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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把目光朝杨锦深看了过来。
见他身后的楚惜情也到了,其中一人掀开帘子回禀:“老太太,老爷,大小姐和武昌侯世子到了。”
“让他们滚进来!”里面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呵斥声,是楚旭的声音。
楚惜情疾步上前,正想先一步进去,杨锦深忽然拦住了她,目光深沉而认真地道:“我说过,今日一切有我。”
说罢,他抓住楚惜情的手,就这么昂首挺胸,径自走了进去!
荣寿堂内此刻一片肃杀。
老太太坐在首位,盘腿坐在罗汉榻上,一边黑檀圈椅上,楚旭面色铁青,若非没戴冠,否则此刻怕是都要怒发冲冠了,一边还坐着卢氏,刘氏等人。
见楚惜情和杨锦深进来,一众人便都把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待见到杨锦深紧拉着楚惜情的手时,不由得都是惊愕交加,倒吸口气。
尤其楚旭更是气得倒仰,他站起身指着楚惜情大骂:“逆女,还不给我跪下,你好大的胆子!”
楚惜情早在进来时便在想办法挣开,偏偏杨锦深拉的紧,几乎是强迫地拉了她进来,此刻她愤怒极了,狠狠挣了开来,“你放开,还不够么,你究竟要强迫我到何时?”
说罢,她转身跪下,“父亲,女儿不孝,一时不查被人陷害,女儿与杨世子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请父亲明鉴!”
楚旭怒道:“青天白日,都被那么多人撞破,你倒还敢在我跟前狡辩,我楚家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了去!我楚旭还有什么颜面见父老!”
出了这样的事,万一传出去,他们楚家的嫡长女跟人私相授受,还被人撞破了,他楚旭还要不要脸了?
他楚家的女儿留下这样的恶名,还有谁敢娶?
杨锦深上前一步,见她迫不及待地否认与他的关系,他心中不是不窒闷,只是今日他势在必得,绝对不会让她再有逃开的机会。
他认真地行了伏拜大礼,“岳父大人,小侄在此,此事全是小侄行事鲁莽,回到绍兴府太过仓促,无人知晓,因思念惜情,便趁她去书店视察时相见,本只是想给她带舍妹送的闺阁之物。不想却被人误会了一番。说我与惜情私相授受。岳父大人,我跟惜情当初是两家定了的亲事,虽然没有正式换了庚帖,但也算是定亲了,此事虽然鲁莽了些,但发乎情止乎礼,请岳父大人万物怪罪惜情,若怪罪于她,小侄心中惶恐不安。”
楚旭惊讶地看着他,刚刚还铁青的脸色此刻阵青阵红,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他惊愕又奇异地看着杨锦深,“胡说八道,你杨家早就背信弃义毁了毁约,谁是你岳父大人,你喊谁?”
旁边其他人也是吃惊不已,老太太皱眉道:“杨世子,说话可要说清楚。当初你我两家是口头定了没错,只等你们杨家回了金陵就来正式提亲换庚帖,结果你们杨家却送来了退婚的书信,如此这番,你我两家早就没了关系!我家惜情是个好女孩儿,我相信她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你若是还继续纠缠她,休怪我楚家上京城告御状也要争个清楚明白!”
楚惜情心中一震,眼圈红了,在这所有人都指责她的时候,只有她的祖母还护着她,说出这番话来,袒护着她。
楚惜情心中感动,她并不是没有人支持的,她可以坚持下去。
“我祖母说的没错,世子,你我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有婚约,希望你想清楚。今日的事情的确是个误会,我跟他清清白白!”
刘氏坐不住了,站起来高声叫道:“哎呀,这话可不是这样说,惜情啊,你这话是说的我污蔑你,哈,当时我们可都看清楚了,你跟那杨世子可是抱在一起呢,啧啧,你说跟他是清清白白的?”
——撒花,更新啦,更新晚了点。
、颠倒黑白
刘氏是不肯让此事朝着有利于楚惜情的方向发展的,只是她这么一说,却像是帮到了杨锦深。
杨锦深看了眼楚惜情,虽对她的说法有所准备,但到底心中难免受伤。
他知道他今天的做法让楚惜情很生气,让楚惜情颇有些恼怒,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刘氏的急切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机会,但是,即便在此时,杨锦深还是不愿意让人伤害她,不愿意让人非议她的名节,不愿意让她更加难过。
他知道她不乐意,那么他就更不能再伤害她,即便要让她嫁给他,他也要是风风光光地嫁给他,而不是这样地嫁给他!
“这位夫人既然是惜情的舅妈,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出言伤人,惜情是个好女孩,她今日本是去那书店视察的,是我想见她,莽撞失礼了,本来这三味书屋就是她开的,平日资助贫寒子弟借阅书籍,阖城称赞,这件事恐怕楚伯父还不很清楚吧,惜情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提升了楚家的名声吗?”
刘氏顿时心中恼怒,但听杨锦深这番话,不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杨锦深一番话说来,叫本来满脸怒气的楚旭不由得脸色缓和了些,想起女儿的好来,他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楚惜情。
“那书店是你开的?”
“是的,父亲,我只是想着这样做能够帮助一些贫寒书生,将来对我们楚家也有帮助,对父亲的大事也有好处,不在一时半载,却能受益终生。”
楚惜情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杨锦深,这个混蛋做的事的确把她逼迫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可是到这种时候他却还是不忘为她说话,这让她心情很是复杂。
楚旭哼了一声,脸色好看了许多:“到底算是做了件好事。”
他这才想起来近来外出跟新来的知府刘孟郊与当地名士士子见面时,不少士子来跟他攀谈,言谈对他颇为尊敬的样子,楚旭当时还十分诧异呢,没想到却是因为书店的事情。
他是听说过这个三味书屋,说是上面二层算是个图书馆,可以借阅书籍。这时书籍仍然十分贵重,贫寒子弟往往看书需要借阅他人抄写下来,很少能像这样去看。
因此不少人去借阅书籍,然后买了纸张抄写的也不少。
楚家当然不缺这点钱,关键这时候的大家族多半敝帚自珍,家中的藏书虽多,少有人肯奉献出来,楚惜情虽然提供的不过是常见的书籍,但书籍贵重,珍本藏本她也不吝啬都让人抄了,自然受到许多人欢迎。
这件事给楚家带来的名声却不是一点钱能替代的,将来因此科考上的贫寒子弟,能不感激他们楚家吗?
将来在朝中——
楚旭想了太多,看楚惜情的目光越发柔和了,不由冷眼扫了那刘氏一眼,觉得这妇人往日便爱搬弄是非,今日又来败坏他女儿名节,真真可恨!
他这会也想到了,即便他女儿跟人见面,这刘氏怎么能闯进去抓人,分明是蓄谋已久,故意为之,想败坏楚家名声。
楚旭冷笑一声,想败坏楚家名声,哪那么容易!
他看了眼杨锦深,沉声道:“即便如此,你休要转移话题,我女儿是否开店跟今天的事无关。我且问你,你跟惜情早无婚约,若你是个君子就该避嫌,如何能这般不知所谓,去毁我女儿名节?”
楚惜情一听这话,显然楚旭是要把责任往杨锦深身上推了,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哪怕今日的事情真是楚惜情跟人私相授受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的,何况杨锦深早就搭好了台阶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杨锦深并未否认,只是认真地道歉:“此事是小侄思虑不周,以为当时有店主陈秀才在,不妨事,不想却还是被人误会了。但楚伯父,你我两家的婚约却是早定了的,我们并非是无媒苟合。”
楚旭刚想我们两家早就没婚约了,怎么还说什么婚约,还没说话呢,那旁边的刘氏早就坐不住了,冷笑道:“这才是睁眼说瞎话呢,当时我可没看到什么陈秀才,分明你们二人私会,如今倒不敢承认了,可那许多丫头婆子瞧见了,莫非真当大家是瞎眼的吗?”
他们这分明是要否认私相授受的事,刘氏怎么肯这么放过楚惜情,这件事一定要坐定了,就让楚惜情背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嫁人过去也要被婆家看轻!
杨锦深讶异地看她一眼:“是吗,这位刘夫人说许多丫头婆子都瞧见了?那是些什么人?”
“自然是我的丫鬟婆子!”
“夫人是如何知道惜情在那的,如何闯进去的?”
刘氏一时被问住了,她倒是机灵,很快便道:“自然是我回去的路上看到她进门去,本想进去买个湖笔给我儿,顺便跟惜情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好看到你跟她见面。我瞧着不太对劲,就进去瞧瞧。真没想到,哎,你们也是年纪小,着实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年轻气盛,难免做下错事。”
杨锦深微微一笑:“是么,夫人倒聪明,知道从后门打晕人家小厮闯进来,不知道的倒以为夫人是在捉贼呢。好在陈秀才没有介意,否则的话真不好说。”
他这话一说,那楚旭脸色不好看起来,老太太也皱眉,冷眼看着刘氏。
早知这女人没安好心,没想到居然迫切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简直是无耻。
刘氏顿时面色涨得通红,那一边看着的卢氏连声讽刺起来:“就是,你是故意的还是怎的,我们家惜情出外还不能见个人了,光天化日的,哪那么多腌臜事,也只有腌臜人才会成天满脑子的腌臜。”
刘氏咬牙,旁边她的婆子忙开口帮腔:“我们夫人也是关心大小姐,那可是她的外甥女,她不是也是怕大小姐吃亏么。当时杨世子你做的可真是——咳咳,羞死人了。”
杨锦深还是面色如常,他有礼有节地拱手道:“不知这位嬷嬷能说说,我都做了什么无礼之事么,你们都看到了?”
那婆子略有些吃惊地看着杨锦深,这位武昌侯世子莫非是疯的,这种事不嫌丢人现眼,莫非还要她们大庭广众地再宣扬出来不成?
“世子你莫非是健忘,当时你可是做的一番羞耻之事,我老身面嫩,也看不过去,你搂着大小姐,这是大家都瞧见的。莫非世子想说没有?”
那婆子这说着都有些尴尬,这话一说,楚家众人脸上都不好看,楚旭更是轻咳一声,瞪了楚惜情一眼。
楚惜情垂眸,握拳,此刻若是有个地缝,她倒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算了,也免得在这里被大家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
杨锦深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那鄙夷的目光,只是认真地问:“我做了这等事?是谁瞧见,你和那些刘夫人的丫鬟婆子吗?”
“当然,大家可都瞧见了。”
“刘夫人,是如此么?”
“当然,杨世子现在是想起来了?”刘氏略带嘲讽地冷笑。
杨锦深点点头:“我只是明白了。刘夫人,做事要凭良心证据,我知道你对惜情不满,有偏见,可是也不能如此诋毁她的名声。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我跟惜情当时发乎情止乎礼,还有陈秀才在场,哪里做了什么失礼之事,你即便要诋毁惜情也该说些正常的话来,如何说这荒唐之语,且这般低贱鄙俗,着实让人不忍听。”
刘氏瞠目结舌地等着杨锦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差点没倒栽下去。
“你说什么,我胡说八道?我诋毁她?杨世子,话不可乱说,明明你当时就跟她做了无耻之事!我跟我家仆妇都瞧见了。”
“你都说了那是你家仆妇,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夫人莫非要把陈秀才请来对峙么?陈秀才光明磊落,至诚君子,就是现在的知府大人也是赞扬的,夫人真的不必为了争风吃醋,为了之前一点嫁妆的小事而说出这番让两家蒙羞的话来,传出去,张家的名声也要受损。”
“你,你!”刘氏只觉得胸中一股窒闷之气汇聚,气血翻涌,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