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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兰夜,历来都有女儿家祭拜七姐,以求自己能够更加的心灵手巧。
这么多天来,皇帝独宠武淑妃,宫里渐渐有了些怨恨之声,皇帝不加理会,依然我行我素。而皇后因着要静养,甚少踏出未央宫。宫妃们有冤无处诉,整日里在去凤仪宫请安的时候,向庾太后哭诉两声。甫一入宫,就如同守活寡一样,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庾太后瞧着勾起了心中曾经的那点子怨念,于是,七夕兰夜,庾太后便下了旨,晚上在长生殿里举行个家宴。
因是家宴,规矩也没那么多,宴席设在了长生殿正殿里。庾太后竟也有兴致去了宴上,后妃们不敢马虎,将自己连夜赶制的绣活献给庾太后。
庾太后左右瞧着,连连笑道:“你们每日里伺候皇上就够辛苦了,又何必为了哀家花费心思?若是能够早日诞下皇子,那比送哀家琼浆玉酿还要好呢。”
皇后不说话的时候,众人也只能以笑意表示这只是一片孝心,以及用笑意表示我们心里苦啊!
皇后从身边侍女手里接过一个方枕,亲自递给庾太后身侧的苏麻,笑道:“如今武妹妹将圣上伺候的很好,臣媳和其他妹妹倒也空闲了不少,正巧着承欢母后膝下,也全了圣上的孝名。”
因着皇后“失宠”,又终日避居未央宫,堂堂一国之后的宫殿门可罗雀,清冷的如同冷宫一样,庾太后对皇后的敌视略有减轻。庾太后因着自己当年不得宠的缘故,很是同情不受宠的妃嫔,且对失宠的妃嫔更是疼爱有加。加之如今武令怡恃宠而骄,每每侍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去凤仪宫请安,庾太后早有不满,况且如今朝堂之上并无太大的波澜起伏,庾太后一门心思放在了后宫。后宫这连月来闹得大事小事不断,她掌管后宫之权,若不能够压制下,也是颇为辛苦的。
庾太后因操心过度,整日睡不安稳。亏得皇后前些日让人送了些安神的药草茶,用了几日,睡眠渐渐好了。
庾太后瞧着皇后,已经差不多三个月身孕,气色倒还好,只是那双眼睛,再没有得宠时的灵动。心里有些感慨,是而劝道:“皇后你怀有身子,这些事交给下人办就成,若是连累你动了胎气,哀家那就罪过大了。”
这话说的并不委婉,甚至有苛责在,但皇后并不在意,凤目微转,目光堪堪落在皇帝身上,又快速挪开,继而低眉垂眸,唇角笑意苦涩。
这下大家都看得明白了,这皇后可真是够苦的,别人都是因有身孕而得宠,她是因有身孕而失宠,对皇后也多了几分同情,相反对武淑妃就有了点子不满。宫妃受宠很正常,可你恃宠而骄就不大好了,甭说别的,这坐着的皇后和贵嫔夫人都比淑妃位次高,她倒是倚在皇上身边,高居上座,当真是不懂规矩。
席间略有些沉闷,庾太后提议道:“哀家听说前几日从南诏来了一批贵客,善歌善舞,现下正歇在云韶府,不如请他们来献上一曲?”
皇帝拱拱手道:“儿臣正有此意。他们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母后的千秋节。”
庾太后呵呵笑着:“皇帝费心了。”
进献乐舞的南诏美人,身上都缠着一条蛇,那蛇“嘶嘶”吐着信子,对于这群娇生惯养的深宫后妃来说,只觉得滑腻腻的,想吐又不敢。
玩蛇舞,是皇帝特许的。
当中的一个用红纱蒙面的女人,将蛇缠绕在右手腕上,然后另取一条缠在腰间,然后随着鼓点踏起步子来。那妩媚妖娆的眼神,直勾勾而毫不掩饰的落在皇帝身上。武淑妃气得恨不得将她的眼珠子挖下来,也顾不得仪态不仪态了,厉声呵斥那个舞女:“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藐视圣躬。”
对于女人来说,诋毁她所爱的敬为神明的男人远厉过诋毁她本人。
身边这九五之尊是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只能供奉起来为后世所敬仰的神明,岂容得一个小小舞女直勾勾的看?
皇帝不悦的挑挑眉。
那南诏舞女毫不畏惧,边舞边哈哈大笑,声若银铃,明艳璀璨:“这位就是你们大梁的皇后?这么没有礼貌的女人居然也高居皇后之位,当真是让我们番邦人笑话!”
珈珞低头摆弄手里的酒杯,神色平静。
因是家宴,后妃们着装很是随意。因武令怡正得宠,故一身大红串珠挑银线百褶裙,高髻上累累硕硕都是明珠,此时又高居帝座之侧,还真是辨不出真假皇后来。
武令怡被她呲哒的脸红,恼羞成怒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皇帝便道:“如烟,好好跳你的舞。”又瞧了一样茫然盯着他的武令怡,淡笑若熏风:“这不是朕的皇后。”
那舞女的脚步越发的快了,鼓点似乎也随着她的脚步声急促转变,像极了沙场之上的战鼓,震耳欲聋。她的声音蓦然拔高,缠绕在手腕和腰上的蛇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慢慢往下爬。然后顺着地上暗红色的团花富贵如意的地毯朝周围爬去。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瑟然不敢动。
庾太后指着那条朝着她爬去的蛇大惊:“来人啊,来人,快点抓住它。”
而另外一条蛇,则是朝着上面儿皇帝坐的位置爬去。武令怡吓得忙抓住皇上的手臂,躲在他身旁,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
如烟笑道:“太后娘娘不要担心,这是蛇舞的一个环节。地上的这两条蛇是雌雄一对儿的,不会轻易伤人。除非其中一个被重伤,另一个才会发狂咬人。”
那两条蛇好像是听懂了如烟的话,爬向庾太后的那条,爬的速度慢了下来,慢悠悠吐着芯子,鼓点渐歇。爬向皇帝的那条蛇却猛地窜了一尺来高,在半空中腾跃一下,最后落在了淑妃面前。
淑妃“啊”了一大声,痛苦的向身后挪去。那条蛇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远不近。
“皇上!”淑妃无助的喊着皇帝,声音已经有了一丝哭意。
皇帝动了动唇,轻声道:“别动,惊了蛇就不好了。”
鼓声又变了,舒缓绵长,舞女止了步子,退到一边去,地上的蛇随着鼓点开始扭动身子,尤其是那条爬向武令怡的蛇,更是扭动的厉害。须臾,猛地窜向武令怡。
“救命!”武令怡大惊,脑子里一片空白,举起手里的酒杯朝那条蛇头上砸去!
“糟糕!”如烟吓得脸色大白,也顾不得上座还有皇帝了,猛地扯过腰间短竹哨急吹,可为时已晚,武令怡扔的碗恰好砸中那条蛇。
那是一条雌蛇,正舞动的身子立马僵直,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没等如烟吹响竹哨,庾太后跟前的那条蛇就跃起直扑向庾太后。
苏麻大惊:“护驾!”
然为时已晚。
这种蛇,在南诏又叫做鸳鸯蛇,雌雄同生共死,若其中一条被伤,另一条必以死相搏。
一切都是在转瞬之间,雌蛇重伤,雄蛇扑到庾太后手面上咬了一口。
有不少宫人,胆小的已经开始哭泣,更多的却是慌张凌乱,全然是乱了套了。皇帝和皇后几乎同时开口:“传太医。”
庾太后靠在苏麻身上,唇色已经泛紫,手在哆嗦,却说不出话来。面前的皇帝和皇后,对她,好似关心备至的神色,甚至皇后反握住她的手,一副娴淑孝后的模样。再去瞧其他人,武令怡半瘫在地上,像是傻了一般。青璎仍然漠不关心的自饮自酌,其他的人,胆大点的,跃跃欲试要上前来瞧,胆小的正被侍女搀着哭泣。
庾太后陡然心惊。
武淑妃的盛宠,皇后的“失宠”,南诏献舞,异常的蛇舞,皇后这段时间来的殷勤。这一切连起来,怎么瞧都像是个阴谋!
宫妃们都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个围在皇后身边,在凤仪宫外焦急的等着里面太医会诊的结果。
青璎却一反常态的幸灾乐祸,在珈珞耳边小声嘀咕着:“到目前为止,可就差一味药了。”
珈珞微微一笑,面露得色。
庾太后身体不适,皇后特地敬献上好的药草茶,那里面,有第一味药。南诏舞女献舞的双蛇,在第二味药里浸泡了月余,血液里流淌的都是第二味药的味道。至于第三味药,却要等到——
里面会诊的太医出来了,为首的那位,是庾太后素来信任的贺太医,朝皇后行了个礼后,将会诊结果说了出来:“幸好那蛇并不是毒蛇,所以太后主子并未中毒,不过是受到了惊吓,郁结于胸,得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才好。”
皇后颔首:“烦请贺太医多费些心思,替太后娘娘开一副养神的方子。”
贺太医沉吟片刻,沉重的点了点头。
太极初年七月七日夜,血溅长生殿。
庾太后病卧床榻,后宫里一摊子事全没人打理了。刚开始还好,由庾贵嫔帮着统管,谁知道,前朝的谏官们不同意了。
后宫的独宠太盛,早引得嫔妃不乐意了。兰夜淑妃娘娘又连累庾太后受伤,实在是罪大恶极。然而皇帝不但没降罪她,还整天没事儿人一样冲着护着,甚至呲哒过淑妃的人都被皇帝责骂过。这——谁人可忍?这样的行径,与祸国妖妃有何区别?
谏官们连连上言,让皇上处置淑妃。
另又因庾太后病重,无法说话,这打理后宫的职权只得落在皇后肩上。
或是直到这一刻,珈珞才真正的会心一笑。她略作收拾,盛装前去凤仪宫里显摆一回。
庾太后面色苍白,躺在檀木床上,瞧见皇后,立马指着皇后,呜咽着想要破口大骂。
珈珞神色自若,笑得甜美轻松:“母后还是留着劲儿养好身子吧,宫里面的事自有臣媳来打礼。”
庾太后转过身,用力敲打她面前的檀木床。
“母后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的?
“啊——啊——&庾太后干着急。
“你瞧瞧,母后,臣媳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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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写完的,很难受,觉得好压抑。想必很多亲也知道清大的事儿了,虽然没追过清大的文,但一直有在月榜季榜看到清大的文。不知道说什么好,惟愿清大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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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写到这里,真的卡的很严重,不得不提前完结了。大致情节和最初设定的不会变,就是一些细微处要有所变动。
应该还再有两个完整情节就完结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新文已经养肥,欢迎跳到新文坑里去,么么哒!
PS:新文是宠文宅斗风格!!!伪(?)肉文!
、政变
随着后宫里庾太后势渐弱,皇后势涨,前朝也越发的不安份起来。
先是,靖宁侯兼骠骑将军桓楚借巡视北境和西域之名,前往突厥,与突厥可汗默啜相会,并得突厥可汗默啜应允,将突厥公主默怜许配给桓楚。
接着,皇上废府兵制,以期牵制骠骑将军麾下的北府军。朝中以镇、定二位国公为首的后党,以及一些先帝老臣纷纷联名上书,以“江山稳固不可无军,民心齐聚不可无兵”为由,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如此奏折经由中书省递交到皇帝手中,皆是被皇帝留中不发。
八月底,陈太师府两桩喜事惊动长安。先是,陈太师府庶长子陈岚迎娶郑司徒府嫡长女郑蓁,接着是,陈太师庶次女陈雁回远嫁东都洛阳宣武将军王彦明。
轰动一时的婚事,在寻常黎庶欢呼的同时,朝堂之上对陈太师的弹劾越发的多了起来。陈太师一有嫡长女稳居中宫,二有庶次女嫁给宣武将军,三有庶长子娶郑氏嫡长女,陈太师妻为齐国大长公主,自身更是稳居百官之首,这样无可撼动的权势,几乎掩过帝权。皇帝迫于朝堂的压力,不得不准了陈太师致仕的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