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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将芳心寄明月,怎料明月照沟渠。
那一生,都不是她的。
信之放任惜之上了伊藤家的车,一路绝尘而去,身后的侍从担心的询问,他却只是淡淡地笑笑,父亲还有若干天才能抵达参加婚礼,就让惜之再任性一回吧——不要像她的姐姐,一生步步算尽,误了卿卿性命。
回到京野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别墅里静悄悄的,仆人们都去睡了,只有静琬的房间里还亮着昏黄——信之推开门,只见静琬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跳起来,一双眼中全是无尽的惶恐。信之疑惑,正欲开口,却听静琬极快的问:“程二小姐呢?”信之一愣,回答:“惜之去了伊藤家,虽说未出嫁便去伊藤府邸确实不妥,但是惜之的选择,我也不好干涉。”静琬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笑道:“我为你端些夜宵来。”
信之见静琬少有的贴心举动,不由忘了先前的置疑,含笑点头。
走下楼,静琬猝然跪在地上,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就在信之推门的刹那,她几乎有了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好歹老天厚爱,劫后余生,她还有更多的时间盘算,如何避过程家众人,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信之发现害死纯一和谨之的罪魁祸首便是自己,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如同各种交叠在一起的秘密最终膨胀,爆炸,然后毁灭整个平衡。
见过了伊藤家众人,这位中原来的贵客便被领到了一间熏满和香的房间内,屋内暖暖的,茸茸的地毯,简洁的花饰,虽不是自由习惯的西洋风格,却依旧让人欣喜。惜之微微勾起笑,是她未来的夫婿么。思索间,门外传来清冷的声音,“程小姐可还习惯。”惜之笑道:“都是极好的。唤我惜之吧。”门外的人似乎犹豫了半晌,最终道:“惜之,旅途劳累,早些休息。”
惜之应好,半晌后,才迟疑的问道:“惜之能唤你由野么?”
伊藤由野微微一愣,俊朗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迷惘——那个女子,若能唤他由野……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由野忙回道:“自然。”
那夜终究是历史长河中最平常的一夜,谁也不会去在意伊藤由野的迷茫,谁也不会在意程惜之嫁入异乡的无措,更没有人注意到,在偏远的京野,有一个女子,彻夜难眠。
其实天亮后,才是最难熬的日子。
因了要去陪伴惜之的关系,信之早早的便出了门,出门前曾问过静琬是否与之同行,静琬连声拒绝,寻了照顾安然的借口,要求留下。信之也不急于一时,又顾念到如今时局混乱,便没有多说什么。
在伊藤家的后院中,信之与惜之促膝而坐,惜之的眼眶红红的,正抽泣着把在承州的往事一一道来,信之听着家中的翻天巨变,心中疼痛得无以复加,却无能表露半分,只是安慰道:“如今你嫁到扶桑,便是与前尘往事了断了。”惜之抹去眼角的泪花,一字一顿地说:“我曾听说慕容沣将那女子匿藏到了扶桑,哥哥,你在扶桑的这些时日,可曾在藤原家看见那女子?”信之摇头,道:“我并不知那女子面容,又极少出入藤原家,怕是见着了也不知从前见过吧。”他凝神细想这一年多来的点滴,忽然觉得有什么片断一闪过脑海,却又无法抓住,只能够摇头。
惜之恨恨道:“哥哥不知道也就罢了,改日我便寻来她的照片,这般女子,哥哥千万要留心,说是祸水也不为过。”信之接道:“我自己寻去便是。谨之纯一因她或死或伤,到是要留神一下的好。”说着兄妹二人又絮絮说了些往事,动情处不由唏嘘。
☆、归来翠被和衣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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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那天是扶桑的大晴天,黑色轿车一辆一辆从青石板的小道碾过,惜之穿着最传统的红色旗袍,微卷的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看着玻璃窗上自己陌生的面容,忽然想到姐姐,穿着礼服高贵的姐姐,步步算尽,却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惜之垂下头,微卷的刘海遮住了眼中的晶莹。
婚礼庞大且喜庆,仿佛是在故意冲淡这连续几月来四大家族之中的低压气氛,各大贵族纷纷出席到场,给足了伊藤,程家面子。惜之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牵着,她看着人潮中陌生又熟悉的脸,精致的妆容上只剩下微笑——忽然,她目光一凝,似乎不可置信,却又在瞬间疑惑起来,身边的由野感到未来的妻子如此强烈的情感变化,不由低头询问。惜之理了理思绪,随即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低声问道:“能进入婚礼的人可都是扶桑贵族或者是其亲属?”由野不明就里,却也解释道:“因为这场婚礼有许多扶桑政界要人参加,所以出席的人都是贵族人士,身份稍有低微者都是不能进入主会场的。”惜之点点头,不再言语。
静琬随信之顺利地进入了主会场,其中不乏政界要人,信之不得不凝神与其寒暄一番,静琬便随口找了个由头,自己闲逛起来。当她看到新娘的那刻确实小小的吃了一惊,虽然早知道程家女子个个都是不凡之辈,却没有想到那女子面貌真的是少有的娇美,和由野站在一起果真是郎才女貌。
她将将转身欲走,却听到身边几个未出阁的扶桑女子正小声说着什么,她早在这儿生活了许久,日常用语已经不成问题,如今听来,也能分辨出其中几个明显的词语。主场嘉宾。乘龙快婿。慕容将军。
她如雷轰顶的站立在原地,瞬间便将思绪理清——慕容沣怎么可能放任程家再结同盟,他来到扶桑一定有他自己的思量打算。可是,就算是这样,她平静的生活也不能出一点意外。静琬思及此,转身便想走出主会场,到偏僻的角落中去。
偏偏早已来不及,她正转身间便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恭维声,隔着众人的身影,扶桑女子绚丽的裙摆,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觥筹交错的西洋杯,那个人一身戎装,出现在主会场门口,他身边伴随着藤原家家主及他自己的心腹,唇角含笑,虽是铁血戎装却也是说不出的风流尔雅。
静琬不由看痴了,此去经年,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多么像是初逢,她在人海中只为遥遥眺望他的身影。也把也罢,他不过是自己此生出现的镜中月水中花,在一起的短暂可以用指头掐出,而分开的漫长煎熬却令她生生陪上了一生的情结。
她心越来越慌,回忆铺天盖地的用来,曾经的浓情蜜意,分开的悲惨愤恨,再相逢的狂乱迷情,她再也无法把持住自己,也顾不得人群拥挤便转身就跑,匆匆间碰掉了侍者的手中的鸡尾酒。消失在人群中的静琬没有看到她身后慕容沣眼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和志在必得的决心。
寻到信之表明自己想要闲逛不去参加晚宴时已是夕阳落山的时候了,信之为了妹妹的婚礼忙得昏天黑地,倒也没有了追问缘故的心思,随即嘱咐她别走远了,宴会后便来寻她。信之转身不久,静琬便走出主会场。
“静琬小姐。”刚走出那红色雕漆的大门,却传来让她魂飞魄散的声音,静琬一回头,竟然看见孙敬仪安静的站在门口,面容沉静,“那晚之后失去了小姐的消息,六少焦急万分,如今与小姐重逢,自然是缘分天定。”静琬面色惨白,心知自己再也没有办法逃脱这一切,只能够安静的跟在孙敬仪身后,心里暗暗咬牙,绝对不能让慕容沣知道是信之救了自己,还有安然的存在。
她被带进一间布置精美的房间内,屋内暖暖的,熏着荷香,静琬暗自咬牙,慕容沣竟然在伊藤家都能够拥有这样的房间,想必其实力早已是无人匹敌,心念到此不由担心起信之来。
孙敬仪抬眼看了下静琬,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语调,“六少一会儿便来。在下便在门外候着,小姐有事招呼便是。”静琬听出其语气中的严谨,只能够无奈点头。房间的桃木柜上有一个精致的西洋沙漏,细白的沙絮絮流过那狭窄的口,一点一点,静琬就那样坐在榻榻米上,似乎在等待接下来的审判。
慕容沣进来的悄无声息,静琬回头时便早已端坐在她身后,静琬看着他眼底那抑制不住的激动,却只是伸手拿了那沙漏来细细把玩,道:“慕容沣。我与你相识算算已接近十年。烽火天涯,背井离乡,什么都经历过,如今我不过恳请你给我一片安静的天地,你为什么都吝啬于给我。”慕容沣静静的注视着在那烛火下姣美的侧脸,半晌缓缓道:“你想要的天地就是程信之的庇护?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他此刻都自身难保,你的天地还有谁能给你?”静琬猛然回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什么叫‘他此刻都自身难保’?”
慕容沣眼中迸裂出一丝失望,“我为了能够早日和你在一起,自然会一步一步打倒程家,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么?”静琬冷冷一笑,“我早已是程信之的妻子,与之一荣俱损,你如今打倒了程家,又要置我于何地?”“如果程信之知道令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你,你说他还会如此这般真心待你么?”他的面容宛如西洋神话中英俊却邪恶的恶魔,静琬被逼得节节后退,最终只是低低的说道:“你怕是在上午便发现了我,却不会及时来寻我,因为你要找出我到底躲在谁的身后。程谨之和纯一都因我而死,当你发现我躲在程信之羽翼下你便不用再忍耐了,没有人能够容忍自己的枕边人是杀死自己妹妹的凶手,而他也会因此与我断了关系,若是我在他心中稍有分量,或许他还会自乱阵脚,给你更多的可趁之机。”她一字一顿的说出其中利弊,仿佛真的心灰意懒,“当年我是你的一颗棋子,如今我依旧是你的一颗棋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我的作用一直都在,不用让你有弃子的为难。”
静琬起身,头也不回的推开木门,“慕容沣,就算信之恨死了我要杀了我,我也愿意。至少这是我欠他的。有了当年的因才会注定现下的果。”她看也没有看孙敬仪,只是头也不回的向主厅走去。
彼时彼夜,她不知道就在不远的新房内,惜之翻出一张黑白的半身照片,指着上面笑语盈盈的灵秀女子道:“哥哥,这就是那个女人。”
她也不知道,孙敬仪在她走后恭敬的走入房间,阴沉着脸的慕容沣对他说:“告诉伊藤家,那个计划即日生效。程家在扶桑的势力必须在三日内通通瓦解。”
她更不知道,在主厅内,离了程家人的地方,除开安倍家族的族长,其余三大家族都暗自相视一笑,似乎那些血雨腥风都不复存在一般。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也没有人知道,慕容沣手里的网会以怎样的形式一点一点收紧,直到全盘瓦解。
☆、醉解寒生钟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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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琬被程家司机接回的京野,司机说他有事先行离开,静琬也未多疑,当看见黑漆漆的别墅时却着实有些吃惊,“怎么回事?”她连声问道,司机表示不知情,怕惹上事端,忙不送的将车开走了。
进了别墅,她发现佣人们都在不远处的小屋里,整个别墅似乎没有人的气息,她心陡然一紧,连忙冲上二楼去安然的小房间,却见映衬着月色,信之竟然在轻轻哄着安然入睡。“信之……”她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信之漠然的收回手,抬眼看着门口的静琬,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六少的孩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