少,终于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抛下青梅回A市了。换句话说,咱们娇纵美貌的青梅大姐终于被崔南彻底给抛弃了。我大概不是个善良的姑娘,听完六子的讲述,我很不厚道地幸灾乐祸了一把,这世上,没有最狠,只有更狠,青梅大姐啊,你费尽心思,最终还是一场空啊。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心中一晒而已,管这些千金少爷爱来恨去的破事做什么,他们爱干嘛干嘛去,与我再无干系。咱小人物只要管好咱们自己的柴米油盐,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成。
我是这么想,可这崔大少可没这觉悟,这天我正在上班,崔南打电话来了,原来他准备跑路了,临走之前还非来玩一下难忘旧情,给我打了个电话告别。
不过这次的电话中他倒是平静了许多,不再跟我死缠烂打,只是崔南毕竟是崔南,在最后说再见时,他还是忍不住文艺了一把。
我向来受不了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