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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女儿和外甥为了能够继续活下,这样的丑态毕露,涂经平心有火气,但是到底还是舍不得他们就此双双赴死,不由得就再次放软了姿态,冲白澈哀求道:“贤婿,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你与我这逆女,也算是夫妻一场,给她留条活路吧!就看在她曾经对白小姐百般维护的份上,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留他二人一条贱命吧!”
白澈没有做声,屋子里一片静谧。涂氏父女舅甥三人皆都睁大了眼睛,巴巴的望着白澈,期望他能够手下留情。
白澈对他们渴求的眼神,却是根本无动於衷。
终于,涂经平忍不住,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苦苦的哀求道:“老夫就这一个嫡女,家姐阖家,也就只剩下唐尧这一条血脉了。白贤侄,求你手下留情,老夫,给你跪下了!”
白澈侧身避让,并未受他的全礼,自然也不在乎他的跪拜,只冷漠的道:“这等女子,绝不可能再为我白澈之妻,也不配做我白家的当家主母。她若不肯赴死,那便上书圣人,请判休妻,涂大人以为如何?”
这话的意思是,不肯死,那就公开奸情。
摆明了是在逼迫他,要他做出选择。到底是选女儿和外甥的这两条性命,还是选涂家百年的清誉。
可这两条路,分明皆都是绝路,无处逢生。
涂经平看出了白澈的坚持,他不再祈求,默默的垂下头去,以双手撑地,慢慢爬了起来。可他的身姿,却不若方才那般的挺拔,脊背微微的弓起,好似虾米。就连脸上,也好似突然间就多长出来了好几条密密细细的皱纹。
一刹那间,就老了好几岁!
看着他突然坚毅起来的神色,白澈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涂解语、唐尧同样知道。
那一瞬间,他们提得老高老高的心,跌跌荡荡的沉到了谷地。为了涂家,为了涂氏家族百年的清誉,他们二人,要被抛弃了。
“爹!”涂氏凄然的看着瞬间苍老下去的父亲,泪水模糊了视线,哀哀的摇晃着脑袋,好似不肯相信一般,喃喃的道,“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
唐尧也是一脸凄然的望着涂经平,眸光里满是悲伤和哀恸之色。
涂经平的心,又软了!
他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们,同意白澈决定的话,始终都说不出口来。
到了这个时候,白澈总算明白了为何圣人在提及涂经平此人的时候,总会露出一种憋气的表情了。往常,他还真没有发觉这位岳父大人的性子竟是如此,寻常他处理公事的时候,也是雷厉风行,颇有手段的。怎知面对亲人,就突然变成了这般优柔寡断的样子,简直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一般。
也难怪,都说此人难成大事了。
其实要说宠闺女儿,这满京城里面,有哪一家比得上他们白家。可他们宠,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宠着,护着,即便白清有再多的不好,有再讨旁人的厌烦,他们都是一样的护短,根本丝毫不畏惧旁人的议论,也不担忧如此会坏了白家名声之事。
不像涂经平,既想维护家族声誉,又见不得儿女受罪,到头来两边为难,下不了决心。
“咳咳……”白澈清咳了两声,暗含逼迫的催道,“时辰不早了!涂大人还是早下决定的好!”
涂经平却好似没听到一边,颓然的退坐到一边的木椅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如此境地,涂氏总算意识到他们二人的性命根本由不得父亲做主,而是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这个叫她欢喜让她忧的丈夫白澈的手中。
可是方才,她说了那么多赌气的话,又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百般的指责了他千娇万宠着的白清,此时求他,恐怕也讨不到好了。
然而,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可以覆灭一切。
“夫君!”她放柔了声音,像是往常夫妻甜蜜之时,在他耳畔娇吟婉转的呢喃一般,柔婉的道歉,祈求道,“夫君,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我只是太嫉妒了。你那么好,那么完美,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仰慕着你。知道能够嫁给你的哪一天,我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幸福。可是,嫁过去了,我才知道,你眼里心里只有妹妹,根本容不下我。我羡慕她,嫉妒她,才会口不择言。我的那些羡慕和嫉妒无处倾述,才会跑来这里跟表兄说说而已。你来的时候,是因为我哭了,表兄才安慰的抚着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的。夫君,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相信我,我是那么的恋着你,怎么会背叛你?”
她突然之间的改口,震惊了悲伤绝望的唐尧。
他看着她努力将她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的夫君面前,祈求着一个活命的机会。她甚至于将所有的错全推到了自己身上,卑微的哭求……
突然之间,唐尧觉得,这样的表妹,让他好陌生,好似根本不认识一样。
当年,年幼的他茫然的跟着母亲来到京城,进入涂家。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父亲族人,知道自己成了叛党之后,他无所适从。是这个表妹,用她的可爱和柔情,将他从深渊之中拖了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心底默默的跟自己说,要一辈子对她好,呵护她,保护她,宠爱她……
他知道舅母看不上他,也并不气馁,努力的念书,锻炼自己的能力。他想,他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将来叫表妹不至于跟着他吃苦。
为此,他还忤逆了相依为命的母亲,因为母亲不愿叫他科举,不肯他为杀父仇人奔命。
可是后来,尽管他已经很少努力,尽管舅舅已经开口允了婚。她却还是奉了圣旨嫁给了别人,他伤心难过,却也只能默默祝福。之后得知她在白家过得不好,竟有了轻生的念头,他惊恐万分,不顾男女之别,一封接着一封柔情漫漫的书信递了进去。后来,她渐渐好了起来,面上恢复了婚前那般肆意柔婉的笑意。她出资购买了这栋偏僻的宅子,记在了他的名下,时常出来与他相会,互述衷情。
虽然恪守礼仪,从未做过越距之事,他也一直满心的以为,他们之间已然有了默契。他们在共同努力,并相互守望,等待着一个良机,便可脱开圣旨赐婚的枷锁,将她从白家拯救出来。
可是现在,她说,她一直恋慕着她的丈夫,她的心中,只当他是兄长,从未有过任何男女之情。
她将他,彻底的踩落在尘埃里了。
唐尧没有做声,只将头死死的埋在胸口,不敢再去看任何人。这一刻的他,听着表情絮絮叨叨那一番无情的言语,彻底的死了心。
早在看着满怀期待,红着一张俏脸嫁去白家的时候,就应该料得到的,不是么?
“玉郎”白澈这等风流人物,岂是他一个罪臣之后比得上的?
所谓出轨,所谓情爱,不过是他自己的幻想。如今,他瘫倒在地,“玉郎”却昂然伫立,他们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鸿沟。他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于唐尧的自惭形秽和涂氏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自己的情衷和忏悔,白澈全然不当一回事。于他而言,看见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便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啰嗦了!居然还木有解决掉涂氏……抹一把汗,我发誓,明儿,涂氏绝对领盒饭!然后,告诉大家一件事,今天接到亲爱的编编的通知,明儿,要入V,入V当天三更,请亲们继续支持我哈!老规矩,入V以后,之前超过25字的2分评论,会补送分,之后的评,一样对待哈!每月有300分可以送,先到先得,送完为止!(*^__^*)
、第026章
七月的天气总是变换莫测;方才还是艳阳高照;此刻却突然吹来一阵闷闷的热风;然后就变了脸。
窗外雷鸣闪电;狂风吹得树枝哗啦啦的响;那亮闪闪的光;透过斑驳的窗纸,映射在白澈严肃的脸上;直教人看的心惊胆寒。
涂氏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她意识到,纵然她说破了天去,也打动不了丈夫已然坚硬的如同磐石一般的心。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他改变决定的人;恐怕除了白清;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这一刻,涂氏不由开始怀念起以前的日子,开始想起了白清的好处来。若是她在这里,若是她肯开口替自己求上一句,他定然不会这般坚决的欲置自己于死地的。
“夫君!”强自的压抑住自己心中不由自主升起的羞愧之色,涂氏试探着开口说道,“想想妹妹,妹妹她不舍得我死去的。你忘了,我与你说过,我跟她,是一起发过誓的,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我们都会是一辈子的闺中密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住口!”言及自家妹子,白澈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呵斥了她。
鬼神之说,誓言之威,从妹妹梦中之事一件件成为现实之后,他不得不深信之。如今,她竟然拿着她们当初年幼之时玩笑的话语来逼迫他,果然是为了活下去,便不折手段了么?
见白澈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涂氏心中有一种畅意的快感。她不再哭泣哀求,反而如同诅咒一般,以空灵的语气,一字一顿,郑重的说道:“真的,我们发过誓的,苍天为鉴,大地为证。若我今日死去,你敢保证这个誓言不会应验到你妹妹的身上么?”
话音刚落,一声剧烈的“轰隆”声响起,震彻天地。
须臾间,大雨倾盆而下,哗哗的雨声,伴随着涂氏尖锐的狂笑,竟似上天也在应和她的诅咒一般。
白澈心中震惊,面色大变,朝后急退了两步,跌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双手死死的捏住椅侧的扶手,整个人都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见到白澈这样的表现,涂氏心中狠狠的揪痛着,被死亡的恐惧压抑下去的嫉妒,再一次侵蚀着她的心。她的百般哭诉,引不起他分毫的情绪变化,便是她将自己隐藏在心底里数年,不敢言表的感情全然剖析在他面前,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双手奉上,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脚下,祈求他的怜惜,他也无动於衷。
而此时,她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利于白清的话,因为恰如其会的天象应和,却令得自来胆大的他感到害怕了。
这一刻的她,彻底的疯狂了。以最恶毒的言语,肆意的诅咒着他宝贝的妹妹,她要以她的生命为媒,拉上白清给她陪葬。
他舍不得的!
所以,他必须放过他!
“白澈,你怕了,对不对?你害怕了!若我死了,白清也一样会不得好死的!”
白澈确实害怕了,她口吐诅咒之言的时候,那么巧合的,上天就降下了震雷,好似应和一般。他不敢赌,若是妹妹真的因此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一刻,他终于动了放过她的心思。
若然妹妹安好,他吃点儿亏,又有何妨呢?
涂氏自然看出了他神色间的松动,心中暗暗窃喜,可隐隐的,却依然酸涩不已。这样复杂的心情,反应到她面上,就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那样的表情,既喜且悲,又隐含期待,将她娇美的容颜,破坏殆尽,叫人不忍视之。
她等待着,他说出赦免她的话来。
可惜,白澈刚张开口,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冷冰冰的说道:“若你安好,我才会不得好死!”
声音落地,一个披着蓑衣、手臂悬吊在脖子上的少女,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恰是本应在家中养伤的白清。
“妹妹,你怎么来了?”白澈见到自家妹子冒雨赶至,微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忙不迭的迎了上去,亲自替她解下了厚厚的蓑衣,语带责备的念叨,“你的手还伤着,怎么不好好呆在家里,若是再磕着碰着,叫哥哥怎么给父亲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