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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发生的时候布鲁克林一直在睡觉。我真的想叫醒他,抱着他,看他笑。但我知道我不能。他的睡眠还不是很好,他能睡着的时候要让他睡。我不停地看着他的耳朵,真的很漂亮。我看到他的小手张开着,似乎要什么东西。一想到有人要伤害他,我感到怒火在体内燃烧起来。因为那就是恐吓电话的意图所在。我盯着他看,好像我是一个照相机。
长长的眼睫毛,眼皮上细细的血管,前额上的凹穴在一上一下地搏动着。小嘴噘着像要喝奶。我边看着我的儿子边想: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
那一夜,布鲁克林睡在我和大卫中间。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他走出我的视线。大卫明天一大早就要返回曼彻斯特,我真的无法忍受他的离去。他睡着了,但我没有睡,只是躺着,倾听着他们俩的呼吸。
8点,道杰来了。他四十多岁,穿着很精神。他不断地说:真无法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儿,维多利亚,但是,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处理好的。然后他把我介绍给他带来的一个人,此人能给我们提供24小时保护,他就是马克·尼波里特。
这种时刻,你得尽快作决定:行或者不行。我看看他,35岁左右,但他的头发已开始脱落,这让他看起来更老一些。
虽然他个子不高,不超过五英尺七,但他壮得就像一只牛犬。他穿着西服,戴着一副小小的圆眼镜,这使他显得很聪明。这是个不错的组合——我能看出来他正在仔细考虑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后来知道他实际上和道杰住在一起,他们在博乌合住一所房子。
我得作决定。好吧,我将试用他两周。看看情况如何。
每天早晨马克和道杰都开着道杰的奔驰一起来。大多数时候我与道杰一起,马克开我们的一辆车,因为里面已装好婴儿座,我妈妈或大卫的妈妈会跟着他。
我确实也跟马克出去过几次——他说布鲁克林最好不要总坐同一辆车——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非常专业,总是看着后视镜。
“看看我们是否被跟踪,”他解释道。
马克·尼波里特是我祈祷的回音,是我的白衣骑士。对我自己来说,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那也意味着当我不得不去工作时,我的儿子也安全。
他总是开玩笑说他能防弹。有一次他真的对我说,如果有人想伤害我或布鲁克林的话,“我会挡在子弹前面”。
一天,我说我很惊讶他戴眼镜,而不戴隐形眼镜。哦,他说,他其实不需要戴眼镜。“我戴眼镜只是为了伪装”,为了让人觉得他并没有事实上的那么难对付。
但事实上我和他说的话并不多。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我们外出时,我不和你讲话。因为如果我跟你说话,我就不能集中注意力监视了。”
大约3周后,马克对我妈妈说起将长期为我们工作的事情。
“维多利亚为了她的安全付出了很高的代价,”他告诉她,事实确实如此。从一个事务所雇一名司机,你要付每小时的工资,外加英里数和汽油费。除此之外,还要付事务所一笔佣金。马克建议我们直接雇佣他,他还说,我们其实并不需要他和道杰。布鲁克林只有6个月大,不可能总是把他带出去,而我不管怎样也不是每天都工作。
我妈妈很赞成。两周过去了,没有再受到恐吓。
尽管这事儿跟“辣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们办公室的南希·菲利普斯和马克进行了最后的商谈。我不想自己去谈钱的事。马克要求从每周八百英镑增加到一千英镑。一大笔钱。但他真的很能干。他的个人简历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直从事为经常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人提供贴身保护,以及负责监视复杂的电路安全系统。他甚至为科威特皇室成员工作过。
除了我们各人自己的事情外,我们还在做第三张“辣妹”专辑。因为我们现在不住在一起,制作起来就要费些时间:要花些时间再次适应对方,要花些时间让“辣妹”之间产生感应,在安排上还要与我们各自的日程不冲突。一旦我不和女伴们一起工作,不读剧本时,我就努力将那所房子尽快整理好。正如我所说,一旦我有事情做的时候,我总是会更高兴,而罗尼贝里的房子就是你能想像到的最大一件事情。
自从我们买了奥尔德里…埃吉的公寓后,我们就一直想在伦敦找一所房子。在曼彻斯特有好几个我们中意的位置,但在伦敦,我们并不在意它在什么位置,只要它在乡村,有广阔的私人领地,比较靠近25号公路,最好是在北边,靠近我家和大卫家。我不想要一个什么都收拾好的房子——我想找个机会去摆弄摆弄,但是我也不想买个摇摇欲坠的东西。不能有河,以免布鲁克林会掉进去。最重要的是,那地方得显得轻松,开阔,有非常惬意的家的感觉。
我们感兴趣的房子不常出现在房产商的橱窗里。这都是说说而已,要是你没时间,最好找人帮你做这事。梅兰妮·B和洁芮两个人找了同一个房产代理人,所以我也和她联系了,埃尔顿还帮我联系了一个叫约翰尼的人。
真是令人惊讶,即使你想花一百万,像这样的房产在地球上还是很少。我看了白金汉郡和萨里郡的房子,还有一处房子在埃平附近。拳击比赛推广人弗兰克·沃伦的房子非常大,需要一大群工作人员来维持日常的运作。我不想要这么大的房子,大卫不在家时,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生活,会感到很不安全。
我上了罗尼贝里的那座房子的汽车道时,就立刻爱上了它。从外观上看,它就像一个巨型玩偶的房子,红砖,中间有白色嵌缝。坐落在25英亩土地的中间,因此房屋四周除了花园以外什么都没有。尽管它很大,大得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但是它仍然有一种家的感觉。我见到它是在初夏,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长窗洒在后面的主房间里。
这儿的装修不是我想要的风格——有点呆板——但并没有令我不快,那只是意味着我将享有重新装修的乐趣。我真的很喜欢房间的布局——只有厨房我需要作些改变。我们想要一个可以在里面招待客人的厨房,假如我们想的话——只需要推倒几面墙,我就这么决定了。
我一看到它就给大卫打电话。位置再好不过了:沿11号公路去西区不到一小时,距我妈妈家20分钟,距大卫父母家半个小时,距斯坦斯德10分钟。
自从我爸爸改换了霍兹顿我出生的那所房子的窗户后,他就一直喜欢收拾房子。几年来有两三次了——我记得一次是在托特汉姆——想到让他来收拾这么大的房子,他和我一样的兴奋。我想尽量只让家里人知道这一切,所以我请我妈妈和爸爸的朋友戴尔来做这件事。
9月初的一个星期五,我在工作室里工作到很晚,我和姑娘们正在为我们的第三张唱片录制歌曲《怨》,和我们合作的是赫赫有名的美国制作人兼歌曲作者罗德尼·杰金斯。
上午,马克把我送到西区,然后去了赫特福德郡和我妈妈及布鲁克林呆在一起。马克坚决要求布鲁克林不能离开房子,哪怕在花园也不行,除非有他跟着。他说:“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绝大多数时间马克只是闲着,或者做一些杂事。尽管桑德拉和露易丝有时会带布鲁克林出去,照料布鲁克林的重担主要落在我妈妈身上。她总是说:“别担心布鲁克林,他在这儿很好,就把他交给我好了。”事实是她几个月来都不曾有过正常的生活。
大约10点钟,我走下怀特菲尔德街工作室的台阶时,马克正等在我的那辆小小的绿色奔驰SLK里,像往常一样穿着合体的海军蓝西服,十分精神,看起来就像他当兵时一样。作为一个真正的专业人员,甚至都没问我今天过得怎样。而事实上我累坏了。在回家的路上我给大卫打了电话,他正在伯纳姆比奇斯和英格兰队在一起。第二天他们将在温伯利迎战卢森堡队。我说赛后去看他。尽管伯纳姆比奇斯离这儿只有不到一小时的车程,在25号公路附近,但是这和在外赫布里底群岛也差不多。一旦进了训练营,就像到了修道院里。
进家门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后门边上的冰箱。早餐后我就没好好吃过东西,我快饿死了。我爸爸在打电话,看上去很严肃。我记得我做了个滑稽的鬼脸,他没有反应。我拿了些鸡,是我妈为晚餐准备的,走进客厅,妈妈和迪、戴尔都在。
我爸爸打完电话后对我说:“维多利亚,你能到这儿来一下吗?”
既然他负责房子的装修,几乎每天都要做出一个决定。
房间的门框都改成了哥特式的形状以适应房间的大小,但那些通往游泳池的门就成了问题。
我走回厨房。但这和房子没关系。
“刚才是警察,”他说,“他们得到了内线消息。”
“布鲁克林?”我一下子僵住了。我几乎说不出他的名字。我爸爸点点头,伸出双臂搂住我,那感觉肯定就像搂着一个石像。我好像已经变成了石头。这就像一个梦魇,当你醒来时意识到这是噩梦,然后睡去,但却又回到那个噩梦中。这不可能发生。我爸爸仍搂着我,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警察收到可靠消息说:布鲁克林将在第二天,9月4号,被绑—架,然后被带到汉浦斯代德“主教”大道的一个地方。
明天。我口发干。他们选择明天是因为他们知道大卫不在家。明天。我看看手表,这只表是大卫送给我的。到明天还剩几个小时。明天从今晚午夜就开始了。接着我的肾上腺素—直往上涌。
那块鸡一直没吃。3天后它仍在厨房。
我做的第一件事儿是跑上楼,看看布鲁克林是否还好。
他正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然后我在他房间外面的平台上叫马克,他说他要去换衣服,尽快回来。他要我拉好窗帘,锁上所有的门,家里任何人不得离开房子。
然后我打大卫的手机。伯纳姆比奇斯的总机在比赛前的那天晚上通常不转电话。在这个时候,我才不在乎英格兰队呢,除了布鲁克林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没办法不告诉大卫。这该死的足球。
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刻信号中断了,电话里喀喀作响,我真受不了。大卫说他一会儿打给我。他要跟英格兰队的主教练凯文·基冈谈谈。听到大卫的声音本该让我平静下来,但没有。我感觉在跟一个巨大的有回音的山洞说话。房子里可能都是人,但当我放下电话时,我感到非常孤独。
半小时后马克来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几小时前接送我的司机。起先他的穿着看起来很随意,但现在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在说:我来负责。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门窗。亮着灯的窗户目标太明显,他说。如果他们带枪来,他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的。
我在发抖,哆嗦着。我能感到血在我的脖子里涌动。嘴里非常干。大卫怎么还没打电话来?我必须做点什么。我要是不找点事做我会发疯的。所以我去检查检查窗户,那些窗户我早已检查过了,马克也检查过了。但马克不是我家里人。除了家人,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看起来我就像个机器,只是在检查窗户,等着玻璃被砸碎,等着有人端着枪、戴着面具从窗户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