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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丫头?怎么还是这么失魂落魄的……”
我轻嗤:“喝你的酒罢,别给我愁上加愁了……哎,银两带够了没有?我可不想到喝完酒走人的时候又添上一段新愁!”
司空摘星大笑,拎起酒壶对我晃晃:“敬你一杯——一壶!”
……我好像醉得很安静。
或者说……根本不是喝醉了,而是……睡着了。
知觉醒来的时候非常清醒,身体感官却仿佛冻结似的迟滞沉重,眼皮根本抬不起来。
温热的毛巾敷在额头,继而是一声轻叹。
……花满楼?
没有错。
淡淡的草木辛香,温和如水的从容气度……温柔的手指,带着热毛巾轻轻擦拭过我的脸颊。虽然不能够睁开眼睛瞧上一瞧,我却清晰地感觉到颊上迅速蔓延开了的火烫温度。
这样温柔的一个男子……
门忽然“吱呀”一声。
轻柔而不失跳脱的脚步,以及环佩叮当衣裾摩挲的窸窣动静。有人脆生生唤道:“花公子……”
我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像是猛地浇了桶冰水似的,狠狠一抖——虽然这实际上不过是梦呓似的一下轻轻挣扎。
……上官飞燕。
这时,只听得上官飞燕又柔声道:“花公子,你去歇一会儿,让我代为照顾令妹罢。”
于是听见花满楼温和却难掩疲惫的声音:“没有关系。”
上官飞燕却很是坚持:“花公子,你照顾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大方便的地方,倒不如由飞燕代劳。刚才管家命人烧了热水送去房间,我端来了一些,花公子也该回去好好沐浴一番……”
呃?
难道上官飞燕竟然是要给我……擦身子??!!
……苍天哪,你还是劈死我算了!
这时又听见花满楼的声音:“舍妹顽劣……真是麻烦上官姑娘了。”
那声音……
温柔得让我……心痛。
他对所有人都是习惯性的温柔,可是……这次的,不一样。
他一向是温柔而坚持的人。
可是上官飞燕一开口……他就从容微笑着妥协了。
我用尽力气,也只是轻轻挣动了一下。
花满楼却即刻就感觉到了,俯身过来:“阿瑛?”
我终于能够睁开眼睛。
室内的光线并不怎么亮,却仍是刺痛了干涩的双眼。
闭了下眼再睁开,于是看得分明,花满楼脸上担心的神色……
很是关爱,有一点点焦急憔悴的样子,却并不是……
心愈发疼得绞作一团,他只是把我挡作妹妹,只是妹妹……
最伤人的感情,便是这样无望的暗恋了罢?
我轻轻侧头,微笑了。
但曾相知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停更公告不知道有人看到没有……
四八因为是V文不敢拖更
今后……以日更为基础,向双更发展……
╮(╯▽)╭是我太不勤奋了,自抽三千【九】
上官飞燕对我很是亲热,而我对她很是客气。
倒不是因为花满楼对她……,而是……打心底里就喜欢不起来这么一个人。
因妒生恨、欲壑难填,玩弄感情的计谋——这样的女人总是可怖而可悲的,却让人很难生出同情来。
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是否有好感。
短短几日工夫,我再没有如前一般将大半时光都耗在小楼里百花上,因为上官飞燕几乎一手包揽了所有的琐碎事情。
所以我正好落得个清闲。
“这样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司空摘星走在我旁边,抚着下巴悠悠然定论道。
我凉凉一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妥当不妥当的,哪里轮得到你我开口?”
上官飞燕的态度,俨然是以百花楼的女主人自居一般——尽管花满楼这个矜持传统的好童鞋明显还没有拿着什么传家之宝定情信物深情款款地送到她鼻子底下的心思。
然后呢?
怕是不日……就该动身前去大金鹏王的所在了罢?
我轻轻向着司空摘星瞥了一眼,他立即觉察到了:“怎么?”
我沉吟片刻:“请你做单生意。”
司空摘星向着我凝神片刻,终于有点无奈又随性地笑了:“说来听听。”
回到小楼时,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候。
让我意外的是,花满楼竟然一个人坐在花间,神情淡淡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明知他不会觉察不到的,我却还是刻意放重了脚步,他果然转过头来,看不出焦距的眸子空落落望着我所在的方向。
我故作疑惑道:“七哥怎么独自在此,上官姑娘人呢?”
他温声道:“飞燕有些事情要办,出门去了。”
这称呼改得是够快的。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身侧站定了,微微弯腰抚摸着露台上的花。这一架蔷薇发得正好,这一盆珠香枝叶稍有些芜杂了,而那一株新种的昙花似是长得不大好的样子……
忽听花满楼叹气道:“阿瑛。”
“哎?”我答得很是随意,手指还拈着一片花叶细细端详。
他的声音平缓而温柔,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是温柔得近乎残忍——“你是不是,对飞燕有什么成见?”
我一霎时愣住。
他又缓缓向我解释道:“那日的缘由,我也同你讲清楚了。飞燕她自幼长于江湖,许多想法规矩自是不比闺阁教养那般……”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
总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意思。
便听他语气极是轻缓地道:“虽然她是偷了东西,又招惹上了仇家,可本质绝不是一个坏女子,何况她心地还善良得很,直爽又热心……所以,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怀,也莫要误解于她。”
我顿悟了。
轻轻地后退了一步,咬唇笑道:“那是自然,倒是我错待了上官姑娘了。”
那一种名为“哀凉”的情绪,缓缓地顺着四肢百骸漫了上来,又丝丝缕缕渗到了骨头缝儿里去,每一个细胞都生生地隐痛。
然而我是什么也不能多说的。
纵然我知道上官丹凤就是上官飞燕假扮的,纵然我知道上官飞燕乃至霍休的许多阴谋,纵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花满楼会对着上官飞燕动心。
……我也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改变——我是全然没有自保之力的一个人,在这个毕竟陌生的世界里孤立无援,纵是司空摘星他们当我是朋友,怕也不会轻易听信我说出的那些好似天方夜谭一样的真实。
我本就是不该身在此地的一个人,于是合该冷冷清清,做个毫无存在感的铺设背景。
可是即便这样想着,心里还是一阵抽痛,简直让我喘不过来气像要摔倒下去似的,慢慢弯腰撑住了一旁的栏杆。
“阿瑛?你怎么了?”大约是听到了些细微的动静儿,花满楼有点疑惑地向我“看”过来。
我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摆手轻笑道:“没什么,只不过困乏得厉害,略有点腰酸罢了,我去歇息一下就好的。”
他这才放下心来似的,“那便去罢,晚膳前我唤你起身。”
我一面带笑相应,一面强撑着发昏的脑袋走回到房里去。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不会比哭好看多少。
我想我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了。
最后我在常去的一家小花坊帮忙。店里只有我和店主大姐两个人。她是寡妇,而这店面正是她亡夫给她这孤儿寡母留下的一点薄产,平日的盈利也就刚刚好支撑她们母子的日常开支,攒不下什么钱。
而我便说是闲极无聊找些事情做做,也不要什么工钱,只是希望再买花种的时候给我打个折。她笑笑,就留了我下来。
不过也就是些整理货架、修剪花枝的零碎活计。店主的儿子天保是个十五六岁很有些寡言的瘦削少年,搬运一类的活儿上经常来帮衬着,不过店主大姐不肯让他多做,说是他还要念书考取功名。
见他读书辛苦,我便时不时从旁看上两眼:不外乎些儒家经典四书五经,看多了就委实枯燥无味得很。
于是天保不耐烦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这样的闲散又没有耐性,啧啧啧,幸好是个女子……”
……我这是被这小孩儿鄙视了么?
遂愤而反抗之:“难道我看起来很没有用么?”
某小孩郑重其事地点头再点头,我一下子泄了气。
其实,也就是这样的。
离开那个如鱼得水的现代社会,回到男尊女卑观念深重江湖恩怨侠客纵横的这么一个年代,我就是个纯粹的废柴,离了花满楼离了花家就不知道会落魄到何等地步。
再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远大抱负,整个人生都茫茫然失去了引航灯的方向。
……所以让我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阿瑛!你一个人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
难得地看见花满楼皱眉生气的模样,我却实在没有心情欣赏。
踉踉跄跄一下子扑在他怀里,把他后面的话一下子都截断了去。
我是喝醉了,酩酊大醉。
因为我哭了。
他顿时就慌了手脚:“阿瑛,你怎么了?”
我趴在他肩上无声地流泪:“花满楼,为什么有人明知痛苦还非要活下去不可?”
他轻轻叹息:“或许是因为只要活下去,便总有不再痛苦的一天。”
是这样的么?
我贴近他,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沉迷的草木气息。
花满楼,全天下最不会被老天抛弃的人一定就是你……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总有让自己乐观豁达地活下去的理由。
即使你并不爱我……我也还是想厚着脸皮陪在你身边。
此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花落知多少。满眼望去皆是桃之夭夭熠熠华华,而有个人锦袍玉带轻衣缓裘坐在一树桃花下,手持酒盏,浅笑如风。
凑上去细细看他,眉杳杳远山凝黛,目绽绽秋水横波,好一个俊美温雅的青年公子。
“喂,花满楼,你这个哥哥还真是有够称职的啊……”忽然听见有人这样说道。
那青年公子微微笑了,眼神柔和:“阿瑛她,其实很苦罢,心里有事从来也不肯说出来。我所能做的,不过如此。”
“哦?这倒也是的。”
“所以我希望,将来或许有个人,可以让她放下心防,觉得温暖。”这翩翩公子的神情忽然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柔情脉脉:“就像飞燕那样,让人温暖。”
我蓦然从梦中惊醒。
……不是梦,至少……不全是。
花满楼就站在床边,坐在床侧的人是司空摘星。
我轻轻呼了口气:“什么时辰了?”
司空摘星似笑非笑:“还早着呢,你也就是睡了七八个时辰。”
……我顿时愧疚了……这像猪一样的作息啊。
至于方才听到的话……
我敲了下隐隐作痛的头:“以后再也不能借酒浇愁了……喝酒还是图个痛快的好。”
司空摘星饶有兴趣地凑上来:“怎么,不是前几天还说什么一饮破百结再饮破百忧的么?”
我微笑:“从今天开始,我只愿活得无忧无虑。”
是的。
只要我还活着……就总有痛楚消弭、云开日出的一天。
而上官飞燕就……
月下有昙
【十】月下有昙
坐拥百花。
小楼里的每一盆花,都有一个专属的故事。
“这一盆杜鹃是天成寺内住持方丈所赠,花色温润;这一株木香是四哥前来探望时带来的,香气幽长;那一盆白山茶却是我同阿瑛一起在山上挖回来的……”
花满楼正轻声为上官飞燕一一讲解着他手边几盆花的来历,而上官飞燕更是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便笑对我道:“原来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