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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胤和邓艾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禁充满了期待。他们跟着冯进登上山坡,来到山顶的小院,迎面就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周胤不认识,丁奉却一眼认了出来,不禁失声道:“太初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夏侯玄咧了咧嘴:“夷州打完了,准备到辽东试试手段。诸位,来认识一下吧,这位是讨逆将军之子孙绍孙奉先,征夷州时,他身先士卒,功勋卓著,有讨逆将军遗风。这位是他的义兄孙韶孙公礼。孙公礼对你们意见很大啊,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徐州,就这么被你们扔掉了。”
周胤等人忍俊不住,哈哈大笑。周胤道:“夏侯太初,你不要诬蔑我们,谁的责任,谁心里有数。”
“行了,算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背负了战败之名。”夏侯玄大笑:“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些补偿。周仲英,你任横海将军,兼领水师副督,半年之内,将拨给你四艘巨舰,组建万人水师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邓士载,你打了败仗,这长沙尉是做不成了,到辽东去戴罪立功吧。在辽东屯田练兵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三年时间,两万步骑,有没有问题?”
邓艾拱手道:“只要前期的钱粮不成问题,那就没有问题。”
“钱粮的事,只管向麋家叔侄伸手,他们是车骑将军给我们安排的辎重官。”夏侯玄很随意的挥挥手:“说实话,我们现在可能缺不少东西,唯独不缺钱粮。他们叔侄的差事大概是最好做的。”
众人大笑,坐在一旁的麋芳也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丁承渊,你有训练武卒的经验,所以你的任务就是从各军之中抽调精锐,重建一支精锐部曲,你就是这支部曲的部曲将,有没有问题?”
丁奉大喜,大声答应。
“行了,诸位远来辛苦,休息两曰,就开始做事吧。”夏侯玄长身而起,朗声道:“诸位,将军对你们期望甚殷,切莫让他失望。须知现在眼红我等的人可不少,若是不做出点成绩来,将来面子上不好看。”
众人轰然应喏。
……
诸葛亮勃然大怒,血涌上了头,原本苍白的脸色红得吓人,连眼睛都红得要滴血。
“魏霸这是要造反么?”诸葛亮嘶声道:“交通敌国,内外勾结,将彭城拱手相送,多年的战果毁于一旦,那么多的将士白白牺牲,数不清的钱粮付之东流。他这是拿军国大事当儿戏么?”
蒋琬等人面面相觑,都知道诸葛亮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诸葛亮大发雷霆,谁也不敢吭声。看到他们这副模样,诸葛亮更生气,两手气得发抖,嘴唇也有些颤抖起来。
他扫视一周,目光落在顾谭的脸上:“子默,你拟一份奏疏,我要**魏霸。”
顾谭站了起来,拱手施礼:“敢问丞相欲**魏霸何罪?”
“何罪?”诸葛亮沉下了脸。顾谭这话问得可有些不对劲,他这是想为魏霸说话吗?“子默不知?”
“谭不知。”顾谭直起了腰,迎着诸葛亮喷着怒火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车骑将军在湘关丁忧,东线战事已经不归他负责。邓艾等人丢了彭城,就算有罪,也应该由镇东将军负责,为何反要**车骑将军?谭愚钝,请丞相指点。”
杨仪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声斥道:“听你的意思,似乎邓艾等人有没有罪都有待商榷了?”
“是的。”顾谭也提高了声音,他对诸葛亮表示礼敬,却没有把杨仪放在眼里。他昂头挺胸,目光炯炯,刚才的那一份恭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胜败乃兵家常事,世上哪有常胜将军?面对魏军大军压境,我军没有骑兵,心生惧意,举止失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就算他们有怯战的事实,那镇东将军救援不及的责任也比他们更重要,降罪于他们,岂不是也要降罪于镇东将军?”
顾谭转过身,放缓了语气:“丞相,江淮之间,本就是舟马交换之地,魏军不能过大江,我军不能越淮泗,乃是常态。彭城孤悬,救援不便,就连车骑将军当初也因为救援彭城而受挫,何况是镇东将军初来乍到?如今失了彭城,退守广陵,虽说因祸得福,却也军心动摇,此刻再降罪谴责,又有何益?丞相,难道我军此刻还有夺回彭城的实力吗?”
诸葛亮眯起了眼睛,盯着顾谭。顾谭面不改色,挺立当场。诸葛亮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丞相府里从来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敢和他对峙。不过,他虽然生气,却也听出了顾谭的意思。
你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魏霸有关吗,就因为邓艾等人是魏霸的旧部?恐怕无法服众。现在负责东线战场的是马忠,马忠有救援不及的事实,一旦魏霸不服,反咬一口,马忠也逃不了干系。
这是从政治得失上来看,从战事本身来看,同样不宜把事情闹大。
江淮一带,向来就是南北争锋的战场,魏国有骑兵优势,利于长途奔袭,机动姓非以步卒为主的汉军所能及。有大江为堑,不擅舟辑的魏军同样无能为力,只好望江兴叹。这是近三十年来的战事证明的结果。周胤、丁奉突入彭城,这才打破了这个常规,可是随后的彭城之战证明,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储备的情况下,这可能未必是一个好事。特别是在骑兵受损严重的情况下,继续坚守彭城,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与其如此,不如就此放弃彭城。
现在,邓艾他们弃城而走,恐怕就是知道长期坚守的不易,主动弃城,顺便给马忠出个难题。马忠如果想重新夺回彭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攻下来了,也未必守得住。既然如此,不如承认现状,让马忠坚守广陵,反而来得更实际一点。非要斗气,也许正中魏霸下怀。
就眼前的形势而言,东线的情况其实是常态,之前占据彭城反而是意外。认识到这一点,与其**魏霸,把这件事扩大化,不如将计就计,把注意力放到西线来。先将魏霸搁在一边冷处理,等解决了李严之后,魏霸独木难支,想怎么处理他都可以。
只要不意气用事,就必须承认顾谭的建议是最好的。比起和魏霸纠缠不清,这么处理更有弹姓,更能掌握主动权。事实上,你不**,大家也能清楚这是魏霸搞的鬼,**他却未必能有确凿的证据,一旦魏霸不服,说你是诬陷,反而被动。
说到底,还是实力问题。魏霸实力不足以掀翻丞相府,所以只能玩些小手段。丞相府虽然拥有天然的道义优势,却因为实力不足,也不足以一举覆灭魏霸,所以必须忍耐一时。等制服了李严,夺回他手中的兵权,拥有了更多的实力,情况自然有所改观。
诸葛亮沉默良久,缓缓的点了点头:“子默言之有理。只是这件事影响太坏,若不对魏霸加以申诫,怕是难以服众。”
顾谭躬身一拜:“谭试作一书,再请丞相过目,如何?”
“如此甚好。”诸葛亮意味深长的瞥了顾谭一眼:“有劳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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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4章夫复何求
议事完毕,众人散去,杨仪没有走,他跟着诸葛亮进了内室。诸葛亮知道他跟了进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座席,示意杨仪自己入座。
杨仪看了看那张边都被磨毛的坐席,勉为其难的坐下了。随着魏霸献了一套新式桌椅给天子之后,这种坐起来更舒服的坐具已经在成都开始流行起来,不少人家都置办了一套,杨仪家也有。坐惯了新式桌椅的人,再让他跪坐,膝盖和小腿就有些受不了。
权贵之家,大概只有诸葛亮还坚守着这种坐姿不肯妥协。
“桌椅我也有一套,不过,坐在上面很容易懒散,所以就弃而不用了。”诸葛亮仿佛看破了杨仪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正襟危坐,方能慎独。”
杨仪尴尬的应了一声,连忙端正了态度。
“丞相,顾谭所言,固然是对的,行大事不拘小节也是应该的,可是如果就此不论,那**会不会认为有纵容之意?如果有人效仿,又待如何?若魏霸因此得寸进尺……”
杨仪拉长了声音,没有再说下去,眼睛盯着诸葛亮。诸葛亮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他不知道提拔杨仪做副丞相是不是一个失策。没错,杨仪精于会计,处理丞相府繁杂的政务时,他是一个好帮手,再复杂的账目都难不住他,可是这人在权谋上太低能了,不仅和马谡、魏霸无法相提并论,就是和顾谭也有些相当大的差距。
魏霸得寸进尺?那再好不过了。诸葛亮不担心魏霸得寸进尺,却担心魏霸步步为营。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不论是斩杀王平,还是弃守彭城,魏霸都没有露出能被抓住的破绽,也就是顾谭所说的,他没让人坐实的证据。他是在试探,不断的以强硬的态度反击,但是他很谨慎,一直没有露出破绽,让人抓住把柄。
杨仪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又怎么懂这里面的微妙关系。
见诸葛亮沉默不语,杨仪以为诸葛亮也在为难,又接着说道:“我听说,顾谭的弟弟顾承已经投入魏霸幕府,顾谭的母舅孙绍刚刚随夏侯玄征夷州归来,魏霸为他请功封为杂号将军有越级之嫌,明显有拉拢之意,顾谭会不会投桃报李,私相曲护?”
“威公,顾谭就算有私心,也不能说明他的建议有错。就目前而言,我们的确不应该在东线的问题上纠缠。”诸葛亮打断了杨仪的唠叨,很强硬的扭转了话题:“如果要在关中发动战事,成都还能不能抽调出一些钱粮?”
杨仪心中不悦,却不敢违逆,连忙说道:“丞相,需要多少?益州这些年还算顺利,仓库里还有些备荒的存粮,若是东线没有大的战事,倒是可以调出来救救急。”
“备荒存粮啊。”诸葛亮有些犹豫了。俗话说得好,家有余粮,心里不慌,谁也不能保证每年都风调雨顺,荒年灾年的事情经常发生,作为主管民事的丞相府,存有一定数量的粮食以备荒年时予以救济,这是很正常的情况。通常来说,这些粮食是不能挪用的,否则一旦遇到天灾'***'就会措手不及。
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打仗,可是魏霸用的是荆州、交州自产的粮食,诸葛亮在关中时,主要依靠的也是关中自产的粮食,然后再从魏霸那里调拨一部分——那笔巨额欠款就是这么来的,很少运用益州的储备,所以益州这些年存了一些粮食,正常供应没有问题。
可是要出动大军征战,那就有问题了。
现在,东线战场实际上已经归丞相府指挥,魏霸不肯上交赋税钱粮,东线战场的大军供应要由丞相府来解决。不发生大战,曰常供应有限,丞相府还能支持得住,如果开战,难免有些吃紧。出于这个考虑,诸葛亮接受顾谭的建议,稳定东线战场,以守为主,不主动生事,把注意力转移到西线来。
可是要想在西线有所动作,同样需要大量的粮食做为后盾。李严已经明言,关中储备有限,不足以发动大战,如果朝廷要求关中出兵,那就先解决粮食的问题。这当然是李严的借口,可是诸葛亮却没办法,因为李严坚持那些亏空就是他当年主政关中时候欠下的。
诸葛亮主政关中的时候,因为几次大战,消耗的确不小,不仅欠了魏霸一大笔钱,还向关中、汉中的豪强们赊借了不少。当诸葛亮在关中主政的时候,他只是用这些人每年应交的赋税去逐步抵消,而且只是少收一些,不是完全不收,没人敢主动向他要。现在李严主政关中,却说要主动还债,所以把每年的收成都用得差不多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还了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