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真傻,我真是傻啊。”
孝庄不忍道:“像宇悠这样的聪慧姑娘老祖宗岂会不喜欢,我何其忍心拆散你们,可是你首先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孝庄的眼眸红了又退,退了又红,脑海里浮现种种散乱的片段,从前为了某个人的前途,她不是没有对自己狠心过。
苏茉尔踱到福全跟前轻声道:“王爷若不想惹太皇太后生气,就赶紧应下了吧。”福全哪里肯就此作罢,他又对着孝庄求道:“老祖宗,宇悠是宇悠,她阿玛同什么人来往,并不是她已姑娘家能左右的。求老祖宗成全我们,孙儿向老祖宗发誓,必定不会因为宇悠的阿玛而影响到我的。”
孝庄依旧斩钉截铁道:“休要再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
正当此时,外边有人通报纳兰明珠求见,孝庄面不改色,苏茉尔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命小太监引了进来。纳兰明珠仿佛早知道了福全也在,他向孝庄请安之后又向福全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孝庄问道:“纳兰大人专程过来可是有要事?”
“回太皇太后,老臣想同太皇太后求个恩典,犬儿容若已是弱冠之年,老臣有意为犬儿操办婚事,却没有合适的官家千金,所以斗胆求太皇太后亲自指婚。”
孝庄似乎已然忘记福全的存在,她对纳兰明珠说道:“我眼下倒有一位合适的姑娘家,门楣虽不低,只是双亲已故,不知道你是否介意。”
福全的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着孝庄,却不敢贸然阻止,祈祷是自己会错了意。
“还请太皇太后明示。”纳兰明珠说道。孝庄语气如常:“是卢兴祖家的千金,那姑娘我已经瞧过了,品貌端庄,配你家容若也算是郎才女貌了。”纳兰明珠并无一瞬的犹豫,他连着称恩道谢,悄悄倪了倪满脸错愕的福全,纳兰明珠顿觉心虚。
“皇阿奶,你就是这样对孙儿的。”福全大吼一声,夺门而去。孝庄一派从容,对苏茉儿道:“势必命人将二阿哥带回来。”又对纳兰明珠道,“还不快回去操办,那姑娘下个月可就要进门了。”
纳兰明珠施礼后赶紧去了。苏茉儿说道:“柱子就不怕二阿哥怨您么。”孝庄叹了叹道:“舍得也好,舍不得也好,都得作罢。我从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福全比不得玄烨倔强,他早晚会放下的。”
纳兰明珠一回府就将迎亲的事铜容若说了,容若一听当即反驳:“阿玛怎可随意应下了,阿玛可知那卢小姐是裕王爷早先就许下的人。”
纳兰明珠苦着脸道:“你当阿玛愿意淌这趟浑水,若不是事先得了太皇太后的懿旨,阿玛哪里敢同裕王爷争人。”容若闷闷不语,现下该做的便是同福全解释了。
随后的日子里,容若登门求见了数次,福全都推脱身子不适没有接见。迎亲的日子一日日接近,纳兰明珠怕容若返回,索性把他软禁在了府里。
命运弄人,容若除了人命还能做什么,更何况这其中受伤最深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另外两人。
容若成亲当日福全并未参席,只差人送去了一份厚礼。宾客散去之后,容若去了洞房。颜儿守在洞房门口,对容若小声嘀咕道:“大公子,新福晋好像在哭鼻子呢,新福晋自家带来的老妈子在里边,愣是不让颜儿进去。”
容若听颜儿如此说,便打算折去偏房。刚转身,不巧纳兰明珠正站在不远处,他朝容若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去。容若无奈,只好扣了扣门,然后由颜儿推开门进去了。
宇悠快速地往脸上抹了两把,老妈子见容若进来,赶紧为她罩上红盖头。老妈子端笑道:“请新郎为新娘揭喜帕吧。”容若抬起手,迟疑了一瞬,还是缩回了。他对老妈子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暂时不用人伺候了。”
老妈子似是放心不下宇悠,但既然容若吩咐,老妈子岂敢怠慢,她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容若向宇悠道了句“抱歉”,待宇悠点头后,容若才将红盖头掀去。
宇悠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犹在,新上的妆容已然被泪水冲花了。两人一时间皆找不到相谈的话题,唯有这样干坐着沉默。宇悠揉着手里的帕子,几次欲言又止,容若见状后说道:“姑娘又话不妨直言,无妨的。”
宇悠忖度了片刻才说:“我听说裕王爷差人送来了一份厚礼,公子可否让我瞧瞧。”容若笑道:“姑娘且等会儿,我这就命人取了来。”宇悠点头道:“有劳公子了。”两人“公子、姑娘”的互相叫着,自己倒觉得顺溜,可若是被旁人听见,定要笑话了。作者有话要说:歆谙电脑系统重装后重新码起来的,只能先贴一部分了。
第十一章 画堂人静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捧着一只大号的木匣子进来;后边还有还有一人捧着一只小锦盒。容若待他们放下后;就命其退下了。宇悠打开木匣子,里边是一对汉白玉打制的比翼鸟,栩栩如生,可是在烛光的映照下却是那样苍白。
在天愿作比翼鸟,宇悠心口一阵绞痛;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旁边的锦盒。锦盒内横卧着一支短箫,宇悠拿起箫仔细端详;上边清晰地刻着自己的名讳;再见如此熟悉是字迹;宇悠的手止不住颤抖。
此时此刻;容若陷入矛盾之中;是留在房里为好,还是该离开为妙。宇悠见容若出境尴尬,遂开口道:“公子留在房里吧。”
接连几日,容若都将软榻让给了宇悠,自己则在桌上趴着挨到天明,日复一日这样趴着睡,容若的脖子都快僵硬了。宇悠心下过意不去,当日夜里便同容若说道:“公子去榻上睡吧,公子只需对外称我身有隐疾,另开一处厢房与我就好了。”
容若推辞道:“这样太过委屈姑娘了,论说另开一处厢房也非不可,只怕对皇太后哪儿不好交代。不如近些日子等府里上下都睡下了,我就去阁楼睡,将房间让与姑娘可好。”
宇悠不再坚持,客气地谢过了。之后,容若自搬去了阁楼,这样一来,两人便都遂了自己的意,也可免了那尴尬的处境。只是这样的日子用不了几日,自传到了孝庄的耳朵里。孝庄特地宣容若进宫,问了此事。
容若不敢否认,将自己心中对福全的愧疚同孝庄如实禀了。孝庄并不恼,不疾不徐道:“你与她拜了天地她便是你的福晋了,哪里还有夫妻间分房的理。”
容若口中称是,心里还是不大情愿,孝庄又语重心长道:“你是个明白人,正是因为信你,我才将那姑娘指了你。向来你阿玛也同你说了原因,你若真明白,就不该让福全抱有任何期望了。”
闻此,容若纵使有百般无奈,也不得不遵了孝庄的懿旨。
过后,容若出了慈宁宫,可巧福全正侯在外边。容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行了礼则沉默着。
福全走在前边,说道:“可介意去我府上喝杯酒。”容若恭身说道:“王爷吩咐,容若自然从命。”
两人坐在府厅里小酌,福全将一封信推向容若,容若迷茫:“不知这是?”
福全缓缓道:“老祖宗同你说的话我在殿外都听到了,今后你不必顾虑我。老祖宗说得在理,她现在是比的福晋了你们做什么旁人自无权过问。”福全深深呵了一口气,平和地笑着,“这信还请你交给她。”
容若当下明白了此信之真意,容若淡笑开去:“裕王爷虽这样想,但卢姑娘未必愿意。更何况,裕王爷是知道的,容若这些年一直在等一个人。”
福全默默,容若知道他这次是定了决心的,既然为了家族的荣辱,容若也打算遵了孝庄的懿旨,便不再推脱什么。他言辞恳切:“王爷请相信,如果将来再遇到一位‘宇悠’,容若哪怕拼尽行性命,也会竭力为王爷争取的。”
“一言为定!”福全苍茫的笑容里含了感激。
“一言为定!”容若恳切的笑容里含了愧疚。
容若将福全交给他的信放在了宇悠的房里,为了避免窘迫,容若放下信笺就去了阁楼。今日一番相谈,容若对若馨之思愈深,却感觉到同若馨之间越来越远了。
阁楼里,《长相忆》响了一次又一次。房内,福全的信笺,宇悠读了一遍又一遍,却也哭了一遍又一遍。她狠狠心,掀了蜡烛罩子,将信燃了。
宇悠唤来颜儿,命她去备些瓜果。颜儿迭声去了,不一会就给宇悠送来了。宇悠含笑接过,并未放下,而是径自出了房门。
“少福晋上哪儿?”颜儿问。
宇悠只是笑笑:“你自去忙吧。”
颜儿并没走远,看着宇悠上了阁楼,她有些意外,宇悠自进了门从未上过阁楼,今日竟还破天荒亲自端了瓜果。
容若听有脚步声,放下手里的书,对着门口说道:“不是说了,没有吩咐不必上来么。”
“阁楼里闷热,爷进些瓜果解解渴吧。”宇悠走进来,含笑将果盘置于案上。容若诧异地抬起头,那声“爷”令容若一时间错愕。
他从宇悠的脸上解读到了一份决绝,那份决绝不亚于福全,只是前者凄然,后者无奈。容若心里一酸,配合道:“这等粗活,让下人做便是了,何劳夫人亲自送来。”
“爷说得是,只是我从未来过这画堂,一时好奇想上来瞧瞧,便顺道将瓜果送了来。”宇悠环视着四周,阁楼内空空四壁,一派素净之相。宇悠笑道,“原是画堂,怎一幅画也无。”
原本是有的,只是自从裕王府回来之后,容若就将话都收起了。既然已经应下福全,自然要“一心一意”待宇悠,所以,容若已将有关若馨的画都收回匣子里了。
容若表情有些恍惚,仿佛有所思,宇悠想起从前福全带她去郊外宅子时的情景,一时明白过来,这里原本是有画的罢。
宇悠从袖子里掏出那支箫,放在唇下低吹了一首《长相思》。吹罢,宇悠将短箫放到容若手里,缓缓道:“这首《长相思》原本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如今……”她未在说下去,容若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支短箫劳烦爷收起来吧,想来以后都用不着了。”宇悠凄然一笑,转身下了阁楼。容若明白她心里的苦,如今已至此,只得相互配合着将日子过下去了。
两人在一日间变得“相敬如宾”,旁人皆不解,只有他们俩人各自清楚。一个是为了允诺福全的“一心一意”,一个是为了答复福全的“背心弃义”。
当日夜里,两人行了夫妻之事。纳兰明珠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这样才可同孝庄交代。
来年开春的时候,宇悠诞下了一名女婴,纳兰明珠虽有遗憾,却也未多说什么。婴孩洗三那天,纳兰明珠为她拟了名“咏薇”。夜里,宇悠抱着咏薇,对容若道:“现在已经有了咏薇,对太皇太后算是可以交代了。爷若想回画堂,或是我搬出去,都无妨。”
爷,渐渐地,宇悠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字。容若看着眼前粉嫩的婴孩,忽地想,这是命么,若是命,那是不是只得认了。如今已经有了咏薇,就算找到了若馨,容若还能如何呢。
“你在月子里,我还是去画堂吧,免得扰了你养身。”容若走了几步,又回头。“那支箫,你若是想要,随时都可拿了去的。”
那支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宇悠似乎已经渐忘了。这些日子与容若朝夕相对,脑海里有的只有容若的种种,努力回想福全的点滴,似乎只有那信笺上的几行字“姑娘与我本就是个错误,我既已顿醒,姑娘也莫再痴等了。至如今,我方知,名利才是我不可抛却的。不求姑娘原谅,但求姑娘作罢。”
姑娘,他称我姑娘。宇悠本不相信福全会如此决绝,直到那一日在街上与他擦身一遇,福全身侧已是佳人环绕。而于她,福全却故作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