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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我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无论是在哪一个版本的江湖传言里,西门吹雪最后踏足的地方,可都是白云城!
——所以,众多江湖门派游侠人士正一起集结起来,向着白云城浩浩荡荡而来!
我和叶孤鸿对视一眼,顿时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掩饰不住的凝重。
偏在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闭关之时出了这样的大事——天下之事哪有这么巧的,我就不信,这城主府里没有一个内奸!
而那渐渐逼近的武林人士讨伐大军——除了武当少林,几乎每个能说得上来的门派都有人来,不止是寻仇的,更多的或许是来看看形势因时而动的。少林不来——我谓之为,假清高;而武当不来却是为着叶孤鸿的缘故——一来他是武当这一代的大弟子,说什么也不能踩了自家人的地头儿;而来……叶孤鸿现在还能顶着一个武当派大弟子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无疑也就证明了武当派的一种态度。
少林武当……这两大门派历经数百年风风雨雨,到底还是有了经验也学得聪明睿智,也更沉得住气些。
而我……我嘿嘿冷笑,在那些乌合之众面前,本姑娘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和叶孤鸿对视一眼,好吧……嗯,那倒映在彼此眼底一模一样的,绝对不是心领神会的奸诈光芒~!
两天之后,让我们迫不及待等了许久的中原武林集结队,到了。
中原武林集结队兵临城下。
我和叶孤鸿则是居高临下。
半晌,叶孤鸿沉声道:“城下何人?”
……在等着那些人一个个自报家门完毕的时候,我跟叶孤鸿在城楼上慢悠悠喝完了一回功夫茶。
等最后一个人的声音落下,叶孤鸿又学着叶孤城的范儿沉声道:“来此何干?”
……结果不知道是哪个没见识的急吼吼喊道:“我等中原武林人士一贯伸张正义,主持正道,此番正是为了那杀人如麻的魔头西门吹雪而来,叶城主您深明大义,自然不会不允的。”
……且不说他旁边稍有些脑子的武林人士如何作想,只最后一句就足矣让我笑得打跌了——咳,不过叶孤鸿倒还真和叶孤城长得颇为相似,通身气度又神似西门吹雪,一般人隔得这么远看着,还真是很难分得出来。
咳,结果叶孤鸿顿时脸色就拉了下来,冷冷的声音如寒风夹杂着冰雪席卷而过:“家兄与西门庄主入山论剑,旷日持久,怕是诸位要败兴而归了!”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慢悠悠晃荡到了前面——好吧让老人家这么大老远的一路风浪颠簸真是罪过呀罪过——,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叶少侠无须动怒。近来江湖传言,颇言西门庄主与令兄叶城主论剑之时受了些伤,令我等甚为挂心,特来相询,并无他意……”
叶孤鸿冷冷一哂:“问个答案,需要来这么多人?”
“这……”
“再说了,我白云城所听到的流言可并非如此。”叶孤鸿冷眼扫去,忽略掉略显青涩的气质,那神情真是和西门吹雪像了个十成十,“难道中原武林不是传言说,是家兄谋害了西门庄主性命?道听途说不足取信,尔等因为一己私欲,觊觎万梅山庄之产业、西门吹雪之名声,竟能做出这等寡廉鲜耻、背信弃义之事!”
言毕,他长剑一样,一道似雪流光乍然倾泻而出,划过天际——“孤鸿于剑道之上虽不逮家兄,但也绝不会任人欺我白云城的贵客一点半分!”
啧啧啧,啧啧啧。
好了,接下来该我上场了。
我裹了裹披肩——这大冷天北风飒飒的真是要命——,款款走上前去:“众位要找麻烦,也大可不必冲着叶少侠去罢。”
我这张脸,太好认;更何况前不久还跟着西门剑神一道狠狠地出了一回风头,于是当下就有人认出了我来:“孙秀青!”
声音最震惊最愤怒,最最不可思议最最痛心疾首的——当属峨嵋剑派现任掌门,严人英。
我淡淡而笑,迎风而立。
有人瞧不起我一介弱质女流,殊为不屑地质问道:“这不是峨嵋剑派的叛徒么,你又能替西门吹雪担待些什么?!”
我不气不恼,微微笑道:“一段时间之内,万梅山庄和西门家的一切事务,都由我来打理。”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放声狂笑:“哈哈哈,就凭你区区一个满脑子风花雪月情情爱爱的女人,能有点什么用处!难不成西门吹雪当真死绝了?!”
我微微眯起眼,轻笑。
——然后蓦地纵身跃下百尺城楼——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紫薇软剑如灵蛇出谷,几个吞吐之间,寒光横扫之处,已然血色飞扬。
然后我身形回转,轻轻松松几个起跃就又回到了城楼之上;再看方才那人,已然手脚筋脉断绝软倒在地,而且……我故意用了点坏心眼,把他的棉衣划破,在风中简直就像漫天柳絮纷飞。
——一时城上城下,众人皆惊!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其实依照阿瑛自己的本事,功夫是没那么高强的能从百尺城楼飞身而下……
你们猜呀猜呀猜呀~~~~~~~
何处不相逢
【三十五】
也难怪他们要震惊。
其实,若是按照我自个儿那点本事,是断不可能从百尺城楼之上一跃而下的,更别说还飞身而上了——这等轻功,举世怕也只有西门吹雪、司空摘星、陆小凤三人才有把握做到。
——所以,我不过是用了点小把戏。
身为一座海岛,白云城与别处气候最大的不同就是因为受风向的影响。
天助我也,连日以来这里都是寒风瑟瑟,水缸放在外头不一会儿就结了一层薄冰——恰巧前天的饭桌上就有槐叶冷陶这一道菜,于是我瞬间想起了杨家六郎杨延昭用过的一招退敌之法——从城头之上浇水为冰。
当然,这只是很小的一步。
我要做得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端倪来,就还需要两样东西。
一是钉鞋,二是天蚕丝。
钉鞋不难得,天蚕丝有难度。天蚕丝这种东西,实为一种不必染色就保持天然绿色的野蚕丝,韧度极高,且光泽闪亮,素有纤维界“绿宝石”之称。只不过产量极低,平时仅于桑蚕丝织物中稍作点缀,如此价格已经不菲。
可是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白云城内有大片天然柞树林,中杂许多栎树——可谓是天蚕最喜爱的生存环境;这里时而温暖湿润时而寒冷的气候,也能让天蚕如鱼得水。
于是,白云城实际上是天蚕丝的高产之地——不久之前的某一天,管家还曾送来一套全用天蚕丝织就的华丽衣裙给我,当时我觉得过分贵重就收了起来,不想今日,就这么派上了用场。
天蚕丝极难染色,且不说需要极为特殊的染料,而且必须要经长时间的浸泡才能上染;然而它可以染色成极为难得的琉璃色,若不细看,与透明色无异。
我和叶孤鸿搜集起了白云城中所有染作琉璃色的天蚕丝,叠了三五折齐整整的一扎,长逾百尺;一头束在我腰上,另一头被叶孤鸿死死攥在手里。
我坚信这丝帛能撑得住——要知道,同直径的丝比同直径的铁丝结实72倍,只要利用得当,我便可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完成我华丽丽的——下马威。
紫薇软剑的剑光绚丽,天蚕丝的天然织物光泽潋滟,飞身而下的一瞬间便很是晃眼;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踩着钉鞋从不算太厚的冰墙上迅速再跃上城楼,这么一来一去,早已汗透重衣。
但我还要满身王八之气镇定自若地站在城楼之上,扬声道:“你不该骂我,更不该辱西门吹雪!”
——是的!
不是我心狠手辣,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不识时务,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竟不明白么?看看几大派人家多淡定,没有一个公然站出来生事的。
这一下,底下黑压压的人群骚动,却再没有径直出声辱骂的了。
嗯……大约他们都在想:难道这孙秀青竟然学到了西门吹雪的全副本领?!
我和叶孤鸿对视一眼,唇角微弯,眼神放松下来——好险。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不在,凭我们两个,也只能智取,硬拼是完全不可行的。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严人英从人后走了出来,走到前面,向我们微一拱手,语气已经客气了许多:“适才有人出言冒撞,还请二位莫要介怀。只不过,敢问孙姑娘接管万梅山庄和西门家一切事宜,可有什么印信为证?”
我早知必然有此一问,遂左手掣出西门吹雪那柄样式奇古的佩剑来,右手缓缓将剑柄一拉,剑锋闪出。
寒光四溢,剑气四溢,杀意四溢——这世上再没有第二柄这样的剑,寒光如此,剑气如此,杀意如此!任何一把饮血如水的神兵利器,都是人所伪造不来的。
我面不改色拿着西门吹雪的剑,忽悠道:“世人皆知,西门吹雪剑不离身!然众所周知,世上有所谓人剑合一之造境,亦有所谓无剑胜有剑之化境。西门吹雪与叶城主一见之下,琢磨剑道,而今剑术将臻化境,故而双双论剑去也。留剑与我,便是印信!”
世所周知,孤傲如西门吹雪,爱剑如西门吹雪,怎肯随意把佩剑交付于人?就算西门吹雪不幸仙逝了,那又怎么可能不带着这柄剑一起?!——所以由此可见,我孙秀青于西门吹雪而言,也当是非常重要之人!
——于是,在我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能耐无限度夸大之后,叶孤鸿小童鞋就接了上来,我们俩这双簧唱得简直绝了:“西门夫人乃是万梅山庄的女主人,这个身份,便足矣为信!”
西、门、夫、人!!!
我看着下面中原武林集结队那一副犹如飓风过境五雷轰顶的表情,一时心情大好。
——这是一步险棋。
我把西门剑神的清白名声糟践了个彻底,他闭关出来之后极有可能砍了我泄愤,这是第一大险;我自己代替西门吹雪暴露到了中原武林面前,接下来他们要声讨的对象就成了我,这是第二险;而我与叶孤鸿如此谎称,也是为了引蛇出洞,让城主府中的内奸自己暴露……这是第三大险。
我优雅万方地舒展衣袖,微笑:“还有哪位觉得秀青并无资格的,请站出来说话。”
一片鸦雀无声。
我微微眯眼,笑了:“如此好说。白云城外亦有渔家栈所,诸位不妨稍歇两日,三日后可推举出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入城细细相商。”
回到城主府中的时候,叶孤鸿面上还挂着情不自禁的笑意:“兵行险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得意洋洋道:“这也算是巧用了一遍诸葛氏的空城计罢,唔,看来我还是蛮有几分急智的么。”
叶孤鸿瞥我一眼:“是是是,黄瑛自然有这份本事,孙秀青哪里能及。”
我微笑。
为了让他心甘情愿配合我演一场“西门夫人”的戏码,我不得不以实情相告——当然,叶孤鸿这孩子实诚,没什么花花心肠,我也很放心。
如今我的身世之谜,西门剑神知,叶大城主知,叶孤鸿也知,还有我自己知。
接下来,又要为三日后那一出细细谋划了——我正色对叶孤鸿道:“今日必得教厨房做些我喜欢的菜来!”
“……”好吧,一瞬间叶孤鸿小童鞋的眼神从赞赏到鄙视。
当然,其时我又哪里知道,所谓乐极生悲——它就来得这么快。
叶孤鸿这人还是嘴硬心软,午饭桌上有大半菜都是我爱吃的。美美的一顿午餐之后,我忽然想起一事:“你稍坐,我回房换双鞋。”
“……”这次连叶孤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