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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来自然可笑着急,她自己却是懵然不知。
即便是有什么心思悸动,也全被压进了心底。
“侯爷。”她追了上来,“今天的事,我,我……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太过分,狼心狗肺,不识抬举,以侯爷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大抵会觉得我无法理喻。可我楚惜情,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我本觉得是两个人的事情就该彼此两厢情愿,总不该勉强,我也希望侯爷你能明白。”
顾渊看着她,眸光幽深,“我已全然明白,原是我着相了。”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道:“陈风,你把她安全送回去。”
说罢,他直接下山去了。
楚惜情怔了怔,看着他的背影,半天说不上话来。
“楚小姐,请。”
陈风面无表情地说着。
楚惜情垂眸,心中莫名地有些堵得慌,跟着陈风回了炉峰禅寺。
他送她到了禅房,楚惜情老远就看到红玉跟绿萝在外面守着,面带焦急之色。
看到她出现,两个人几乎是喜极而泣,冲上来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红玉细心些,发现楚惜情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是重梳的,便急忙拉着楚惜情进禅房去。
好在之前上山的时候都是会多准备一套衣服备用,正可以换了。
陈风既送了楚惜情回来,也不再多留,便下山去了。
楚惜情面上没什么喜色,随口应付了红玉的话,问道:“你那个表妹呢?”
红玉脸带羞臊:“奴婢该死,都怪奴婢当时不该跟她走结果害得小姐差点出事。若非后来顾大人送信来,奴婢还在到处找您,当时正好大夫人突然昏倒了,才没人注意到小姐不见了。我只说您听了消息在屋里抄佛经祈福。”
“昏倒了?她现在醒了么?”提起张氏,楚惜情的脸色瞬间冷厉起来,咬牙问道。
“还没醒呢,这庙里的大师有精通医术的看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楚惜情冷哼了一声:“总要去见一见。”
她此刻心里也是烦躁不已,只是勉强用张氏的事转移注意力,才能暂时把心神从顾渊身上移开。
“至于你今天的事情,回去后按例惩罚,我罚你一个月的月钱,下次再犯,你也不要留在我这了。”
红玉忙跪下请罪,发誓再不会有下次。
楚惜情摆了摆手,“帮我换衣服,我过去瞧瞧。”
“姑娘还没用饭吧,要不吃过饭再说?奴婢给您留了菜。”
“嗯。”
她食不知味地用完斋菜,这才去了隔壁院子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午睡,楚惜情便没打扰,转去想看张氏,正好碰到吴倩倩。
“表姐,你怎么跑房里抄什么佛经去了?”
---好吧,俺默默地走过了……
、貌似理智的选择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想,就去抄佛经,因为要一气抄完就没出来,母亲怎么样了?”
“舅妈这会还昏着呢,大夫说可能是她最近太累了。”吴倩倩也没想太多,就拉着她的手去看张氏。
张氏还未清醒,只有李妈妈迎接他们,楚惜颜在里面照顾张氏,看到楚惜情进来更没好脸色。
她已经听李妈妈说了今天的事情失败了,本来楚惜情关在房里不出来,楚惜颜以为她肯定是也受了药的影响,自己想办法解决。
结果张氏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她心慌意乱,忙着来照顾母亲,一时间也没顾得上楚惜情。
这时候想起来,见楚惜情没事人似的,不由心中嘀咕,难道这事儿真的对她没什么影响?
楚惜情看了看脸色灰败的张氏,眼皮跳了跳。
顾渊是不是给她下了毒?
楚惜情直觉这么认为。
“哟,大姐忙着抄佛经,怎么得了空来了,要是耽误了佛爷的功课,说不准我们要挨罚呢。”楚惜颜冷哼一声,语气就有些阴阳怪气。
好好的策划今日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能能被她给躲掉。
楚惜颜一方面恨董其玉是个没用的东西,一方面恨楚惜情运气太好居然躲了过去。
今天要不是母亲突然昏倒了,本来也还能再弄些事情出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却是全都没心思弄了。
楚惜情笑了笑,“我是给母亲抄的佛经。”
楚惜颜顿时被她一句话堵住了,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妈妈,母亲这样,还是回家里再请大夫看看才是,或许真是最近母亲有些太过操劳了,我看她最近需要好好休息。”
李妈妈叹道:“谁说不是呢,大小姐有心了。”
“母亲才是操心呢,为我们每个儿女操碎了心,殚精竭虑的。”
楚惜情的笑容看在李妈妈的眼里,带了几分讽刺。
李妈妈心中一跳,不知道楚惜情是否知晓今日的猫腻,有否察觉什么?
楚惜情呆了会儿就借口回去抄佛经离开了。
楚惜颜板着脸问道:“李妈妈,你看她到底今天有没有事?若是没事怎么躲在房里不出来?”
“也许是受了点影响,但看大小姐没什么不同,那就是并无大碍。虽然她可能猜到今天的事情不对,不过也就是跟那个董其玉有关,牵扯不到夫人身上。”
“嗯,哼,今天真是便宜她了,要不是娘……”
说到这里楚惜颜不由皱了皱眉,“娘这样可不行啊,你说昨晚娘一直做噩梦?”
“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
——
“表姐,别去抄佛经了,咱们到这后山走走吧,无聊得很。”
吴倩倩拉着楚惜情去后山,正好是之前楚惜情走过的路。
楚惜情心不在焉,山风阵阵,阳光下群山似乎都如墨染,千竿修竹沙沙作响。
“表姐,你有心事?”吴倩倩再大条也感觉到她似乎在出神。
楚惜情找了块大石头铺了手绢坐下,“倩倩,你也坐吧,我没什么,就是心里烦得很。”
吴倩倩毕竟年纪少,不识情滋味,不知道楚惜情为情烦恼。
“表姐有事跟我说啊。我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就不烦了。”吴倩倩笑嘻嘻地说。
楚惜情单手支着下颌,目光转向山下,“说了你也不明白,倩倩,你就别问了。”
“哼,我都是大人了。表姐,是不是为了婚事烦心?”
楚惜情苦笑:“那要怎么说……我把那个人气着了,他很生气,或许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吴倩倩挠了挠头发:“姐姐你说的是谁?呃,那你怎么气着他了?”
“我说不想嫁给他。”
“……”
吴倩倩瞪圆了眼睛,“哇,姐姐你好厉害,是谁啊,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冷面阎王?”楚惜情没说话。
“真是他呀,唔,那人生气起来肯定很吓人。我总觉得他看着好可怕,冷着脸起来跟我爹发怒有的一拼,我有点怕他呢。好吧,那表姐你拒绝他了,又烦恼什么呢,这不是很好吗,既然不嫁给他了,管他生气不生气呢?”
“……”
楚惜情愣了下。
是啊,这样都拒绝了,气氛都闹僵了,既然不打算嫁给他,他这样冷漠以对,不再纠缠她不是她想要的么?
为什么这时候她会心里那样得难受,仿佛堵了起来,说不出的复杂。
“是女人的占有欲吧?人都有的虚荣心。”楚惜情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努力把自己从那种颓丧的情绪拯救出来。
她不要这样再想着那个男人,也不要再为了他而情绪起伏。
那样的感情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是啊,你说得对。”楚惜情笑了起来:“这样也好。”
只是这么说着,那种微微的酸涩还是无法消除。
“妹妹!”吴东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来你们在这里。”
“表少爷。”
红玉行了礼,抬头忽然看到吴东河身后站着的男人,顿时眼皮一跳。
“啊,是你——”
吴倩倩忽然看到对面的白衣公子,吃了一惊。
“柳裴然?”楚惜情愣了下,对面那穿着牙白色交领窄袖暗纹直裾,笑起来如春风拂面的少年不是柳裴然又是谁?
吴东河还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楚惜情和吴倩倩认识柳裴然,“怎么,妹妹认识柳兄?”
吴倩倩忙捂住嘴,眼睛骨碌碌乱转。
总不能告诉哥哥这是你的情敌吧?
楚惜情轻咳一声,起身道了万福:“表哥,柳公子怎么与你一道来此?”
“楚小姐,是我今日到庙里听静远大师说禅,正好偶遇吴兄,才知道他是令表兄,就一道到后山游玩,没想到小姐也在此。”
吴东河和柳裴然是在金陵的时候文会上认识的,今日柳裴然也不是什么听禅,是特意来此,因为听说楚家的人来庙里打谯,他想着能不能见到楚惜情,才来此的。
也是巧了,在此相遇。
吴倩倩看了眼哥哥,很是同情,或许在场只有她这个可怜的哥哥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吧?
人家分明是为了表姐来的,偏偏哥哥还引狼入室。
“嗯,我家今日到庙里打谯,我跟表妹到后山转转就回去。”
楚惜情想问柳裴然那天的事情,给吴倩倩使了个眼色。
吴倩倩见状笑道:“哥,刚刚我看到有只漂亮的鸟飞进林子里了,你带我去找嘛,我想抓住它。”
“这……”
“吴兄你去吧,我在这边等着。”
柳裴然也想跟楚惜情私下谈谈,吴东河还没想说什么呢,就被吴倩倩给拉走了。
红玉见状,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柳公子,那天之后,你没事吧?”楚惜情问道。
“没事,只是在衙门里多坐了一会,后来侯爷来了,案情也就了结了。听说,御史已经弹劾了他父亲,叶大人这官位只怕要丢。”
“这样也好,养不教父之过,养出这样的儿子来,想必当爹的也好不到哪去。”楚惜情说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对不起,那天我用你当了挡箭牌,利用了你。”
柳裴然轻笑起来,目中深情款款:“是我心甘情愿的。惜情,若是你愿意,我乐意做你一辈子的挡箭牌。你也不必为此内疚什么。”
“你真是……别这样说,我会内疚的。”
楚惜情笑了笑,半靠在石山上:“这样,感觉我真的很可恨呢。”
柳裴然执着地说:“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原来说,如果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就不要奢望你能跟我一样的感情。我回去之后认真地想清楚了,哪怕是这样,我也愿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亦不多要求什么。惜情,给我个机会,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惜情,好多人要揍你咋办啊,亲妈保不住你啦……
、你心系在谁身上?
楚惜情怔了怔,这样的一个人,对她没有任何要求,无怨无悔地付出,也没有强迫她,只是等待着她的选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他。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顾渊孤傲的背影,她心中紧缩,握紧了双拳。
似乎看起来跟柳裴然在一起的话,更符合她的要求,生活平静温馨,不需要什么惊涛骇浪的生活,她只想要将来要一份平静。
直觉,顾渊对她而言是危险的,毁灭她所有理智和情感。
人不是该趋利避害么,那,眼前的人不是正好?
“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
“我愿意。没有所谓公平,但我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轻轻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楚惜情颤抖了一下,本来想甩开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你让我想想。”
柳裴然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面前的少女似乎一瞬间离得好远,让他无法捉住:“你还要想什么?惜情,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给我一点点的情感回应就好,我不要求更多了。”
楚惜情抽出手,“别这样,我只是想考虑考虑,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们两家的事。”
“惜情,你——”
他眸光有些黯淡:“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好像离我很远。”
似乎她一颗心都魂外了。
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