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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澈肖肃素来与兴庆帝亲厚,见他如此模样,倒是很想开口劝上两句,却被苏福摇着头制止了。无奈之下,也随着众人的脚步,悄悄的离开了。
到了殿外之后,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有任何的言语,殿内的兴庆帝,却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冷冷的笑着,那笑声里,却分明有些许的泣音。“当世军神神策侯肖天鹤,天底下除皇家之外最为优秀的儿郎,成了你的夫君。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安乐侯肖肃,是你生下的儿子。还有被世人誉为‘诗仙’的探花郎李尚,你嫁人了,他无怨无悔的等着你,你和离再嫁,他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娶了你,至始至终,都对你不离不弃。母后自幼疼宠你,养了你十几年,疼了你一辈子,最后不过是让你嫁了个你不喜欢的男人罢了,你就恨她恨到死生不相见。就这样,她也未曾怪过你半分,临死前还要朕发誓多容忍你一些。而朕,身为天下之主,也根本不被你看你在眼中,十几年来,你不高兴了,想训斥就训斥,何曾在意过朕是否会被你伤了心?又何曾在意过臣子们和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朕?你都踩在朕的头上了,你的日子,还过的不够好么?是不是真的要让朕退位让贤,把你拱道那龙椅上,才叫好?”
“不是这样的。”听着兴庆帝声声悲戚和怒意滔天的控诉,顺宁长公主心中酸涩不已,她身体一软,瘫坐在地,双手支撑在冰冷的地上,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一滴接着一滴,砸在冰冷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就晕染开一片水渍。
她无力的摇着头,似辩解似自语的喋喋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五年了,从母后弥留之际,声声泣血呼唤,他连派十二波天使宣旨,最后还与皇后一同亲自出宫到公主府去请,皇后甚至都不惜跪下来祈求她,她也依旧硬着心肠,死都不肯踏进宫中半步,不肯去见母后最后一面,让她最终死不瞑目之时开始,这股子气就已经憋在心底,久不能发。
此刻讽刺怒骂,发泄过一通之后,郁结多年的心结,解了大半,心中舒坦多了。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又有些心疼,毕竟是嫡亲的姐姐,她一生所有的不甘愿,也都是为了他。若非如此,依照先帝先后对她的疼宠,她倒是能事事遂心的。
想到此,兴庆帝终于放软了声音,却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冷漠,道:“你走吧!回你的公主府去,从今日开始,无诏不得出府。”方才还只是不能进宫,现在倒是直接禁足在公主府里了。
“皇弟!”变化太快,顺宁长公主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的抬头,泪水溢满眼眶,双眼朦胧的看着兴庆帝。
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原本那个与她亲密无间的兄弟,此时此刻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遥远。
是她错了。
从他登基为帝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幼时喊着“姐姐,姐姐”,依恋依赖着她的弟弟了。从那日开始,他们就是君臣,不再是姐弟。
这么些年来,她时常放在口中“当初我为了你……”如何如何的言语和不知进退的行为,恐怕早就将不剩多少的姐弟之情,都完全磨灭了吧!
今日,他不过是抓住一个机会,发落她而已。
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不再坚持,也不再言语,强撑着爬了起来,头顶上的一对八尾凤钗却在低头弯腰的那一瞬,“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好似她此时的心,早已成为碎片,洒落一地,再拼不起来了。
“呵呵,嗬嗬……”看着一地的碎片,顺宁长公主突然肆意疯狂的笑了起来,泪水却沿着脸颊,慢慢的滑落。
“皇姐!”兴庆帝鼻头发酸,低低的喊了一声。
顺宁长公主没有回首看他,她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只艰难的抬起了沉重的脚步,身体摇摇晃晃,脚步却沉稳坚定的往外走去,只有微微弓起的脊背,让人觉得那般的苍凉和萧瑟。
“母亲。”御书房门外的肖肃见她出来,终于没有忍住心底尤剩的些许孺慕之情,低声的喊道。
可惜,顺宁长公主根本不看他,好似当他不存在一般,直直的从众人面前走过,不曾有片刻的驻足。
袁茂林张了张嘴,想要留住她,若是她也离开了,他怎么办?可惜,侍卫们很有眼色的捂住了他的嘴,他只能挣扎着,眼睁睁看着顺宁长公主坐上华丽的八角宫亭马车,朝常乐门的方向出宫了。
搅局的顺宁长公主离开了,生了一番气,又发了一场脾气的兴庆帝,早已经累得没有丝毫再见他们的兴致了。只颁下解除袁茂林与白清的婚约,将其打入昭狱,交由肖肃处置的圣旨,又令人私底下悄悄交给了肖肃一封密诏,便命他们一行人赶紧出宫去。
临近亥时,宫中也要下钥了。
领了圣谕,白澈根本顾不得袁茂林将会面临怎样的惨境,更不理会他将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此时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家去。
他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大好的消息,告知在家中翘首以待的妹妹,和同他一样日日忧心顾虑的父亲。
他甚至也顾不得,刚回到京城不过才半日,连休息都来不及,就接了尽快离京办事的密诏,明儿就要再次启程了的师弟肖肃肖子传那一副满怀了渴望和期待的眼神,半个字都没留给他,出了宫便打马离去,头也不回。
他没有看到,一手拽着接了圣旨之后便吓得软成一滩烂泥的袁茂林的肖肃,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时,眼中闪烁着怎样的光彩。
、第051章
冰凉的手指柔柔的摩挲着脖子上的肌肤;蓦地一紧,尖利的指甲嗖然刺入肌肤;顺畅的呼吸突然之间就变得阻塞了起来。
“不!”白清心中大骇,惊呼着猛然睁开眼睛;望着粉色的帐顶,眼神中没有焦点。
许久之后;她才颤抖着双手;往脖子上摸去,光洁细嫩的肌肤上;布满了黏腻的汗渍,没有伤口;亦没有掐痕。
是梦;一切都是梦;她没有被掐死,没有陷入那无边无际的窒息中,她还活着,好好儿的活着。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面上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容来,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在这样冰冷寒咧的深冬中,她竟是流了一头一身的汗,身上的中衣都被汗浸湿了,凉凉的贴在身上。
坐起身来,想要下床去寻一件衣衫来换,要过年了,可得悠着点儿,别着了凉,又叫父兄担心,连年都过不好。
转过头,还未掀开被子,她却突然急促的叫了出来:“啊!”
床边的矮凳上,坐着一个人,他头靠在床沿上,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已是睡着了。一只有些冰凉刺骨的手,还停留在她的枕畔。
听见她的尖叫声,那人蓦地睁开眼睛抬起头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刀,阴沉如墨。白清被这眼神一看,脱口而出的尖叫顿时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忍不住浑身都有些发抖。
肖肃,“杀人王”肖肃,果然如同传言中那般,叫人一看就心生恐惧。因为下午的交谈方才放下一些的害怕这个时候突然又冒了出来,白清木愣愣的看着他,连动都不敢动。
光顾着害怕,她甚至都没想过,大半夜的,肖肃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也没有想过,他们二人孤男寡女的,在这深寂的夜里共处于一室,比之几个月前她怒斥过的唐尧涂解语,更加的不堪。传扬出去,足以让她也浸上一回猪笼了。
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和湿漉漉贴在面颊上的几许碎发,肖肃明白大概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吓着了她,低咳了一声,声音跟着心一起,不由自主的柔软了下来,轻声的安慰道:“你醒了?别害怕,是我!”
“肖大哥?”拽住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捂住,还下意识的往床里面退了退,白清颤抖着声音,动物般的直觉,让她选择了一个稍显亲密的称呼。
“别害怕!”肖肃眼神黯了黯,眸中闪过一丝受伤。他抬起手来,想要安抚她,却在她警惕的眼神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白清总是这般的害怕他,尽管他已经努力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和好感。
干哑着声音,他耐心的解释道,“明儿一早,我又要出京了,这一去,恐怕又得几个月才能回来。所以,想来看看你。”
言辞有些干巴,其中也无半字甜言蜜语,白清却从里面听出了浓浓的眷恋和不舍之情,连那股子充斥了她整颗心的恐惧害怕和警惕防备的心思,也都被冲的淡了好几分。
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被浸湿的衣衫,此时越发的冰凉,贴在她的身上,冷得她忍不住颤抖,连身上盖着的厚厚的棉被,也传递不出温暖的感觉来。这样的冷意环绕之下,她的面色也越发显得苍白了。
肖肃见状,却以为她是被他吓得颤抖起来,心中揪痛,双手渐渐的收起,慢慢握成拳。他强忍住想要将她搂在怀中的冲动,撇开眼睛不再看她的脸,低落的道:“别害怕,我这就走,你,睡吧!”说着,他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肖大哥!”白清一急,坐起身来急切的喊道。
顺着她坐起的姿势,被子滑落下去,露出脖颈和锁骨,还有散乱的中衣。薄薄的中衣被汗水浸湿,借着窗外走廊传过来的淡淡光晕,里面粉红色肚兜上的并蒂红莲,那般的清晰。回首看来的肖肃顿时看直了眼,眸光一黯,耳根慢慢涨红起来,越烧越热,最后蔓延了整张脸。
顺着他火热的目光,白清垂头看去,惊呼一声,忙不迭的拉起被子挡住春光,一张俏脸也涨红了起来。
恼羞成怒,她哪里还记得害怕,当即张口结舌的斥道:“你,你混蛋!”
肖肃看她这般羞怒形于色的样子,挨了骂心中不怪反喜。她肯出言留他,被他看去了身子,却是这般样子,心中对他,也不是真的没有心思吧?至于害怕,等以后相处久了,她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慢慢的自然就好了。
反正他已经看去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清白,那她自然就是他的人了。
大步迈回到床边,他伸出大手抓住她的小手,稍一用力,就将她连人带被的拖拽到了怀中,紧紧的揽住。将头埋在她僵硬的肩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满腔的馨香让他有些沉醉,忍不住就搂得更紧了些。
上辈子即使嫁过一次人,还与人做了十年的夫妻,白清也从未享受过这般的温情。此时此刻,她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羞恼,僵硬着靠在他坚硬的怀里,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许久之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挣扎着抬手推他的胸膛,结巴着叫道:“你,你,你干什么,快,快放开我!”
“让我抱抱!”搁在心底的人儿好不容易才能抱在怀中,肖肃哪里舍得放开,大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柔声的安抚道:“乖,让肖大哥抱抱。清儿,天一亮,我就得走了,你会等我回来的,是不是?”别一没看见,就又被人抢了去!已经错过了一次,再来一次,他可真的受不住了。
他的声音中,满含着祈求和忐忑,隐隐的还带了点点颤抖的音色,好似生怕她拒绝一般。
不可否认,面对这样的温情,经历十年婚姻冷暴力的白清有些动容。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开口应他,反正父兄不是看中了他,要他做她的夫君么?可是仅存的些许理智告诉她,送上门的女人和太轻易得到的女人,都是不被珍惜的。好似前世的她和连瑷,她是送上门去给袁茂林糟蹋,而连瑷,则是轻易的放任任丘进入她的生命里。
她们,最终通通都没有落下一个什么好结果。
难道重活一世,还要重复前世的命运,再经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