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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身形些落漠，也有些孤单，转头看着唐松与苏先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顾先生，今天我们过来，是想要和你了解一些事情！”唐松客气对这个人道。
顾先生点了一下头，指了指半开着的纱门：“好，我们屋里说！”
唐松跟着顾先生走进屋，苏先民并没有进去，他点燃了一根烟，守在门外，同时也站在院子里查看着周围的情景。
这位顾先生，就是一年前被捕的**最大的叛徒顾顺章。
苏先民的目光立时被东北面的一幢三层楼房所吸引，那边是钓鱼台的方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钓鱼台茶楼了。钓鱼台茶楼位于秦淮河边，也是这附近最高的建筑。
唐松和顾顺章在屋子里谈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顾顺章也没有要送他们的样子。
离开了甘露巷，唐松仿佛是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地，哼了一声，苏先民适时的摸出自己的烟盒递过去，唐松也不客气掏出一支烟来。苏先民也取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当先地先给唐松点上，然后才给自己点上。两个人站在路边的车旁，没有马上开车离去，而是仿佛很享受一样得喷着云吐着雾。
“主任好像很不高兴哟？”苏先民问道。
唐松点了点头。
“是不是那个姓顾的怠慢了主任？”
“哼！不过是一条背叛的狗，他狂个什么？”唐松恨恨地骂道。
“他怎么狂了？”苏先民很感兴趣。
唐松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雾来：“他说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就抓不到一个**。”
“他说得倒也是事实！”
“事不事实的我管不着，只不过让他帮着提供一个线索，就跟我讨价还价，还生怕我们把他的功劳夺了去。”
“这也不能怪他呀！”苏先民很有体会地道：“背叛了**，自己的家人都被**灭了门，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孤家寡人，还时时要堤防那些**的杀手谋害，他没有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他现在只能靠着我们的怜悯活着，要是那么早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吐给我们，就怕到时没有了利用价值，被我们一脚踹开。”
“他这个样子，有谁还愿意跟他打交道？”
“你不愿意，可是徐老板希罕呀！”
唐松愣了一下，好像是吃到了一个苍蝇，将手中已然抽到头的烟头丢到了地上，用脚踩灭，拉开车门，一句话不说，便钻了进去。
苏先民也丢下了烟头，上了车，然后开起车，离开了这里，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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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口广场的北边，是新都戏院，这也是南京城最大的戏院，戏院的门口放着大幅的广告：戏院从上海请来了名角杨小楼先生，准备在这里演出三天，今天的剧目是《挑滑车》。
能够抢到杨小楼先生的戏票并不容易，好在有冷惊寒在，新都戏院的后台就是南京冷家。
冯轩从冷惊寒那里拿到了十张戏票，特意请了与康保药店有业务往来的供应商和客户过来观看，小野宗介也得到了一张，他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从他到南京来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没有人请他看过戏。
戏院二楼的包厢里，小野宗介正认真地欣赏着台上杨先生的表演，他看得十分投入，冯轩坐在他的身边，却心有他顾，他在伺机寻找可以搭话的时机。
这个包厢，也是冯轩让冷惊寒特意留给他的，如今包厢里面只有他和小野宗介，其他的客人并没有到这里来，而是坐在下面更靠近舞台的方。
终于，幕布缓缓降下，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下一幕还没有开启。
“小野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冯轩问道。
“哎！什么都忙！毫无头绪！”小野宗介苦着脸叹息一声。
“听闻前些时小野先生从上海运来一批枪械，在太古码头的时候，被海关缉私处给查扣了，是不是呀？”冯轩有意地问道。
小野回过头，看着他，仿佛是在琢磨着他的话意，他的诧异只是微微一闪，脸上又恢复了原样。
“是呀！”小野宗介有些无奈，道：“那批枪械是一个朋友托我买的，呵呵，如果在上海，这根本就不叫什么事，但是，这是在南京哟！”
“国民政府是不允许私藏枪枝的！这也是为了社会的治安嘛！”冯轩故作高尚地道。
小野宗介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只是，小野先生为什么非要走水路呢？如果走陆路，或许避开那些缉查要方便一些！”冯轩悠悠地道。
小野宗介马上明白了他的话意，他把目光直盯着冯轩的脸，问道：“冯老板莫不是想要改行了？对军火也感兴趣了？”
冯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稍作沉默，道：“记得我与小野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萧家舞会上，小野先生还特意问我做不做军火生意，我那时实力够，故而未敢应答。”
“如此说来，如今冯先生实力够了？”
冯轩摇了摇头，却又跟着道：“虽然实力不济，但是这也是受朋友所托，想要从先生这里买五百条枪，三万发子弹，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
“呵呵，这个单子也不大！”小野宗介道。
“我知道不大，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或许路子跑得对了，后面的生意会源源不断呢？”
小野宗介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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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上学（三）
冯轩并没有将戏看完，推说有事情要去办，匆匆地离开了新都戏院。 更新最快
马路对面是高家酒店和中央日报社，在这两个建筑之间有一个不大的门市，那是新侨咖啡馆。南京人虽然没有上海人那么新潮，但是并不排斥西方的文化，咖啡馆也是遍街的存在。
冯轩走过马路，来到了新侨咖啡馆，这里在中午的时候人不多，只有到下午傍晚前，生意才会好起来，因为许多新潮的青年男女，会跑到这里来约会。
走进咖啡馆，抬头看到空荡荡的厅堂，在里面靠墙的位置上，苏先民已经坐在了那里，好像怀着心事一般喝着面前的苦咖啡。见到冯轩过来，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冯轩坐到了苏先民的对面，一名男侍者拿着咖啡单走过来，他随便点了种便将侍者打发了下去。不一会儿，侍者端着他点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走开了。
“在甘露巷五号！”苏先民低低地说着：“外面保护严密，明哨暗桩不少于十个人，根本无法下手！”
冯轩的眉头紧锁着，英俊的脸也因为这种愁苦，显得越发深邃。
“不过，附近有一个钓鱼台茶楼，三楼西窗有一个房间可以俯视到那个院子。”
“哦？”冯轩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如果有一位神枪手，或许可以一击而中。”
“非要神枪手？”
“是！”苏先民肯定地点着头：“那可是五百米的距离，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的什么办法。”
“神枪手？”冯轩发出一声苦笑来：“我们没有神枪手！”他说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睛再一次睁大了起来。
他的表情没有逃过苏先民犀利的目光：“是不是想到了谁？”他问。
冯轩点了点头，轻轻地念出了三个字：“沙文华！”
“民国第一杀手？”苏先民一惊，依稀还记得这个家伙上一次露面，是在玄武湖的翠洲餐厅，击杀了号称为黑龙会第一杀手的下间训吉。
“你能找到他？”苏先民有些怀疑得问道。
冯轩摇了摇头，却又道：“虽然我不能找到他，但是有人能够找到他。”
“谁？”
“萧凌虎！”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先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由得道：“这个小子怎么这么能耐？到哪里、干什么都少不了他呢？”
冯轩也笑了起来，只得道：“他幸亏去上学了，如果他再在南京混个半年，只怕整个南京城都装不下他了。”
“你有多大把握说服沙文华替我们办事呢？”
“杀手要的是钱，只要我们把钱给到位，就行了！”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苏先民道：“据我所知，沙文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冯轩怔了怔，问：“他怎么不普通了？”
“他并不是什么人都杀的！”苏先民道：“有时候，就算是给的钱再多，他也不去接单；有的时候，哪怕是一文钱没有，他也会去做的！”
冯轩沉吟良久，只能无奈地道：“看来，我们还是必须要把凌虎发展成我们的人！”
“那小子已经一头钻进了升官发财的美梦里，只怕一时半会儿根本说服不了他！”
冯轩喝了一口咖啡，不急不燥地道：“那就慢慢来吧！”
苏先民点了点头，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当先地离去。
冯轩等一等，付了帐，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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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萧凌虎一大早就和易伟、冯熠一起离开了学校，三个人沿着满是梧桐树的黄埔路走到了中山东路，然后在这里搭上公共汽车，往新街口，冯熠要回青石街的康保药店，萧凌虎和易伟要去的是水西门外的萧公馆。
如今正是暑假，萧凌素和萧凌霜姐妹都在家，实际上此时的萧凌虎和易伟不仅仅是同学加朋友，还是姐夫加一担挑的关系。
回到萧府，母亲严美凤并不在，跟着舅舅严世继去了上海，所以整个家中，成了四个年青人的天下。在易伟和萧凌素的提议之下，他们在一楼大厅里放着留声机，跳起了舞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闲暇的时机，跳跳舞的确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可是，萧凌虎与就与萧凌霜跳了两支曲子，冯轩便带着冯熠一起来到了萧公馆。
“别怪我哟？”冯熠有些无奈地对着萧凌虎道：“大哥非要我带他来，说有事要找你谈。”
“什么事呀？”看到冯轩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萧凌虎虽然有些好奇，却又怕被这位大哥利用，所以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古怪。
“我们到会客室里去说！”冯轩道。
萧凌虎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让冯熠和萧凌霜去跳舞，自己带着冯轩走进了会客室，嘴里还在报怨着：“大哥，你真得不让我消停一下，好不容易放个假，你又找了来，说吧，到底又有什么倒霉的事让我做？”
冯轩笑了一下，然后收拢了笑脸，一本正经地道：“我想要去见沙文华！”
萧凌虎浑身不由得一哆嗦，马上警惕起来，问道：“你要见他作什么？”
“你别管，我就是要见到他。”
“你可以让孙医生带你去！”
“我也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我不想这么突兀。孙医生是不会做这些的，你也知道，他只是一个医生。我需要你带着我去，我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萧凌虎想了想，拒绝着：“他不会见你的！”他想到了柳飘飘，如果真得带着冯轩去见沙文华，就一定会见到柳飘飘，到那时，他这个大哥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曾经堕落的妹妹呢！更何况，他也答应了柳飘飘，任何时候也不把她的消息透露给冯轩和冯熠。
“你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