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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江狐疑地问苏礼:“苏礼,是不是你惹大舅妈不高兴啦?”
苏礼赶紧摇头,他小声说:“没有,小舅舅,苏礼很乖的,苏礼没有惹舅妈。”
苏老爷子显然是误会了,他劝我说:“你和北山俩人结婚才一年多,不着急,总会有孩子的。爷爷这都不催你们了,你们自己也就别着急了!”
苏北山挺不痛快的,他上前拉开了苏礼冲我不满地喊道:“没什么事儿的你哭什么哭啊!你看你弄的爷爷为你担心!你别哭了!”
我想找一个支点,然后我找到了苏北山的手,我把脸埋在他的大手掌里继续愧疚地大哭。
苏南江说:“好啦,好啦,咱们都先走吧。让我哥他们俩单独地待一会儿,可能是有什么秘密吧。”
我足足哭了有十多分钟,到了后来就是最惹人烦的呜呜声了。
苏北山忽然用力地抱住了我,他很不耐地说:“你怎么还在哭啊!有什么事儿是我不能解决的吗?!你快点儿说出来!你哭的我心里都快烦死了!”
他把自己手里的我的泪涕都抹到了我背部的衣服上,我略微抬起头看着他问:“苏礼是我哥哥的儿子,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我掏出那本出生证明给他看,他再也不能‘抵赖’了。
放开了我,他有些生气地说:“是,他就是你哥的儿子。03年他们分手了,我们大家谁都没怎么在意。然后,我姐她突然就去了深圳,说是银行里调动工作。到了九月,她一个人住进了医院。后来是医生打电话给我说她顺产怎么都生不下来必须剖腹产,我谁都没敢给说,飞到深圳作为家属给她签了字。
看着别的产妇都有丈夫等在产房门外,可是我姐在产房里疼的都快死过去了,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我为我姐鸣不平,我想去找你哥算账。但我和你哥不太熟,连他的联系号码都没有,我就去问我姐要,她不给我,说这不是你哥的错,他分手时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当‘单身妈妈’的。
我姐从小就很坚强,她比我和南江这两个男孩子都要坚强。她在深圳租了房子一个人抚养着苏礼,她不能正常去上班,于是就找了一个兼职的翻译工作。她那之前在银行里工作了也就不到三年,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我给她留了卡,可是她坚持不要,说‘别人家的孩子不能花苏家的钱’。
我托Jeremy从美国买奶粉和婴儿用品,每两周就给她寄一批。我每次都把钱给她塞在箱子里怕她会着急用钱,可是,她05年夏天抱着苏礼回来北京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还给了我,分文没动。我看着我姐瘦了一大圈儿,我知道,要不是她拼命加班加点儿地翻译文件,她就不得不用我给她的钱了。
老爷子他们都骂她太傻,她却说自己一点儿都不后悔。老爷子从来没有见过你哥,他发了脾气说要见见你哥。我姐说‘他不喜欢小孩儿知道了也不会认’。老爷子他们彻底没撤了,就不再说什么了。为了怕你哥知道了之后会有负担,我姐跟别人都说苏礼的生日是04年。”
我哭道:“所以我很愧疚,我不知道我们家该怎么样来还这份情!”
苏北山也有些哽咽:“我们不能替我姐拿主意,这你得问她的意思。”
李刻求婚
晚饭我几乎没有吃下什么东西,浪费了苏老爷子的一番好意。但是他不怪我,却让我要当心身体,说如果不舒服要尽早的去医院里检查。我一眼都没敢看苏墨陈,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了秘密。
饭后苏北山开车回金宸,半路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掏出手机给李刻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儿正在莺歌燕舞。问清了地方后,我让苏北山靠边儿停了车。
我下了车,他犹豫地问我:“你确定告诉他不会出事儿?”
我说:“如果他能弥补了这个错误,那幸福的人不止是他和墨陈姐两个人;如果他不敢承认这个错误,那我就一辈子也不认他这个亲哥哥!但是我想他一定会的,他一直都喜欢着她。”
找到李刻时,他正在跟孙无敌喝酒聊天儿,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缠着他们让他们请自己喝酒。我上前就把一杯波旁朝他脸上泼了过去,李刻当即要恼,我又把苏礼的出生证明也甩在了他的脸上。
确实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的不得了的大事!
看清了内容后,李刻仰天嚎叫:“苏墨陈!你居然敢骗了我这么久!”
那一口字正腔圆的青岛话一登场,满场寂静,当时就有人录了下来可能准备要当作自己的手机铃声。
孙无敌不明所以,他一边喝酒一边不以为意道:“你和墨陈姐分了不是都已经有五年了吗?不是听说她给别人生了一个儿子嘛。你还……”
不愧是我的亲哥,李刻给孙无敌也泼了一杯波旁,然后他拿着苏礼的出生证明就向外跑。
堂堂贵公子被人给泼了酒,孙无敌有些生气但更关心李刻的去向,他忙问:“你去哪儿?”
李刻头也不回地嚷道:“去见你嫂子和大侄子!”
孙无敌彻底迷茫:“啊?!”
孙无敌也跟上了我们,他把李刻从那辆破‘神行者’里给拉了出来,然后他把李刻和我都拽进了自己的阿斯顿马丁里。
“我这车快!”
李刻坐在车里一脸严肃什么都不说,孙无敌估计是已经好奇到连心都是痒的了,可是李刻不说,他就不能问。
快到石景山时,李刻拿我的手机给苏墨陈打了一个电话。
“苏墨陈,五分钟后,你在军院外等着我!”
很准时,五分钟后我们就到了军区大院的门外,苏墨陈也已经等在了外面。李刻沉声让她上车,她二话没问就上了车,四个人很快就到了苏家。
已经是快十点钟了,老爷子他们都要睡了。我心里这时才开始害怕,不知道,我没有拦着李刻让他到这儿来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见我突然又回来了且身后还跟着李刻和孙无敌二人,没有人不吃惊。
苏老爷子笑呵呵地说:“这不是小意她哥哥吗?呵呵,快坐,你快坐。”
孙无敌知道他们不认识自己于是就报上了他爸的大名,苏爸点头,说:“是孙行长的儿子啊,坐啊,我和你父亲也有一些交情。你们今天来这儿是?”
孙无敌、我和苏墨陈三人都入沙发坐好了,而唯独李刻一人站在客厅的中央继续面目严肃。
他突然双膝跪地,老爷子、苏爸、苏妈和孙无敌都是震惊万分,我赶紧起身站到了李刻的身边。我看到苏墨陈的神情微有激动,想必她已经猜出了李刻莫名到访的原因。
看着三位长辈,李刻忍着哽咽郑重地说:“各位长辈,请你们把墨陈嫁给我吧!我有最充足的理由,因为苏礼他是我的儿子!”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我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老爷子三人都无法接受李刻说出的话,但孙无敌通过那本出生证明就已经想明白了七八分。
苏妈结结巴巴地说:“小意哥哥你……你先站起来……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李刻把苏礼的出生证明双手捧给了苏妈,他说:“那个‘李刻’就是我!不信我背给您听我的身份证号码!”
苏老爷子彻底大悟,我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把李刻给打出家门,却没想到他又气又笑道:“敢情你就是那个臭小子啊!哎呀,我们骂了你好几年,你今天可终于出现了!前年和亲家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儿我就很看好你这个年轻人,可是我知道墨陈她心里面儿一直都有个人,爷爷不能撮合你们俩。真是没想到啊!”
看清了老爷子的态度后,心说苏家人应该不会刁难、责备李刻,我立刻就放心了很多。
苏妈想拉李刻起来,她温声说:“李刻,你今天敢来承担,就说明你是一个肯负责任的男子汉。显然你是刚知道这事儿的,我们没法儿怪你。小意啊,你也来劝一劝你哥哥。”
我让李刻赶紧起来,可他就是不肯。
李刻对老爷子三人大声说:“请你们把墨陈嫁给我!我要娶她!我要弥补我这么多年来的过错!”
老爷子感慨道:“看来,这就是缘分哪!”
但是,他却没有答应李刻,而是和苏爸苏妈一齐望向了苏墨陈。苏墨陈别过了脸,她不停地擦着委屈的泪水。
李刻凝视着她深情款款道:“墨陈,即使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想象得到这些年里你受了多少的苦,你一个人抚养着我们的儿子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帮你,是我对不起你!墨陈,求你别恨我了,求你答应嫁给我吧!我们已经错过了整整五年,我不想再错过第二个五年!”
此时,一直缄口的苏墨陈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呜咽道:“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李刻,在纽约刚认识了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我常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我错过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上第二个男人。我早已愿意放弃工作和你结婚、组成家庭。
可是我知道,你没有结婚的心思、你喜欢‘漂泊’。我一直等着你,傻傻地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个浪子!但你最后却说要分手!我没有告诉你当时我已经有了苏礼,因为你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我怕你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拿孩子来捆绑你,我怕你会讨厌我!”
这时,苏礼不知道从哪里走到了客厅里。他好像是听到了我们之前的谈话,他皱着一张小脸儿直接去握住了李刻的手。
我们都很是吃惊,见苏礼扭过头望着苏墨陈可怜巴巴地她说:“妈妈,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有自己的爸爸,周瑞有、张心忆有、杨腾也有,我知道我一定也是有爸爸的!可是你不说,太爷爷不说、爷爷不说、奶奶不说、舅舅不说,我怕我问了你们都会不高兴。妈妈,舅妈的哥哥就是我的爸爸吗?”
所有人都失控大哭,单身汉孙无敌的眼眶也已通红。
李刻慈爱地抚摸着苏礼的五官,无一不像他自己。他应是有怀疑过的,但我们都深信苏北山的谎话不疑。
苏礼有些担心地仰起小脸问李刻:“刚才妈妈说你不喜欢小孩子,那,你……会不会讨厌我叫你‘爸爸’?”
李刻嚎了一声‘宝贝’,紧搂着苏礼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再也不肯放手。苏礼也哭了,他一声声地喊李刻‘爸爸’。
苏爸抹着泪试探地问苏墨陈:“墨陈啊,你看,小苏礼都和他爸爸父子相认了,那你也和……”
苏墨陈从苏妈的怀中抬起头来看了看李刻,李刻正满含期待的望着她等她做决定。
苏墨陈将粘在脸颊上的长发拨开了,她似怒道:“那你们爷俩儿就一块儿过日子去吧!”
苏老爷子惊道:“孙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苏墨陈满不在乎地说:“就这么饶了他简直是太便宜他了!我一个人跟苏礼淘了四年了,既然现在他们父子都相认了,那就他们俩一块儿过日子去吧!我从今以后就清静了!”
说罢,在我们一众惊愕的眼神中苏墨陈‘噔噔’地跑上了楼,李刻扔下苏礼就要去追她。
伸着双臂,苏礼害怕地嚷道:“爸爸!你怎么又不要苏礼了啊!”
李刻赶紧道歉,然后他抱着苏礼一起去追‘媳妇儿’。
孙无敌摇头晃脑感叹道:“哎呀,他们一家终于大团圆了!”
我对苏老爷子和苏爸苏妈愧疚地说:“爷爷、爸、妈,对不起,是我们家不对,让墨陈姐和你们大家这些年……”
苏老爷子连连摆手,他慈祥地对我说:“也是墨陈她这个孩子太倔了,早点儿和你哥都说清楚不就好了吗?她呀,跟你们大伯是一样的倔!建国啊,他也是这么个犟脾气!”
怕他深想早年过世的长子,苏爸忙打岔问:“那,爸,您看,墨陈和小意哥哥的婚事儿该什么时候儿办?”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