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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正濒崖而坐,他双手捧在唇边,那乐声就从他双手间流出。不知道他在吹奏什么乐器,空空幽幽的,像有一个很大的洞。
听闻到身后的脚步声,乐声停止了,那人一下子站起来,身高犹如小山岳。夜色下,他一身黑衣更显清冷孤寂。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清冷的眸子像清寒的星光一般洒在凤傲珺的身上,是沙迦。一张俊颜,比月光下的流水更冷清。
可是在这抹冷清里,更多的是一种由心而散的孤寂。
是的,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寞,一种蜇伏数百年的相思,在这如水的夜色下,被酒精催发,流溢于怀。
“圣祖。”凤傲珺轻唤了一声。冒然打扰别人的沉宁,她有些欠然。
沙迦微微侧过身子,他低下头,看头手中物什,凤傲珺认出那是一只海螺项链。月光下,海螺显出温和的光辉,而坠下的银色链子也光芒闪烁,像海面上细碎的星光。
海螺本是有棱角之物,可是这只海螺已没有了棱角,所以才散发出温和的光。想必是已被主人抚摸过千百次,早已变得光滑。
她似乎听到沙迦内心深处一声淡淡的叹息。
他在感怀什么?
这样一个清傲的人,生活于世一千多年,他是如何度过的?这山这水于他而言不过是死物,那群小精灵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表面愉悦的玩伴。
内心的那深深的寂寞,又有谁能体会?
凤傲珺从他这简单的动作里,感觉到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沙迦看着手中海螺淡淡言:“你们要去冰雪城?”
“是的。”凤傲珺应答。是那座城,勾起了他的回忆吗?
沙迦微微抬头,放远目光,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穹,一点温情在他的脸上化开,让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不再冷若冰霜。
这世上,也唯有爱,能融化人心的冰寒。
他轻声说:“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凤傲珺侍机问:“圣祖去过?”
沙迦一丝沉闷,半晌才答:“是,去过……有一百年了吧。”
“一百年?”凤傲珺微惊了一下,不料是那么久远的时光。
沙迦轻“恩”了一声,很浅淡的回答,却充满了化解不了的惆怅。他将海螺项链戴到脖子上,尔后将海螺藏进了自己的衣袍里。
那动作很轻缓,流露出一种珍视。
凤傲珺大胆的问:“我想能让圣祖这样珍惜的东西,一定是一个女孩子送的吧。”
沙迦如寒星般的目光一下子射到了凤傲珺的身上,她仿佛是触到了他的逆鳞,让他一丝恼怒。
但凤傲珺丝毫没有惧色,嘴角反而淡淡扬笑。果真是被她猜中了,一个人的心思只有被旁人猜中时,才会羞恼。
“能让圣祖想念一百年的女孩子,一定是一个很美很好的女孩子。”凤傲珺不怕死的说。
风,涌动着沙迦的黑袍。娇小的凤傲珺在他的高大前,实在小得可怜。仿佛他一出手,她便只有被捏死的份。
“不要以为有帝苍烈在,你就可以这般放肆。”沙迦冷声警告。
帝苍烈法力无边,他沙迦修行一千多年,又何尝不是深不可测。这世上,除了红狱魔王,想必能称为帝苍烈对手的,也只有他沙迦了。
第397章:圣祖的情史(6)
第397章:圣祖的情史(6)
凤傲珺清浅的笑,平静的说:“我不是放肆,我只是能体会到圣祖心里那份珍视。心里有思念的人,不是难以启齿的事,而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沙迦直视着凤傲珺的淡定。
是一种幸福。对,是一种幸福!
正是那种思念的幸福,伴随着他度过了这一百年的孤寂。每当想起那个人,就算是有忧伤,心里也充满了甜蜜。
他以为他会忘记。可是一百过去了,那份想念不但不减,反而如陈窖之酒越酿越浓。有多少个夜晚,他会情不自禁的来到这崖边,轻轻的吹起海螺,诉说一个凡人的相思。
在水精灵们的眼里,他沙迦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神,他不应该有忧愁。所以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能像个凡人那般去想念一个人。
想念一个他曾辜负过的人。
一个如凤傲珺所说的很美,很好的女孩。
一百年,她还好吗?她还在吗?沙迦忽然闭了一下眼睛,脑海里,那温习过千百遍的一幕幕再度回放。
那金色的长卷发,那水晶般清澈的紫眸,那像雪一般白晳的肌肤,那如流水般清泠的声音……
她说:“你知道吗,姑姑说我会在海边的礁石上遇到我这辈子要喜欢的男子。他会去海底捉一只蓝色的海星给我,我要送一条海螺项链给他,那便是我们之间的定情物了。
有了这个海螺,无论海角天边。只要你对着它说想念我,我便会出现在你的身边。这便是大海的誓言,不离不弃。”
大海的誓言,不离不弃。最终,他选择了放弃她。那时的他,满心的壮志,只想升空漂浮岛,只想解救自己在海底受苦受难的子民。
他不能有儿女私情。
百年了,百年了,字字句句犹在耳边,却变成心上最不能碰触,却经常碰触的疼痛。
对着海螺说想念我,想念我!可一百年,他只握它在手心,只搁在唇边轻轻吹曲,从不曾说过——我想你。
自己亲手放弃的,还有什么资格去诉说。虽然选择了离她最近的地方生活着,虽然自己打开那道时空之门,便可以再见到她,可是……他已失去资格。
失去之后才知深爱。越是深爱,越是胆怯。
沙迦转过身去,微微叹然。
凤傲珺看着他冷清的气场里裹携的凄寂,轻声说:“也许我能在冰雪城遇到她,替你带一声问候过去吧……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沙迦的眸子亮了亮,但随急恢复了清冷,他淡淡的说:“不必。”
“为什么?”凤傲珺不解的问,“难道你还想再孤寂一个百年?”
沙迦听着,忽然呵呵的笑出了声说:“我岂止孤寂了一百年?我孤寂了一千一百年……够了,真的够了。
待涟一晋升神尊之后,我便会废掉自己的法力,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转世轮回。”
凤傲珺惊了一下。多少人期望能晋升神尊,长生不老,可是这个孤寂了一千年的天神,却选择了回归。
第398章:冰雪之城(1)
第398章:冰雪之城(1)
身旁没有那个人的陪伴,活多久,都是寂寞。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找她吗?”凤傲珺不死心的问。
沙迦清淡的笑,心绪已经平静。她那么美丽,身份那样尊贵,又岂会寂寞百年?自是早已寻得幸福。
那么他又何必再去打扰?
其实,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心心念的一个人,早已不在。
“很晚了,你回去吧。”沙迦低沉的说。
凤傲珺只好作罢,无声的离开了。走了一段路,回望,沙迦依旧立在崖边,那么高远,拒人千里。
一千年的寂寞,真的已经够了!也许做回常人,是他最快乐的选择。
虽然沙迦什么都没有讲,可是凤傲珺的心情已被他淡淡的情伤弄得一丝压抑。她不觉间朝丛林深处走去。
却忽然一声清喝:“谁?”——
一道金红色的光芒极快的在凤傲珺眼前晃过。可以说那速度快若闪电,若不是她这样的高精神值神尊,根本就捕捉不到。
那光很快,很快,就算凤傲珺察觉到,也只是恍眼一过。对方若不是一个高级神尊,便是她自己眼花了。
自己眼花了吗?凤傲珺快速的飞过去,却见到一个人影穿行在丛林里。
她飘然落下,一下子揪过那人的衣领,月光下,莫纳俊美的脸上显出一丝惊惶:“凤,凤小姐。”
“你?”凤傲珺很吃惊是莫纳,眼神蓦然就冷厉了起来。
这个人虽然跟着他们下了船,但是一直像道空气一样跟在大家身旁,不说话也不参言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外来者,一直都很守本份。
除了帝沫儿对冰雪城的事情感兴趣了去与他说说话之外,其余时间他都很沉默,神情也有些惶惶然的胆小。
却不料这样一个胆小的人,竟然在深处出现在了丛林里。本也没什么奇怪,不过谁叫在这之前,有一道神秘的金红光芒出现过。
凤傲珺不得不把他和那道光芒联系起来,一时没有松开手,冷沉沉的说:“你深更半夜进丛林做什么?”
“我,我……”莫纳吞吐着,呼吸却慢慢的急促了起来,他微微垂下头,避开了凤傲珺审视的目光。
“快说,否则我杀了你。”凤傲珺一声厉喝。
她和帝苍烈表面接纳了他,其实疑窦一直存在。帝苍烈不过是想看看他究竟有些什么花招,所以才一直没有杀他。
今夜,难道是他按捺不住了吗?
“我……”莫纳的脸急速的红了,像个害羞的大男孩,他的声音蓦的低了下去说,“方才酒喝得有点多,我……我到丛林里是来方便了。”
莫纳声音越说越小,脸越来越红。凤傲珺却听清楚了,她不料他是来干这档子事,一时有些微怔。
随急松开了他的衣领,但心里的狐疑并没有因此而消除。
“你最好安份守已一点。”凤傲珺冷声警告。
莫纳颤颤惊惊的看看她,最终低下头去。待凤傲珺走了几丈来远,他才慢吞吞的跟上去,拘紧得像个大男孩。
第399章:冰雪之城(2)
第399章:冰雪之城(2)
一夜风平浪静而过。漓岛的清晨,天空像被格外洗涤过般,蓝得像透明的水晶。
四周植物坠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花儿在丛林里开得似乎比往日更加盛艳,一丝丝芳香清新着晨间的空气。
凤傲珺醒来的时候,帝苍烈已坐到她的面前。见她睁眼,便微笑了一下,那一刻,凤傲珺被他的风貌恍惚得一丝失神。
旁人都在,他们也做不得太亲昵的动作,但只是这般饱含深情的对望一眼,便已让人心愉。
凤傲珺脸微微的红了,越发的娇艳动人,帝苍烈的手不自禁的伸去,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
可是一声娇娇嫩嫩的“哥哥”让帝苍烈的手尴尬的停在了空中。帝沫儿刚从龙泽狂的怀里醒过来,便见到面前不远的帝苍烈,她本能的一丝慵媚的唤了一声。
帝苍烈的手差一寸就抚上了凤傲珺的脸,忽然,那手换了方向,摘掉凤傲珺头上一片树叶子,便转首看向沫儿。
“醒了。”帝苍烈很淡然的笑了一下。
可是沫儿却看着他手中的那片树叶子一丝出神。虽然摘凤傲珺头上的树叶只是一个掩饰性的动作,可是在沫儿的眼中看来,却是那般亲昵。
因为喜欢对方,带着感情,所以那动作做来就显得不一样。
不过好在疑惑只在沫儿眼中一下带过,她便露出了单单纯纯的笑容说:“第一次露宿郊野,感觉很不错呢。”
说罢,侧首看着眼带笑意的龙泽狂说,“狂狂,你的肩膀很宽哦,是很舒服的枕头呢。”
的确是很舒服的枕头,她枕着他的肩膀睡得香,可龙泽狂的手臂却已经麻木到不知道动弹。
但是看着帝沫儿开心的笑容,再多的苦,吃得也值得,龙泽狂开怀的笑了,温声说:“如果你觉得舒服,可以天天借你靠。”
帝沫儿大眼忽闪一下,却起身去挽住了帝苍烈的胳膊,娇娇俏俏的笑着说:“哥哥会生气呢,是不是。他不喜欢我和别的男孩子太过亲近。”
龙泽狂怔了一下,到底,她还是那么依恋帝苍烈。
帝苍烈淡笑,松开了帝沫儿的手说:“狂狂很好。”
帝沫儿有点意外的看着他,迟迟疑疑的说:“哥哥是什么意思呢?”那模样,就像是要被人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