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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慕容家和程家在扶桑起了冲突,程家众人不幸遇难,而唯有贤婿伊藤由野得以脱险,程老爷子临死时信任女婿,将一切都交给伊藤少爷呢?”清清朗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程家众人一抬头便看见了笑容满面的慕容沣。
伊藤由野淡淡一笑,“六少抬爱。”他转眸看着面如菜色的程家众人,道:“为何当年伊藤家会突然衰败?岳父大人可真是功不可没啊。”他顿了顿,又说:“当年祖父与程氏交好,自然是各自知根知底的,偏偏程氏唯恐伊藤家独大不好掌控,便将一些消息泄露给了对伊藤家虎视眈眈的藤原家族,导致伊藤家瞬间衰败。”他几句话带过其中过往,“如今,我不过是要讨回伊藤家多年前的损失罢了。”
程老爷子颤巍巍的指着不远处的慕容沣,道:“你可是与虎谋皮啊!”慕容沣冷下了脸,脸上的笑容格外讽刺,“在下不也是您的贤婿么?”程老爷子一噎,再无言语。
慕容沣转身背对众人,道:“放火。”
“姐夫!”惜之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你要杀了我们!”话还未落只见伊藤由野走上前,关上了门,将最后一丝希望泯灭。“由野!伊藤由野!你这个混蛋!”惜之叫骂了起来。果真,火舌已经窜入屋内。程老爷子及信之却没有想象中的惊惶,信之走上前,移开里屋挂着的一幅字画,摸索几番,便见一个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慕容沣百密一疏,瓮中捉鳖?到底是低估了我程家。”程老爷子率先带着众人走入通道,“我早就命人在出道口接应,道口紧邻海港,到时候登船便可。”说罢,众人忙不迭地跟上。
眼看着滔天大火点燃了这华丽的宅院,由野不忍的闭上眼,却见慕容沣冷笑一声,“别急,你妻子现在还好好的。”由野回头,惊疑不定。慕容沣淡淡地笑:“程老爷子到底统领了内陆政界已久,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定是从密道逃走了,不过,”他微微眯了一下眼,“那邻海的出口处石川家的人也等着呢,到时候将尸首扔进海里,倒也干净利落。”
由野一愣,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青山不老终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把惜之写得灰常有骨气,我觉得世家女子就算再娇嗔也是有骨气的,一如惜之,一如谨之。静婉失忆了……我想说很狗血……但是失忆了总有恢复的那一天……后传会以小安然的视角讲述之后的故事……我很速度吧!!!留言啊~!!!!
就在不远处,静琬紧紧捂住嘴,害怕会惊恐的叫出声来——杀人,于她看来只会出现在战场之上,她所以为的“行动”也不过是慕容沣会使程家屈服,没有想到一切会以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
——要去告诉他们。就算是程家人。她强迫自己站前来,一步一步走出大院——卫兵见她是慕容沣的女人,都没有为难她,这也是她顺利进入的原因。出了程宅,她便召来一辆拉车,让他到离这儿最近的海港。
车夫见她神色冷峻,倒也没敢多说,一路上跑得飞快。
要赶在他们前面啊。静琬忍不住祈祷——她忘了石川家族并未与她真正打过正面,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慕容沣的女人。
静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那样惨烈的景象,她离着近百米远,却也能够清晰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枪声还没有停歇,一声一声仿佛狠狠穿过了她的胸膛,让她腿脚都是麻木的。车夫早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只留下她站在这百米之外,入眼的除了屠杀的景象,还有汪洋大海,浩淼无边。
“父亲!哥哥!”凄厉的女声仿佛瞬间便会被大海吞没,静琬辨认出那是程惜之的身影,原本亮丽的红现在因为血的侵染成为了暗淡的模糊,她似乎浑身都是血,单薄的身影被拉得修长,又是一声枪声,似乎有一个身影为她挡住,倒在她怀里缓缓倒下,静琬捂住嘴,连牙齿都在颤抖,她听见惜之尖锐而惊惶的声音——“哥哥!程信之!哥哥!”少女的声音渐渐沙哑了下来,周围的人似乎也做好了给她最后一击的准备。
静琬猛地冲上去,把鞋扔在一旁,看了个空口便撞过去——“不要!!”她□着双脚挡在惜之面前,如玉的莲足上全是血迹,惜之早已呆傻地跪坐在地上,抱着血流如注的信之,她的身后全是倒下的程家人,她的声音像是小猫的呜咽,又像是细细的低语,她费力的把脸贴在信之苍白的脸上,似乎在做最后的挽留。
“不要杀了!够了!够了!”静琬双眼噙着泪,死死挡在惜之身前——政党转换,为什么要牵连到那么多无辜的族人?!为什么要屠杀最柔弱的女子?!她可以原谅慕容沣在战场上的杀戮,却无法原谅他此刻的行为——永生永世也无法原谅他!
石川家历代都是武士家族,此刻的石川助一郎正是石川家的接班人,他皱了皱充满戾气的眉,问身边的武士:“这个疯女人是谁?”武士摇头,“怕是和程家有关联的人吧。”石川家族一行人早早的便在这儿埋伏好了,自然是没去程家的回门礼的,更是不知道静琬在慕容沣心中的重要性。
石川助一郎烦躁的瞥了眼静琬,冷冷道:“杀了。”
武士得令,向周围的人比了个射击的动作,装上弹药。石川家的武士素来百步穿杨,静琬心一凉,却没有丝毫动摇,依旧死死的护在了神志迷茫的惜之面前。
慕容沣刚同伊藤由野走到港口,便看见正要射击的石川武士及死死挡住惜之的静琬。电光火石之间,慕容沣暴怒道:“住手!”声线在海风中依旧洪亮如钟。石川家的子弹却在那一瞬间射了出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琬也闭上了眼。
数弹齐发,神才可以躲过去吧。她在最后一刻心里泛起一丝嘲讽。
忽然,她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随即便是大腿,而后是腰侧,眼前发黑,神志也不再清晰,但是她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头部被一片冰冷所覆盖,浓浓的血腥味传入鼻翼,她缓缓倒下,耳旁是程惜之倔强而凄凉的声音。她说:“我是程家女儿,怎么能欠你的情。程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静琬随即眼一黑,似乎坠入无限深渊。
她看到程信之,在樱花下安静微笑的信之,她觉得再也没有脸面去面对那么温柔的他,只能够在远处眺望他品茶的身影,她也看到那个高贵雍容的谨之,曾经风光无限的慕容夫人,她只是静静坐在石椅上,神色难测,还有纯一,那个如火一般耀眼的女孩,她穿着修女服跪坐在神像前,神色安宁。还有分别那么多年的父母,她伤心的在母亲怀抱里哭泣,学着小时候那样唤母亲“呒妈”,声声催人泪下,她宁愿人生重新开始,再也没有慕容沣,没有程家,没有扶桑,她宁愿相夫教子,安宁一生。母亲一如往日,只是安静的对她说,“忘了吧。忘了吧。”仿佛随着那句话,所有的惊心动魄,爱恨纠缠,所有隐藏在政治,隐藏在战争背后的爱情都能够统统散去一般。她闭上眼,在母亲怀里睡去,今夕何夕,再也没有忧愁。
她睁开眼,白色的帷帐映入眼帘,浑身都在剧痛,嗓子也像发烧了一样,耳旁有人兴奋地喊:“将军!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她皱起眉,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站在床边,眼神里全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握着自己的手似乎都在颤抖。她素来不愿多与男子接触,如今也是冷冷的将手抽了回去,声音沙哑地说:“敢问阁下是谁?”
那英俊男子及身边众人都是一愣,随即有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最终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微笑着对她说:“在下慕容沣。”她困得厉害也疼的利害,也没有心思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索性毫无礼节的点点头,“尹静琬。”而后又沉沉睡去。
慕容沣溺爱的看着床上女子的睡颜,喃喃自语道:“静琬。或许重新开始于你也不过是一种解脱。”
又是一年春日。
静琬的伤终于好了大半,她只觉自己凭空长了许多岁,却对那么多年的记忆毫无印象,她是慕容沣的夫人,父母早在战乱中失散,因为随他征战时不幸中抢而昏迷,她多年的记忆只被这些话语寥寥带过。
杏花落如雨,将军府里最幽静的地方便是只有一间茅屋的杏花阁了,这里是将军府的禁地,她一路走过去,只觉幽香满园,而就在那不远处的茅屋前,有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女子,面容娟秀,看着她似乎并不惊讶。
“尹小姐。”那女子年岁比她还小,双眼却是一片死寂,“当日救命之恩惜之永生难忘。如今惜之早已了却尘缘,尹小姐也去寻找新的开始吧。”
静琬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明白被下了逐客令,只得怏怏的走远,杏花落在幽静的小道上,零落成泥碾作尘,惜之静静的看着静琬走远,记忆忽然被拉长。
——那年姐姐初嫁之时,似乎那些落花也如同眼泪一般纷纷花落。
如今。天地间便只剩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