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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想不到的是,在夏兰的大脑中存在一个叫“系统”的东西。
他愿说,他会信?
而夏兰所需要的只是表达自己的立场,或许对于萨索而言,他的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选择。
“恰到时机的帮助诺文解决债务,莫名杀死安博芬,而学园祭的时候趁乱救出暴乱首脑提尔兰特的恐怕也是你吧?”
听见夏兰的话后,萨索微微点头,重新举起酒杯小饮着,话里若有所指般漫不经心道。
夏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身体却不自觉紧绷起来,同时隐蔽在餐布下的手不自觉想握向剑柄。
这是属于他习惯xìng感知危险的本能。
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在王都大多数的行踪举动居然被人如此了若指掌,对于他而言,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他严重低估了自己的潜在敌人。
“年轻人做事总会留下些什么不好的手尾……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够活到现在?”
萨索晃着杯间鲜艳的液体摇头感慨道。
“在此先谢过大王子殿下的帮助。”
闻弦歌而知雅意,夏兰适时站起行礼道谢。
萨索笑了笑没做回应,只是摆手让他坐下,道:“对于每一个利于自己的陌生人,我并不介意施舍一点帮助。”
夏兰沉默,听着萨索继续道:“而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在输红眼睛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压下他的所有筹码,而我现在就是那个赌徒。”
半晌,夏兰望着萨索认真道。
“这么说,你的目的是通过这种间接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从而效忠于我?”萨索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道。
“是的,既然被殿下看穿了,在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我需要得到殿下的帮助。”夏兰展现出诚恳的模样低头道。
“是吗?既然想要效忠于我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萨索仿佛对夏兰的举动视而不见到。
“殿下府上能人辈出,如果直接投效殿下恐怕也难以引起注意,人们往往只会珍惜注意得不到手的东西,若想引起殿下的注意,在下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而且以王都目前的现状而言,隐藏在暗中的帮助或许能带给殿下更多的益处,可惜……一切掩饰都已经结束了。”
夏兰郑重解释的模样让外人难以看出真假,仿佛说的便是事实一般。
萨索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睛泛着似有兴趣的目光看着夏兰。
他不会随便相信他的话,他需要更进一步对他的了解。
“我要如何相信一个来历不明说出效忠我的人?”
夏兰心中冷笑,对此他早已准备好了腹稿。
“在下的真实姓名为诺尔维德·西兰多夫·亚雷,是多兰行省诺尔维德少爵家的次子,父亲病逝前曾指定我为诺尔维德少爵的合法继承人,可当父亲病逝,在下的哥哥却联合外人谋夺了我的家主之位,甚至一度试图杀害于我……为了躲避哥哥的追杀,在下只能隐姓埋名慢慢谋求力量夺回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欺骗的表演是一门重要的取信技巧,这么多年的任务下来夏兰早已演绎得炉火纯青,那副冒着仇恨目光下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感受到他愤懑激烈的情绪。
他口中的诺尔维德·西兰多夫·亚雷与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没有任何虚构,而且诺尔维德·西兰多夫·亚雷本人在剑术上的造诣在多兰行省贵族圈中也是鲜有名声。
而不同的是,诺尔维德·西兰多夫·亚雷本人却在多年以前被夏兰宰了。
死无对证。
所以在冒充诺尔维德·西兰多夫·亚雷上夏兰毫无任何负担,他相信,即使大王子萨索再次调查,也只会得出一个结论。
他就是失踪多年蛰伏至今企图复仇的诺尔维德·西兰多夫·亚雷本人。
一切来历目的的解释天衣无缝。
第八十六章 神秘阴影
() 长桌上满是美味佳肴,但再如何鲜美,没有人吃的话也只是一种装饰。
长桌上主客的位置,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
萨索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位告知他真实姓名的年轻人,他可以看得出来,他很自信,或许说,他对自己说出的身份很自信。
但这不是他能信任的理由。
信任一个人很容易,无端的,有理的,而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却是一件难以登天的事情。
他的出身,他的成长……这些都构成了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xìng格。
“听说安博芬是个高环法师,你是怎么杀了他?”
许久,萨索开口道。
夏兰心中仿佛重担落下,因为,自己的解释终于达到了效果。
信任谈不上,但他释放出了接受的意思,否则他也不会这么问。
一个新晋上位剑士很难杀死一个高环法师,这是一个常识,而能够杀死一个高环法师的新晋上位剑士,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感兴趣。
“很简单,我用了破法武器。”
夏兰撒了谎,因为他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拥有着系统赋予的斩断天赋。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用最贴近真实的谎言来掩饰。
很明显,听见夏兰的解释后,萨索的脸上还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失望。
故事没有想象中的jīng彩美好,任谁都会感到失望。
“提尔兰特的解释呢?”过后,他再问道。
“我认为他很重要,至少对殿下您很重要,所以我救下了他。”夏兰道。
“他在哪?”萨索紧接着道。
“兰罗区第四街道78号。”
这时候,夏兰果断出卖了提尔兰特。
他的直觉告诉他,萨索不会杀死他,因为,活着的他远比死的他更有价值。
“呵呵——看来他很信任你。”萨索轻笑一声道。
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他不相信提尔兰特会随意的把自己窝藏的地方告诉别人。
“因为他想报仇!”夏兰道。
“报仇?”
“是的,四王子殿下背弃了与他的合作,他的人杀死了他的人。”夏兰道。
“很有趣,但我想不清楚,就凭他一个人能报什么仇?”萨索摇头道。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他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看着。”夏兰道。
萨索没再问话,只是静静摇晃着手中空荡的酒杯,一时间,房间内又陷入了安静。
“你走吧,或许我们还会见面。”
酒杯放下,萨索似乎感到些许疲惫轻摆了下手,夏兰听后一怔,转瞬后便行礼告辞退出了房间。
他没有想到萨索会如此简单的结束了与他的谈话,他以为自己还要承受更多的质疑,但是事实却没有。
他和他回避了诺文的话题,因为他们都清楚,诺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联系人而已。
同时,萨索也没有对他的选择感到疑问。
最有能力登上王位的二人,夏兰为什么会选择他?
或许,他在他眼里真的不重要。
夏兰心想着,不过这样也好,愈是不起眼,愈是不重视才是他想要的最好结果。
但是,经过萨索的一番问答他也深刻认知到,自己在王都的行踪恐怕要更加谨慎。
……
“殿下,你认为那个乡下小子的话可信吗?”空旷安静的房间内,贝德文忽然出现道。
“贝德文,一个如此年轻的上位剑士可不能用乡下小子来形容。”萨索将酒杯细细斟满后微笑道。
“况且,我一直都没打算过信任他。”
贝德文感到疑惑,道:“那么殿下为何要邀请他?”
“只是想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罢了。”萨索随意道。“不过现在看来,他不会是他的人。”
他——
贝德文清楚大王子殿下口中的他是谁。
萨索与沃兰斯两个王子十多年的争位里,相互间派遣的内应卧底不知有多少,如今在王位形势愈发有利在萨索身上的同时,他更需要注意某些不安定的因素。
而夏兰就是萨索认为不安定的因素之一。
“殿下对他有何打算?”话从贝德文口中说出时,不免释放出一抹隐秘的杀机。
“暂时先留着,只是一个小家伙而已,或许将来还有需要他的地方。”萨索轻摇头道。
“那提尔兰特呢?如果宫廷议会召开,有了提尔兰特的证词,那么四王子殿下恐怕将难以翻身!”说道目前王位的形势,贝德文话语略显激动道。
不知为何,萨索忽然叹了口气,道:“恐怕我的那位父亲不会允许他的出现。”
“为什么?”贝德文感到不解道。
“如果我的那位好弟弟真的被父王制裁,那么如今诡谲复杂的王位形势也将彻底倒向我,这绝对不会是父王愿意看见的局面,花费了十多年的心思怎么可能便在这一朝彻底毁在手中。”萨索感慨道。
“可是……四王子殿下犯下的罪行几乎让整个勋贵阶层都成为了他的敌人,即便是陛下也难以违抗整个勋贵阶层的施压……”
贝德文还想继续说下去,萨索挥手打断道:“但是如今没有确切证据说明了沃兰斯是一切事件的幕后者,如此一来父王便有办法保住他……如果将提尔兰特带到宫廷议会的确可以协同勋贵们审议沃兰斯的罪名,可是在我们将他带到王宫的途中,很可能提尔兰特便会遭到谋杀!千万不要小瞧了我的父亲,在我的身边,或许就有他隐伏多年的手下。”
“陛下啊……”
有些话贝德文说不出口,他不明白,为什么陛下快要临死的人考虑的仍旧是平衡……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将死后的王位继承人定下,如此一来哪会有如今复杂凶险的局势。
王室的事情有时候的确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看待。
“不用过多担心,如今的大势已经倾向了我们这边,做多错多,与其引起父王更甚的jǐng惕,不如安静等待事情的结局……我相信,王位始终将由我坐上!”
这一刻,贝德文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大王子殿下身上散发的自信霸气。
“说起来,关于沃兰斯那些神秘的手下追查得如何?”说到目前最为值得萨索留意的便是沃兰斯手下那群神秘来历的黑袍人,强大的武力在任何时候都会让人注重。
特别是在沃兰斯被软禁后,他更需要谨慎。
他的弟弟既然有对勋贵大臣们痛下杀手的决心,难保他会做出更为极端的事情。
比如,大批的黑袍人对他刺杀。
如果他得不到王位,恐怕也不会允许他得到,他的弟弟就是这样一个人。
“殿下是否记得雾花之年,沃兰斯殿下曾作为北上支援反击奥萨苏蛮人入侵时的情况?”贝德文话中有话道。
“当然,如果不是那一次,恐怕军部那些老家伙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说道当年的统帅问题,在军略上更甚一筹的沃兰斯压过了萨索成为了北上军团的统帅,也正是那一次让他争取到了军部的认同,每每想起,萨索只能无奈切齿。
虽然军部不会在王位争夺上表现出自己的任何立场,可却由不得萨索内心担忧。
军事实力才是保证王位的最强力量,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