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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之花绿芜-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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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这一屋子混乱,眼神阴霾,却不说话。
因摆着手,看着花绿芜道:“昌乐,你,你来说吧!受委屈的是你,你来说怎么办?!”
花绿芜便跪下,含泪道:“求老祖宗赐昌乐一死!”
“……”
这句话如此出人意料,一屋子人顿时哑口无言,呆若木鸡。
“昌乐快起身,瞧这孩子定是吓得糊涂了!”林贵妃赶紧令人去搀扶她。
花绿芜一把摔开那人,仍牢牢地跪着:“昌乐没有糊涂。昌乐该死,因昌乐犯了三条死罪!”
“什么?三条死罪?”
“昌乐被人陷害,损了皇室的名声,这是第一条罪状。”
林贵妃连忙笑说:“这话真是可笑!这岂能怨你?应该怨那贼人,你明明是受害的!”
花绿芜道:“因为昌乐受冤枉,皇上把独孤墨白关押大理寺,这是第二条罪名。”
不等别人说话,她紧接着又说了最后一条:“因皇上把独孤墨白关押大理寺,甚至还会定罪,所以天下人都知道栽赃陷害是管用的,连重臣世族都不能幸免。从此忠良遭害,小人横行,有识之士胆寒,无耻之徒张目。长久下去不仅会动摇国家根基,毁损皇上的清誉,且唇亡齿寒,日后若起了动乱,连诸位娘娘都不能自免其身。这便是昌乐的第三条罪名!还请老祖宗治罪,昌乐甘愿伏诛。”
一室寂静。
良久,老太后拍拍扶手,苍老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
“你们这些人,竟还比不过一个丫头。”
淡淡一句话,皇后林贵妃红了脸,独孤贵妃抿唇不语,长公主目光悲悯,忠勇侯夫人张口结舌,最后还是太后发了话儿,令她灰溜溜地起了身。
太后又说:“褚雁,方才昌乐郡主说的一番话,你一字不漏地去学给皇上听!”
褚雁是太监总管,面白无须,低眉顺眼。垂首打了个千儿,道:“奴才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更新,后天晚上7点左右。呜呜呜快到中秋了,越来越忙……
要还是做学生有暑假就好了,绝对一天两章一气儿把这文撸完o﹏o
第三十一章

老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加上情绪起伏地厉害,很快便觉得困倦。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支撑不住要休息,请在座诸位都散去。
忠勇侯夫人一直心事重重,等出了延禧宫,见花绿芜要朝西走,便连忙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花绿芜便转过身子看她。
众目睽睽之下,忠勇侯夫人有些尴尬难堪。可若等郡主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不如现在当众逼迫郡主表态,有这么多人见证着,也省的郡主日后怕麻烦,只独善其身,却不管他们家潘毅之的死活。
忠勇侯夫人脸上堆笑道:“郡主,你二哥哥的事儿还请多多担待。他这回得罪了国师府,气得侯爷大动肝火……唉!也只有你能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个情儿啦!”
她的声音不算高,却恰巧能令诸位贵主儿听见。前头众人本来要散了,听见这话儿不由得都止步。
这招本来不错,真郡主腼腆,纵然心里头再委屈,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不给她面子的。可惜眼前这个却是假扮的,且还是个素来不肯叫人占便宜的主儿。
花绿芜眸光微闪道,“承蒙夫人看得起,长辈所托,本不应该推辞,可惜此事我亦要避嫌。”
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拒绝地这么干脆,在场的都愕然。
皇后林贵妃还有独孤贵妃或多或少都牵扯其中,互相看一眼,脸色都有些变幻。尤其是独孤贵妃,更是狠狠瞪着忠勇侯夫人。她儿子不止砍了国师府的大门,还等于在整个都城里削了独孤家的面子。倘若真心悔过也就罢了,独孤家尤不见得想要饶恕。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捞人,也不知究竟是忠勇侯夫人爱子心切昏了头,还是她本身就如此愚蠢。
忠勇侯夫人亦没料到如此,脸色一下子变了,讪讪道:“郡主怎能撇的这么干净?我们老两口自问并没有得罪过郡主,毅之可是为了郡主你才得罪的国师啊?!”
“他为了我?……实在不敢当,我并不知道他为了谁。”
“郡主这话是何意?!”忠勇侯夫人急了,仗着自己是长辈,郡主平日尊敬她,声音便高了起来,很带点儿指责的意思:“既如此,先前郡主就不该认真挑拨了他!”
“哈,真是颠倒是非!我为何要挑拨他?我倒是真希望从未见他呢!”谁知郡主声音立马比她还高,语气也比她还委屈。
“你……你!!”忠勇侯夫人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花绿芜便用帕子掩面,呜呜道:“先前为了避免贼人,我的行踪本来是保密的,不知云若衡和颜清霜怎得知道了,硬过来想要我跟她们去!偏偏云若衡咬死了我不清白,信誓旦旦跟亲眼见了似的,还随随便便跟东海侯这么说了,我心里头恨极,又怎能跟她们去?!接着也巧了,你家二爷远在都城,怎么就得到了消息要过来逼我自裁,说他不想娶失了清白的女子!”
“当时我真想死了算了,省的白受这些羞辱。要不是独孤家的公子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这么去了,不止带累两条人命,污蔑未清也无颜见九泉里的父母,因此我才活了下来,不为了自己,也要为死去的父王母妃争一口气!”
“偏偏你们家公子又来了这么一出,闹得全都城沸沸扬扬,人多口杂起来,清白的也要不清白了!看来定是要逼我死了,他才满意!既如此,请夫人寻一柄宝剑来,我这就去你们忠勇侯府门前横剑自刎,了断这条性命,也算对得起侯爷跟我父王的交情了!”
这番精神抖擞地连哭带骂,对忠勇侯夫人连推带搡,闹了个地动天惊。唬得一众贵主儿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劝得劝,拦得拦。宫女太监们都惊了,也不敢胡乱插手,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种等级的热闹,怕是延禧宫一百多年来都没见过这种盛事!心道我的乖乖,可真是开了眼界啦!
“昌乐你小声些,惊动了太后娘娘谁也担待不起啊!”
“忠勇侯夫人您少说一句吧,你家那宝贝儿子自有你家侯爷管束,您就是逼死昌乐郡主也没有用啊!”
“要我说,合该毅之这孩子受些罚,小惩大诫!看他做出的什么糊涂事儿!”
“昌乐别哭,忠勇侯夫人是急糊涂了,好歹她是你长辈,你别跟她置气!”
“忠勇侯夫人您也真是的,清河王没了,你们两家可是至交好友,您就这么照顾昌乐的?回去好好说说毅之,让他做事前过过脑子吧,唉,这都是什么事儿?!”
花绿芜发火以后,只用帕子掩面哭,偷眼看林贵妃的发鬓都松了,周围一圈莺莺燕燕东倒西歪,不禁笑得肚痛,愈加哭得大声!
忠勇侯夫人的女儿听见这边的动静,远远地赶过来劝。这看起来倒是个极为稳重的,个子高高的,不很秀丽却挺端庄的长相,低眉顺眼道:“郡主纵然受了气,闹了这番也算是出气了,好歹请郡主念着往日两府的情分,这事儿就先这么算了吧。要真查明了是二弟的错,必让他过来向郡主致歉。”
“不敢,只求你们家二爷放过我就成了,其余哪里还敢妄求?”花绿芜眼见闹得够了,这才抽抽搭搭的擦眼泪,见好就收。
忠勇侯夫人被这一番折腾,又惊又怒又沮丧,简直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哆哆嗦嗦地被闺女扶走了。
淑宁长公主方才没有上前,一直沉着脸看着。此刻忽然唤住花绿芜:“昌乐丫头,你也累了,跟姑姑去锦绣宫休息吧。”
花绿芜一抬眼,见她眸光幽深,娟秀的面容带着长年的悲悯外,还夹杂着一丝失望与愤怒。
花绿芜擦着眼泪,心念神转。这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她方才故意牵扯出云若衡与颜清霜,也许长公主心中不信,是想拉她去和她们对质。
对质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淑宁长公主既是云若衡的师父,武艺必定极高。而武艺高的人,观感往往比平常人更加敏锐。身为冒牌货,与这种慧眼如炬的人相处久了,岂不是自己找死。
且她接连两场大战,已经有些疲累,疲兵不宜再战,应鸣金收兵为好。
想到这里,花绿芜福身称是,捏着擦泪的绢帕晃晃悠悠往前走,这虚浮无力的脚步,当真称得上是弱柳扶风。
林贵妃忽然惊叫一声:“小心!”
花绿芜已经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结结实实摔倒在独孤贵妃怀中,右手指尖紧紧攥着她宫装的袍袖。
“昌乐!”
“郡主?!”
独孤贵妃看着瘦弱,力气居然很大,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她,低头细细一看,方抬头道:“昌乐丫头昏过去了。想来她这些舟车劳顿,担惊受怕的,方才又一下子气火攻心,一时支撑不住了。”
皇后连忙吩咐太监:“速去找陈太医过来!”
“奴才遵旨!”
那边淑宁长公主已经走到独孤贵妃跟前,伸手欲替她把脉。独孤贵妃忽然伸手挡住,便那么抬眼笑着看她:“怎么,长公主殿下当她是装的?!”
“独孤贵妃为何这样忖度本宫?昌乐是本宫的侄女,难道本宫竟会不关心她么?”
独孤贵妃立即笑道:“长公主殿下若关心昌乐丫头,就应该换个时候。眼下她这么累,难道不应该让她马上休息么?”
淑宁长公主的脸色一变,林贵妃立即帮腔道:“孤独姐姐吃了炸药不成?长公主殿下正是心疼侄女,要请她去锦绣宫好生照料休息呢,你说话何必这么阴阳怪气?”
“阴阳怪气不见得,不过现在郡主紧紧抓住本宫的衣裳,难道长公主要本宫割裂衣裳么?”
独孤贵妃趁机挑眉一笑:“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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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软而馨香的被褥总能让人愈加沉睡的。等花绿芜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睁开眼睛,外头已经黑天了。
这是独孤贵妃的莲云宫。宫如其人,这宫殿里的一切都是极洁净,极精致的。里面的器皿用具,帘幔绝大多数都是浅碧色,剔透的烛火,映得整个宫殿像荡起一圈圈涟漪的海底龙宫。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独孤贵妃守候了她一白天,已经沐浴睡觉。
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已经不多,虽然站着,眼睛却已经半阖。他们虽然是忠心的奴才,却也不能抵御强大的瞌睡。尤其是屋里还袅袅飘起一股迷香。
一个,两个,三个……
在他们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忽然出现了四个黑衣少年,轻轻扶住软到的身体。直至他们的身体完全躺倒在地上,亦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然后那四个黑衣少年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他们从未出现过。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劲装的黑衣青年。
他身高腿长,穿着一双黑色软靴,像一头年轻而矫健的豹子。右手握着一柄漆黑的长刀,走起路来却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连猫咪都没有这样的灵巧。
这种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岂不是最厉害的杀手?!
青年走到华丽的床前,却没有抽出他的刀,而是软软歪倒在床上。
身上无声无息就被压上一个大乌龟壳,花绿芜差点儿被压死,张口吐出衔在嘴里的解毒玉佩,无奈道:“你起来。”
罗钰却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严严实实压住她,道:“我累!”
“xx!我比你更累!”
“你是身累,而我是心累。”罗钰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难得带了点儿伤感:“我毕竟已经十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一闭眼,一草一木似乎还很熟悉。但实际已经物是人非。”
花绿芜本来就是最熟悉罗钰的人。她忽然发现,在这个环境中,她必须无限迁就他。因为再次来到这个鬼地方的罗钰,的确是很可怜的。
“你见过皇上了?”她不禁问。
“没有。”罗钰木然道:“倘若见面,我怕我忍不住杀他。”
“他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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