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深,苏妄回房不见乔昀,透过打开的两扇窗户看下去,她执酒坛倚在锦绣兰树下,花影憧憧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必然是悲伤的。
他沿着盛开的娑婆花踏过去,声音低浅,“我可以陪你一同去拜祭。”
死去的容家女儿,是她母亲的侄女,是和她血肉相连的姊妹。尽管关系疏远,但那份骨肉至亲是抹不去的。
她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夜幕朦胧的银月,“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每一代总有两两三三的人患上吐
血之症不治而亡。娘是这样,大哥也是这样。”
苏妄想起她早逝的大哥,只听说是十几年前患病身死了,在她母亲离开后的第二年,那时的她被锁在深院,连葬礼都没有参加,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大哥很疼我的……”她笑了一下,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死板严肃的样子……”
将酒坛扔向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有浅浅流动的悲伤愁绪缠绕不断,连夜色看起来都不再那么好看。
3737:花都逛青楼
翌日清晨苏妄只身去了容家,整个容家都是哀戚不已,白纱翻飞是对逝者的回忆留恋。荣杨恒强打着精神接待了苏妄,小谈了片刻便告辞离开,算是应了昨日的诺。吕中过醉月下花都的游船一波接着一波,从早到晚不会间断,而且绝不会空船来回,都是爆满啊爆满。
在吕中渡头总是能看见这样的情景。
“船老大别走别走,捎上我一个。”
“不行嘞,满了。”
“我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这才去了趟茅房又没位置了。”
“下次记得先买船票再上茅房啊,有了船票就能登船啦。”
“哎呀,我这里还有一张几年前的旧船票,能登上你的破船不啊?”
“怎么说话呢!俺这船哪里破了!俺昨天才去上了漆,可新了!”
……
这普遍说明了男人对带花字的东西总是特别热衷,比如花楼,花船,花魁,花姑娘。
苏妄回到客栈的时候,乔昀和九月正坐在客栈临窗的位置,轩窗大开,斑驳的日光探进来留下星星点点的碎光,繁荣街道的喧嚣冗杂传来,在飘渺着茶香的阁楼里勾描出一幅人世百景图。微微撑头瞧着下方人来人往街道的女子一袭玄黑劲装,银色面具折射着刺眼的光芒,明艳的难以直视。身旁黑色衣裙的九月沉默的把玩着上好青蓝釉瓷的茶盏,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小二提着茶壶跑堂时自觉的绕着走。
他走过去,招呼小二上了壶西山白露,似笑非笑的看着乔昀,“怎么喜欢坐临窗的位置?很衬你的气质?”
她没啥精神的抬眼,手指轻叩桌面,“吃霸王餐的时候比较容易跳窗逃跑。”
苏妄:“……”
干咳两声似要打破这尴尬,他捧着茶盏,茶香氤氲着如玉面貌,“这次去花都……”话没说完,身后的竹帘被人撩起,上翘的檐角上挂着的紫风铃叮铛响开,像是采莲少女的欢声笑语。
“苏城主,银虎公子,飞书楼天字飞影见过两位。”
苏妄回过身,眉目一闪而过诧异,“何事?”
来人递上一方赤红柬帖,恭敬道:“在下受花都之托,给两位送上柬帖,三日后恭迎两位前往花都参加天下盛事。”
“什么盛事?”乔昀伸手抓过柬帖,撕着上面缠绕的金丝线。
“公子一看便知,柬帖已送到,在下告退。”
话落身影一闪便没了影子,不愧是天字飞影,轻功果然出神入化。柬帖上的金线已经被乔昀撕成几段扔在地上,打开后露出精致的内里,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兰月十六,花都恭迎苏城主,银虎公子光临,共鉴天下第一盛事。”
其右还有几行小字,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乔昀看得抓头,扔过去问苏妄,“他娘的写的什么啊?”
苏妄低笑一声,接过柬帖看了一遍,随即眉头微微皱起,“花都广邀天下男女,参加本月十六举行的第一公子和第一美人的赛事。”
“第一美男和第一美人?哈哈,这说的不是老子吗!”
她大笑两声,将柬帖抓过来又瞅了两遍,塞进怀里,“天底下有谁长得比老子还好看啊!有那也不是人,你说是吧。”
“这事儿,有古怪。”苏妄没有接话,蹙着眉沉思,“花鬓这事儿和花都脱不了干系,花都又在此时举办什么第一赛事,这其中,不简单。”
乔昀啊了一声,目光透着兴味,“怎么?风雨欲来?有好戏看啊。”
看着她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苏妄心里苦笑,她只身一人无牵无挂,哪里知道这些年三大家承受了多少。不过啊,这个样子的阿昀才是最好的,那些事情,有他就好,他不想她参与进来。或许,这一次的二十年之期那些人会将她扯进这个漩涡来,但他必然会挡在她身前。他想给她花开一样的美好世间。
于是扬起唇角,嗓音没什么变化,连眼里的凝重都隐了去,“既然想去,待会便出发吧。”顿了顿,唇角的笑越盛,“你说得对,没人比你好看。”
不知道她面具下的脸颊是否红透,只是听见这夸奖后别扭的别过头去,眼睛明亮的像是落了漫天星光。
茶盏水尽,日光正好,娑婆花开,花香十里。她果然茶钱都没付,从大开的轩窗跃了出去,黑色身影矫健如鹰,在幽香飘绕的空气中留下一串残影,荡开了那璀璨的初阳。
九月回眼看见小二五官皱成一团恼怒的模样,眼见他就要跑过来,身形一动,同样从轩窗跃了下去,苏妄愣了片刻,似乎没做过这逃单的事,似笑非笑看了近在咫尺的小二一眼,施施然站起
身,脚尖一点也跃了出去。
小二目瞪口呆,片刻后哭着跑去向掌柜告状了。
渡口处,通往花都的游船果然人满为患,栈道上还等着一大群人,乔昀从半空中俯冲而下,衣袍被疾风掠起簌簌作响,转眼平稳的落在平地上,扯着嗓子一大声吼,“都给老子滚开!让道!”
“他娘的是谁瞎嚷嚷,没看见都在排队吗!”
有人不满的回骂,转身看见银色面具的男子阴沉着走近,顿时瞪大了眼睛,避之不及的朝后退,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溅的水花老高,还不忘大喊,“银虎来啦!”
一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一步,拥挤的栈道眨眼间便分出一跳大道来,她挑着唇角目不斜视走过,走到游船跟前,语气淡淡,“滚下来三个人。”
船上的人心里叫苦不已,左看右看,忙不迭的下船,虽然她只说滚下来三个人,但谁有那个胆子和她同船啊?片刻时间,整船人都撒丫子跑了,只留下船老大站在床头苦着脸抖着双腿。
苏妄和九月很容易便上了船,瞧着四周忌讳的视线,再看看乔昀满不在乎的模样,均是没有言
语。
“开船!火速前往花都!”
冲着船老大一嗓子吼过去,吓得人家差点掉进河里。
她就是这样飞扬跋扈的一个人,为了自己图方便可以让所有人不方便。苏妄站在甲板上,盯着那漾开水纹的河面,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跟她同流合污了。
过醉月江到花都大概会花上三个时辰,船老大兢兢战战的开船,想着得赶紧把这个混蛋送到目的地,半路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不然十条命都不够她杀的。看着她从船舱翻出来几坛自己珍藏已久的老酒,阵阵的肉疼,也不敢多言,只能独自黯然迎风落泪。
她在船头布了两三盏酒,招呼苏妄过来,兴冲冲道:“想不到船老大还有这好玩意儿,快快快,这么好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糟蹋了。”
苏妄同情的看了一眼似乎正在抹眼泪的船老大一眼,走过坐下,执起一杯酒放在鼻尖嗅了一番,“的确是好酒。”
“来来来,干了。趁着酒兴逛花楼是人生一大喜事,待会下船就去花楼走一圈,你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招人喜欢。”
前一刻还觉得她很顺眼,这一刻已经十分想一脚把她踢进河了。苏妄黑着脸一杯又一杯,任她如何疯言疯语也不答话,没多久酒坛便见了底。一向酒量很大的她此时竟有了醉意,眼神迷离的摇头晃脑了一会儿,竟趴着睡着了。
愁绪满怀时最容易醉酒。她的心里,其实并不如表面那样毫不在意。苏妄执着酒盏目不转睛的看着昏睡的她,仿佛一尊雕塑守护。
到达花都的时候已经是花灯初上,沿河垂柳挂着精致的花灯,蔓延到没有尽头处。夜晚比白日还要繁娆,女子的媚笑声,男子的哄闹声,此起彼伏。夜夜笙歌夜夜欢。
乔昀已经醒来,精神抖擞的跳下船,轻车熟路的沿着街道东走西拐,最后停在一家楼阁前面,指着牌匾兴致冲冲的对身后的苏妄道:“这里的姑娘最会服侍人了。那小手软的,小嘴甜的……”
话没说完,被苏妄一巴掌扇在脑袋上打断,“你倒是风流。”
“人不风流枉少年。苏城主,你别这么不解风情嘛,来来来,老子给你挑个姑娘,保管你舒舒服服的。”
苏妄一愣,不怒反笑,大概是物极必反,调整了会呼吸,声音归于淡然,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姑娘能不能让我舒服我不知道,但姑娘一定不能让你舒服。”
乔昀顿时一脸愕然的瞪着他,微张着嘴,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这样的正人君子居然会用荤段子调戏她。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倒是身后一直冷冰冰的九月脸上有一抹刻意的红晕飞快闪过。
她闭上嘴巴吞了口口水,瞟了几眼身后的青楼,几乎不敢看苏妄的眼睛,而是看着九月道:“你知道男人和女人逛青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九月沉默,却是疑惑的眨了眨眼。
只见她叹了声气,认真道:“男人与女人逛青楼最大的区别就是,女人只能摸一摸看一看,而男人却能实打实的干。”
九月顿时唰的红了脸,以为她是在揶揄自己跟着来青楼,狠狠剜了她一眼,背过身去。她哈哈大笑,之前的尴尬少了一些,再看向苏妄,却见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不由摸了摸鼻头。
一句话好像同时惹怒了两个人耶……
3838:第一次牵手
最终她想逛青楼的想法被苏妄扼杀在摇篮里,扯着她寻了家客栈住下。谁料半夜时分,苏妄却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睁眼便看见昏黄灯火中,她修长的身姿投影在石墙上,隐有绰约风姿。只是她正在换衣服,而且难得取下了面具,露出那张风华无双的脸来,看见苏妄醒来,咧嘴一笑,扔过去一套夜行衣。
“快,换上,咱们夜探花都府,找出他们的小秘密。”
见苏妄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不耐烦的皱起眉,但还是耐心的解释,“花鬓出自花都府,而且这次的第一赛事也是花都府主办的,要是有什么阴谋一定和他们有关系啊。这种时候最常见的做法不就是偷听墙角吗?说不定还可以偷看到某个美人儿光着身子沐浴哦。”尾音拖得老长,含着奸笑声,一副色胚样。
苏妄有些痛苦的捂住脑袋,思考天底下的男人在面对这样无耻的流氓媳妇时到底要给出怎样一种反应才算正常。
再抬眼,她已经蒙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闪着淫、光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苏妄再次痛苦的埋下头去。
磨蹭了大半天,苏妄还是换上了夜行衣,和她同样的装扮悄无声息的从木窗跃了出去,与夜色融为一体。
全天下男人的梦想之城花都历来便是由花都府在打理管辖,花都府的主人一向行踪神秘,一生露不了几次面,但能将如此之多的青楼妓院管理的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