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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画,”比利回道:“但首先我要为咪咪画一幅肖像画。”
比利开始画咪咪,而且也很高兴潘华达喜欢他的作品,她最平易近人了。他知道她已离婚,没小孩,目前住在距她父母家不远的拖车房里,微笑时脸上会有酒窝,还拥有一对深邃的明亮眼睛。
某日下午,比利在建筑物四周漫步时,想到了她。此时,她正好驾驶一辆全新的四轮驱动货车进来。
“哪天可以让我开开吧?”她才下车,比利便开玩笑似地说道。
“比利,不可能。”
他看到车上的天线和车后窗上的呼叫号码,“我不知道你也是火腿族咆!”
“没错!”她将车门关上,朝医院走去。
“你的呼名是什么?”他跟过去问她。
“杀鹿者。”
“女人取这种呼名很奇怪。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因为我喜欢猎鹿。”
比利停下脚步盯着她看。
“怎么回事?”
“你猎鹿?你杀生?”
她打量他的眼睛,“我二十岁时就射杀了第一头鹿,从那次之后我就一直打猎。上一季运气不太好,但我要告诉你,今年秋天一定会大丰收。我是为了鹿肉而猎鹿。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别跟我争执。”
两人一起搭电梯上楼,比利进入自己的房间,撕碎为她画的鹿画。
1979年7月7日,《哥伦布市快报》用红框框围起了头条新闻,是由鲁罗伯撰写的。
强暴犯威廉。密里根将在数月后获释
文中描述再过三、四个月,比利可能会成为正常人。依美国最高法院对联邦法律的解释,比利可能会被释放。该篇文章的结论如下:
“他(司琴纳议员)预测,如果哥伦布市人发况比利在域内走动,比利将会有生命危险。”
读完这篇报导后,郭医师说:“我担心这篇报导可能会鼓动某些人打歪主意。”
比利告诉作家,他发现自己发生了不少变化。在无需转换成汤姆的情况下,他不必用钥匙就能开启上锁的门;在无需转换成雷根的情况下,他会骑摩托车,甚至可以像雷根一样骑陡坡,全身的肌肉灵活得就像雷根一样。
他也发现自己有反社会倾向,他受不了同室病患的干扰,甚至对工作人员也失去了耐心。他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拿一根六呎长一端带勾的铁棍往变电所走去。他知道何处有电流变压器,只要拉下它,就可以关掉电流。
他与自己争论,说不可以这么做。夜间如果没有路灯,很可能会发生意外。但是,他为什么会想这么做?然后,他记起有一天他母亲与米查正在吵架,由于无法忍受,于是汤姆便骑着脚踏车沿着春日街出去了。他骑到变电所,爬进去切断电流。汤姆知道,如果没电,人们会变得比较安静。父母必须停止争吵。三条街都停电了。当他回家时,只见一片漆黑,争吵也结束了。父母都坐在厨房里的烛光下喝咖啡。
这就是他为什么想再做一次的原因。比利从凯西那儿听说桃乐丝与戴摩争吵得很凶,于是笑着望向变压器。
他同时也怀疑自己似乎不太对劲,因为他对性没什么兴趣。他曾有过机会,其中两次是他周末度假在她妹妹家时,他曾与一位对他有兴趣的女孩住进汽车旅馆,但是两次都因为看到外面的警车而放弃。他认为自己是个有罪在身的小孩。
他继续研究自己的变化,发现自己拥有不同人格的特质,而且知道哪些人格的影响力减弱了。就有那么一次,他在乐器店中无意间敲打小鼓,颇惊讶于自己的才能,于是买下一套小鼓。亚伦习惯打鼓,但这个能力现在属于《老师》了;甚至比利U也会吹奏萨克斯风、弹钢琴。但是,只有打鼓最能让他放松自己。
当比利的治疗计划中再度包括外出休假的消息传出哥伦布市时,攻击郭医师的文章又开始出现了。俄亥俄州道德委员会接获指示调查郭医师,查看他是否有失职之处。有人控告郭医师秘密为比利写书,所以才给予比利特别权利。由于法律规定必须先有人提出告诉,委员会方可进行调查,因此该委员会便要求自己会内的律师提出控诉。
郭医师发现攻击四起,于是在疗程上做了修正,同时在1979年7月17日提出自辩书。
过去几个月有关威廉。密里根一案所造成的骚乱与争执,我认为已超过理智、合理及法律的界限……
我做出的诊疗决定是经过慎思熟虑的结果,也是经过许多专家们共同支持的方案……
我相信自己已遭受到了无谓的伤害,其中包括州议会议员以及令人怀疑的媒体报导……
后来,经过多月的调查以及所费不赀的法律程序,证明了郭医师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误失。但是,在这段期间里,他发现必须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保护自己、名誉与家庭。他知道大众要的是什么,他当然可以监禁比利,藉以扫除任何外来的威胁,但他拒绝这是在议员及报纸的压力之下做成的决定;因为依照治疗进度,比利应与其他病患一样享有权利。
(5)
8月3日星期五,比利获准将部份的画作送往雅典国家银行,该银行同意在八月份公开展示他的作品。比利抱着愉快的心情进行工作,准备新作品、新画裱框;他同时也花了一些时间准备凯西的婚礼,婚礼订在9月28日举行。他用卖画的部份所得租下结婚礼堂,也去订作了一套礼服,衷心期盼婚礼的到来。
画展的消息吸引了记者和电视台,在获得律师的允许下,比利接受了WTVN的记者阮珍,以及WBNS的记者博开文两家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访问。
电视记者阮珍访问比利有关画作以及他对雅典心理健康中心治疗的感想。当她问到有多少幅画是由其他人格完成时,比利回答:“基本上,那是全体的创作,他们都是我的一部份,而我必须学习去接受它,他们的能力就是我的能力。但,目前是由我负责所有的行为,我希望这种情形能继续维持下去。”他还告诉她,卖画的收入将用来支付州立医院的费用、律师费用,并且捐给有关防止儿童虐待的运动组织。
他同时告诉她,他的人格已结合为一体了,他现在可以将注意力放在未来的工作上──防止儿童受虐。“我希望见到养育院的设备充实起来,”他说:“确保孩子们能有个平安、舒适的环境。孩子们在物质和精神生活方面都必须要有妥善的照顾。”
阮珍发现去年十二月与今天的比利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对社会的态度。虽然幼年时曾遭受许多严酷的虐待,但现在的他却用信心去面对未来。
“我对司法制度已有了更多的信心,现在我已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反对我。”
晚间六点新闻,记者博开文指出,在雅典心理健康中心里,比利的治疗计划引来多方的责难与批评,但现在的比利已感觉到自己是社会中的一份子了。
“我对雅典市的居民已更有好感,”比利表示:“随着大众对我的认识,他们不再充满敌意。也不像当初我来时那样怕我了,那是由于……”
他指出,他很谨慎地挑出一些自己的作品供社会大众观赏。其他画作之所以不展示出来,是因为他害怕有人会通过画作分析他的种种言行;他也承认,他很担心不知社会大众会如何看待他的作品。“如果有人来参观,我希望他们不是来找寻刺激的,而是由于他们对艺术的喜好。”
他说他想上学念书,增进绘画技巧,但由于恶名远播,大概也不会有学校愿意接纳他;或许这种现象未来会有所改变,他愿意等待。
“现在我已经面对现实了,”他告诉记者,“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比利自觉医院工作人员对晚间新闻的播出反应良好,内容是关于他的画作以及与记者交谈的镜头,大多数的员工已对他十分友善,只有极少数的人仍在批评。甚至曾经公开持反对意见的人,也开始在看护报告上提出正面的看法了。令他惊讶的是,现在已有人告诉他小组会议的经过,告诉他病情进展的情形。他知道,自从进入五号病房以来,他已有长足的进步。
8月4日星期六,比利正要外出医院时,传来了电梯警铃声,电梯卡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电梯里还有一位心智障碍的小女孩被困。比利看到门外的电箱冒出火花,他知道一定是电线短路了。当走道上挤满病患时,电梯内的小女孩也开始尖叫、敲打电梯门。比利大声高呼求援,不久立刻有一位工作人员将电梯外门拉开。
凯莎琳健康技师这时也走出办公室,看到眼前一片混乱的景象;只见比利沿着缆绳滑下,打开电梯上方的小通风口,跳进电梯,站在女孩身旁与她谈话,让她安静下来。他们在里面等待电梯维修人员的到来。同时,比利还从内部检视电箱。
“你读过任何一首诗吗?”比利问那个女孩。
“我知道圣经。”
“可以为我背诵圣经里的诗篇吗?”
他们谈论圣经大约谈了半个小时。
当电梯维修人员终于让电梯启动时,他们两人在三楼走出电梯,女孩看着比利说道:“现在我可以要一罐汽水了吗?”
隔周星期六,比利很早就起床了。虽然画展很成功,但是他对于报社仍然称他为强暴犯很不满意。他必须学习处理杂乱的情绪,还是一种新的感觉──虽然迷惑,但对他的心智稳定是必要的。
当天早上,他决定慢跑至医院旁的“俄亥俄大学旅馆”附近,顺便买包烟。他知道自己不应吸烟的,以前只有亚伦会吸烟。但是,他现在需要吸根烟,治愈之后,他会再戒掉。
他走下医院台阶,注意到一辆停在入口处的汽车里坐着两个人,他猜想他们大概是访客吧!但是,当他跨过马路之后,那辆车从身后越过他。来到另外一条路上时,他又看见那辆车。
比利抄近路经过刚割过的草地,朝医院外间跨越一条小河的行人专用桥跑去,这时他已是第四度看见那辆车了,他继续往前过去。
就在踏上那座小桥之际,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出现一只握枪的手,有人叫道:“比利!”
比利当场楞在那见。他分裂了。
子弹并未射中已转身跳进河里的雷根,第二发也未击中。接着又是一枪。雷根在河床底找到一根木棍,然后沿着河堤爬上岸。他用木棍击碎那辆车的后窗,车子在仓惶之中逃逸无踪。
他站在那儿许久,全身气得发抖。刚才《老师》在桥上竟然僵住了──既软弱又优柔寡断,如果不是雷根立刻出来,他们全都会送命。
雷根缓缓走回医院,与亚伦、亚瑟讨论该怎么办。结果决定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郭医师。在这家医院里,他们的目标太明显,随时都可能被发现而遭杀害。
亚伦向郭医师报告早上的意外事件,并且说明目前休假外出的重要性。他告诉医师,必须找到一个安全地方,直到兰开斯特市的公听会举行那天为止。并且还要求郭医师在公听会后安排他离开俄亥俄州前往肯塔基州,由吴可妮博士为他治疗。
“这很重要,”亚瑟告诉亚伦,“绝不可泄露这次的枪击事件。那些家伙如果在报纸上未见到任何报导的话,心情一定会开始动摇。他们会担心比利将采取什么报复行动。”
“要不要告诉作家?”亚伦问道。
“除了郭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