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宫里的精奇嬷嬷j□j起来小宫女和宫妃,那是严格的很,大家都了然,又见陈家姐妹这么为自家姐姐开脱,虽有遗憾,倒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温氏便见状引众人坐了,先上了些茶水。
珈珞听到兰蔻回来禀报的这些见闻,抿唇笑了笑,有些怅然。大门姑娘就是这样,越是望族名媛,越懂得门第名声的重要。哪怕是内里闹得拿刀子戳人了,外人面前也一团和气。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被桓楚那样对待,在外人看来,仍旧是夫妻举案齐眉了。
一时无事,今个腊八节,精奇嬷嬷是不会来府里的。她寻了两本书翻着,也觉得索然无味。抬头瞧见坐在日头底下晒太阳的兰蔻和雪墨,猛然想起些事,便道:“兰蔻,请二管家齐奎书房见我。”
齐奎搓了搓手,觉得这个腊八竟有些不同寻常的冷。棠棣院周遭静悄悄的,两个衣帽周全的小厮一左一右护在门口,院子里也无一人走动。齐奎伸长脖子往里瞧去,也只见虬髯枯枝掩映下的鹅卵石小径上偶尔闪过一道的窈窕身影。
对这位名义上太师府管家女他也就只见过一次,还是在她回来的第二日,由沈老管家带着,他们十多位外院管事齐齐聚在棠棣院听她训话。说是训话,也不过是相互引荐认识罢了。齐奎记得清清楚楚,从头到尾,那位称作上阳郡主的大姑娘就说了两句话:其一,你们都是府内老人了,该做什么该怎么做都按往常,无需请示我;其二,但若哪里做得不好,直接跟沈老示意一下,卷铺盖走人即是。
这是齐奎这辈子听过的最奇葩离谱的主家训话。总结起来就是,你们随意做事,但须得我满意——至于要怎么才能达到她的满意,她没说,齐奎他们也不知。至于这位大姑娘有没有背后差人盯着他们,齐奎就不知道了。齐奎只记得,负责联系钱庄与账房的刘铨,一时疏忽,放在钱庄的一笔银子忘了上账,事出的第二天,棠棣院的丫鬟雪墨就拿了大姑娘的对牌,笑盈盈的请刘铨收拾收拾拿着卖身契走了。
打那以后,他们这些管事做事越发谨慎,管理下人也更加的用心,整个太师府是前所未有的有条不紊、紧张有序。
齐奎又搓了搓手,细细想着近来自己是不是哪做错了。自己在外放钱这事——可这是私事,用的又是自己的钱;那难道是厨房的人事?说起来也怪自己家婆娘,非得求着自己给她表妹家的小姑娘安排个差事,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放在厨房了。
“齐管家,”他这边乱七八糟的想着,忽闻一道轻糯的声音传来,便见一穿蓝色比甲的丫鬟笑盈盈走来,说道:“咱家郡主请齐管家书房议事。”
书房在棠棣院西北角,单独的一座二层阁楼,一楼做书房用,二楼却是做了书屋。
齐奎是低着头进去的,但又止不住好奇心,向四下瞧去,不由得心下惊叹:这书房布置的实在是太简单了。挨窗户那,放了一张黄花梨木书桌,并着两把椅子。桌上仅放了笔墨纸砚等。其后便是进门正对着的屋角放了一盆四季常青的夹竹桃,再有就是墙上悬挂的几幅翰墨,再者便是书桌背面放了一张矮桌,搁着博山炉和铜漏,并有一张半旧的湘妃榻,榻上摊了一张藤紫色云雷纹垫子。左手那边的墙上挂了一把剑和一张琴,其它再无任何物什。这样看来,倒显得屋子有些空旷,甚至,有些寂寥。
他在书房又站了片刻,才听见身后一道清凉的声音,很是抱歉的说道:“劳烦齐管家久等了。”
齐奎一愣,忙转身行礼,嘴里念叨着:“不敢,不敢。”眼角处瞄到一袭竹青流云纹曳地百褶流仙裙逶迤而过,片刻便见那道身影停在了桌案后,有轻微的玉扣环鸣响,头顶又传来那道清凉的声音:
“听说厨房新来的小厨娘,是齐管家引荐的?”
齐奎一慌,腿软了一下,抖着嗓子道:“是,是奴才引荐的。”
“可查明底细了?签了契约?”
“这……”齐奎暗叫不好,一时疏忽,竟然忘了这事!他偷偷打量那人神色,见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齐奎心知瞒不下去,心一横,索性说了实话:“那小厨娘是贱内表妹家闺女,想着在府内谋个差事,奴才一时疏忽,还望大姑娘……”
“一份差事罢了,”珈珞悠悠浅笑,并不再追究此事:“明个把契约给签了,免得出了意外的事。”
“是,是,奴才马上办。”齐奎擦了额上的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却听见珈珞又问道:“这些年府内人事变动,可留有备案?”
“有,有的,何时买入,身价,来源,都有详细记载。”
“很好!你回去查查一个叫兰蔻的小丫鬟,之前在父亲小书房伺候的。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她祖籍太原府晋阳县,父亲原是做生丝买卖的,但被人坑后欠下巨债,家道中落,她父亲病死,母亲自缢。那时候兰蔻不过是六七岁,她叔婶不愿收留她,就把她卖到了富家做丫鬟。你亲自往晋阳走一趟,将原本属于兰蔻她们家的田地和房产都收回来,若有人要卖了也好,将银两带回。再把兰蔻双亲的坟墓迁到她们家祖坟那里,好好修葺一番,多多祭奠一下。”
“这不大妥当吧,”齐奎有些犹豫:“兰蔻只是府内丫鬟,这般做事,倒显得我们太师府官大压人,府里的丫鬟都比那些百姓贵重了。”
“无妨,”珈珞自衣袖中取了一块对牌递给他:“这是齐国大长公主令,你到时以大长公主的名号行事即可。”见齐奎仍旧迟疑,珈珞不由得冷了声:“还有事?”
齐奎扭扭捏捏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府内人事变动虽归奴才管,但查阅备案还是要经过主子同意的,再说,如今这库房钥匙不在奴才这里……”
“这事?”珈珞略有歉意:“我到给忘了,钥匙在我这,不过这件事倒也无需刻意去查卷宗,你明日就动身去晋阳县,找晋阳县令,命他查七年前一户寇姓商家因放钱而落败的事。”
忽闻“放钱”二字,齐奎心下大惊,再不敢反驳质疑,忙领了话匆匆离去。走到门口,又听见身后清凉的声音淡淡笑着:“齐管家若不缺钱,那放钱的勾当还是不要做了。”
齐奎再不敢停留,忙忙跑了出去,似是身后有鬼追着。
恰好阿瑶端了茶水进来,远远瞧见齐奎的背影,疑惑道:“齐管家这是怎么了?被鬼追了?”
珈珞勾唇,唇角有几丝意味不明的讥诮:“若无亏心事,自是不必这般心虚。”
阿瑶见齐奎已走,倒也不放茶了,随即端着出了书房,同珈珞一道去偏厅用饭,路上又问道:“奴婢见那齐管家在院门口等了许久,姑娘又将他搁在书房晾了一会,这般行事,可是有什么缘由?”
作者有话要说:
、剑拔弩张
“不过虚张声势罢了,”珈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齐奎在府里做事多年,自是有些资历的,此番我一回府就接管庶务,他定然心有不服。我若不气势上压他一压,他岂会老老实实任我差遣?再者,这次去晋阳办事不是什么正当理由的事,若他心有不服,这事捅出去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我不过思虑多些罢了。”
“郡主果真是兰心慧质,”说到此处,阿瑶眼神不免一暗,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若鸢小姐能有你这番聪慧,也不至于……”
“阿瑶!”珈珞蓦然提了声,面上也毫无笑意,吓得阿瑶忙屈膝跪下听她训话。珈珞虽心有不忍,却仍让她跪着,声色俱厉训斥道:“你给我记住,你生而无父,幼而丧母,依仗无女无子的叔婶而活,后与叔婶上山拜菩萨,路遇歹人,钱财被抢,叔婶为护佑你而被歹人灭口。你幸得寺中高僧所救,又得齐国大长公主怜悯在太师府混一口饭吃,你,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孤女罢了!”
这一番说完,莫说是跪在地上的阿瑶也死命咬着唇抽噎,便是珈珞自己也一身冷汗,直直打颤。
抽噎了会,阿瑶哭道:“奴婢从不曾认识何太傅一家人,只是孤女罢了。”
“好了,”珈珞揉了揉额角,倦声吩咐她起来:“去偏厅吧。”
还未到偏厅,就见雪墨慌慌张张跑来,一脸汗水:“郡主,不好了,温姨娘身边的画月来寻姑娘了。”
珈珞挑了挑眉,这个点,怕是长乐宫那位也已经来了,能出什么事?
这边说着,兰蔻也带了画月过来。不待珈珞询问,画月已经连比划带描述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说了一遍:“郡主,你快想想办法吧。”
珈珞迟疑了会,有些为难。
这朴氏,也忒不懂事了吧。
却说南湘百花园里,雁回和雁初将珈珞不能到达的意思转告给了诸位夫人,诸夫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可偏偏那朴氏是个好事的,硬是将絮絮叨叨喋喋不休,被温姨娘训斥几句后,竟然来了脾气,趁着温姨娘和阮姨娘陪客的空当,她竟然得得去了厨房,命四司六局(注)将原应该等到长乐宫主子到场后再开宴的洛神开胃茶给提前端了上来。
端了倒也没什么,桓夫人是贵客,可这满座的夫人也不是一般人,不能让人家干等着呀!索性,先上了这道茶,大家解解闷,聊聊天,等到桓夫人来后,重新再上。
温氏在她端上茶的开始是有些恼怒的,但被阮氏开解了下,觉得这不算是大罪,便隐下满心的恼意,就此作罢。
但这朴氏也就点背。洛神开胃茶刚端上来,那边内侍来传了,迎驾吧诸位夫人,咱贵姬夫人到了。
说这荣宠无双的桓夫人带着两道旨意到了南湘百花园,还没坐上座,就注意到这桌案上的开胃茶。桓夫人很是迷茫而又好奇的问道:“这茶碗里是什么?”
顶好看的京瓷碗,白生生的搁在桌子上。
温氏自是也瞧见了桓萦的神色,心下又急又恼。急得是若今个桓贵姬在她陈府里闹了什么没面子的事,那赔上阖府前途不说,她自己也少不得老爷一顿骂。恼得却是朴氏个不长眼的,戳下这么大的篓子,可如何收场?
桓萦唇角勾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也不戳破眼前这尴尬的场面,而是由着身旁的管事嬷嬷扶着坐在了上座。各位夫人依次按照位子坐了,便见桓萦柔柔绵绵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开了口,面上依旧带着笑,那说话的语气也是客客气气绵绵软软的:“今日本宫来得甚晚,有劳诸位夫人太太们久等。”
众人忙道不敢。
桓萦点了点头,偏头问温氏:“温姨娘可否告诉本宫?”
温氏原本见桓萦面色大善,以为这事已过,她不过一个宫妃,想来也是要给陈府几分薄面,此事便不再计较,却没想到桓萦突然又来了这么一问。答或者不答,还真难说。若随口搪塞,那一会必然要再重上开胃茶,这倒也没什么,可这桌案上杯子里装得又是什么,如何向桓萦解?若诚实答复,那就落实了不敬宫妃的罪名。
温氏只觉得额角冷汗涔涔,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笑意中,饶是她平日里也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次也有了些慌乱,忙不迭的细细思量着该怎么说,又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桓萦的神色,但见上座的那女子,腰身挺得板直,面上的笑意却不减分毫,就那么轻飘飘的瞧着她,温氏便不由自主的有了矮人几分的神色,自己虽年长许多,可就是觉得上座之人就那么一笑,她就觉得恐惧。
温氏矮身低头擦了擦额间的汗,先是背地里朝画月打了手势让她到棠棣院请珈珞来,自己却小心翼翼斟酌了许久,才谨慎的回答道:“臣妾见诸位官太太夫人们坐着也都无事,便上了些茶水,好叙叙话……”
桓萦不动声色的又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