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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眼前之人真不是他们瞿云国的将士,那她势必不能让他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否则她若是被敌方所掳,岂不是要让大哥左右为难了。
“在下萧善祁,此处已是溪平地界,只是姑娘怎会来溪平,又是如何被掳至此?”萧善祁毕竟是个习武之人,不拘小节,竟伸手替她拉整着披风,丝毫不避讳男女之别。
她侧了侧身子,避开了他的大掌,而他亦被她的动作点醒,欠意的笑了笑,收回了双手。
“我本是来溪平找寻我爹爹的,前些日子他来溪平探访远亲,哪料爹爹走后未过几日,便传来汉陵与瞿云两国交战,我担心爹爹安危便寻了来,哪知在路上遇上了这帮山贼,杀了赶车人,抓了我,危难之时,幸得萧将军相救,请受我一拜。”
锦容霍的起身,曲膝盈盈下拜,却在半途被萧善祁架住了双臂。
“姑娘不必多礼了,这也是机缘巧合啊,若是这帮山贼打劫了我旗下的一支运粮队,萧某也不会带兵前来将之剿灭,所以姑娘这声谢谢,我受之有愧。”
“将军,只找到这些。”从门外进来一个士兵,手中捧着一叠粗布麻衣,一脸为难的看着萧善祁。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锦容,伸手接了过来,挥了挥手,那人立刻退了出去。
萧善祁蹲下身子,将衣物交到她的手中:“虽说是些质地不好的衣物,但总比没有的好,就先将就一下吧。”
他站起身,走到被踢倒在地的木门旁,俯身将之扶起,而后回头看向她:“你先换身衣裳,我在门外替你守着。”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门外,而后将那木门依上,转身挡在门前。
锦容看着那扇虚掩的门,借着留在屋内火把微弱的亮光,迅速的除去身上勉强遮住前身的衣物,换上了一身简朴的衣衫。
不知是否是这些年来好吃好穿惯了,这粗布衣一上身,她便觉得混身的不自在,难不成不曾留在自己记忆之中的那段岁月,她也是锦衣玉食不成,为何她就是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起身,眼角看到落在脚边的东西,她一怔,将之捡起,又塞入了衣袖之中。
拿着披风,她走到门旁,轻扣住木门想将它拉开,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如此看来,那萧善祁虽是个粗人,但却也是个正人君子,于是轻启唇瓣说道:
“萧将军,我换好了。”
话才完,那木门便被他轻轻松松的移了开去,她看到了那个在冲天火光映衬之下的男人,如山一般刚毅的站在她的面前。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披风,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而后直愣愣的注视着她的脸,像是在找寻着什么,又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移不开视线。
锦容被他瞧的混身不自在,是问又有何人如此大胆,在众人面前瞪着一个女子猛瞧,这是登徙子会做之事,眼前才被她夸为正人君子的男人怎么也犯了起来。
她有些慌张的避开他的视线,走出了木屋,随即被门外的场景吓了一跳。
几处木屋已被火舌吞噬,四处皆是断肢鲜血,勉强求得性命的,也已是伤痕累累,呻吟不断。
她被吓的后退了一步,而身后的男人却像是断了她后路一般的抵在了她的身后,只不过按住她的肩头,将她带向了一旁的高头大马。
“萧某还不知姑娘芳名,不知可否告之。”
“将军,萧将军叫我锦容吧。”
权势之人势必多疑,若是告诉他她姓秋,只怕迟早会将她与大哥想到一块儿去,还是小心些的好,免了这些麻烦。
“锦容姑娘,实不相瞒,我仍汉陵之将,只是你大可放心,我对姑娘绝无恶意。”站在马旁,他说道。
“锦容明白,否则将军大可不必管我,将军能替我设想周到,定不是大恶之人。”
“姑娘能如此想就好,我先带姑娘下山,再派人帮你找寻令父。”他松开按着她肩头的手,拉住马绳,翻身利落的上了马背,向她伸出手来。
她抬头看着他。
不成,若是让他帮着找爹爹,岂不是自投罗网,不行,这事绝不可答应。
“不敢劳烦将军,只求将军带我下山即可。”
萧善祁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锦容冰凉的手放入了他的大掌之中,他紧紧握拢,而后用力一拉,她便借力上了马背,稳稳的坐在他的身前。
长鞭扬起,抽打在马儿身上,骏马撒开四蹄,冲着山下狂奔而去。
第四十八章、寻父
风呼啸着从耳畔而过,凌厉的如尖刃一般刮着她柔嫩的双颊。
锦容缩了缩脖子,眯着眼,继续承受着骏马奔驰形成的强风吹袭。
眼前忽然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飞过一般,再睁开,就见萧善祁的披风又到了自己的身上,从身前紧紧的围着,抵挡了强风的侵袭。
“就快到溪平镇了。”他在身后说道。
快到了?
锦容借着开始微亮的天色,看着急速向后奔去的景致。
两边是一望无边的平原,稀稀落落的枯草随着寒风摇曳着,还不时的可以看到被人随意丢弃在路旁的杂物。
远远的,像是一道城门,却又不像,吊角楼已经残破不堪,到了近处一看,连城门都只是虚掩着,缺了一大块。
“我们到了。”
马儿停在了城门口,锦容抬头,看到“北城门”三个字。
她终于到了溪平了。
一人策马上前,缓缓的推开了掩着的城门,萧善祁驱马率先奔了进去。
城内,随处都可以看到战争的痕迹,破败的民屋,凹凸不平的道路,随风翻卷的枯叶残枝,更显出溪平的萧索。
“将军。”锦容轻叫了他一声,身后的人立即勒住僵绳,驱使着身下的马儿停下了前进的蹄子。
“将军,将我放下吧,天色将明,锦容就不打扰将军了。”她侧头说着。
“好。”犹豫了片刻,萧善祁翻身下了马背,而后扶着她下了马。锦容解开身上的披风再次递还给他,
晨曦正悄悄探头,如披帛一般盈照着她。
“多谢将军相助,锦容就此别过。”曲膝行礼,她转过身,缓慢的向前走去。
萧善祁拉着马儿,一手握着披风,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摇曳身姿渐行渐远,风拂过她披在肩头的长发,如随风而去的仙子,轻盈娉婷。
“将军,此女身份不明,属下看她有所隐瞒,是否需属下派人跟随,探个究竟。”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凑到近处说着。
“不必了,随她去吧。”他说着。
看着她转了个弯,走入了小巷,他这才长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大呵一声,策马急驰而去。
锦容从小巷里探出头来,看着绝尘而去的马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摆脱了他们,也终于来到了溪平镇。
抬头看看渐亮的天色,她却不知该去何处找寻父兄,以及生死未卜的紫儿。在这个犹如空城一般的溪平,她茫然的失去了方向。
双手紧紧的搂着身子,她慢慢的向前走着,不知何时才能遇上一个人,不知何地才会有人出得门来。
现在想来,汉陵的军队为何会在溪平镇来去自由,为何她没有看到瞿云国的守兵,甚至,连这城门都无人把守,到底溪平发生了何事?
一边埋头走着,一边想着,突然听到“咔”的一声,在宁静的清晨显得异常的清晰空悠。
她猛的抬起对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正有一老者打开了屋门,似乎是一家店铺,正打算开门做生意。
她欣喜的冲上去,一把拖住那人,到是将他吓了一跳,霍的转过头来,看到是一个弱女子,这才稍稍安了些心。
“这位姑娘,你是要把我这老头子吓死啊。”老者轻摇着头说道。
“老伯,我是刚从外头来的,这溪平怎么成这般模样了?”
“唉,一言难尽啊,还不是两国交战,我们老百姓遭了秧,到是姑娘你这时候怎么还往这种地方跑,还是快回去吧。”
老者回过身,继续将店门一一卸下。
“老伯,我想问,瞿云国的守军呢,那些镇守边境的将士呢?”
“别提了,那些守军抓的抓,逃的逃,早不知道去哪儿了,”老者一边打理着店铺,一边说着,“也是,易王年老了,也糊涂了,哪敌的过汉陵那位年轻君王的足智多谋,否则也不会老糊涂的听信馋言,将赵将军调走,溪平没了赵将军又有谁人能守的住。”
“死老头子,你又在胡说什么,咱们一家子不让你给害死你就是不安心了是不是?”从内室出来一名老妇,叉着腰际指指点点的骂着。
“怕什么,如今这溪平哪还见得着半个咱们瞿云国的士兵啊,早不知躲哪儿去了,哼。”老者轻哼了一声,拿起鸡毛禅子,轻扫着覆在什物上的尘土,扬起一片尘烟。
老妇伸手在面前轻挥着,挡开尘土,走到店门口看着锦容道:“这位姑娘,咱们只是做个小生意混口饭吃,想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活下去也不是件易事,你行行好,别站在这里了。”
“大娘,我是想来找从军的大哥,还请大娘告之一二。”
“唉,还找什么啊,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大哥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自从赵将军走后,这里守军的统领是出了名的窝囊饭,和汉陵的军队交战还未过一日便被人家打的落花流水的,你大哥跟了这种将军也算是上辈子没烧好香。”老妇轻叹了一口气说着。
“不,不可能的,孟将军怎么说也是朝中大将,他怎么可能……”
不会的,孟青大哥与她大哥一样,同样是将门之后,从小熟读行兵之册,行军布阵那是得心应手,怎么可能会被汉陵不用一日便击败。
“什么孟将军,要真是朝中那位鼎鼎有名的孟将军到也好了,偏偏易王派来的是个草包,只晓得纸上谈兵的笨蛋秦将军,”老妇转回头去,冲着正在专心打扫的老者喊道:“喂,老头子,你听说过这个秦将军吗?我老婆子以前是从没听过这秦将军的大名。”
“我看啊,这个所谓的秦将军,肯定是哪个大臣的亲眷,以为打仗是随便就是打发的,想胜一场,求一个高官,”老者在店内絮絮叨叨的接话说着,“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啊,就只晓得往上爬,恨不得自个儿也弄个皇帝当当,却苦了我们做老百姓的。”
秦将军?怎么可能,爹爹明明说大哥一直驻守边陲不能回京,而且孟青大哥也是被派来边境镇守,他与姐姐才会一道同来,怎么到了溪平,一切都变了样,没有大哥,也没有孟大哥,甚至连爹爹在何处她都不知晓。
她茫然的不知所措,踉跄的后退了一步,险险摔倒在地。
到是老妇眼明手快,忙跨出店门伸手扶住了她。
“嗳,姑娘小心些,”看着锦容一副泫然欲泣模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老婆子说话是重了些,姑娘也别太伤心了,你若不死心,大可去南城门外的守军营地看看,如今那里除了以往那些将士用过的杂物,空无一人,倘若运气好,指不定还能找到些你大哥的衣物,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可要小心些啊。”
“谢谢大娘。”锦容愣愣点了点头,轻声说着,而后提步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唉,可怜啊,到这鬼地方来找大哥,想必家里便只有她一人了吧。”老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着。
第四十九章、军营
残破的南城门外,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场景,令锦容犹如置身那个恶梦之中。
残垣断壁,尸横遍野,那是比溪平镇内更为凄残的模样,无声的述说着那战争的残酷。
在清晨的曙光之下,三五个人正在缓慢的前进着,一步步的走向溪平镇。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手驻着木仗,一手握着一个破烂的钵子,相互扶持着,颤颤巍巍的走着,经过锦容的身侧,向她伸出了钵子,许久未见她有动作,便抬起了头来。
一看她一身的粗布麻衣,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