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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自家小姐这么伤心,还不如不去。
梅香上了楼,见楚惜情仍然抱膝坐在书房里,叹了口气。
“姑娘,管事娘子来回话,说要跟您商议您外祖父过寿的寿礼事情。”
楚惜情一时没注意,梅香又说了两遍,她才听清了,反应过来,面无血色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罢了,我去处理。”
她敛去心绪起伏,勉强打起精神下了楼。
她外祖父的寿诞自然是热闹,正好赶上七十大寿,自然也是要大办的。
王妈妈使人来请她商议这事,楚惜情跟管事娘子去荣寿堂见了王妈妈,商议寿诞的事情。
这些事情自然都有送礼的往年礼单在,照着再添些物事,只要做到隆重不失礼数又显得亲切才好。
楚惜情本就淋了雨,身体发寒,下午商议事情也是勉强为之,到了傍晚方确认礼单,她只觉得头晕脑胀,经不住咳嗽起来。
“姑娘像是有些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去歇着,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王妈妈见她如此皱了皱眉,忙问道。
“没事的,大概是受了寒,我回去熬些姜汤喝了就是。”
楚惜情脸色苍白,王妈妈见状,怕她出事,便忙送了她回去。
天色向晚,因着下雨,显得有些阴沉,楚家上下已经点起了灯火,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而行,梅香特地带了披风让楚惜情披上,此刻看她在灯光下宛如白瓷般透明苍白的脸色,不由难过焦急。
“姑娘,还是要请大夫看看,别再受寒了。”
“没事的,我那不是还有药材么,我给你个方子,你抓了药煎了就是。”
说着话她又剧烈咳嗽起来。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回到湘园时,但见园中芭蕉树在雨中沙沙作响,似乎伤心呜咽,不由痴了般驻足。
梅香见她这般,苦笑着硬拉着回了房,她知道自己小姐懂得些医术,便催着她问药方子,楚惜情给她开了个,让她去库房里取药。
她自己却是回了闺房,在东侧间小书房里推开轩窗,雨水随风飘进,打在脸上。
她垂眸看着雨中的暮色,回眸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写着写着,忽然眼中便聚起泪来,她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
“怎的这般,倒像是个林妹妹似的,楚惜情,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男人么……”
她一边笑一边提笔在纸上续了。
“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那笔似乎都握不紧了,字更是不成样子,写着写着,眼泪点点低落在雪白的澄心堂纸上,落下点点渍痕。
她放下了笔,伸手擦着脸上的泪痕,“顾渊你个王八蛋,都怪你,把我弄哭了!”
“是我自己犯贱才会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霸道,冷漠,又不会说好听话,每次都气死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
她蜷缩在书房里的躺椅上,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泛出冰冷。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复仇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还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她闭着眼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窗外的冷风吹了进来,打在身上有些寒意。
等到梅香煎好了药,红玉跟绿萝几个悄声问道:“姑娘还不传晚饭么,时候不早了。”
梅香蹙眉:“传吧,端上去,姑娘今天不快活,你们少惹她生气。”
几人上了楼,梅香喊道:“姑娘,药煎好了,您用些吧。”
端着药进了书房一看,却是见到窗户开着,楚惜情缩在躺椅上整个人像个冬眠的虫子般瑟瑟发抖。
她大吃一惊,放下药碗,忙上前去。
“姑娘,您醒醒啊,老天,你发烧了!”
红玉和绿萝进来一瞧,一摸楚惜情身上冰冷,额头却是滚烫,浑身发抖,顿时急了起来。
“这怎么办,赶紧请大夫吧!”
几个人顿时六神无主,忙把楚惜情扶起送到内室躺着,盖上被子,梅香急得直哭:“都怪我,明明知道姑娘心里不舒服,还没找人看着她,下午就不该让她出去的。”
“这是怎么的,梅香,你今天到底跟小姐出去干嘛了?”红玉问道。
梅香苦笑:“说了也没用,小姐她心情不好,又淋了雨,这就病了。”
她看了看旁边的药碗,这本是楚惜情要她熬的药,只是现在楚惜情的症状,她也不敢随便给她吃药了,只能等着大夫到来,暂时先喂她喝了点姜汤。
大晚上的,又是下着雨,折腾了半天才把大夫请来,见楚惜情病得昏昏沉沉的,蹙眉道:“这位小姐外感风寒,又伤心于内,内邪侵入,这才导致如此症状,却是病势汹汹,怕是不容易好起来。”
杜妈妈也在,闻言脸色大变,急道:“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们家小姐啊,她还年轻,怎么就扛不住呢?”
老大夫蹙眉道:“且是小姐伤心太过,思虑过重了,这事还需她放宽心才是。”
杜妈妈心中难过,等大夫开了方子抓了药熬制了,喂楚惜情喝下,这药也是有安眠的成分,楚惜情喝了也就沉沉入睡去了。
杜妈妈守在一边,等送了大夫,忽然脸色铁青地训斥梅香,“跪下,我问你,你到底把小姐带去哪了,把她弄成这样?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以为你平日虽然有些疏忽,但是还是为小姐着想,怎么你就不知道劝劝她?”
梅香红着眼睛跪倒,哭道:“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小姐,今天不该陪小姐出门的。”
“到底怎么回事?”
梅香犹豫了片刻,想到杜妈妈是楚惜情的奶娘,最是疼她的,便也不隐瞒,只是大略说了说楚惜情跟顾渊的事。
杜妈妈脸色阵青阵白,听完了,满脸痛惜地看着楚惜情,“我可怜的好孩子,她吃了苦了。怎么偏叫她遇上这样的事!”
梅香低着头哭道:“小姐去找侯爷,可是奴婢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小姐就哭着出来了。回来路上淋了雨,王妈妈跟小姐谈张家老太爷过寿的事情,小姐又出去,到晚上就咳嗽起来了。”
杜妈妈轻抚着楚惜情的额头,红了眼睛:“你怎么就不拦着她,让她在屋里呆着,这孩子心里苦啊,有那么多的事都得她操心,是我没用,都没帮到小姐什么。”
杜妈妈沉着脸想了半天:“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吧?小姐心里既然有那个顾侯爷,你又说他一直追求小姐,难道就这样算了?怎么也要把小姐的事说给他听,好让他知道小姐的心思。”
---二更。
、心里有鬼
梅香苦笑道:“现在奴婢也不知道,侯爷他是怎么想的。小姐若是知道了,怕是会不开心。”
杜妈妈闻言,咬牙道:“别的倒罢了,难道小姐弄成这个样子了,还什么都不说么,就算不去找他说清楚,也该把小姐为他生病的事说了吧?”
梅香皱了皱眉:“那要是小姐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弄巧成拙。”
杜妈妈哼了一声:“反正我是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的,你看看她都病成什么样了。可怜见的,这孩子太可怜了,才这么点大就要承受那么多。”
梅香想了想道:“那好,可以从三少爷那边下手,他不是常去顾侯爷那边练武的么,正好可以让他去说。”
杜妈妈嗯了一声,回眸看着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楚惜情,叹了口气,给她换了帕子敷在额头上。
这一晚,楚惜情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她似乎梦到了过去残酷的记忆,在那里她没有依靠,整个人都显得无助而绝望。
即便在梦里,她脸上也露出悲伤痛苦之色,眼睛不由得流出泪水,梦呓地喊着妈妈,喊着什么。
杜妈妈心疼地搂着她,“奶娘在呢,姑娘别怕,我在这儿照顾着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楚惜情却是只觉得心中冰冷,她好像落在了一个冰雪的世界,在那里,她孤独而寂寞,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去。
前方似乎一直只有一个人在,那身影冷漠而孤傲,她想追上去,可却始终无法追到,整个人只觉得心痛而悲伤,无助而仓惶。
一直到天亮再给她喂药时,楚惜情还没醒,她身上的体温已经降了一些,可是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而且到现在还没醒,也让人担心不已。
大夫又来了,见她如此状况也是叹息:“这位小姐看来是内邪不轻啊,你们看看想法子让她醒过来才是。”
梅香哭肿了眼睛,红玉碧柳几个也是眼眶红肿,这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怎么办?
连老夫人都惊动了,特地来看她,见她竟病得人事不知,也是吃了一惊。
跟随而来的楚香兰和吴东河、吴倩倩也是没想到她竟病成这样了。
吴东河见楚惜情忽然间就憔悴苍白得像是随时能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只觉得心中剧痛,好像只是一天没见,她忽然间就似乎消瘦了许多,躺在那里时,若不是还有呼吸,似乎都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死亡了。
“这是怎么了,表姐怎么成了这样了?”吴倩倩捂着嘴哭了起来。
老夫人担心地说:“大夫呢,还要再请名医来看看,好好的人怎么一晚上就这样了?”
楚惜情完全没有知觉。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氏自己是被噩梦折腾得失眠,脸色难看,可是一听到楚惜情昏迷不醒的消息,她就兴奋起来,差点都想放几挂鞭炮庆贺!
“真是老天有眼,我看这回就让她直接病死得了。”张氏心里一动,开始打起了主意。
楚惜颜洋洋得意道:“对,她这就是报应,咱们还没动手呢,她就病了。”
张氏想着要不要趁机在楚惜情的药里动手脚,这样到时候如果楚惜情真的死了,那也不关她的事,反正是她命不好病死了。
想到这里,她便心中瘙痒起来,招过李妈妈来,问她吩咐了几句。
然而在楚惜情那边,杜妈妈她们也不是吃素的,杜妈妈知道药婆婆的存在,这时候她能相信的大夫也就是她了,便急忙派人上山去把药婆婆接来给楚惜情诊脉。
“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内邪入侵,思虑过重,伤极而病,这是心病啊,我虽能让她高烧退了醒来,却不知道能不能医好她的心病?”
药婆婆见楚惜情这般,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这般年轻的女孩子,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那先不说,您先给她开药,让小姐的烧退了,她这样一直高烧,可是会把人烧坏的。”
杜妈妈当然知道楚惜情是为了什么病的,也是早有了主意。
其实如果顾渊能够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是,这里是楚家女儿的闺房,他如何能来呢?现在只是希望楚惜情醒过来时,能收到他的消息就好了。
药婆婆见状,也就开了药方,又用针灸金针刺穴的方式刺激楚惜情,她微微转醒过来,看到药婆婆她们,还有些迷糊,眼睛里还带着悲伤。
“我这是在哪,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好想回家,再也不要留在这里。”
杜妈妈哭着搂住她:“姑娘,这就是家,你回家了。”
“不,这不是我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这里——”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又闭上眼睛,似乎想回到家里。
她想要回到那个21世纪的家,而不是这里。
只是梦里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模糊,她甚至有些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了。
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天色有些阴沉,阴云密布,压在天空中,气氛让人有些沉闷。
顾渊策马归来,刚到门前,就下起了雨。
雨不大,只是这样淅淅沥沥,却是让人感觉粘腻,阴沉,潮湿。
顾渊抬头看了眼江南的天空,他很不喜欢江南阴雨连绵的时候,不喜欢那种潮湿的味道。
回到家中,他到书房看了看传来的消息密报,这时,顾炎来了。
他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