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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千寻在楚三背后,额头轻轻抵在他宽厚的背上,声音不知因疲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而微微颤抖着。“兄长有没有为父亲想过?母亲早逝,父亲独自抚养你们兄弟二人长大……你因个女子而离家外出、游荡江湖不说,如今还要为了她枉送性命!你以为如此牺牲,她之前受过的苦就能一并抹消么?还是说只要你死了,她就能无罪开解?兄长,昨日之日不可留,你这样一心求死,又对得起谁了?”
几句话,竟问得皇甫崆哑口无言,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年幼时父亲经常提起的小叔叔皇甫庭……同样是为了一个女子离家多年,甚至祖父祖母过世时都未在身旁尽孝……父亲每每提起他时,不是不遗憾,也不是不怨怼的。
那时年幼的他还曾经曾豪言壮志,发誓会在父亲身边侍奉其终老,父亲只是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头,说只要他将来娶妻生子后还能记得有个老爹便知足了……然而这一恍惚,已有二十年光景。
皇甫崆猛然抬眼看向凰千寻,却见她正眉目低敛,手臂轻柔护着小腹,一时不由惊道:“你、你有了身孕?”
凰千寻不无意外地一怔,随后展颜一笑,缓缓点了点头。皇甫崆脸色微白,张了张嘴,最后却终是拂袖转身,行至数丈外蓦地听见凰千寻低微的声音。“兄长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究竟要有多深的恨意,才会愿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悔恨自责终生……”
皇甫崆身形顿了顿,却没有说话,直直走了出去,倒是凰千寻自己腿一软,软绵绵歪在楚三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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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寒被风风火火急召进楚府,诊脉过后摇了摇头,说是火芙蕖药性发作,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时不时体虚空乏,这一次腿软都是轻的,严重时整个人昏迷不醒也不稀奇。
楚三被他说得惊吓不已,眼泪汪汪望向凰千寻,却见他家娘子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残荷发呆,嘴角紧抿,苍白的容色被晚霞映上两抹绯色光晕。
洛水寒见状忙躬身告辞,楚三唤了璎珞送人出府,随后单脚一踢阖上了房门,又几步蹭到凰千寻身边,从背后将人整个抱住,微凉的嘴唇轻触耳廓,低声道:“娘子,在想什么?”
凰千寻就着他的姿势往后倒了倒,仰头枕在他肩膀,惬意地闭上眼睛长舒口气。“三爷,我没有为你我的孩儿积德……”
“说什么傻话?”楚三知她仍在感喟苏婉容一事,蜷起食指,轻轻弹向她额头,道:“你自小随聂庭颠沛流离,我亦是在龙潭虎穴中活了下来……你我的孩儿又怎么可能连这一点小事都经不起?”
凰千寻虽闭着眼睛,眼珠儿却转了几转,随后终于唇角上扬,笑道:“三爷说的在理,是我执拗了……也许为人父母恰是如此,明知有些东西不可得,却仍想为了孩儿求些福分。你我二人都是自幼失怙的,不过我比你幸运些,还有个师父……”
楚三撇撇嘴,暗道何止师父,还有个师哥……不过这话却不能同凰千寻讲,醋嘛,偶尔吃一吃就好,天天吃的话难免太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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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千寻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先是皇甫岚带着长子皇甫烟登门,言辞拳拳,明显对自己拿这便宜女儿当枪使的做法暗含歉疚。皇甫崆不知是自己想通了,还是对凰千寻当日说的话心有所感,总之也不再浑浑噩噩、游走江湖,而是父慈子孝,谋了份正经差事,只是方言说这辈子再不愿见到凰千寻而已……
这本是无法强求的事,因此凰千寻倒也不太在意,随后宫中太后也得了消息,派人送了些珍贵补品。太后疼百里氏嫡长子百里濯缨是出了名的,然而皇甫氏也是其血脉至亲,两厢权衡,实在分不出远近亲疏,便干脆同恩同泽,送来的补品无论式样、数量,都与当日送往百里府的一模一样。
南祈安自南桑亭痛失爱子后一直留在京城,得知凰千寻有孕的消息后连夜赶回岭南,一个月后运了满满十车的东西进京。幼儿手臂粗细、全须全尾的野山参,鸽蛋大小的南海珍珠,形如覆碗的金丝血燕盏,甚至当世仅余十来套的青花茶杯,前朝书画大家的绝笔题字,一丈来高的阴沉木镂空刻雕……
凰千寻当日正坐在院子里乘凉,看着一车车拉进府内的奇珍异宝,不由瞪大了眼睛,指着随车的南祈安半天说不出话来,连喝了两口乌梅茶才颤巍巍地咳了咳,怒道:“你、你这小子……也太能败家了!我南家莫不是已然家徒四壁了?”
南祈安听她说了“我南家”三字,不觉扬了扬唇角,深揖道:“回小姑姑的话,子侄虽不才,却也不会让南家败在祈安手里。”
凰千寻嘴里正含着乌梅茶,听了他的话竟一时岔了气,呛得连连咳嗽,转头怒目而视。“谁是你小姑姑了?”
“小姑姑消消气,莫气坏了腹中我那小兄弟。”南祈安笑眯眯接过她手中茶盏,亲手续了一杯,又恭恭敬敬递到她面前。
凰千寻冷冷一哼,正准备偏开头视而不见,却感觉胸前挂的菩提葫芦蓦然一凉。她略一怔,看向南祈安些微忐忑不安的笑容,终于还是轻叹一声,接了他手中的茶盏……
第61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1
九月过后便入了冬,天气渐渐转寒,一树碧柳皆成了空枝,满池莲叶凋零,看上去煞是冷清。凰千寻早早换上冬衣,在府内修养了一个来月,也渐渐摸清了火芙蕖发作前总会先使人心慌气喘,随后才是体弱空乏,约莫三五天发作一次,因而只要平日里多注意些,倒也没什么大碍。
百里氏与皇甫氏之间的恩怨看似已随着苏婉容自尽而消偃,实则仍然暗潮汹涌、一触即发,太子的位子坐不踏实,楚三也整日忙得昏天黑地。
凰千寻有时想想觉得奇怪,明明皇甫氏支持太子登基,百里濯缨表面看上去也是太子党,怎么会突然对立……
楚三这时总会摸摸她的头,佯装无奈叹息道:“都说女人一旦做了娘就会变傻……看来果然不假。”旋即又在她发飙前深深一吻,深情款款地安抚:“我家小千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不若今时不比往日,小千只要安心做娘就好了,其他的为夫自会处理。”
凰千寻听后也觉得有理,反正谁当皇帝也与她无关,因此倒踏实下心来好好安胎。每日令人搬着软榻在园内晒晒太阳,随手雕一块小小的木头。
唯一不安分的便是李如,自听说凰千寻有孕后,多次跑到楚三面前自荐枕席。二人拿她没辙,又想到这些年来她毕竟兢兢业业打理着楚荆山庄,便遣人将她送回了洛阳。
当然,这些琐事都上不了楚三的心,唯一令他挂牵的便是百里濯缨不知什么原因,竟一个月内接连两次登门,点名拜会凰千寻。凰千寻有孕在身,又想着皇甫崆曾间接害了他的孩儿,唯恐他来寻晦气,虽然知道百里濯缨并非无赖之人,但也始终没有应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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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天气晴好,楚三会张罗人将书桌从书房抬至后花园,手把手教凰千寻画幅山水画。虽然冬日树木稀疏、百花凋落,但他心中自有丘壑,更何况屋后还有大片大片的翠竹,因此画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倒是凰千寻不善绘画,描得竹子粗细不均、浓浅不匀。
温玉软香抱满怀,却偏偏摸得到、吃不着,这滋味确实难捱。但凰千寻有孕在身,又因服了火芙蕖而身体大不如从前,也难为楚三忍得住。凰千寻有时见他憋得实在难受,眼角红通通的很是可人疼,也觉得于心不忍,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服侍他。
某次结束后,凰千寻捏了绸布亲自为楚三擦拭身体,谁知却一不小心从床铺下翻出本图册。
图册外没有题词,翻开第一页,竟画着个双腿大张的男子。男子两腿间跪坐着一女子,正张嘴将男子龙身含进口中……那图册绘制得极其精妙细致,龙身半进半出,连上面的褶皱和女子唇边流下的透明银丝都描绘得一丝不苟。
凰千寻执着图册瞄了瞄楚三,却见他双腮羞得绯红,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中染着点点情欲,原本已泄了一次的坚挺在她的注视下又慢慢昂起了头,颤巍巍的懵懂样子没有往日昂首挺胸的雄风,倒有几分惹人怜爱……
心念一动,已迅速俯低身子,学着图册上的画样将蠢蠢欲动的小楚三吞进了口中。
楚三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巨响,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双腿间柔滑的长发,还不等凰千寻吞吐,竟已再次泄了出来。
凰千寻勾唇一笑,张嘴将白浊吐在自己掌心里,又抬眼笑看着楚三。黑如蛊惑的眼珠里带着一丝调侃,盯得楚三脸色微赧,蠕着嘴唇强辩道:“那个……人家、人家是第一次……不服!再来!”
说着挺了挺腰身,又把光溜溜的小和尚头往前送了送,倒惹得凰千寻额角滑下几道黑线,转过身去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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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千寻没怀孕前,原本帮着楚三打理楚荆山庄每周从各地报送上来的信息,几个月下来也算小有所成,不仅建立了专门的信息报送渠道,连沿途交换信息的驿站都开了几家。
她原想驿站若开得成功,便推广开来,岂料这一有孕倒落了清闲,莫说是梳理信息、修建驿站,便是出寝院大门遛遛弯,都需一众丫头小厮跟着。
楚三逼着她把手里没做完的事一股脑扔给了方玲珑,责他依照凰千寻原先的构想继续兴建驿站,每月月初汇报一次进度即可。方玲珑本还幻想着凰千寻空闲时能帮他看看布防沙盘,此刻听了楚三的吩咐,才明白之前自己的想法纯熟天方夜谭,只好默不作神退出了书房……
隔日下了场冬雨,凰千寻因在府中憋了近两个月,感觉很是无聊,便让唐晚和璎珞陪她出去散心。三人坐马车一路到了城北街市,璎珞小心翼翼扶了她下车,唐晚在前开路,凰千寻翻了个白眼,笑问:“不过出来透透气,你们紧张什么?我现在身体舒坦得很,要不上房揭瓦给你们看看?”
二人惊得心脏几乎蹦了出来,连连摇头,不仅璎珞的手抓得更牢,连唐晚都退后两步,扶住了凰千寻另一只手臂。
凰千寻作茧自缚很是委屈,不由抿了抿嘴,抬眼时望见一处朱檐碧瓦的贵气高楼,楼上缀着的粉红色轻纱随风舞动,极其曼妙。楼前围了群人,似正议论着什么。她耳力绝佳,不经意听见几句,忽的脸色一变,甩开唐晚与璎珞二人,急急往那高楼奔去。
二人又是一惊,待看清那高楼竟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风月场琼华楼时,吓得直感觉自己呼吸不畅,暗道若是这次回去没被爷骂死就是万幸,下次说什么也不敢再陪这位姑奶奶出来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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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楼下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凰千寻暗运巧劲拨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艰难往里去……却见中心围着两人,一蹲一卧,皆是男子。站着的那人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虎背熊腰,满脸蛮横,身上虽穿着有文化的读书人才穿的长袍,但那长袍却大敞着,露出胸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