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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还是很痛。其实从醒过来,就没有一时半刻不痛的,刚才那么精神旺盛地说话,不过是咬牙硬撑罢了。冬日的屋子虽然烧着炭火,病弱的身体还是觉得冷,左右无人,花绿芜又钻进被窝里取暖。
——泥煤的!麻烦大了……
——独孤栖白喜欢她……这可怎么办?完全没想到,头都大了,真是……
从皇宫被迷药控制的那一刻,常年浸淫旁门左道的花绿芜就有所意识,虽然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却立即用钢针扎入皮肉,一直用痛苦保持些许意识。走到红梅山,见到想害她的隐峦道长,包括独孤栖白怎么救她,中间说了什么话……她都记得八九不离十。甚至来到这里解毒,她虽然处在昏迷状态,其实还是有一些意识的,别人说了什么她隐约也有一点儿印象。
这种多年锻炼下的超级抗药性,是为她解毒的独孤丙辰也没有预料到的。所以,不该她知道的,她也都知道了。
第一百零六章
“既然她已经醒了,说明解毒还是很成功的。既如此,你赶紧想法子把她带走吧。这种身份的女人留在这里,我老人家简直连睡觉都不安稳……唉,栖白啊,好歹你是我唯一的侄子,作为叔叔我还是劝你一句吧,看清现实,不要泥足深陷了。现在你脑子发热冲动做事,以后可是很容易后悔啊!”中年人一边低着头用黑刀切草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虽然醒了,可是能确定不会再次毒发了吗?”独孤栖白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中年人的动作,适时递上草药。
“不会。你看那丫头自从醒来就生龙活虎。名声在外的花小太岁果然有两把刷子,中了那种毒,普通人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说,她却第二天就清醒了,可见也是个中好手。你师父隐峦道长低估了自己的女儿啊。”说到这里,连中年人都有些佩服的模样。
独孤栖白垂着眼睛仔细挑拣药草,将不需要的残叶和根须细心地择去。听中年人这么说,海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安心。
“我替她检查过,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了,你随时都可以带她走。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虽然作为叔叔,这时候不会逼迫要债,可是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你要是敢偷懒不过来,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侄子了,以后也绝不会替你医治任何一个人,害怕这一点就千万不要悔诺,当然啦,我也不怕你悔诺,知道了吗?!”
“请放心,叔父大人。呐,药草已经择好了,都放在这里,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切!知道自己的小情人没有危险了,就立即丢掉药草离开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小情人永远都比长辈更重要啊,真是太不孝顺了!”丢掉黑色短刀的中年人叉着腰骂。
不理会中年人常规性的抱怨,独孤栖白走到南边朝阳的房间,敲敲门。等听到里面清脆的请他进来的声音后,这才推开门进去。
阳光涌进来,整洁的房间亮亮堂堂的。中年人的房屋都不可避免地浸透了药味。为了抵御这种叫人不太舒服的味道,房间的壁橱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细腰瓷瓶,装了水,上面插着几枝娇艳的粉白梅花。浅淡的香气中,花绿芜换上独孤栖白替她准备的便服,弯腰扶着床柱,正试图下床。
独孤栖白见状,蓝眸一惊,顿时掠身过去,快的像一阵风一样,一把扶住她。
“你的脚踝扭伤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就下床,摔倒会很痛的。”
“呀,没事啦。这点小伤根本就不被我放在眼里,你不知道以前我受过比这个还重很多的伤呢,无论什么伤势,只要到了我身上都会好得很快!”花绿芜哈哈地解释道,同时,在他碰到她的时候,略微有些躲闪。
细心的男人很快就发现了,因此神情变得有些晦暗。
他却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抓住她的手臂,感到花绿芜因此低下头,并且有些僵硬,他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管你以前受过什么伤,好得快不快,这种事有什么好骄傲的。脚踝受伤就是受伤,抹的药膏等到明天早晨才会彻底生效,受伤的人不可以太心急。”
——好,好严肃……
如果搁到平时,花绿芜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范,一定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可是自从无意中得知独孤栖白喜欢她,并且为她做出挺大的牺牲后,面对他的时候就挺没有底气的。而且,不到底线的时候她还真不敢和他吵,万一把人逼急了,激动中说出不该说的话,那可就太尴尬了。
她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别人认真对她好的话,她是绝不愿意唐突地伤害别人的。但素……同时她确定坚定以及肯定自己这辈子喜欢的只有一个同甘共苦的小钰钰,打死也没有爬墙的心,所以事情就很难办了啊。
因为这件事太叫她为难,以至于亲生父亲要害她的痛苦都被淡化了。
哈?什么?这可不是因为她重恋爱不重亲情什么啊。事实上,她本来就和那个忽然冒出来的父亲没多大感情啊。她痛苦,主要是被那个混蛋父亲骗了,以为养自己到大的师父别有用心,对自己只是利用罢了。
现在,既然得知隐峦道长的真面目,正好能从反面印证了空空道长的清白,所以此时的花绿芜是欣慰大过于伤心的。
——呀,父亲什么的二十多年一直都没有,失去也就罢了;师父可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这个要是丢掉可就麻烦大了啊……
在她心里,其实师父早就等同于父亲了,可是比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更负责的好父亲呢。
现在,这个好师父,好父亲失踪很久了,生死不明,身为徒弟的花绿芜怎么能不担心呢?
而且,既然是隐峦道长想害她,那么失踪的空空道长很可能也在他的手上!
想到这里,花绿芜简直一刻都呆不住了,恨不得立即长出翅膀飞出去救师父!
“呐,独孤栖白……”独孤栖白既然能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而且还是隐峦道长器重的徒弟,他应该知道什么内幕吧?花绿芜这么想着,试图套话。
一只手托着绣着淡雅图案的锦囊突然放在她眼前。
“啊,这是什么?”花绿芜一惊,伸手指着那只漂亮的锦囊问:“诶?诶?是给我的吗?”
独孤栖白点点头,一低身,把锦囊放在被子上。
花绿芜提起锦囊,拉开彩绳,这是……
五颜六色的小糖块。各种各样的图案造型都有。方块的,圆球的,小兔子的,小狗的,玫瑰花的,小蘑菇的,赤橙黄绿什么颜色都有。
“糖?”
“嗯。”
“你买的?”
“嗯。”
“喂!不要总是嗯嗯嗯的!那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忽然送我这个,还这么多?”花绿芜盯着那一包五彩糖,眼睛都有些直了,却伸手往外推。
“送你,你就收下。”
“才不要,身上带着这种东西,很丢人的!我都二十多岁了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玫瑰糖松子糖什么的也就罢了,可是五彩糖……”
“你喜欢吃这种糖吧。”海蓝色眼睛的男人把糖推回去,忽然看着她很笃定地说。花绿芜吃惊地看着他。
“不,才没有。说真的我只有很小的时候才喜欢吃这种糖,等长大了就完全不看在眼里……”
——不,不是这样。海蓝色眼眸的男子深深地看着她。在遇到之前,他对她只有隐约的幻想,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情愫。但那时候,作为独孤宇瞻器重的左右臂,他曾经很细致地派人搜集东海侯夫妇的资料。所以知道当时的东海侯夫人会背着人买这种小孩子很喜欢吃的糖块。为什么要背着人买呢?就是前面她自己说的原因啦,觉得喜欢吃这种糖的自己很丢人,而且罗钰不太喜欢甜食。
女人,就是这样吧。年纪越大,越成熟的希望自己变得年轻一些;(心理)年龄不太大的却希望自己的举止“稳重”。
被他那种好像看破一切的深邃目光看着,花绿芜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
真是的,为什么像这样冷酷高傲的男人会买这么幼稚的糖来诱惑自己啊,很过分啊……尤其是,自从离开东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机会吃到这种糖了混蛋!~~~~~~~~“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次真的让你白花钱了,因为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吃甜食,还有那个……”
“……原来是这样。”
此时,他却忽然扭过头,淡淡说:“不过,总不能叫我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留着吧,遇到小孩子的时候随便给他们几颗,也比就这么扔掉的好。”
说完,他起身,看也没看那包糖。
“你休息吧,没人看着的时候,千万不要逞强自己起床。脚腕再扭到了会好得很慢。我有事出去一下,等会儿再回来,告辞。”
说完,他点点头,出去了,还把门也关上。
看着那个人出去了,花绿芜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刚才还想套问师父的事情的,偏偏他走得这样急,没给她开口机会,只有等会儿他进来的时候再想法子问了。不过……乌溜溜的眼睛视线立即移到那包糖上。
五颜六色的,各种图案造型的,超可爱又很甜很好吃的糖果……
偷偷吃一枚应该不要紧吧?
——呐,呐,这么多糖块,少了那么一个个,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哦呵呵。
心动不如行动,她立即拈起一枚糖球塞进嘴里,那甜透心暌违已久的味道,简直叫人很感动啊……
外面。透过打开的窗户,蓝眼青年将里面的情形看的很清楚。于是,他的嘴角也微微翘起来。
更遥远的地方。
“笑……笑了!”手下一。
“好可怕!今天早晨就开始不对劲了,主人还忽然叫我去买糖,还是那种五六岁小孩才喜欢吃的幼稚到死的那种五彩糖……”手下二。
“果然不愧是主人,笑起来真是迷死人了呵呵呵,主人长了一张很英俊的脸呢……”手下三。
“虽然少了一只手,但是现在主人的身材一级棒!可恶,主人买糖为什么不是送给我?!”滴着口水的手下四。
“喂,两个犯花痴的女人,主人是绝对不会看上你们的。醒醒吧!”手下一。
“咦,又敲门了!主人进这屋很频繁嘛……”手下二。
手下一想要说话,无意间却看到寒冷的土地上,破土而出的药草嫩芽。忽然间,他顿悟了,默默地真相了:【冬天到了,那个,春天还会远吗?】
第一百零七章
“来者何人?!”盘膝而坐的清癯道人猛地睁开眼睛。
古朴的剑之观被数十条人影重重包围。
“打搅道长清修,真是失礼了。我等隶属皇宫,听闻流萤山有东川探子出没,受陛下的指令特地前来保护道长,同时派人搜山,希望能尽快抓到东川探子,确保都城的安全。”
“流萤山有东川的探子,可笑!哪个东川探子敢闯本道清修的地方!”
“道长请息怒。”
“真是没想到,皇上就这么不把本道放在眼里吗?!”
“道长请慎言,陛下一向对道长十分尊重。”
“既如此,你去请皇上过来。想搜山可以,请他亲自来搜!可是若搜不出个东西来,休怪本道对他不客气了!”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地令人骨头发寒的声音响起:“哦,朕倒想知道,你要对朕怎么个不客气法?”
几乎一瞬间,感受到无边可怖杀气的中年道士瞳孔收缩,立马提剑从蒲团站了起来!长剑剑鞘上刻有七朵芒星,紫鞘银星!剑刃已半出,静谧的房间寒光流转。
吱呀一声,门忽然被推开了。
院落内,银狐大氅,黑色披风,漫天如絮飘落的雪花落到乌黑的头发跟冰冷俊美的脸庞上。罗钰两手交叉,雪白绒毛的宽袖下,一柄漆黑的长刀正抵在黑土压实的地面。
中年道士眯细了眼睛,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