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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便见她怔怔地望着他,笑若桃花,含眸似水。
原来,她真的是貌美如花,颜丽倾城,只是他以往却将之忽略了,这身旁极美的景致,他竟未放入眼中。
“时候儿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的笑容,收得有些措手不及。
为何,他突然间赶起她来了,适才还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事儿,转眼又赶起她来了。
只是,时候儿确是不早了,他早日便要远行,是时候该歇息了。
“那,王爷早些歇息。”她曲膝微倾着身子行了礼,凤眸离开之际又是一瞄,这才旋即背过了身去,慢慢地踱向门口。
一手倚在门框处,一手提起裙袂,脚迈过门槛,她又顿下了。
“王爷远行,万望体重身子。”说罢,另一脚迈过了门槛,深吸了一口气,步步踏下了台阶。
门内的那个人依然坐着,看着那道纤弱的身影渐行渐远,隐于视线之内。
她是个纤瘦的女子,却执意扛起了多少的血泪,若要说经过了这些种种,他未对她刮目相看,那便是假的。只是,连他自个儿都不知晓,他,是她将安在了何处。将她紧紧地钳制在身旁,许是只为了困住一人,不想再这般寂聊罢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困局(一)
破晓,风急。
容善呆呆地望着铜镜之中的容颜,径自出神着。
身后,奶娘抱着孩子与柔儿聚在一头逗玩着,不时的发出些轻响,将她的心绪稍稍拉回了一些。
一手抓着玉梳打理着一头长发,她回过头去,看到身后的几人欢笑着,连带得也拔弄出了她心底的些许轻柔来。
明柔儿侧头,见她一边发呆,手无意识的梳着自己的长发,便走到她的身旁,伸手取过她手中的梳子,伸手握起乌黑柔顺的青丝,一下又一下的梳着。
“夫人,王爷就快出门了。”
容善坐在凳上,听着柔儿如此说着,心不由的一沉。
“夫人不去送送么?如今您是王妃,王爷远行,理该送行才是啊。”柔儿见她不语,便又说了一句。
“送,该去送。”她轻笑了一声,“只是柔儿,我送与不送,予他是一样的。”
闭了闭眼,她挪了挪身子,看着铜镜之中披散着一头黑发的自己,伸出手轻柔的抚上了脸庞。
她,是瘦了一些吧,那曾让人惊艳的容貌,也渐渐地只剩下病容。
她终究是一个活不长久的人儿,待香消玉殒之后,什么绝世容颜,倾城倾国之貌,亦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夫人,让奴婢替你梳妆吧,时候儿已不早了。”
她不语,由着柔儿在身后打理着一头的长发,梳起了简单的发髻,缀上素雅的发饰,清新淡雅,却也显得她一夜无眠之后的脸色越发得憔悴。
换了衣衫,她披了披锦,用厚实的小锦被包住了孩子,抱着他缓步向前院行去。
王府的正门大开着,家仆进出急步穿行着,个个忙碌匆匆。
门外,一长队蜿蜒而去,直到巷子拐角,而这只是凤毛麟角,大队人马还在校场等着他去点兵出征。
站于门内,她探头看了看,不见他的身影,正打算回头询问身后的紫儿,便见他正大步流星而来,黑色锦绒披风被劲风扬得大张着,将他衬得凌然,让人难以亲近。
这,便是他真正的模样吧,正是他的,沙场之上,才会所向披糜,屡战屡胜。
她随着众人曲膝行礼,看着他渐渐行来,越过了自己的面前,跨出了门槛。
起身抬头,她侧过身子,便见他站于门外,正回首望着她。
四目相视,却各自不知在思虑着什么,只是怔怔地相望着,仿若时光戛然而止。
然,风不歇,时光亦在指间无情而逝。
冰玄卿回过神来,冲着她说道:“外头风大,快抱孩子回去吧。”
说罢,他便回身,步步迈下了台阶,他的坐骑早已被牵至正门口,不停的打个鼻喷,呼出的热气飘散开来。
容善抱着孩子急忙跨出了门外,站于高高的台阶之上,看着他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那在心头盘旋了许久的话儿,最终还是未能有机会说出口。
她好想嘱咐他,要好好护着自己,他们的孩子还需要他这个父亲僻护。
坐直了身子,他接过了李罕手中的僵绳,又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又回头看她,良久,又是一声轻语:“回去吧。”
她张口欲言,只是瞧着他身后一双双的眼,正巴巴地望着她,那话便再也出不了口,到是远处,传来了马车的轱辘声。
穿过绵长的队伍,一辆豪华的马车正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冰玄卿的马旁。
看那赶车之人的衣着便知,这辆马车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想必是何人受了易王之意,前来送行的吧。
容善想着,看着冰玄卿下了马,便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口,见着从马车之内钻出了福公公,笑着走向冰玄卿。
“王爷。”
“福公公。”
两人虚礼一番之后,便听得福公公说道:
“王爷此行,可要小心为上,听闻那暮沧的疾风将军狡猾多变,心计颇深,王爷可得防着他使诈啊。”
“福公公说得有理,本王自会留意。”他看了福公公一眼,视线却又转向站于台阶之上的人儿,“不知公公来此可是父皇还有何交待?”
“哦,老奴此来,是来接豫锦妃进宫的。”福公公一笑,视线随之一转,对上了不远处的容善,看着她亦是惊愕的模样。
“进宫?不知父皇召她有何事?”
这紧要关头,父皇召她进宫会是何事。
“啊,不是陛下的意思,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娘娘怕王爷出门,留豫锦妃一人在这王府,人少护不周全,还有小世子要照料,便请旨陛下,想接王妃和小世子进宫,与娘娘作作伴,消磨消磨时光。陛下已答应,便派老奴前来接王妃进宫。”
是皇后,他心中一惊。
只怕此时将容善接进宫去,定是另有目的,可偏偏他即将远行,想必她亦是趁着这个时机,想对容善或是孩子不利吧。
这该如何是好。
他主动请缨,原是想避开她,好理清自己心头杂乱的思绪,却不曾想将他们母子俩人推入了火坑之中,早知会是如此,他实不该在这时候离开他们。
“王爷,王爷!”
福公公连叫了他好几声,才将他唤得回过神来。
“王爷也该启程了,老奴这便送豫锦妃进宫去。”
“福公公稍候,待本王派人替王妃整理些衣衫带去才是。”他霍得伸手拉住了福公公的手臂,制止了他准备上前的举动。
“王爷大可放心,宫里头皇后娘娘已将一切都打理妥当了,衣物自是不缺,王爷放心即可。老奴也不耽误王爷,请。”
福公公撇开他,一步步的迈上台阶,走到容善的面前行礼而道:“王妃,老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接王妃进宫小住的。”
容善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的看了他一眼,复又见冰玄卿正快步上前,站到她与福公公之间发话道:“那还得请公公稍候,容本王与王妃话别。”
“啊,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福公公一笑,转身识趣的开去了。
冰玄卿回身,看着容善一脸的不安,便忍不住,冲着她轻柔的安抚一笑,“去吧,我会让玄胤去探你的,若是有事,便与他说,他会想法子通知我的。我,会早些回来的。”
她看着他,许久,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
他从她的怀中抱过孩子,半拥着她走到马车旁,单手搀着她上了马车,再将手中的孩子交到了她的怀中。
“放心。”轻拍着她抱着孩子的手,他退了一步,冲着身后的明柔儿说道:“柔儿,你要好生照看王妃与世子。”
“是。”柔儿站于马车之旁,垂头应道,只是话才出口,身后便传来了福公公的声音。
“王爷,宫里头最不缺的便是下人,王妃与世子去便成了,人多了反而不好。”
他这意思,便是说连柔儿都不能带,容善咬了咬下唇,亦看到了冰玄卿蓦然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他,可是在替她担忧。如今他出征在即,怎还可为了她而操心,她不能。
一咬牙,她愤然转过身子,决绝的钻入了马车之内。
福公公随即放下车帘,坐在了车前,冲着冰玄卿微微一笑,便唤着一旁的小太监赶马离开。
冰玄卿站于原地,目送着马车急驰而去,奔向那门禁森严的宫门。
原本,该是她送他离开的,不料,到了最后,却是他目送着她离去。
世事,便是如此难料啊。
长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到马旁,他上了马背,大掌一扬,壮观的马队便急速移动了起来,未多时便消逝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困局(二)
马车轮轱辘辘的转着,不时的烙着石子颠簸起伏。
容善困坐于宽敞的马车之内,怀抱着子默,心随着颠簸的马车而起伏着。
皇后请她入宫相陪,想来只是个托词罢了,挑这个时候召她入宫,着实做得太过明显了些,只是,即便是人人皆知她心中的心思,却又有几人敢开口提出质疑。她是皇后,一国之母,只那身份,便能将人活活压死。
也难怪冰玄卿要得到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万人之上的感觉,不曾踏上过那个位置的人是不会知晓的,只那能呼风唤雨的权力,足以令人不顾艰险的飞蛾扑火而去,至少,站于高处,别人便不能再奈何他们,更不怕被人强逼。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他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是否会变得越发的无情冷酷,怕是会吧。
如今,他远赴边陲,虽远离了这京都的风起云涌,却要对付那暮沧的疾风将军,亦不是件易事,她不知自个儿该是庆幸,还或是忧虑。
“请王妃下车。”
马车外头传来的一道尖锐叫声,惊醒了她的沉思。
到了,这么快。
她定了定神,从榻垫之上起身,走了两步,正想伸手挑起马车帘子,却被外头的人抢先了一步,猛然间显现的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挡在了额际,这才觉得稍好些。
“王妃,请下马车。”福公公站于一旁,盈盈而笑地说着。
待双眼适应了外头的阳光,她放下了手,双手紧紧的抱着孩子,由着宫娥挽扶着下了马车,裙摆才顺势垂落,身后的马车便又动了起来,被一个小太监赶着向另一头走了去。
容善回过头来,打量着陌生的宫宇。
这儿,似乎不若她曾见过的皇宫内苑布置,虽说仍是奢华精致,却像是少了一份,不想这后宫之中竟还有这么一处像是江南景致的殿院,着实不衬皇后娘娘此等尊贵的身份。
“王妃先请进去稍适歇息,待老奴去回过陛下和娘娘。”
福公公引着她走到正屋的门口,抛下一句话儿,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瞧他那行色匆匆的模样,活像是这儿有鬼似的,也不知他真得是急于复命,还是在怕些什么。
她不解的回过头来,看着紧闭的朱红色大房门,不禁仰起了头来。
皇宫果然不是寻常百姓家能比得了的,瞧这房门都要大上许多,仰头而望,似乎遥遥不可及一般的高耸,镂空的雕花处却未积有一丝的尘埃,可见打扫之人是何等的细心。
这是吃人皇宫,想来若是不心灵手巧,只怕终有一日会莫名的屈死在某个角落吧。
垂下头,怀中的孩子已酣然入睡,眼见因站于高处而被劲风吹袭,便伸出了一手,缓缓地用力推开了房门。
房门无声而开,一眼望见的,便是搁在正厅之中的一道屏风。
她呆呆地站于门口,一时间竟忘了要踏步而入。
那屏风之上,不如寻常之物,画着山水或是仕女图,而是用各色彩线绣出了一个身姿卓越、清新雅丽的女子。也不知是哪个高人所作,那屏风上头的佳人像是活生生站于眼前一般,令人险些辩不出真假来。
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