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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麟根本不是个农民。她不能区别好树枝和坏树枝;也不能分辨浇水和不浇水的时期。”
“所以;他没办法帮忙。”应该说; 鸭世卓明朗地回答。
“看到果实良好生长的时候;她分享了喜悦。”
泰麒大吃一惊。“仅此而已?”
“那就很重要了!外面很冷的时候;或者我因为职责精疲力尽的时候;我累得不想到田地里来了。可是;一想到果实枯萎凋落的话廉麟会很伤心;我就会恢复干劲;到外面来。”
鸭世卓说着;抬头看着果园里的树。
“我正看着这个国家。有什么不良的征兆么?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么?我持续看着这些问题;因为这些是守护者的责任。但是台甫看着我这个守护者。我履行职责了么?有坏迹象么?她也坚持不懈地看着。我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对看着我的一双双眼睛心怀感激。”
看着吗;泰麒嘴里重复着这个短语。
“只要…只要我这么做就好了吗?”
“别把那看作微不足道的琐事。它本身是非常困难的工作。就好比你那边的侍卫。”
我想你是对的;望向潭翠的时候;泰麒说道。一直以来;潭翠就是这么纹丝不动地站着;注意着周遭的环境。
“跑来跑去并不困难;是吧。”
“…恩。”敬畏地看着鸭世卓;泰麒点头道。
“如果我看着骁宗主上;他会开心的;是吗?”
他当然会; 鸭世卓微笑着说。
“我对于政治和当麒麟一无所知;但是我知道怎么种庄稼和当一位王。我相信泰王也会想要台甫看着的。”
真的吗;泰麒自己想着。真不能想象哪;骁宗会要泰麒这样的小孩子帮忙。
“如果我是王国的保护者;那廉麟就是我的保护者。也许这才是麒麟真正的工作。”
在为期一个月的旅行之后;泰麒回到了鸿基;这座城市依然被埋葬在纯白的雪花里面。向下看着白色的风景;泰麒终于在禁门着陆了。
从骑兽背上下来的刹那;门卫突然走出来排成整齐的两列迎接他们;呼吸里喷出白雾。门卫将骑兽交给士兵;庄严地打开大门。
“又再次被提醒了呢;我们跟涟不同的地方不只是温度而已。泰麒说道;正赖则笑了。
“下官同意得无以复加。”
“正赖;你现在总算放心了;是吧?”
“一点点而已。”
他们笑着穿过禁门;走向内庭。很明显;使节团回归的消息不留遗漏地被告知了每个人。他们到达内殿的时候;两边的排列了官员;王端坐于玉座之上。
感觉到内殿里紧张不安的气愤;泰麒走到玉座前面;跪下表示尊敬。
“我安全回来了。”
骁宗点头;挥手示意泰麒到玉座上来。泰麒起身;走到玉座一边。他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放松—终于回家了。
“涟怎么样?”
“那里真的繁花盛开呢。”
是吗;骁宗微笑道。
“我等等再听细节。”
然后骁宗转过去对冢宰说:“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他们肯定非常疲倦;所以我们先让他们歇息吧。”
是; 冢宰咬字清晰地回答;向泰麒表示祝贺他完成了重大任务。霜元简短地给所有官员报告。惯例结束后;骁宗示意结束会议。
“你肯定累了。今天好好休息吧。我送你回房间。”
轻轻拍着泰麒的背催促着他;骁宗离开了内殿。
“不;我一点也不累…但是;恩;骁宗主上;您不用出席行政部署的会议么?”不过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您呢;泰麒一边说一边想着。
骁宗微笑着。“今天是泰麒回来的特殊日子;所以我放一天假也没关系吧。”
泰麒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
“涟的王和台甫怎么样?”
泰麒把骁宗的袖子拉得叮当作响;滔滔不绝地给骁宗讲着故事。他闯进后宫的故事。宫殿里田地的故事。廉麟一大早就叫醒泰麒和其他人;打开窗户;拿进水来让他们洗脸;煮茶并且让潭翠等人感觉十分不自在的故事。
“我也帮着种地了。廉王…”
说话间;骁宗突然一推泰麒的后背。
“这边;蒿里。”
哦;泰麒环顾四周。那应该是回仁重殿正确的路。
竖起脑袋;泰麒抬头看着骁宗。
骁宗微笑了。
“这边。”
“恩…好。”
骁宗走的路通向正寝。想着骁宗应该是想让他留在正寝;泰麒闲扯着雨潦宫和重岭的样子;还有途经的恭和范。一个月对泰麒来说太长了。想要说的东西好多好多。这么说着的话;泰麒觉得就好象可以掩埋他不在骁宗身边的那段时间。
“然后;正赖…”
泰麒继续着;但是突然停下脚步。他一直顺从着推着他后背的骁宗走着;但是现在他进入了一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宫殿。环顾四周;他可以看到正寝的主殿就在附近。他正看着的建筑紧靠着主殿的西边。
“正赖怎么了?”
骁宗这么问着;穿过建筑到了一个舒适的小庭院。庭院的后面是主殿的门;潭翠站在这里。那是让泰麒震惊的原因。离开禁门之后;潭翠就回到仁重殿了。
怎么啦;骁宗微笑着问;而泰麒被匆匆催促着进了主楼。他看见熟悉的女侍和行李都被挪到那里了。
“为什么…?”
泰麒转去看着骁宗;接着;猛然回忆起来;在去涟之前;正赖说过;“回来以后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这意味着我要搬来这里了吗?”
“如果你不想呆在仁重殿;就只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泰麒知道自己的脸庞都被喜悦烧焦了。离骁宗所住的主殿实在太近了。泰麒也一直渴望跟骁宗交谈;可是对话依然很短。要行走的话;宫殿对泰麒来说太大了;而他的心愿一直被拒绝着。
“不过;这里离州府广德殿很远。”
“我完全没关系。我会尽快跑到那里的!”
“不过;你的腿能跑那么快吗?”
“不行的话;我就只是使劲跑!”
“每天都那么做的话很辛苦;不是吗?”
“我没关系!那对健康有好处;而且我现在想要长大;每天跑步的话肯定能成长得更快!而且…恩…”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轿子;我说得没错吧?”
骁宗微笑着这么问道;泰麒点头。泰麒永远都不习惯轿子。被大人们在肩膀上抬来抬去不知为何让泰麒有罪恶感而且不舒服。
“那么蒿里;你得给潭翠当一阵子学徒了。”
“潭翠?”
“有些小马。让潭翠教你骑马吧。”
真的?泰麒跳起来。
“我可以骑马? 我可以骑马?”
骁宗点头。
“能驾御骑兽的话会更有趣哪。不过;宫殿里禁止使用骑兽。而且骑兽对蒿里的身材来说可能太大了。我们可以像在旅途上那样放上轿子;不过那样你会觉得无聊吧。”
泰麒的头脑只是被幸福充满着。
“谢谢你坚持着完成了这么一次漫长的旅行。”
“但是…那一点也不辛苦呀;还有好多叫人高兴的片刻呢。不过;我值得您这么夸奖吗?”
你当然值得;骁宗微笑着;走上二楼。那里有间四周都被玻璃窗装饰着的温暖明亮房间。
“不但只是你。我也希望你能靠近我。”
泰麒圆瞪着眼睛。那一个瞬间;泰麒觉得骁宗的注意力只在他身上。泰麒一直以来都觉得孤独无助;所以骁宗以这种方式表达了他的关心吧;泰麒想道。
“恩…但是。。”
泰麒不想让骁宗觉得他不高兴。但是;泰麒因为骁宗难以承担的关注而心一沉。泰麒正摸索着词语来表达他的感受;骁宗苦笑道。
“我果然是太着急了吗。”
骁宗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并且指着另外一张椅子;泰麒顺从地坐下。
“有些人说我太残忍草率了;而我相信这些主张并不全是错误的。但是;我从很早以前就不擅长放开缰绳。因此我想看到蒿里的脸。”
“我的脸?”
“蒿里询问事情或者和我交谈的时候;我觉得很喜欢;比如我们刚来白圭宫的那时侯。我需要你当我的镇纸;来安抚我的卤莽。不然的话;我会把其他官吏甩在背后;独自奔跑。”
泰麒茫然地看向骁宗。
“…怎么了?”
没什么;泰麒摇头道。
“所以今天;我会就这么坐着;靠泰麒的游记放松自己。最近;卧信说我的情绪一直闷闷不乐;呆在我身边都变成可怕的事情了。”
“卧信?瑞州军的那个?”
卧信曾经在骁宗的军队里。他现在指挥着瑞州军右军。
“就像陪伴在饿虎身边。”
骁宗苦笑道;而泰麒不假思索地笑了。他想事情也许的确就是那样:泰麒是骁宗的守护者;照顾着他好让他不饥饿。
“那么;我就尽最大努力让骁宗主上总能填饱肚子吧。”
千万拜托了;骁宗笑道;突然抬起手。
“哦;你把那个从涟带来了。”
“恩?”
不知道骁宗提及的是什么;泰麒看着骁宗所指的方向。玻璃窗外面;高大的梅树满聚在栅栏之外。
靠近窗户的树枝上;有两枚小小的白色花朵。
戴的漫长冬季终于落下帷幕。
'完'
……
序章
积水不可极
安知沧海东
九州何处远
万里若乘空
向国惟看日
归帆但信风
鳖身映天黑
鱼眼射波红
乡树扶桑外
主人孤岛中
别离方异域
音信若为通
——王维
※ ※ ※
天空飘着雪。
沉重而硕大的雪片沉落似地飘个不停。抬头望天,天空一片白,无数灰色而淡薄的影子渲染于其中。
他的视线以等同于渲染的速度扫过整个视野,追逐着天空的景致,不知不觉当中,天色已泛白。
他望着轻轻地飘落于肩膀上的雪片。那里一片又大又重的雪片,仿佛可以看到那样像棉线般的结晶。雪片相续飞落于他的肩膀、手臂,还有变成鲜红色的手掌上,形成透明的水色,随即融化了。
他吐出来的白色气息让人有着甚于雪片的刺骨寒意。他转动着小孩子特有的纤细脖子,白色的吐息便随着动作而游移着,更增添了几许寒意。
他已经站在那边一个小时了。小小的手和裸露出来的膝盖也像熟透的果实一样红通通的,完全失去感觉了。怎么搓怎么抱都只有一种沁骨的寒意,他就这样不知不觉、茫茫然地呆立在原地。
这里是北边的中庭。狭窄的庭院的角落盖着一座已经没在使用的老旧仓库。土墙上的裂痕更凸显了寒气。庭院的三方分别为主房和仓库,另一边则为土墙所围住,然而在这个无风却尽是寒意的时刻里,这样的结构并没有为他带来任何遮挡寒意的好处。庭院里甚至没有堪称为庭树的树木。当夏天来临时,蝴蝶花就会绽放,然而现在裸露出来的地面上却只有斑斑驳驳的白色雪花。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祖母从关西嫁到这边来。现在连故乡那边的腔调也都磨光了。
(至少哭一下多少也会让人觉得不舍得嘛。)
(妈妈,其实您不用对他那么严厉的。)
(就是因为你那么宠他,才会让他变得那么固执。)
(可是……)
(现在的年轻父母只知道取悦孩子。孩子就是要严格管教比较好。)
(可是妈妈,万一孩子感冒了……)
(小孩子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的雪就感冒的。—一你给我听好,除非他老老实实地道歉,否则不准他进屋里来。)
他始终只是站着。
其实原本整件事情只是有人把水滴在洗脸台的地板上没有擦干的小问题而已。弟弟说是他,他说不是。以他的想法,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所以才敢这样理直气壮的说。祖母常常告戒他,说谎是最要不得的事情,因此他不能骗人说自己做了那样的事。
(只要老实招来,道个歉就没事了。)
祖母说得很严厉,因此他只能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