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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他身边,除了那次和爸爸见了一次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间小屋子,他不知道爸爸和蓉妈会不会来救他出去,他知道他的失踪,蓉妈一定会急疯的,就像小时候的那一次,他被日本人绑走了,蓉妈哭得死去活来。后来是霆爸来救他,让日本人放了他,可是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霆爸,再见到时,霆爸已经躺在棺材里了。他知道,是霆爸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他的这条小命。
那这次,还有谁会来救自己呢?
现在是早晨七点不到,大家还都没来上班,所以,楼道里甚是安静。
阿龙走出谭敬廷的办公室,走到楼下杂物间,从里面传出小男孩抽泣的声音。
阿龙走进隔壁的值班室,阿强半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样子,看见阿龙来了,连忙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强哥,早,昨天轮到你值班啊?”阿龙朝阿强打了个招呼。
“是啊,昨天后半夜这小东西可能是做恶梦了,又哭又闹,害得我在隔壁没法睡,抽了几个耳光之后识相多了。结果搞得我后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了,直到今天凌晨才眯了会儿。”
阿龙走上前去,殷勤地讨好阿强:“那你肯定早饭还没吃吧,要不,我给你把早饭带过来,反正我也没吃。”
“好啊,我正想多躺一会儿呢。”
“你想吃什么?乔家栅的生煎和小馄饨?”阿龙问道。
“好的,好的。”阿强从裤兜里掏出钱,交给阿龙。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这点点心才多少钱,我请你吃。”阿龙推开阿强递过来的钱。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下次我请你。”
阿龙摆摆手,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阿龙拎着生煎和小馄饨过来了。
“强哥,给。”阿龙把一个生煎袋子跟一碗小馄饨递给他。
“谢谢啊,哎,阿龙,你还拿着一副大饼油条,这是给谁准备的呀?”
“隔壁不是还有个小东西嘛,帮他买的。”阿龙指了指旁边。
“阿龙啊,你还真是心软,像这种共产党的小兔崽子,就该好好饿他几顿,让他们没力气折腾。”阿强一边吃着生煎包子,一边嘲笑阿龙太心慈手软。
“他一个小孩子懂个屁呀,总不能饿死吧,饿死了,就不值钱了。强哥,钥匙呢,把门开一下,我把大饼油条给他。”
“在我裤兜里。你自己拿吧。”
“好。”阿龙从阿强的裤兜里掏出钥匙,然后走到隔壁,打开杂物间的房门,把大饼油条递给鸣儿。
“喏,拿去。”
鸣儿诚惶诚恐地望着阿龙,怯生生地接过大饼油条,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阿龙把杂物间的房门锁上,然后走到隔壁,把钥匙还给了阿强。
“好了,我走了,强哥,你慢用。”阿龙跟阿强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十分钟过后,阿强眼前不断出现叠影,脑袋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
第二百零八章 劫后余生
躲在一边的阿龙见阿强已经睡得死沉死沉的,便走进值班室,从阿强的裤袋里掏出钥匙,朝拐角处的谭敬廷点了点头,谭敬廷一只手里拿着一条毛毯,另一只手接过阿龙递过来的钥匙,打开杂物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杂物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鸣儿惊恐地望着谭敬廷。
“鸣儿,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来救你出去,你不要出声,我把你裹在毛毯里,好吗?”谭敬廷蹲下身子,跟鸣儿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鸣儿手里握着那把昱霖给他买的小手枪,望着这位陌生的伯伯,眨着眼睛,觉得这位伯伯不像坏人,便听话地点了点头。
谭敬廷把鸣儿裹进毛毯,然后抱着鸣儿走出办公大楼,走到自己的汽车旁,看了看四周没人,便打开后备厢,把鸣儿放进去,然后,把毛毯夹在后备厢厢门之间,这样就留了条细缝可以让鸣儿呼吸了。
阿龙把睡得像只死猪似的阿强拖进杂物间里,阿龙估计投放在小馄饨里的那点强效安眠药让阿强一直昏睡过去,再怎么折腾他都无法醒来。
阿龙随即又回到谭敬廷的办公室,守在一旁,等待着谭敬廷下指令。谭敬廷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七点半了,估计徐明峰那里已经做好准备了,于是他示意阿龙可以开始行动了。
阿龙悄悄地走进杂物间,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杂物间里堆放的废纸等杂物,火势渐渐大了起来,但阿强毫无反应地继续昏睡着,望着熊熊火焰,阿龙把杂物间的门锁住了。
很快,杂物间里浓烟滚滚,火焰已经蔓延到了隔壁的房间。不一会儿办公楼里冒出浓烟,那些值班的卫兵见状,叫嚷起来,连忙打电话给朱弘达和消防局,随后纷纷跑过来灭火。
被关在地牢里的陆昱霖,听到楼上有动静,便支起身子朝外张望,不一会儿火光投射下来,知道外面着火了,而狱卒见楼上着火了,吓得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忽然,一个身影跑了进来,用钥匙打开牢门。
“小霖子,快,把身上的囚服脱下来,换上这身军服,跟我走。”谭敬廷说着,把军服递给陆昱霖。
“谭大哥,是你?”陆昱霖吃惊地望着谭敬廷。
“别磨蹭了,抓紧时间。”谭敬廷一边望着外面,一边催促陆昱霖。
谭敬廷见陆昱霖手脚不便,便帮他把囚服脱下,换上军服,然后把自己的一顶军帽戴在陆昱霖的头上。
“我已经把你儿子救出来了,现在就在我车上,你快点跟我一起离开这儿。”谭敬廷一边给陆昱霖穿上军服,一边告诉他鸣儿的情况。
“可我的腿走不了,谭兄,你别费劲了,带我儿子离开就行了。我会连累你的。”陆昱霖怕自己拖累了谭敬廷和鸣儿。
“别犯傻了,机不可失,再不出去,你插翅难飞。来,我背你走。”
谭敬廷二话不说,背起陆昱霖就往外冲,大楼外,一些早来的同事也参与灭火,有人看见谭敬廷背着个穿军服的人出来,以为是大楼里被大火困住而窒息的同事,也顾不得询问了。
谭敬廷趁乱,把陆昱霖塞进汽车后座,然后自己钻进汽车,发动引擎,驶出保密局……
陆昱霖还没搞清状况,就被谭敬廷塞进了汽车。
“谭大哥,鸣儿呢?”昱霖没有看见儿子,着急地问谭敬廷。
“小家伙就在后备厢里,先委屈他一下,等到了目的地就放他出来。”谭敬廷加大油门,汽车飞速朝前驶去。
陆昱霖连忙朝车后望去,看见后备厢的车盖微微上翘,鸣儿的一只小手隐约露在外面,松了口气。
“谭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陆昱霖倒在后排座位上,往窗外望去,不知道谭敬廷要把他和儿子带往何处,心急如焚地问谭敬廷。
“我已经和徐明峰商量好了,先把你们父子俩一起送到圣玛丽医院,然后他们再安排你们撤离。”谭敬廷一边开车,一边平静地回答陆昱霖。
“你和明峰一起策划好了?”
昱霖吃惊地望着谭敬廷,这个消息太令他惊讶了,徐明峰难道不是谭敬廷一直想要抓捕的对象,是保密局的头号通缉犯,怎么忽然之间这两个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不仅握手言和,而且还一起合作,把他救出牢狱,这状况太出乎陆昱霖的意料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谭大哥,你……”
“我终于想通了,小霖子,你说得对,蒋家王朝即将倾覆,你谭大哥不想充当他们的殉葬品。真正该自救的人应该是我自己。”谭敬廷望着后视镜里一脸惊讶的陆昱霖,冲他笑了笑。
“谭大哥。”昱霖听罢,热泪盈眶,他的谭大哥终于幡然醒悟,弃暗投明,站到自己的阵营中来了:“谭大哥,你终于回头了。”
“小霖子,我现在回头不算晚吧。”
“当然不晚,谭大哥,即然这样,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苏北根据地。”
陆昱霖知道谭敬廷这么做已无退路可言。
“不,桂花要生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必须待在她身边,等着孩子降生。”谭敬廷摇了摇头,他心意已决,谢绝陆昱霖的盛情。
朱弘达的老婆汪氏接到卫兵打来的电话后,连忙转告还在睡梦中的朱弘达,保密局上海站的办公楼着火了,朱弘达一听,吓得他立马从被窝里跳了起来,急匆匆地赶往保密局。
等朱弘达赶到时,整幢大楼浓烟四起,一股刺鼻的烟味让人直掉眼泪。消防局的人正手持水龙头灭火。朱弘达也赶紧组织人手参与灭火……
在制定营救方案时,玉蓉跟徐明峰提到了圣玛丽医院的马克大夫,马克曾经帮过陆昱霖好几次忙,上次陆昱霖为了逃避七十六号的长脚时,曾经和玉蓉一起去找马克,是马克帮陆昱霖躲过了长脚的盘查;还有淑妍刚到上海接替淑娴时,也是马克以间歇性失忆的借口骗过了朱弘达和上海站的其他人,才让淑妍争取到了时间,做好更充分的准备;而陆昱霖还曾经借用马克的救护车把田教授和二十箱杜冷丁送到了苏北根据地。所以,徐明峰认定马克是非常可靠的朋友,便决定等谭敬廷把陆昱霖从保密局的地牢里营救出来之后,再用马克的救护车把陆昱霖等人送到苏北根据地去。
当玉蓉找到马克,并把他们的营救计划告诉马克时,马克一口答应,能让他的朋友陆昱霖逃离魔窟是他最乐见其成的大好事。
当明峰见到马克时,方才认出那天开着救护车前来警告他离开的那个外国人就是眼前的马克。
“你就是那个陆的同志吧。”马克也认出了徐明峰,那天陆昱霖在鸿兴楼让他开着救护车去解救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徐明峰。
“对,我叫徐明峰,是陆昱霖的同志和战友,还是连襟。”徐明峰向马克自我介绍。
徐明峰和马克两人兴奋地拥抱在一起。
“那天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鸿兴楼?还开着救护车警告我快离开?”明峰好奇地问马克。
“那天碰巧我在鸿兴楼附近,陆在楼上看见了我,然后叫我上去,一进去,陆就用英文告诉我你的情况,让我开救护车过来,制造出大的动静,好让你快点离开。”
“原来是这样。太感谢你了,马克。”
“不足挂齿,能为你们出一份力,我感到很荣幸。”马克拍了拍明峰的肩膀:“不知陆现在怎么样了,当时那些打手把他送到我这里来医治时,他伤得很重,可是他很乐观,很坚强。”
“昱霖在里面受了不少罪,他是一位优秀的谍报人员,杰出的战士,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出去。”徐明峰抬手看了看手表:“他们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没过多久,谭敬廷把车开进了圣玛丽医院的停车场。
明峰,玉蓉,虎仔,胖婶,胜男,咏儿,喻儿,还有马克早已守在那儿等候着。
谭敬廷下了车,从后备厢里把鸣儿抱了出来。
玉蓉一见鸣儿,立刻跑了过去,一把把鸣儿紧紧地抱在怀里:“鸣儿,娘总算是见到你了,急死我了。”
“娘,你别伤心了,我没事。”鸣儿用小手给玉蓉擦拭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