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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想要变强。”
“……”我一下子泄了气。
是的,西门吹雪虽然寡言少语,可他却有着比他的剑更为犀利敏锐的洞察力。
在穿越之后的黄瑛分明就是一只弱鸡,只因不会武功而多方受欺不说,还被人处处当作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这……不是原本黄瑛的性格。
可是那时的黄瑛无能为力,直到……
直到现在,天赐的良机就在我的眼前!
“黄瑛,你是天生就要练剑的人。”西门吹雪淡淡转眼,看向湖面微微的涟漪,“如此弱而不柔、胆大坚强的闺阁女子,西门吹雪平生仅见一人。”
……这、这,这是陷阱这是圈套这是万年神坑!
……可是我还是为着西门剑神这么一夸,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
怎么就忘了这位也是个腹黑的主儿……一个爱剃鸡毛的剑神!
至于花满楼、百花楼还有江南,我忽然不愿再想。
罢罢罢。天南地北扬镳去,从此山水不相逢。
虽然紫檀未灭,我亦未去。可是花满楼,即便再见……你所见到的,也不会是黄瑛了。
凤凰涅槃之后,我将浴火重生……
【花满楼番外:不思量,自难忘】篇一
【花满楼番外:不思量,自难忘】篇一
他是个瞎子。
不过比旁的瞎子活得快活些。他养花养草,爱花爱草。在他眼里生命总有无限已知或未知的美好,无论是不是瞎子都一样应该体会到。
他有家人,有知己,他过得愉快而满足。
即便某一天,有个昏迷的姑娘从天而降砸在了他身上差点儿把他的脊椎压断——他也从未改变这种想法。
那个姑娘,她说,她叫黄瑛。
……阿瑛。
记得初见那日她落落大方地走出来,声音含笑:“陆公子,花公子,幸会。”
那时他就笑了,心想这是个聪明而不做作的女孩子。
陆小凤问她,“姑娘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为何出现在此?”
而她答得自然:“自然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因为砸在了花公子身上,所以出现在此。”
扑哧。
他一时忍笑忍得很是辛苦。
诚如她所言——她是一个,活得有意思的姑娘。
她说,她没有武功,没有银两,没有居所,更没有熟识的人——那么平淡的语气,他却听出了两分自嘲,三分哀凉。于是安抚地向她微笑:“那么你现在都有了。”
后来陆小凤喝酒时赞叹说:“真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
……而且勇敢。只身一人对上两个手持兵器拦路打劫的彪形大汉,也亏得她还能急中生智一路拖延到跑回小楼,可也把他吓得不轻,心里一阵阵后怕。
那次她终于看见他的时候,语气欢欣就好似溺水者终于碰到了一根浮木,忙不迭地要抓牢了:“花满楼!”
她躲在他身后,满满的放心与依赖,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清淡幽长,是沾染了这百花楼里的草木花香。
……或许本就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一个女孩子全心全意的信赖而不被打动,即使是他花满楼也不能免俗……
年关将至,他深思熟虑之后终是带着阿瑛一起回到江南的花家——把她一个人留在小楼,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果不其然,父母兄嫂也都喜欢极了这个生动有趣落落大方的女孩子,尤其是母亲多年来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连生七个都是儿子。如今夙愿得偿,简直如获至宝,就拿阿瑛当亲生的女儿一样疼。
他微微笑着,摸摸她头顶,像幼年每一个哥哥对待自己的那样。
可笑呵,那时他还不懂,居然会想,阿瑛就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无二……
两人一起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楼子牡丹,他宝贝非常。所以那日有人慌慌张张闯上小楼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护着花架;而当上官飞燕措手不及倒在他怀里时,他也迅速护住了那只宝贵的花盆。
上官飞燕站定之后问他:“你一定很喜欢这盆花?”
他心下一软,温声道:“因为这是舍妹辛苦种出来的。”
于是上官飞燕笑了:“那你一定很疼爱你的妹妹……”
就这样闲聊起来,花满楼觉得很是轻松愉快。
继阿瑛之后,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不能不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阿瑛实际上很成熟独立,他有时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宠她疼她;
而上官飞燕精灵古怪又实在可爱,逗得他开怀的同时,也禁不住对她一再产生好感。
或者男人总是有着与生俱来的保护欲——于是就需要有一个人,成为这种的寄托。
然而那一天。
……阿瑛第一次晚归,还是酩酊大醉地被司空摘星送回来的。
也是第一次,他“看”着阿瑛,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惶惑与茫然。
阿瑛不喜欢飞燕,这他很敏锐地就发现了,却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他没有机会问——阿瑛还是微笑着一如往日,可是却明显要和他疏远开来似的,白日里去一家花坊做些事情消遣,晚间则多是和司空摘星出门游玩。
他身边操持内务的人,不知何时就变成了上官飞燕。
她微笑地问:“松鼠桂鱼和西湖醋鱼,你要吃哪个?”
他答:“松鼠桂鱼吧。”一面又想起,阿瑛喜欢给他做一道不知名的鱼,吃起来酸甜合宜,酥香入骨,连鱼刺也烧得柔软,几不可觉。
没关系,不过动手挑挑鱼刺而已。
飞燕还问他:“你那些花儿,都要浇多少水的好?”
他微笑:“你做不惯,让我来就好。”忽然就记起,阿瑛做这些事情是怎样的如鱼得水井井有条,并以之为乐,坚决不要他动手。
飞燕说:“你那些花儿的来历,为什么不同我讲讲?”
他于是一一道来,却恍然惊觉这里面有多少是属于他和阿瑛的回忆,那还未走远的美好时光。
阿瑛从花坊捧回一株孔雀昙,欢喜地来送给他;谁想第二日飞燕就说喜欢那花,问他来要。
情知阿瑛是必然不愿把花转送给飞燕的,于是他这个一贯的老实人微微摇了头:“这花是阿瑛的,你又怎能问我讨。”
就好像她从不曾把那花送给自己一样。
而阿瑛更是讲了一个昙花的传说——想来前面不是虚言,后面可就是胡编乱造了。他无奈地听她讲完,宠溺地看她气跑了飞燕,难得没有出言劝止。
然后责备她,小小年纪青春正好,却总是这么悲观……
让他心疼。
她笑了,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听见她对自己这样地笑:“我刚才并没有开玩笑……花满楼,若是哪天我死了,就照样把骨灰埋在这花下罢——当然,只要你不嫌渗得慌。”
“还说这种话!”他故作生气,为了遮掩心底莫名其妙的惶恐。
他的阿瑛,自然要被一个人捧在手里掌上明珠一样地宠,小心翼翼悉心呵护,永远……不会让她有危险。
终于又能像以前一样,随意地对坐,笑谈风月。
“所以黄瑛丫头到底是心系于谁呢?”司空摘星饶有兴趣地发问,他忽然一阵紧张,不禁有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感慨。
而阿瑛玩笑地道:“开庄,下注,大家打赌,你们两个,谁押万梅山庄的西门剑神,谁押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
……一个没忍住,他喷了口茶。
这丫头呵……还真是胆大,什么话都敢说,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理直气壮得很。
最后阿瑛一本正经,说出一段话来:“喜欢的人么,挺简单的啊,不过也就是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然后和我一样姓黄……是的,这就是我仰慕的人,我黄家的先祖,不行么?”
“……”听起来,当是个潇洒如风的男子。
而阿瑛轻笑了一声:“何止?分明就是恃才傲物,狂放不羁,不拘俗礼,性情乖张,喜怒不定,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偏偏属意江湖。可是……”她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可是,他是个好夫君,也是个好父亲。”
“……”原来,阿瑛喜欢这样的男子么?
他低头抿了口酒,静静地笑——倒是很该合阿瑛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凡俗男子……
……这一夜,一贯饮酒节制的花满楼在不知不觉之中酩酊大醉。
后来他常想,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早早明白自己的心思,或许就不至于……
可是哪里还有如果。
习剑之初
【十九】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古人,你诚不欺我。
……因为孙秀青自身功力在那儿摆着,所以我连从基础慢慢开始循序渐进的机会都没有,只是熟悉了一下如何调动真气如何控制力道这些皮毛,就被剑神大人扔去,练剑!
练什么?
练剑招。
练什么招?
咳,就是那么最精妙最简要最致命也最应该拿手的一招……呸,谁说是天外飞仙来着?万梅山庄什么时候跟白云城互通有无了?我说的这一招名曰“刺”,顾名思义,它就是!!!
……它就是拿着剑,刺。
西门剑神……啊不对,是师傅他老人家,教导我曰:“剑就是拿来刺的,想砍人还不如拎把劈柴刀。”
……我恍然大悟虚心受教,每日提剑戳树……呃不对,是刺树,早晚各一千下。
树自然不是一般的树,而是生长多年的避火蕉,也就是俗称铁树——这种树本就质地坚硬非常,何况又生长多年,其上树节虬结丛生,更是堪比钢筋水泥——所以当西门剑神一剑刺穿它的树干时,我足足愣了半柱香的功夫都没能回过神。
西门剑神很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碧荃,好好看着她。”
我身后那名疑似与西门剑神有亲缘关系的美貌侍女躬身答道:“是。”
我:“……”
其实……我宁肯给整个山庄劈柴啊有木有!
“碧荃,你太尽职尽责了……”我放下持剑的手臂,哀叹一声。
碧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四百六十三下。”
……
有这么个精准的计数器在一旁杵着,我想作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人生之大谬,还不如心一横去挑战西门剑神来得实在……
整整十天,我最成功的一次不过是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约摸寸许、深透树皮的剑痕。
以为西门吹雪定然会感到不耐烦,可谁知他见了我的劳动成果又听了碧荃的汇报,竟然破天荒说了一句:“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惊讶地抬眼看他。
西门剑神脸上仍是淡淡的,语气却缓和下来:“你很用心。”
“……”
“你比旁人通透的一点在于,懂得省力。”
“……”我看着自己的手和手中的剑,孙秀青惯用双剑,我却学不来,是以只右手持剑。
因为初初习剑,仅靠着这身体原主人的根基半途起手,所以我必须找到最有效的方法,让我每日的勤学苦练事半功倍。
我的体能并不足以支撑一日两千次的快速疾刺,必须靠内力支撑的配合才能完成——所以,我每次出剑之前都要计较一番,这次又消耗了多少内力,是否过多或过少……要知道,这是丁点儿也不敢浪费的。
……我忽然意识到了连日来自己身上发生的最大变化。
我……我竟然,已经能将体内的内力操控自如!
不仅如此,我朦朦胧胧觉得,体内的这股劲力似乎……比之前,精纯了一些。
因为我在运剑的时候,所需要消耗的内力越来越少了,动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就好像它们本就是我的一样,只有我才能运用自如!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