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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哥对待女子的态度并不如此!不都说儿子类父?”,曼云好学求教,她也明白这段时间她要尽快从丈夫这儿多掏点东西出来,以防在公爹面前露怯。
“我起先没多想过。但现在想来,他们也是因为害怕吧?那种因为心疼而起的害怕?”,萧泓对着井口摇了摇头,伸手拉着身边的妻子一同站起了身,小心地扶着曼云离开了他看着还是危险的枯井。
“曼云!我记得当年我刚到霍城也劝过你。那时。我就怕小小的你又倔又硬,会跟大姐一样。女孩子美丽聪明,又有自己的主见……很多时候并不比平庸些的女人得过且过的好。萧家两代皇后就很不幸,而现在云州的几个姐姐中,大姐的日子也最难熬。”
“所谓难熬。就因为有知有觉,才会自找苦头奢想更多。反倒不能静不下心来去忍受?”,曼云轻叹了口气,眺望向远方的双瞳尽带了憧憬,“如果这世道可以变一变,女子不用一生被束缚在深宫或是后院,可以自由自在地和男人一样尽享自由,而不是成天地认命,认命……该有多好!”
“这话说出去,你是要被世人斥了判经离道的!”,萧泓跟着叹了口气,将妻子紧紧地环在怀里。
“这些话,我不会在人前讲的!”,曼云反手拍了拍萧泓的脸颊,轻声地保证着。重历了一世,她才更明白世上去改变人的观念比夺人性命更难,她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能够重生,能够得到背后丈夫的真心相拥,已然是侥天之幸。
“嗯!这样就好!”,萧泓鼻音浓重地模糊相应道,“曼云,我会尽己所能让你过得自在。但你也要记得,很多事不能强已所能。”
“明白!”,周曼云紧握住了萧泓的胳膊,轻仰起俏脸,促狭地挤了下眉眼,道:“跟我兜了半天圈子,就是让我在处理那些送进府中的女人时放宽点心。”
美女慕英雄,估计大半还会讲点矜持不主动送上门。但这年头,“英雄”重英雄,就爱送礼时送了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入住原本冷冷清清的景国公府十二日,府中暴增的美女,都是各家送给世子萧泽的重礼。
“是呀!反正那些女人又不是送给你家夫君的。你且受累帮忙看着,给大哥身边放两个老实的就好。都是人家送来的,他退又退不得……”
“我真的不喜欢做这些事情!世子还威胁我,说是不早日还府中清静,他会考虑把美人转送给弟弟的。”,紧抓着丈夫衣领子的曼云,开始得寸进尺地娇声求安慰。
“我又不会要!大哥难得吩咐你帮忙!好好做,早完早了!然后,我带你做你喜欢的……”
第257章 美人有毒
很多事拖延日久却悬而未决,并不是因为困难,而是做事的人情绪不佳懒得动弹。
周曼云板着面孔坐在小花厅的主座上,看着下首按着传唤一批批来请安的美人儿走马灯似的打眼前过,心中暗自庆幸。
萧家已离京日久,此前不管是城里的国公府还是西郊的金穗园,都只是留着一堆老弱病残看门。所以在这最初的一段时间,送人来示着亲近的各府有眼色地送着出身不算高的美貌女子,也不图着萧泽给啥名份,只说是充了姬妾,甚至是扫榻洗足伺候更衣的婢女也成。
因此一干儿美人虽说也是环肥燕瘦各有不同的韵味风致,但总体都还透着经过严格训练的安份守己。如果换上前世曾遭遇过的那些有点身份和个性的,现在的自己可能早被挤兑地恨不得以头抢地了。
朝露花开晚细雨,美人来又去,花厅里空余了个还要努力交出答卷的苦命人……曼云伸指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长叹了口气。
好色的男人不可理喻,而有闲情去帮着男人打理后院的当家主母更是神人,幸好现在也只是勉强帮帮别人的忙,如果今生萧泓胆敢用这招来烦她,一把毒药直接给他灌下去,让世间就此清净才是最好的选择。
桌案上的名单由一份被拆写成了两份。一张上面密密麻麻记了二三十人,而另一张上不过四人而已。
仔细地又再把誊好的名单细看了一遍,确认了真人与姓名并没丝毫对错,曼云把墨迹已干的两页纸细心折起收拢在袖中,缓缓地站起了身。
立在一旁的蔡婆子见状立刻凑了过来,胖黑脸上堆笑道:“六奶奶!世子刚还派人来说要是你要是选好了人,就直接去他书房回一声。”
周曼云和气地冲着老妇点了点头。
弟媳妇帮着大伯哥挑着身边伺候的婢女,还单独去回报相见,换了世家名门中讲规矩的老嬷嬷必是会伸手相拦的。只不过,现跟着曼云的蔡婆子,原本只是景国公府留着看门扫院的老婆子中长得最好的。曼云进府得有人在帮衬就点了她,倒是忠心听话,也省了没必要的聒嗓麻烦……
“以后你和小六身边伺候的人,不会只要蔡妈妈这样的?”,萧泽上下打量了下曼云,将桌上写满名字的纸向她的方向平推三寸,沉声道:“我记得当日跟你交代是说挑出两个合用的又不悖了送礼人颜面的女人就好,现在所有的人都堆到这儿……你就都带回去给小六吧!”
“世子!这份单子上都是还算干净的,长相各有千秋,世子看着谁的名字顺眼就随意点谁好了!两个三个无所谓!”。总有些被逼良为鸨感觉的曼云暗咬银牙。掏出了另一张只寥寥数人的名单啪地一下搁在桌上。屈起的手指轻叩,道:“而这些身上带着药气的,您尽量不去碰就好!说不准,早用早死!”
“嗯!倒不算笨……这几个。我会让人去详查了她们原本的底细。”
“其实这些说是干净的女人也保不齐背后有什么!说不准心机更重,藏毒藏得更严实,只是我一时看不出来!”
啪!男人双掌拍击到桌案上的巨响,一下子将正答话的周曼云镇住了,愣愣地看着萧泽扬起手将桌上的书卷统统愤怒地扫到地上。
桌案空了,萧泽颓唐一叹,靠身椅背,微微地阖上眼帘。刚才对面女人眼角眉梢的含嘲带讽,他看得一清二楚。也看得心头集了一堆儿莫名其妙的无名火,居然一时控不住地失了态,现在只能求个眼不见心不烦。
“世子都知道这时候收用美人风险极大,又何必非挑人做戏?美人有毒,英雄一世最后却死在弱女子的手上。可就真成了载入史册的大笑话!都打发,让身边干净些不行吗?”,曼云盯着脚尖喃喃低语,声量不大不小正能钻到萧泽的耳朵里。
“那年清远……”,当年清远小六中毒实则在萧家里已引起了重视,来历不明的女子敬谢不敏,亲历其事的萧泽更是没再添过新的姬妾。再美的美人,也得有命享的道理谁都明白,只是现在不收下投诚纳贡的这一批,紧接着可能会有更多的送来,甚至还有人诚惶诚恐地在暗处盯着看着,直当收用了他家的女人就是肯纳了降书一般……
只是这样苍白的解释对她讲,她根本就不屑一听!而自己若实话实话也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深吸口稳住飘忽心神的萧世子勾起抹冷笑,老神在在地闭目吐出话语恶毒,“周氏!你因善妒将小六拘着吃素,就还想逼着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当了和尚?你且看着,现在不过是你们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等日子久了,六弟也自然会去寻了花荤。这世上,哪个老饕不想着拼死吃河豚?”
不管了,死去吧!心中憋火的周曼云握紧双拳心中暗咒。她已经再次对着前世死得很难看的萧泽出言警告,但是这男人纯粹就是找死的色胚子,烂泥扶不上墙。
“美人有毒?”,萧泽突然地睁开双眼,双手撑在桌案上直起身子,黑亮的眸子如同闪着犀利电光一样紧盯住了周曼云,哑声道:“周曼云!容貌妍丽,气韵灵动,自小习练药毒,举手投足极擅勾人心魂……你老实说,你究竟和那个善香教有没有关系?”
“没有!”,周曼云斩钉截铁地直觉应声,待完全嚼明白萧泽话意后,更是打心底直窜火。
“没有就好!”
萧泽如释重负地坐回椅上,低哑着嗓子一字一咬地道:“周氏!不管你或是你那个师父此前让你学毒是否另有目的,你今后若是不能安生做了萧家媳或是伤到小六……我一定,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现在!你赶紧给我滚回小六身边去!”
帮人选美没落了好处反而遭了猜忌,还被威胁着喊打喊杀!
被莫名其妙的萧泽吼骂着赶出书房太丢人!跨出小院曼云皱眉皱鼻,直到被来接自己的丈夫搂上,方才被打霜打似的俏脸上才勉强地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小轩窗影成双,闲敲棋子落灯花……
萧泓纤长有力的手指一粒粒拾捡着坪上棋子,望着对面输棋后就趴在罗汉榻的另一边耍赖不起的妻子,嘴中啧啧,“大哥还跟我说出门赴宴是苦差事。我可觉得陪你玩儿才是真苦。又笨又懒。真让人恨不得掐死你!”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周曼云利落地翻身坐了起来,接着却是绞着手指呆呆地盯住了萧泓的俊脸。
一枚棋停在了半空,“周曼云,怎么了?”
“萧泓!你从前还跟我说过恨我入骨,要把我碎尸万段锉骨扬灰的话?”,她记得很清,这话前世今生,萧泓都清清楚楚地讲过。
“我就是说过,怎么的!现在还就想动手了……”。萧泓的一双大手直接掐在了曼云纤细的脖颈上。凝望着她的双眸带着笑闹的孩子气。
“萧泓!”。曼云抬起手抓住了萧泓搁架在她肩头的胳膊,认真地道:“我突然觉得大哥现在可能接受我了。”
“日久见人心!是不是为夫让你主动给他帮忙的主意见效了?今天,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若我对你不好,他会杀了我!亲手!”。周曼云学了下萧泽当时横眉怒目的狠样,带着几分笃定道:“萧泓!萧世子肯纡尊降贵地亲手杀人不容易,对吧?如果他对人心有芥蒂,要么就是一脸高傲,尽显不屑,要么面上客客气气,暗中却使阴的,不整死你就不罢休。”
“大哥哪有象你说的这样……”,半句话出口。萧泓自个儿先犹豫地含住了舌头。
“就是这样!我现在想着你们兄弟可能都是这样没办法好好说话的主儿。是不是唯恐自己把话说软了,就被别人得寸进尺?”,曼云拧紧了双眉,轻叹道:“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刺耳的话,听到别人耳朵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如果换了心志脆弱的……是会被生生吓死的。”
就象前世的周曼云。就没有办法理解和接受这样的表达,深夜的反复思量中往往被记住的狠话吓得几几欲死。
那前世的那个萧泓有爱过那个懦弱无能的周曼云吗?已然决定今生不再纠结的傻问题不期然地浮上了周曼云的心头,喃喃欲语地贴到了丈夫的怀里,仰头相望。
人难自知。萧泓皱眉咂摸着曼云说的话,好半响儿,才轻声道:“曼云,我从小都爱学……”
刚扯起点思绪的回记被白嫩的小手一下子堵在了嘴里,周曼云瞥了眼门廊方向,眉间凛冽。
萧泓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展臂将怀里的妻子搂得更紧了些。
“六爷!世子有信让小的给您送来!”,轻若不沾尘的脚步声伫停门外,一把略显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萧泓低头看了眼被妻子扯住的衣袖,笑着对外扬声应道:“那你就送进来吧!”
穿着侍卫服的年轻男子低声应了,掀帘仄进了房门,微低着头手持着一封黄柬封,直直地向着窗下的罗汉榻边走来。
低垂的视线可以看见男人的黑靴和袍角,一抹散开的绿裙摆粘在他的膝弯,桃红绣鞋招摇地在空中晃着,颜色鲜嫩,象是从大树枝条上刚刚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