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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皇,一道儿走。”
“不,母后,不要离开孩儿。”
“孩子,母后,与你父皇一道走,很好,这些年来,这是母后,头一回,这么开心。终于,再也没人,能分开,呃……你,你父皇和母后了……”皇后粗喘了一口气,许久才又说道:“你应该,替母后开心才是!”
“母后——”冰玄寒只是硬着声叫了她一声,垂着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伸手轻覆在她抚着他脸庞的手上,然他的手才覆上,那沾血的柔荑便已无声的滑落了,“母后——”
那一声,石破天惊,震动了天地。
那怕他贵为皇子,亦是个儿子,舍不得娘亲的离开。
容善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未能阻止这个悲剧发生,只能看着人世间又多了一对死别的母子。
撇开视线,她不愿再看到这凄凉的场影,转开的视线在无意中对上远处的冰玄卿,看他皱紧了剑眉。
还好,感谢老天,他果真还活着,而且看似未受到丝毫的损伤。
“是你——”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容善闻声回过头来,看到冰玄寒放下了怀中已然死去的皇后,缓缓站起身来。抬头,愤愤地视线直逼向明少痕,“是你,杀了我的父皇与母后!”
“不,不是他!”她急急开口,越过明少痕的身侧,挡在他的面前。
杀易王和皇后是何等大罪,他怎能轻易推到明少痕的身上。
“那你说,是何人?难道是你么?”冰玄寒怒目而视,看得她有些心怯,却仍是张着双臂护着身后的人。
“是,是皇后杀了陛下,皇后这再自谥的。”
他们,该是不会信她的这般说辞吧,偏生,这便是实情。
“你是在偏坦此人么?”冰玄寒手指着明少痕,大声而言:“我母后为何要杀父皇,她是这般的深爱着父皇,你的说辞,未免太过虚假。”
果不其然,他不信。
她无法子,只能转头看向远处的冰玄卿与冰玄胤,看着他们终于肯迈动了步子,向他们走来。
“来人,将此人抓起来。”冰玄寒一挥臂,便有大队的禁卫上前,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只是却在转瞬间便被影卫制住了。
冰玄寒的身子一退,显然被眼前的景像怔住了。这皇宫的禁军,竟三两下便被几个黑衣人摆平了。
“来人,来人,把这些刺客都给我抓起来,快抓起来!”他大声呼喊着,引得更多的侍卫上前。
冰玄卿原是不愿趟这摊混水,只是双眼漠然的扫过了躺在地上的易王,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情绪。但一见着禁军将容善也围困在了里头,便不悦的开口道:“住手——”
举起的刀剑齐刷刷的顿住了,众人不解的回头看着两位皇子,不知该听从哪一位,只是四王爷的命令更具震摄力。
他上前几步,拨开堵在身前的禁军,看向站于中间的男子:“明少痕,你为何会在宫内?”
“我若不在宫内,只怕你此刻便见不着容善了。”他冷眼瞧了冰玄卿一眼,没好气的回着。
“那我父皇,还有皇后,又是如何?为何本王见你适才握着那刺入皇后的匕首?”冰玄卿挑眉,又问道。
明少痕嗤笑了一声,轻睨了他一眼,“诚如容善所言,便瞧你信与不信了。”
冰玄卿不语,只是转过身子,看向身后一个个揉着胳膊手脚的禁军,以及那个禁声站于一旁的秋鸿亭,待扫视过他们一圈后,开口而问:“你们说?陛下与皇后是何人所杀?”
容善心儿一沉,双手紧握成拳。
他,为何不肯信她!
众禁军互看着,而后皆看向一旁的秋鸿亭。
“是那人所杀。”秋鸿亭跋着脚上前了一步,指着明少痕说道,而一旁的禁军亦同时出声附和。
“你还想说不是他吗?”冰玄寒大步上前,推开禁军,看着明少痕大声说着,眼神扫过他怀中紧抱着东西,立刻问道,“你手中的是何物?”
他原是想上前去夺来瞧瞧,只是看到他冰冷的眼神便又觉胆怯,到是一旁的冰玄卿走到他跟前,沉着脸从他怀中取过了东西,打开了帕了,赫然露出了里头的那一枚传国玉玺。
“是玉玺,你竟偷了玉玺!”冰玄寒大惊。
莫要说是冰玄寒等人,便是连明少痕亦震惊不已。不曾想容善塞进他怀中的,竟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而她又是如何得到的,难道是为了冰玄卿而偷得的?
“明少痕,只怕你需好好解释,为何传国玉玺会在你手中?”冰玄卿掂着玉玺,看着他问道。
“是我……”
“是我偷的!”明少痕一把拉住容善,打断了她的话。
而冰玄卿看着他的手,眸子越发的深沉起来。
“你可知,只这偷盗玉玺便是死罪一条,你今日,怕是死罪难逃了。”
明少痕侧眼瞧了容善一眼,大声了起笑:“我明少痕若是怕死,便不会在此了。”
“不,不是他偷的,冰玄卿,不是他,是我……”
“容善,你还要护着他吗?”冰玄卿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如今他已认罪,你多说无益。来人,将人拿下。”
“不,你不能抓他——”
容善张着双臂挡住了禁军,双眼凄然的望向冰玄卿,浅声而问:
“为何,你不信我!”
四王擒妃之明少痕
人生,所求为何?
许是这话,人人皆扪心自问过,只是世间又有几人,看透过,明白过。
我曾以为,自个儿极为明白自己所求的,所以,为了事业,我舍弃了情爱。
如天,从我说出那些话儿开始,便注定了,此生都会亏欠于她,一生难偿。
既然此生,我已错过了与她相守的机会,便只能看着她,护着她,祝她幸福。
穿越千年,我只知自己是为了她而来,为了偿还这份情债。许是待我与她两清,老天爷便会让我回去了。
明少痕,明家第六子,武艺非凡又走南闯北见识渊博,到也能在众人面前隐去我时而显现的怪异,直到,我终于遇上了如天。
她,还是那个她,丝毫未变,然我,却已不是那个我了。
那个我,叫什么名字?
我竟记不得了,明少痕,便是明少痕吧,忘了也好,我只需记得,自己是明少痕,一个收留她,给她一个家的男人。我只需记着自己欠她的,而后一一还清。
我不愿同这时代的人沾上任何的关系,只是人要活着,便总会沾上些自己断然不想去沾的事儿,这即是命啊。
萧家的人,我不该见的,若不见,便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从萧善祁,到萧容善,这萧家的人与我,真该说是孽缘。亦不知,到底是上一世,谁欠了谁的。
如天爱上了萧善祁,我看得出来,她眼中的那份依恋,虽然只是偶尔才会在无意之间显露,但我知,她的心,已到了萧善祁的身上。也对,毕竟如今她的身旁,已没了我的位置,她爱上何人,我又还有什么资格去议论。
摒去心头的那份别扭不甘,萧善祁确是个人才,可谓是人中龙凤,也配得上如天,只是……
呵呵,只是我心中有些不甘罢了,只是些许的不甘。
当初虽说是我先离开了她,只是我的心,真得有与我一道儿离开吗?我不知,我只知,看着如天与萧善祁走的越近,便觉得越是心绪难安。
我怕终有一日,她会离我而去。
许是到了如今,我已将她视作了一个亲人,毕竟,只有她与我两人,才知这千年之后的世界会是如何。
若是可以,这一生,我都愿做她的六叔,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守着她,只要她幸福快乐,那么,我心中的愧疚便也会少去些许,只是,在冲动之下说出实情,也让我自个儿在事后懊恼了许多。
她会恨我吧,我怕她会恨。
然我不悔!
萧家的那个男人,他会抚平她心头的伤的!
只是,那名叫萧容善的女子,与如天相处的久了,也不知是她改变了如天的性子,还或是如天改了她的性子。
我该是感激她的,因为她的出现,如天比以往都快乐,但若是她不与冰玄卿扯上关系,许是我会更乐于见到她与如天走在一道儿。
可偏偏,那个傻女人爱上了冰玄卿,注定了,这一生都将与悲痛为伴。
我对她,只能轻叹一声,心中同情,若不是他对如天的种种,我断然不会知道冰玄卿的狠毒,只是,我见过,经历过,所以我知道,冰玄卿是她无法翻越的高山,爱上他,便是她在自掘坟墓,即便我有再多的同情,等待她的,依然是那样的结局。
我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向他靠近,被伤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看着她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放下这份情爱,却又苦于放不下。许是她的懦弱,许是她的无力,然一份感情,又岂是说放便能放得下的。
我置身事处,如一局外之人,盘算着心中的计谋,只是千算万算,却万万不曾料到,自己对于她的一份同情,不知在何时悄然而变,变得不知所谓。
其实心中明白,那是爱,只是却又不敢相信。
我曾那般的深爱着如天,而如今却又转眼爱上了一个千年之前的古人。我自问自己不是一个花心薄情之人,却又怎会在短短数月内,便爱上了这个看似懦弱却又无比坚强的女子。
爱,这是一个不该出现在我生命之中的字,还能怎样,除了仰天大笑,责怪老天的捉弄之处,我别无他法。
后来,如天离开了,便只留下了她一人留在瞿云,萧善祁也离她而去,再后来,连子岑,她也失去了。她身旁的至亲至爱之人,皆一个个离她而去,我看在眼中,着实有些担心,她会被这一连串的事儿打倒。
然,似乎,她比我相像的还要来得坚强。
她仍顽强的活着,只是,却变得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我总是觉着,她便像是那任人摆布的木偶,看着令人心生不忍。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帮她找解药,除了这事儿,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时常想,即便我是寻到了解药那又如何,她的心病我还是医不了,除了冰玄卿,无人能治得好她的心病,若冰玄卿不愿,天长日久,她仍会像一朵花儿般,枯萎凋零而落。
若说,当初离开如天,是我此生最悔的事,那么,爱上萧容善,该我此生最不后悔之事,那怕这份爱,一直被我遮掩着,见不得丝毫的光亮。
直到死亡来临,我亦不悔为她而做的件件事儿,只是却有些恨,恨老天爷不再给我多一些的时间,至少,让我看到她幸福的笑容。
容善,我的笑,可能温暖你心底的冰冷,我的笑,可能让你觉到丝丝幸福。
“少痕,少痕!”
我听到她叫着我的名字,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我好想告诉她,我不叫少痕,我叫……
呵呵,我还是记不得自己叫什么,那,便叫少痕吧。
容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怪我用这种狠心的方式离开你,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请不要怪我。
当黑暗来临之时,我缓缓地闭上了眼,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从手中传来的温度。
那是容善的,即便是被冰冷无情的湖水包围的时候,手中还是那般的温暖。
容善,你要幸福!
第一百九十八章、宫变(四)
冰冷无情的黑暗迎面扑来,瞬间便夺了人的呼吸。
容善忍不住深呼吸,却发觉是冰冷的湖水争先恐后的挤进了她的胸膛,像是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头,憋得她喘不过气来,任由着身子快速的向下沉去。
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手触到了一丝温暖,她忍不住紧紧地握住,贪恋着那一丝的暖意。
“容善!”有人轻拍了拍她的脸。
她霍得睁开了双眼,再次入胸的,是丝丝缕缕的空气,她止不住的咳了起来,不停的喘着气,贪恋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容善,容善,可有哪里痛着?”她呆呆地望着跪在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