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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顶替了她的身份,总该知晓她的事情才对,否则我不安心。”她的双手紧握着茶盏,迎着她的视线说道。
“你就安心的用这个身份住在将军府里吧,真正的萧容善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早在数年前的那次战乱之中,死于敌军的刀剑之下,面目全非。”
“你,是亲眼所见?”容善问着,否则她怎么说的如此清楚,甚至,她还可以明显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哀伤。
“不,那时,我还未来汉陵,这些,都是萧善祁说与我听的,”她扯着唇瓣,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不过,我却能想像得到那惨烈的场面,否则像他这样的硬汉又怎会因此而数度哽咽。”
她倚桌起身,缓步走到窗旁,伸手便推开了窗子。
“容善,你无法想像,该是经历过何种痛楚,才能在说出一桩事儿的时候,让旁人都能深刻体会到那种切肤之痛,所以,当他执着的认为他的三妹还活着的时候,这府里没有任何一人反驳他的这一痴心妄想。”
“你是说,”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后,看着比她略高一些的背影,颤着声说道,“那都只是萧善祁的妄想?”
“不错,一个未及十岁的孩童,让她在战乱之期存活下来已是难事,更何况她是被绑在了敌人士兵的前方,刀剑、利箭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残忍的不肯放过一个孩童?”她撇开头,眼前浮现而过的,是刀光剑影之下,一张无法分辩真实面容的血脸,只有那纯净无杂物的双眸,如利刃一般直直的刺入她的心中。
“那便要问瞿云国的昏君,”她转过头来看着容善,那风眸射出的,却是一道道凌厉的视线,仿佛她便是瞿云国的易王一般,“毕竟,是他纵容自己的得力属下做出那种丧尽天良,卑鄙无耻的举动来。”
容善扭开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不知为何,她竟不敢对上如天的眼,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害怕看到她略带着些苛责的目光。
她是瞿云国人,是她的国主做出了这种令人不耻的行为,是他允许自己的属下对一个弱小无辜的孩童下手,身为他的子民,她的确无法光明正大的抬起头来。
“唉——”耳畔,是如天的一声悠悠长叹,仿若心中所有的郁结之气都随着这声长叹而倾吐了出来,而后,她离开了窗边。
容善仍站于窗旁,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吹袭着她已然冰冷的脸庞。转头,愕然的发现,窗外正飘着一朵又一朵的雪花,就如白日里的梅花瓣一样,轻盈而落。
她呆呆的看着,看着那纯白如白帆一般的颜色。它,能将这世间的血污都掩盖吗?它能涤去人世间所有的污浊不堪吗?
可惜,当它们遗落尘世之后,只会被标记上凡世才有的记号,那是无法抹去的污物。
“善祁当你是他的三妹,你就乖乖的做你的萧家千金吧,”身后,又传来如天的声音,“有人做靠山,总好过你一个人在外头像个乞丐似的讨生活吧。”
她垂下头去,如天的话,让她的心很不好受,因为她清晰的感觉到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鼻子一阵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开口。
“是啊,你们给予我什么,我都该接受才对,除了呆在萧家,我找不到更好的去处。我不想做浮萍,只想要一个亲人,不管最后,会不会背弃我。”
她呆愣的说着,眼眶之中的泪悬而未落,盈盈的打着圈儿。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九年,她用了一个九年又走回到了原地,只是,她却不甘心,不相信老天会一次又一次的耍弄于她。所以,她在赌,用再一个九年,或许是更久的时间,来赌一份可盼却又不可及的亲情。
如天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在烛火的映衬下,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单薄的身子,倔强的挺直着的背,而全身都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无法抹去,也无人能入。
原本,她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不全然像她所见的那样。
她转过身,选择不再看着容善的背影,以免被他的哀伤感染。
看到已经铺叠整齐的床榻,如天缓步进入了内室,动手脱去了外衫,一把扯下了扎着一头青丝的发带。
还是早些睡吧,早日还要早起上朝。
原以为战事终结,她终于可以回临山好好休养几日,那知陵王却一点都不体恤下属,不但连顿犒赏的晚宴都没有,还命她明日便要一起随百官早朝。
她越想心中越呕,来到这里之后,她仿若从未曾好好睡过一个懒觉,也不知这种日子要熬到何时才是个头。
脱得只着贴身衣物,如天打着哆嗦爬进了冰冷的被窝之中,寒着身子躺了下来。
侧头,看到容善仍痴痴的站在窗前,任由寒风吹袭着那原本便有些弱不禁风的身子,如此下去,不着凉才怪。
“容善,早些歇息吧,我早日还要早起上朝呢。”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窗边的人儿动了动,终于伸出手关上了窗子,然后走到桌旁吹熄了烛火,借着内室有些微弱的烛光走了进来。
一脸的苍白无血色,容善走到妆台前,伸手取下了头上唯一的一支发簪,倾刻间,一头长发如瀑落下,划出一道令人眩目的弧线。
一手将发簪放下,视线划过手腕处,看到那只静静的躺在自己手腕处的玉镯,神情又是一阵恍惚。
镯子还在,亲人却已难寻。
这,便是物是人非啊。
第六十二章、化险为夷
一夜的大雪,临山一夕之间银装素裹,却也苦了一早便要进宫的如天。
阴沉沉的天际之下,原本宫内的金瓦屋顶,如今却被覆上一层厚厚的素白,与往日的奢华不同,却也另有一番风味。
如天却顾不得赏这特别的景致,只是垂下视线,混在人际之中,小心殿殿的向大殿走去。
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伸手环住了双臂,这雪地里的风,总比平常更显得冷些。
“怎么,冷了?”她身旁的萧善祁看到她的动作,说道,“出门的时候叫你多穿些衣裳你不听,现下觉得冷了吧,可莫要着凉啊。”
如天却未曾答理他,只是顾自垂头走着。
萧善祁见她不搭理,便也禁了声,向前走着。
高敞的殿门洞开着,两侧站着手持钢刀的锦衣侍卫,面无表情的站看着众官员如鱼贯而行的走入殿中。
如天一步跨入大殿,便寻了自个儿往日站的地方立下,冷眼看着众官员趁着皇上还未来而抓着空档扯天谈地。
她一向不善与人打交道,这迎奉拍马更不是她的拿手本事,所以,在众人眼中,她便是自傲清高的形象,久而久之,这朝堂之上自然也没几个人愿意上前套近乎。
“皇上驾到。”
陵王身边的亲信太监的一声高呼,大殿之内顿时静默无声,众人纷纷寻着自己的位置拂袖跪下,而后垂头恭候皇上的驾临。
如天跪在武官的队伍之中,视线的余光看到明黄的袍摆经过自己的视线。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今日是谁起的头,反正如天只是混在这一片人声之中轻轻的动了动唇瓣,随口哼着。
“众卿家,平身吧。”
陵王一摆手,便坐在了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之上。
如天站起身来,也微微的抬起了头向上望去。
汉陵王瑾苍,三十有二,正值壮年,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若是在平凡人家,定会被媒婆踏破门槛的。哦,不对,这可是用来形容女子的,用在他身上可不合适,只不过,他生于帝王家,自然没有了这个可能。
她站在堂下,脑海之中千回百转的想着些毫无边际的事情,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如天,如天,”一声声轻唤,将她神游的正欢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身子一怔,不明所以的迎向众人的眼神。
发生了何事?为何他们看她的眼神有着兴奋,有些不解,甚至还有嘲讽。
站在她前头的萧善祁微侧过头来,压低嗓子说道:“皇上在问你话呢?”
皇上?惨了,她怎么在这种地方出神呢,定是和容善相处久了,她那爱出神的毛病便传到她身上了。
忙往右前方跨出一步,她垂头抱拳道:“请皇上恕罪,微臣适才未听清楚皇上的话。”
顿时,大殿之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都屏着呼吸,静待着陵王的下文,不知他是否会因此而勃然大怒。
“哦,夜将军未听明朕的话?”陵王瑾苍未发怒,只是淡然的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视线直直的盯着那低垂着头。
“皇上,”萧善祁一步跨了出来,站在如天的身侧,“夜将军领兵打仗,已有些时日未曾好好歇息,故而才会在朝堂之上一时不察失了神,还请皇上念在夜将军辛劳的份上,宽恕于他。”
“萧将军的意思是,朕未能体恤下属,让他好好休息喽?”
瑾苍唇角含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说着,视线仍牢牢的注视着如天,只是众人都低垂着头,无人发觉罢了。
“臣惶恐,臣不敢。”萧善祁未能帮上忙,反到是将自己也拖了进去。
“皇上,是微臣之错,请皇上责罚。”
对于这套虚假的说辞有些心烦不奈,如天一撩朝服袍摆跪了下来,埋首于冰寒的地上。
从她执手朝堂那一日开始,便已知伴君如伴虎之理,若是今日那瑾苍因此事而要了她这条小命,她不会怨他,怪就只怪自己当初走错了这一步,以至于最后自己亲手断送自己的性命。
“起来吧,”堂上,传来瑾苍平稳的声音,“萧将军之话也在理,这其中的确有朕之责,亦不能全怪爱卿,快些起来吧。”
“谢皇上。”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而后又吐了出去。
如天正想站回队列,却又听闻瑾苍叫她。
“夜将军。”
“微臣在。”如天无奈,只能再次抱拳应声。
“此次你与萧将军力克瞿云,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只要朕能办得到的,定会允你的。”
原来是为了这事,她还道是什么事重要的事儿呢。
只是,如今她什么都不缺,该要些什么呢?偏偏堂上的瑾苍还等着她的回话,也不肯给她些时间让她仔细想想,若是白白放弃这种好时机她又心有不甘,真是令人急切。
如天左思右想,迟迟未给答复,底下的朝臣到是比他们两个更心急,纷纷出起了主意。
“皇上,夜将军年纪轻轻便已是身居要职,又长的一表人材,只是迟迟未曾取亲,这临山的名门闺秀们可是个个都翘道期盼能与夜将军共结连理,不如皇上就指门亲事给夜将军。”
一听闻此言,如天便在心中怒骂着,也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出的馊主意,吃饱了撑着没事管起人家的闲事来了。
“呵呵,爱卿,不如朕就指门亲事于你,如何?”
她听到瑾苍戏谑的声音,心中更为不爽。
还好他们早有防备,要不然今日不正好入了他们的下怀。
“皇上,不瞒皇上,其实微臣已有发妻,只是皇上和诸位大人不知而已。”唇角挂着得意之笑,如天朗声说道
“哦,夜爱卿已有妻室?不知是哪家千金?何时成的亲?”瑾苍眯着眼,视线在萧善祁和如天两人之间徘徊。
“微臣还未到临山之时,在家乡的明阴山上遇着了萧家千金,即是萧将军的三妹萧容善,在那时,微臣便征得了萧将军的首肯,与三小姐成了亲,故而才进京求取功名。”
如天一停顿,看着身旁的人儿似乎都已信服,看来萧善祁之前放出的消息,已令他们都相信萧容善的存在,且知她不住在临山,如此她也更容易圆谎。
“此次征战而归,微臣顺道将她接了来,以便一家人团聚。”
“嗯,原来如此。”瑾苍站起身来,背手慢慢的踱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