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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静了两秒,阎晟才转过身来。
他面容隐忍,一双黑眸似海底的深水,又似临近火山口即将爆发的岩浆,他依然保持沉静,可身侧的手,早已青筋爆出。
“怎、怎么了?”我有点慌,既害怕他这模样,又担心他。
他蹲下身,缓缓伸出一手握住我没受伤的肩膀,再一把将我扯到他跟前,俊逸怒容就在我眼里放大。
“安乐,”他声音低沉得让人心头直跳,“为什么我一不在你身边,你总能出事?”
“我……”我也不想的啊,可看到他这样,我辩驳不出来。
“安乐,你不是说,你会变强吗?”他声音转而沙哑,“说好的,不是吗?”
“对不起、对、对不起……”我心里很难受,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错的事,伤害到了他,我很惭愧,很愧疚。
他放开了我的肩膀,移到另一边,捂住我手上的手臂,然后,用力!
“唔!”我疼得闷哼出声。
“疼?”他轻轻地问。
我赶紧摇头,但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不疼?”他面容越发沉静,眼底凝结的暴戾却越发吓人,“看来受到的教训还不够,你还会再让自己受伤?”
我心里发憷,哭了出来:“阎晟、阎晟……”我挤出他的名字,小声而讨好的叫着,听起来像猫在哭,可怜兮兮的。
“大人,你再按下去,她要么失血而死,要么伤口溃烂,这手臂也废了。”赶过来的陶羽看见这一幕,一向笑着的他也拧起了眉头,声音发冷地警告着阎晟。
我能感受到阎晟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臂,那带血的手抚上我的头发:“别再受伤了。”
我很想说,这并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可面对他轻柔得诡异的话语,我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拼命点头。
“哪怕我不在,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嗯?”
“你、你要去哪?”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无措的倒影。
他将我抱了起来,我对他一会暴戾一会阴沉一会沉默的样子吓着,就小心地说道:“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闻言,他低头盯我:“怕我?”
我摇头,结巴着:“我、我自己走,变、变强!”我说着,揪着他的衣服,用力得上身都挺起来了,“真的,我说真的,我一定会变强,不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他又看了我良久,然后,他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叹着,嘴角勾起嗤笑,狂肆如他,我第一次见他这种成熟中带着淡淡无奈的大叔模样。
他终究没有把我放下,就那么抱着我走,脚步不快不慢,很稳,感觉不到颠簸。
陶羽跟在后面,解释道:“我刚把妖气撤回,没能及时感觉到有夜叉潜了进来,抱歉。”
“夜叉?”
“是的,那是夜叉的一种,他至少是魑魅魍魉中魑和魅之间的等级,你下次见到,第一时间就跑吧,什么都别管,我这里有几样逃跑的法宝,一会送你。”陶羽不腹黑时,还是很像个暖心的哥哥的。
我搂着阎晟的脖子,爱娇地缩在他怀里,蹭蹭他的脖子,倔强地说道:“我、会变强的。”
我不想再看到阎晟这么生气的模样了,那种恨铁不成钢,那种恨不得直接把我杀了省得还要为我担心的暴戾,我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了。
转过那个路口,就看到郝未,他侧身站在那,不知是不是在等我们,脸上没有表情,但看着有那么点孤独。
“师父!”我忙喊道。
郝未转过身来,看到我身上的血,面容更冷了几分:“要紧吗?”
“没事的,一点小伤。”我是随口这么回答的,本能地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诧异地发现我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而且正在愈合中,是之前阎晟用力按住时。顺便帮我治疗了,在他盛怒下,想让我感觉疼痛吸取教训下,依然还想着帮我治伤!
我忍不住有点小甜蜜。
郝未却突然说:“既然没事,那就下来走吧。”
“额?”我先是愕然地朝郝未看去,就见他面带厉色地看着我,俨如中学时期看到的教导主任,尤记得那时候的教导主任看到有男女学生靠得太近,就是这种脸色。
我赶紧扭身要下来,想到我经常当着郝未的面,被阎晟不是背就是抱的,还真不太好意思。
可阎晟不允许,他将我抱得很紧,紧得我都有点痛了,扯到伤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似乎也知道把我弄痛了,最终还是选择把我放下,只是仍拉着我,我听到他闷沉地说:“我一点都不想把你交给别人。”
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怔怔地回答:“那就不交啊,我不是在这吗?”我还特意用我没受伤的那手,去握住他握紧的拳头,安抚地摸摸他的手背。
“好了!”郝未声音更冷,见我们两人腻歪,那脸色有点青,“先回去,回去再说。”
他伸手想扶我,但阎晟早先一步揽住我,郝未身子微僵,而后什么都不再说地走在前头。
我不由感叹,这个师父还是不错的,看他冷得像冰雕,可心是热的,对我挺好挺照顾的,也很用心地教我。
但我却看到陶羽冲我笑得暧昧,我用眼神询问他,他摇摇头,给我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色,背着手,摆出他的仙范,不再理我了。
什么跟什么啊!
刚到旅店,就听到里头的吵闹声。
“你就丢下她一个人在那?”是关酒的声音,中气十足,还有明显的怒意。
“她没本事逃,关我何事,我可没义务救她!”这是葛无心不可一世的声音。
最后是卓心蓝偏娇柔但比之以往尖锐得多的:“要不是你,至少还有我在她身边,到头来,你却说你不管她了?”
“心蓝你别冲动。”不知道卓心蓝要做什么,沙川阻拦着她,“家主已经赶过去了,不是还有那个鬼先生吗,安乐自己也挺厉害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我这人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怎么会在这时候夭折呢。”我走了进去,包括魏武在内几人,都露出欣喜的神色,唯有葛无心身子微晃了下,虽然故作冷然对我不屑一顾,可眼底的慌意,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我跟关心我的人报备了下自己除了一点小伤外,真什么事都没有让他们放心,而后才对葛无心假假地微笑:“我呢,也不指望你来救我,毕竟我俩什么关系啊是吧?就是这有些人吧,不报恩也就算了,还把恩人往火堆里推,那就太不要脸了,你说对吧?”
葛无心鼻孔微微扩张,表示她正在震怒中,却因为自己做的事无法反驳我,特别是郝未也在场。因为我的话而多看了她一眼,她看到她似乎想开口解释,又怕一旦开口就等于承认了罪名。
“这里出现了等级不低的夜叉,虽然你受了伤,我觉得还是明天就出发回去,你、可以吗?”郝未并没有质问葛无心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了这事。
我想着葛无心毕竟是郝家的宝,郝未自然要给她面子,我又不是郝未的老婆,也没指望过他有多维护我,听他问我,就点点头:“我没事,可以的,就明天走吧。”
“那……”郝未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想跟我多说点什么,眼角扫了阎晟一眼,便只道,“没什么。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我无所谓,朝卓心蓝他们笑笑,就带着鬼差,跟着一树妖回了旅店的房间。
“本来只是想去跟你告个别的,竟出这样的事。”回房间,跟陶羽提这事时,我还小心地观察着阎晟的脸色,见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差点暴走,才敢稍大点胆子继续说。
“告别?”陶羽挑起一只眉。
“是啊,你总不会跟我走了吧?”
陶羽笑笑,然后变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出来,只有五厘米的长度,里面是一朵小小的桃花,浸泡在透明的液体里,看起来很漂亮。
他将这琉璃瓶递给我:“将来,如果出了什么紧急的情况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打碎它。”
我好奇地接过,在手里把玩,又举高观看:“是不是召唤术那样的,我一打碎,你就出现了?”
“类似吧。”
我不客气地收下了,之后陶羽还真给了我个有利于逃跑的宝器,丢下一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就走了,还说明天他要睡懒觉,不要以告辞为由打扰他睡觉。
哼,谁爱去谁去。
陶羽走后,我才能将心思都放在一直站在窗前,独自沉思的阎晟身上。
我蹭过去,从他身后跳到他身边,垫起脚尖想近距离看看他,冷不防他突然转过头来,吓得我跄踉地往后退了两步,站稳后,忙讨好地对他笑着:“你饿不饿啊,想不想吃东西,我去借个厨房煮给你吃?”
他瞥向我的手臂:“你确定你现在能行?”
我噎住。然后怯生生地伸出手,食指勾住他的食指:“大人,你还在生气吗?”
他看看我,随即抿着唇沉下气,将我捞进他怀里:“我不是想对你发脾气。”
我挠挠他的衣领:“可你已经发了。”
“谁让你欠呢!”
你才欠,你全家都欠!
哎不对,如果哪天我成了他家人,这不就等于在骂自己吗?
我自己美美的幻想着,然后被自己给甜到了,可等我笑着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在发呆,我嘴边的笑容也跟着収了起来,忧心地仰头看着他。
他这两天真的怪怪的,我故意用头发去磨蹭他的脖子,他都没什么反应,我闷闷地把仰得脖子酸的脑袋低下来,埋进他怀里,挠着他胸口的衣服,想着葛无心说的话,安静了几分钟后,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大人,魔是什么?”
“嗯?”他这才低头看我,两秒后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他面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很寻常地给我讲道:“魔,一个物种吧,可以是鬼的进化,可以是修士、仙神自己堕落成魔,也有由冥界诞生的天生的魔,相比起鬼怪,你们人类那些修士更想除掉的,是魔!”
“为什么?”
“大概这是他们最害怕的,心魔心魔,那可不是乱叫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大人,你是魔吗?”
他眉邪肆地挑起,似笑非笑:“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这太聪明也不好。
我抓抓脖子:“咳,是有人跟我说你是魔啦。”
“如果我是,你怕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我是真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在那会,我根本不懂,魔的恐怖性,也不知道,在修士的心里,魔代表了世界的反面,是真善美的对立,是世间一切邪恶的汇集!
阎晟对上我懵懂的眼睛,笑了笑,但随即,他眼睛又暗了暗:“安乐,你觉得郝未怎么样?”
“他啊,还行!”
“如果让你和他待一段时间,你可以吗?”
我延迟了好久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话,立马紧张地抓着他的衣服:“这几个意思啊,你要离开我了?”
他顿了下,还是点头了:“是!”
我瞳孔瑟缩,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刚刚说的那个字是不是我的幻听,紧抓着他衣服的手,慢慢地松开,滑落……
他迅捷地握住我垂下的手:“只是几天而已,我处理点事情就回来找你!”
我被他吓得整个人都软了:“你……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大喘气啊,我还以为……”
阎晟无辜脸:“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