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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恍惚飘过前两个月多回宫初见太后时候她的面容微有疲色的场景。要说她老人家被我活活气死未免说不过去,因为这两个月来我们未曾碰面,宇文宫把我保护的很好,她从未再找过我的麻烦。但也有可能太后是自身累了,或许她那时候就生病,对我的归来已经自顾不暇了。
我哀叹一声,加快前进的脚步。
宇文宫是个孝子,太后病危了,他该多着急呢?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还是他也不知道?
我赶到太后寝宫时候,它里里外外的被跪着的人群包了好几圈,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情况果然很不妙。
人群中哭声多,泪水少。我拖着素色的裙摆经过人群时候,看到跪在前列美艳的不可尤物的皇后,皇后的身侧是承瑛,她清亮的双眸肿大,近乎绝望又期盼地盯着寝殿的大门。
从我的位置上看,不难看到陈彧在百官的队伍里心疼地遥望着承瑛,他是太后的远房亲戚,且妹妹在太后面前很受宠,会出现在此并不奇怪。而他会有那样的目光也不奇怪,因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承瑛身份的人之一。
我走上阶梯时候,不小心打滑了一下,宇文宫立即上前扶住我,我看到他疲惫不堪的脸时,心疼的红了眼眶,最终还是压下了流泪的冲动。
宇文宫身着正装,九龙凤袍显得挺拔威仪万分。我安慰地拍拍他的手,准备转身和众人一起跪着为太后祈福,宇文宫拉住我的手指,我回头,听他嘶哑着嗓子道:“本来不想惊到你,是皇额娘执意要见你……你放心,我等会儿跟你一起进去。”
回宫以后,听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你放心”三个字,其实我没有他想象中的懦弱,当然也不坚强,会的只有逃避。
太后此时病危,没有传诏任何人,独独传了我,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没有底。
服侍太后多年的李全总管在旁边急的不可开支,又为难地直擦冷汗道:“皇……皇上……太后娘娘只诏见了宸贵妃一人,只准她一人进殿……”
宇文宫正要发作,我按住他青筋浮起的手,轻轻摇头说:“皇额娘要我进去一定是有要紧的事跟我说,这是她的心愿,我们要成全她。我跟你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
见他艰难地点了头,我目光转向李全,说道:“进去吧。”
李全走在前头,他推开门领我进去,待入了后殿,我们行到一半时,忽闻太后苍老哑弱地喊了一句:“胭儿……”
当时那样一位雍容华贵,气魄摄人,万人之上的女人,如今竟会发出如此哀凉绝望的声音,她的语速不缓不急,像在深情地呼唤久别重逢的恋人,我深感震撼。
而身旁的李全已经被震走了,临走时还无奈地摇摇头。
当见到本尊时,我更是震的怔住。
她虚弱的平躺在凤榻上,身着的是正装凤袍,我知道那是皇宫里的规矩,在活人即将离世时要身着在世时的正装,带着属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入土为安。她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应该说全身像失了血色,能清晰的看见放在身侧手背上纵横交错的血管。脸部泛着不自然的诡异潮红,我想到了回光返照四个字,头脑一下空白,一向见不得生离死别的我死死压住抵在喉咙口翻动的哀伤。
“你来了。”她半瞌着眼眸,衰弱的光芒隐隐流出,好似等了我许久。
我终于哽咽出声,她竟然笑了,不过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夹着哭腔请安,她嘲弄的笑语传来……
“没想到你居然会为哀家而哭……别哭了,不值得,哀家非常憎恶你,就像憎恶哀家自己一般。”我抬手擦泪的动作僵在那里,直直地看向无力的她。
“从皇后的猫丢失的那天开始,哀家就知道,你不该留……宫里上下皆道皇上皇后鹣鲽情深,皇上对皇后的一只猫都能上心到忧思成疾,只有哀家知道,那段时日,你从宫里失踪了……哀家不说破,不过是想早于宫儿找到你之前杀了你,可惜你藏的很隐藏,哀家未能找到你……”太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来。
我皱着眉头凝视她,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我还没小气到那般地步。
“后来有段时间宫儿一直往返于李府和皇宫之后……哀家派出的探子说,你就在李府之中,不过宫儿派出了他身边所有的暗卫护你周全……直到你私自出了李府哀家才有机会下手……我尽量把事故弄的像意外,是希望宫儿不要有所察觉,可惜的是没有死,还回了宫,宫儿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哀家想他或许是知道了……”
我瞪着惊愕的大眼,依旧沉默。我知道了……是那次的马车事件……我因为那次撞车又被人行刺险些丧命!
我的婆婆为了她的儿子来伤害我,也间接地伤害了她的孙子,我能恨她么?养儿方知父母恩,每个母亲为了孩子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孩子着想,不过我委实觉得我被她伤害的有些莫名其妙,她要置我于死地只是因为宇文宫爱我这个蹩脚的原因?
“你知道为什么哀家非要你死么?”太后半笑着望着站在床侧一动不动的我,自嘲一笑,似自问自答道:“因为你和哀家很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太后说完后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养足了些精神,又半眯着眼嘲讽的勾起嘴角,注视着从头到尾沉默不语的我。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无力道:“第一次见你时,你睁着干净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哀家,一身素衣的和众嫔妃们坐在一起,哀家就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你的眼神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果然……宫儿对你发了疯的着迷……”
若是别人这么说,我定会摆手道,岂敢岂敢,本人哪有此等荣耀,她可是有两个男人为了她两度倾覆了天下的女人!不过听到太后本人这么说时,我只好低调的默认。
“哀家是将死之人……”她急骤地咳了起来,眼看就要一口气喘不上,我赶忙替她捋了捋胸口。
我张了张嘴,发现那句“您是万金之躯,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觉得这句话在此时简直比废话还废,太后先前说了诸多厌恶我的话语,我若此刻开口,未免显得虚伪矫情。
最主要的事,让我对着一张毫无血气的脸说出昧良心的话我当真做不到,万一我一说完,她就气绝身亡,不是很可笑?
“哀家知道,你一定也像他们一样,跟哀家说……说哀家一定会长命百岁……”太后依然虚弱。
我:“……”
“哀家的身体自个儿知道……此乃陈年旧疾了……哀家是将死之人……”她接着方才的话说道:“不怕你笑话,你和哀家一样,都生的这般祸害苍生,你知道吗?哀家……哀家有多恨你,多想杀了你,哀家就有多恨自己!”
那双已经了无生气的眼睛里萦绕的不是恨是什么!
“是哀家害了宫儿……让他吃了那么多苦……使他的性子变得这般冷漠无情……”一滴浑浊的眼泪从太后的眼里跌落,“哀家对不起先皇……我竟然跟他的亲兄弟有了骨肉!这些年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咳咳……可是我连死都不敢死……我无颜去见先皇……我的夫君……我很脏……你也要和哀家落得一个下场么?”她提到她心中唯一的夫君时,自称“我”……
太后冷目端望着我。我愣住,不知怎么回答,我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吧?
“宫儿为了你和他的三弟宇文徴打了一架,此事你可知道?”
我诧然。
“果然,宫儿是瞒着你的……如今你知道哀家为什么担心了吧?你难道也要像哀家一样让他们为了你骨肉残杀?你难道也要像哀家一样成为遗臭万年的主儿!”太后语调肃杀的用力道,随后又急急咳了几声。
我后退一步,端端正正的跪在凤榻前,磕了三个响头,道:“臣妾愚钝,不知太后要臣妾怎么做?”
“好胆识!哀家老了……造的孽也太多太多了……哀家现在不会杀了你,但要你答应哀家一个条件,你可愿意?”
我又磕了个头道:“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哀家要你答应哀家,若有一天他们两兄弟为了你骨肉相残,为了你而颠覆了天下,你要在事情还未变得最糟的时候自尽,绝不可贪恋尘世。”
我真心觉得太后她老人家多虑了,且不说我对自己有这种影响力抱有迟疑的态度,就宇文徴的温润性格而言,他绝不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他对我也并没有很深的感情,否则当初他会把我拱手相让给宇文宫,我就不会入宫。
我没有犹豫,应道:“臣妾遵旨。”
太后见我答应的干脆,欣慰释怀的笑了。
“哀家心愿已了……可惜放心上路了……只是我的胭儿……我的胭儿……我对不起她……”太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又上前重复了替她顺气的动作。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后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远处的空白处,热泪滚滚而下,痛哭道:“哀家真的错了……你是他的孩子,但也是哀家的孩子……可哀家从来没有爱过你……甚至连多看你一眼也觉得是耻辱……哀家再不愿意承认,至少你我也相依为命了十个月,你也是哀家身上的一块肉啊!可哀家竟然狠心到要杀了你……哀家真的该死!也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能感受到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太后说得是承瑛!她后悔了,后悔没有疼爱过她!
很多的话语在口中呼之欲出。
“我爱你……若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对你……你现在在哪里……”太后的泪水越涌越多,呼吸越来越微弱。
她放弃了对自己的尊称,以一位母亲的心态来自称“我”。她只是一位在忏悔的平凡母亲,只是想见来不及疼爱的女儿最后一面……
我沉吸一口气,死就死吧。
“臣妾知道太后娘娘的女儿现在何处。”我尽力保持平静,脸上的严肃不容有一丝的掺假。
她指在远处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欣喜若狂地如获至宝,又怀疑道:“真的?”
我郑重地点点头道:“宇文宫……皇上将她保护的很好。”
“她在哪里?”太后迫不及待地问。
我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直接简洁明了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的胭儿……她是承瑛。”
太后愣了有好一会儿,又掩面而泣,在她剔透的没有血色的双手后传来她低迷的声音:“居然是她……居然是她……难怪哀家一直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承瑛是不是觉得很悲哀,终于得到母亲的宠爱了,倚靠却是另一个身份。母亲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只要她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只有死路一条。
“哀家要见她……哀家要见她……”太后慌忙道。她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簌簌地抖个不停,把重大的任务委托给我。她情急之下又咳嗽不止,竟咳出了血沫。
当务之急胭先稳住太后的病情,否则我还没把承瑛找来,她就已经咽气了。
“好,我马上去。”我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嗯。”她已近虚脱。
我提起裙摆以最快的速度朝门口奔去。
走过偏殿……走过正殿……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漫长,拉开殿门时,“哗啦”一声打断屋内的寂静和屋外的啜泣声,一时间几百双眼睛都齐齐的看向我,我连犹疑的时间都没有了,一心只想快点把承瑛带进去。
“你没事吧……”宇文宫在此时此刻真的是“我没事吧?”而不是“她没事吧?”
我愧疚地盯着他削瘦的脸庞上那双漆黑的眼眸,说:“皇额娘要承瑛去见她……对不起……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