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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容怔了怔,紧锁起了眉头。
原来,他们并不是敬重于她,竟是怕,怎会,他们怎会怕她?
“小姐。”身后的紫儿看出她神情异常,不由得有些担忧。
小姐似乎变了,且变得倏然。
轻摇了摇头,锦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门口,正巧遇上了刚要进来的李罕。
两人一打照面,李罕的那张老脸上便挤出一堆笑意,皱纹横生。
“王妃。”
“李管事,是不是王爷回府了?”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样,莫不是冰玄卿已然回府,但转而一想,若他真回来了,这李罕又怎会独身出现在此。
“回王妃,王爷进了城,但护送合亲的公主进宫去了,想必要面见了圣颜之后才会回府。”
也是,不面见圣上,这任务又怎算得上圆满完成。
“如此,我先回房了,待王爷回来差人知会我一声。”
“王妃且慢。”李罕举手挡了锦容的去路,一想不合规矩,忙收回手抱拳倾身道:“王妃请留步,兵部尚书秋大人来访。”
“兵部尚书,我爹?”身形一顿,她心中又惊又喜。
“正是。”
爹爹怎么来了,定是有要事吧。
“快请至花厅。”
“是。”李罕领了命,匆匆离去。
“紫儿,咱们走吧。”
回身,冲着后头的紫儿柔柔一笑,她轻说了一声。
主仆二人急步快行,走至花厅,秋鸿宁还未到,锦容便站在门口,翘首看着。
“小姐,老爷马上就到了,小姐还是坐着等吧。”
走到她的身侧扶着她的手肘,好不容易才将她从门口带开。
“唉,多日未见爹爹了,叫我如何不急呢,也不知府里一切是否安好。”
“小姐,紫儿知道您闷在王府里定是无趣的紧,不如找个时候,我们和以往那样,偷偷溜出去。”
锦容侧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浓,半晌才拍着她的手背说道:“别人是生怕自个儿的主子闯祸,累及做下人的。你到好,恨不得我弄出些事儿来么?”
“我到宁可小姐惹出些事儿来。”紫儿颇为无奈的抬眼看着她,神色之中有着难言的无奈,“也好过您每日里都闷闷不乐的呆着。”
锦容一怔,无语可言,只能松开手,顾自走到椅旁坐下。
“自从小姐嫁到了王府,紫儿就未见您开怀笑过,到是时常见您蹙着眉头的模样,若是被老爷和大小姐知晓,他们定会心疼、难安的。
“紫儿,待会儿见到爹爹,不许胡说。”锦容惊站起身,单手扶着圆润的椅子扶手,紧紧的握紧着。
“紫儿知道了,只是不明白小姐因何而闷闷不乐的?”紫儿噘着嘴,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
锦容长叹一口气,缓缓的又坐了下来。
“你不明白,当初我代嫁之时也未曾想到,嫁了人,丈夫便成了一个日后掌握我幸福的人,是我的天,是我的所有。”锦容讪笑着,那呆滞的模样有些令紫儿心疼,“嫁给一个王爷,注定不再是以往的那个秋锦容,任性妄为,肆意嘻闹,若是那样,我在这王府里,怕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小姐。”紫儿出声,却又只能微红着眼无奈的轻摇了头,她并不是小姐,也不曾感受到小姐说的这些,一直以为二小姐被老爷和大小姐宠在怀中,从不知这人情冷暖,世事无常,原来,她竟懂这么多。
“我若想有个安稳的下半生,不让爹爹和姐姐挂心,便要在这府中立稳脚跟,即便不能让王爷独宠于我,也绝不能让众人有话可言。可是,紫儿,”她的神线缓缓挪动着,对上紫儿凄楚的神色,“好难。”
淡淡二个字,却道尽了锦容短短几日来的无奈与辛酸,一个陌生的丈夫,直到如今她还不知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唯一得到的便是第一面的冷嘲热讽,以及第二面的不欢而散,或许这已注定,她将是一个不得宠的王妃。
“王妃,秋大人到了。”李罕适时出现在花厅的门口,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哀叹。
第二十七章、突访(二)
“快请。”锦容起身,冲着紫儿使了个眼色,警示她勿要提及适才两人的对话,随后快步走向门口,迎上了正踏进门来的秋鸿亭。
“见过王妃。”
如今身份不同,作为长辈的爹爹还需向她行礼,又怎叫她不心酸。
“快快请起。”伸手制止了他下拜的趋势,而后才徐徐倾身行礼,“女儿见过爹爹。”
秋鸿亭不语,只是伸手扶起锦容,而后细细端详着,“多日未见,你瘦了。”
她笑了,灿若桃花,顺着眼角,那笑淡淡飘散开去,却让一旁紫儿的双眼更红。
“女儿刚嫁入王府,未曾适应这府中的生活,难免不若在家之时的自在,待过些时日便好了。”她扶着秋鸿亭至一旁的椅子坐下,看向紫儿微微转首示意,她便出去奉茶了。
“爹爹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府里有事?”紧挨着秋鸿亭坐下,锦容问道。
秋鸿亭一笑,一撩摊在双膝上的袍摆,这才看向她。
“我与孟家挑了日子,定好了你姐姐与孟青的婚期。”
“当真?”锦容欣喜的侧身看向父亲,喜形于色,“何时?”
“就在三日之后。“
“怎如此急促?”锦容微微皱起了秀眉。为何定的如此仓促,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爹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秋鸿亭看了她一眼,转开头去,而紫儿恰好端着茶进来,才将茶杯搁下,便听到锦容的话,“紫儿,你去外头守着。”
“是。”双手握着托盘一福,紫儿再次退出了花厅。
“爹爹还未回答女儿的话呢!”她追问道。
“唉,你是有所不知。”秋鸿亭轻叹了一声,这才缓声说着,“如今朝中形势不明,太子以及其他几位皇子对圣上的皇位窥视已久,各自成派,暗中拉拢大臣为己所用。你也知爹爹任兵部尚书一职,难免要有所决择。爹爹老了,不想再冒任何风险了,只想安稳渡日。”
锦容微微点着头,亦深知父亲身居要职,手中的权势引得多少人窥视,污蔑陷害的计量更是不计其数,每每都被父亲化去,却也令人疲于应付。
“看到你们有了归宿,爹爹已别无他求,如今,我只求离去,做个闲云野鹤的逍遥散人。”话完,端起茶盏喝着,由着一旁的锦容不解的看着。
“爹爹的意思是,您要辞官?”她大惊,有些坐不住了。
“锦容啊,四王爷行军打仗,手中兵权不小,但在爹爹手中的京畿守兵,及那各处的精兵也不在少数,在众人眼中,与四王爷手中的兵权亦是不相上下,爹爹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锦容沉默不语,她心中又怎会不明白爹爹心中的思虑。
无论他投顺于哪一方,日后在朝中的日子也是举步为艰,明枪暗箭只怕是防不胜防,更甚至若爹爹归入太子手下,那冰玄卿心中定是有所埋怨,只怕他们两人之间原本便淡然的关系会成为僵局。
她,不想看到那种局面。
“即便如此,宛音姐姐的婚事也不必进行的如此急促吧,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么?”原先她是想看姐姐和孟大哥能早日结成连理,只是,三天的时间,未免有些仓促,只怕很多东西都还来不及准备吧。
“这也是没法子了,孟青被派去边境的溪平镇守,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孟家二老准备同行,宛音情系孟青,此生若是不嫁于他,我看也要孤守一生了,也罢,女儿大了,也由不得我这个做爹的了,所以,爹爹想同你宛音姐姐一起去溪平,也好去看看你大哥。”
锦容一惊,站了起来,看着他半晌,才喃喃的吐出一句话来。
“爹爹,你们要离开京都?”
秋鸿亭轻叹了口气,也慢慢的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握住了锦容的手,轻轻的拍着:“爹爹知道放你一人在京都实不应该,只是,京都与溪平想比,我更放心不下宛音啊,虽说现下与汉陵国互嫁公主和亲,看似相安无事,但两国边境仍是形势严峻,稍有不甚,或许就会引发两方交战,如此情形之下,你让爹爹如何放心安享的呆在京都呢。”
锦容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
爹爹字字句句说的都在理,与姐姐相比,她的确安逸的很,只是,爹和姐姐都离开京都之后,她在此处便无亲人在旁了。
“锦容啊,让你一人留在京都爹爹也是于心不忍啊,但我想王爷会善待于你的,你好生呆在王府,日后相夫教子,终有一日,爹爹会回来看你的。”
“可是爹爹……”她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秋鸿亭使得眼色止了下话。
“四王爷机智过人,有勇有谋,有他僻护,朝中的风波应该不会波及至你,爹爹也放心留你在此。锦容啊,莫让爹爹为难啊。”
“是,女儿明白了。”
任是心中再不安,再有不甘,她亦不能多说些什么,只能在许久之后轻声应下了。
秋鸿亭于她有再生之恩,犹记得战乱不平的年代,她孤身被弃于边境之地,若不是被那时身为瞿云国将军的秋鸿亭所救,而后带回了秋府,她不是饿死,也会死于战火,即便侥幸存活下来,也定是个心有残缺之人。
也罢,今后就算爹爹和姐姐不在京都,但她还是有家人的。
“爹爹,那宛音姐姐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扶着秋鸿亭转身,她问着。
“事出突然,这日子定的也急了些,一切都从简吧。”秋鸿亭走了两三步又停了下来,“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若是可以,就回来一趟吧,你姐姐出嫁,最想见的便是你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锦容白皙的脸上,心中隐隐有些不舍。
虽说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从他牵着她稚嫩小手进入秋府开始,她比宛音还容易逗他开怀大笑,若不是刻意提及,他完全忘了他们并无血缘之事。
如今要弃她而去,他心中实在有些不忍,但现下所面临的困境已容不得他再犹豫不决下去。
“姐姐大婚之日,做妹妹的自然要回去祝贺一番。”她露出明朗的笑容说着,那笑容到是让秋鸿亭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他笑言道,“四王爷已回京都,想必也快回府了,你身为□□的,也该准备些美酒佳肴替他接风洗尘才是,我先走了。”
“女儿送爹爹。”一想他的话也在理,锦容便也不多作挽留,扶着秋鸿亭的臂弯走到花厅门口。
原本站于门外回廊下的紫儿见到二人,忙上前几步福了福身说道,“老爷可是要回去了?“
“是啊。紫儿,这王府可不同于自家府内,你可要好生照看小姐啊。“
秋鸿亭看了她一眼,心知这丫头和锦容打小便亲如姐妹,故而时常一起疯闹,在府里时便闯了不少祸,虽说她也是看主子眼色行事,但却也有督导不利之责,这两人入了王府,还真是让他心中惶恐不安,生怕哪日闯出什么惊天大祸来,累及秋家。
“紫儿明白。”转头看向自家小姐,看着她笑靥如花的秀脸挤出一个鬼脸,只能无奈的回答着,“紫儿送老爷。”
“好,我先走了。”
像是犹豫,又像是不舍,秋鸿亭再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脸上划过丝丝缕缕难言的情素。
他实在是愧对这个口口声声喊着他爹爹的女儿啊。
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像是下了决心,他转身,跟在紫儿的身后,未曾回头的扬长而去。
秋风卷起残叶呼呼的刮过耳畔,那深灰色的背景渐行渐远,锦容上前两步倚在了栏柱旁,伸手轻触着那份冰凉,久久不愿将投向远方的视线收回。
宛音姐姐大婚,这本该是件令人高兴之事,只是为何她心中却有着难言的失落与惆怅。
大婚之后,爹爹他们便远离京都,去往边陲溪平,不知那是个怎样的险山恶水之地,更不知年迈的父亲如何适应,或许她该稍稍打听一些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