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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着我拿腔拿调地摆谱!”她终于气急败坏地嚷起来,长剑倏然又架到了我脖子上,“上官丹凤有我漂亮么、有我聪明么?可就因为她是公主,她用的一切就都是最好的,处处都颐指气使压我一头!你,还有你,明明就是个一无是处的闺阁小姐,你才最是令人痛恨!叶秀珠那个傻女人活该被霍天青利用,可笑她居然还妄想着在霍天青心里把我比下去;可是你、你,你有什么资格让花满楼喜欢你!”
轰然一声,我顿觉血冲颅顶。
“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对他情根深种?你知道同时和另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放在心上是什么滋味?他说的十句话里倒有六句都是‘阿瑛如何如何……’,他总是记挂着你是多么需要保护,你有了事情他就那么着急上火!”
“……你还真喜欢上了花满楼么?还是说,只是因为险些输给我了,不甘心而已?”我看着她淡淡问道。
“你以为呢?”她冷笑,手上的剑又更进了一分,我顿觉颈间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正在慢慢聚拢,向犀利的剑锋流去。
“……真是虚伪的男人,看不清自己的心思还要说喜欢……可最后还不是心甘情愿上了我的当?”她看了花满楼一眼,那一眼阴冷而狠毒,再转向我时就成了彻彻底底的杀意,“不过倒是要多谢你支开了马秀真和石秀云,让我轻而易举就去掉了叶秀珠……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成人之美,黄瑛,若非你是个令我厌恨的女子,说不定我倒会有几分欣赏你……”
我淡淡打断她道:“你骗了多少男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花满楼虚伪?此外你不必欣赏我,你只需慢慢欣赏霍休的财宝。”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身后的花满楼,动了一动。
“……”上官飞燕咬牙瞪着我,忽然冷笑:“我还有很多慢慢欣赏财宝的日子,而你就只有慢慢煎熬受苦的日子了。黄瑛啊黄瑛,你总是装出一副淡然安静的样子,做给谁看?你放心,我不杀你,今日我便当着你的面儿先取了花满楼的性命,也教你尝尝心痛发狂的滋味!这从唐门重金购得的暴雨梨花钉,也算你三生有幸,见识见识……”她的手忽然摸向腰间。
暴雨梨花钉!!!
大脑的神经反射,总是比不得身体的本能。
……我想也没想,一回身就扑了上去,幸好花满楼身姿清瘦,又是坐着,我整个人扑在他上面死死压住了他,竟也能挡了个严丝合缝儿。
……什么是痛?那种暴烈狠戾猛然钉入身体的东西摧心折肝,可是我没有多么痛。我甚至还听见了房门被谁猛然推开的声音,听见了上官飞燕蓦然间震惊的呼声……
只是那好像已经很是遥远,模模糊糊的。
可我忽然非常想笑,因为花满楼真的动了一动,挣扎着想……
就像每一个懒洋洋的早晨,他走到卧房门口叫我起身时我不依地赖床那样,我说:“花满楼,你先不要吵,我实在困的厉害,你让我再睡一会儿罢。”
我觉得我的声音好像有些怪异,可是我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怪异。
“阿瑛,阿瑛,不能睡了,你听我说,不能睡……”
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反复念着“不能睡”三个字,我不高兴了:“别……,我困得很……花满楼,你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等下你一叫,我就醒了……还不行么?”
我的确是困的厉害,几乎眼皮都睁不开了。
“阿瑛!你……”
后面再也听不清楚,我终于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灼热的,火烫的,不知是什么熨贴着肌肤,忽然很想伸手去碰一碰……
可是好像又够不到……
那……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凤凰涅槃
【十八】
就这么,算了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我只想说……
我勒个去!!!
风和日丽,天气正好。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发愣。
身侧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躬身而立,恭恭敬敬目不斜视:“姑娘请起身移步梅林,奴婢好为您清理余毒。”
我问:“庄主呢?”声音一出口,自己就先禁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此美貌侍女仍然不动声色:“庄主练剑未毕。”
“……”我疲惫地合眼:“你先出去罢,我要更衣。”
待门一关,我就强撑着虚软的身子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细细端详那张从不陌生的面孔。
越是细看便越是心底发凉:眉是一样的秀扬不羁,眼是一样的明眸善睐,鼻生得娇俏,唇正是玫瑰花瓣儿凝就的两半红,微微牵动唇角,颊上便漾起两道浅浅的酒涡儿,煞是动人。
……可是,我看着我的手——那一双曾经细白如玉的手,现在却是骨节修长,指腹掌心还生着细密的茧子。
……这是一双握剑的手。
这是,孙秀青的手。
我浑身瘫软地倒在了绣榻上——好吧,虽说我扑在花满楼身上的时候很平静,可是我还是挺惜命的;因为我还是很惜命的,所以……即便让我穿成苦瓜大师,我也不想穿成这一位啊……
没错。
黄瑛是死了,被救活的人是孙秀青——也就是如今的我。
……我穿成了孙秀青!
中了毒的孙秀青!住在万梅山庄的孙秀青!!原本在三个月后就会成为西门夫人、万梅山庄女主人的孙秀青!!!
神呐,我TMD是有多炮灰……
……我不知道西门吹雪和孙秀青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那张冰封霜砌的冷脸。
一顿美好而丰盛的早餐我却食不知味味同嚼蜡,连吃了多少吃得饱不饱都没有个数。放下牙箸,我犹豫再三,终于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地回头问那个侍女:“不知庄主现在何处?”
这枚美女不会是西门吹雪家的近亲吧……?她脸上的面瘫表情简直和西门吹雪如出一辙,语气更是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庄主练剑未毕。”
“……”天要活我!!!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在万梅山庄闲逛得非常美好。
万梅山庄实在是个很美的地方。据说冬日里,便是庄外红梅若染,庄内白梅清新,美不胜收。
虽则现在是近秋季,里梅花的花期还早得很,可是……庄内的梅树上竟已赫然绽出了点点花苞儿。
可爱的,星星点点缀在虬结苍劲的枝干间,虽然很俗套,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那就是生息。
那就是希望。
……午膳我总算吃出了味道,嗯……还吃出了材料。
不外乎是些补身养气清热解毒的东西,做得很是精致用心,想来是因为西门吹雪的讲究——可是我竟然硬是吃出了几分“断头饭”的悲凉
然后我看着天,视死如归道:“不知庄主如今……”
“庄主练剑未毕。”
……
西门吹雪,你丫的果然不是人!
有句话叫,忍无可忍何须再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还有句话叫……咳咳,早死早超生
……且看我黄瑛雄赳赳,气昂昂,浩浩荡荡……奔赴刑场……
如此悲壮。
尽量走得淡然而淡定,我问明了方向,便向着西门吹雪练剑的树林走去,尽量忽视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侍女两枚。
……不是说万梅山庄伺候的侍女很少的么……
到了林前,却有一人霍然上前,拦住了我:“孙姑娘请留步,此处不可前行。”
我看他:“庄主何在?”
那人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目不斜视,西门吹雪治下真严:“庄主练剑未毕……”
……!!!
让我顿生一种无限凄凉上赶着送死的冲动!
动了动手臂,觉得血脉里有什么在缓缓涌动,温热而暗蓄着潮汐般的力量,渐渐聚拢。
……就是传说中的内力么?我试着慢慢运起七经八脉,渐渐感觉到那一般温热慢慢在全身游走,渐渐地……
积蓄起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
……于是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上演一番河东狮吼?
……或许,只需要怒喝一声“西门吹雪”?
正当我提起孙秀青的全部内力,气沉丹田打算来上那么一股遏云天、荡林樾、响空谷、彻层峦的惊天一吼……时,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自林间直掠出来,一时剑芒万丈,剑气凛然,转眼便已到我眼前,尘埃落定,逼得我喉中“西门吹雪”四字就这么生生卡住了,好一阵弯腰猛咳才算缓过气来。
而方一缓过气来,我马上就又被雷劈了。
只为西门剑神SAMA目不转睛面无表情地盯我半晌,忽然唇角轻轻一弯,扬起一个清清浅浅简直可以说是有几分温柔的弧度。
……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瞬杀陆小鸡的剑神一笑啊!
花痴劲儿还没过去呢,我就清清楚楚听见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如初春一阵轻风抚过微冰未解的湖面……
他语气肯定,唤我:“黄瑛。”
……我坐在万梅山庄的碧波亭,我的对面坐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手上是一封信,他递给我看,是陆小凤写的。
“黄瑛身死”四个大字生生刺入眼帘,我忽然一阵恍惚。
“西门庄主是怎么认出……”
他淡淡抬眼看我,沉默片刻才道:“感觉不同。”
“……”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却绝不会让人认错。”他慢条斯理道。
“……”我鄙视道:“是啊,何况孙姑娘还一心恋慕庄主。”
“……”西门吹雪不睬我。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很多。
譬如孙秀青本已清醒,可是内毒反复,昨日重又昏迷,凶险万分,不得已用了一剂猛药,端看她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可是显然她没能挺过去,活下来的成了我黄瑛,打不死的小强一只。
……这究竟是哪个混蛋白痴无良作者乱洒狗血的成果?!(作者:我!)
“你有什么打算。”西门吹雪问得很淡定、很从容、很是随意。
我苦恼了:“……暂时,没有。”
我……
实在,不想回去……
不知道怎么面对花满楼和陆小凤。
不知道怎么面对石秀云和马秀真。
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到底该是谁。
我是黄瑛,可是我现在背负起了孙秀青的命运,她的过往和未来都是我完全未知的……
而我自己珍而重之十八年的那具身体那条生命,已经……不在了。
“那就留下来罢。”
西门吹雪说这句话的神情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而自然。
“……?”就算再拿一匣子暴雨梨花钉对着我我也不会相信,西门吹雪让我留下会是全无目的的!
“我为孙秀青把过脉,她根骨上乘,是难得的练剑的好材料,只是她自己悟性不够,尚不能达到剑意的上等境界。”说到这里,西门吹雪话锋一转,忽然问我:“黄瑛,剑之精义在于何?”
“在于诚!”我条件反射地答道。
“何为诚?”
“诚于剑、诚于人、诚于己心!”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黄瑛,你可愿拜我为师?”
轰隆一声,天雷轰顶。
我震惊了,那个剑之精义什么的分明就是靠着穿越这个作弊器我才知道的好否?!
再说了,难道孙秀青姑娘没有的悟性,我区区一个武痴——武功白痴,会有?
而西门剑神的答案异常简洁:“你有。”
……我痛哭流涕三跪九叩拜谢赏识然后敬谢不敏行不行?
“你也说了,诚于己心。”西门吹雪淡淡道:“你不诚。”
“……”
“你明明,想要变强。”
“……”我一下子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