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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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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遭遇的人,被放出来以后几个小时就一命呜呼了。我动身去这个热情好客地方的日子已经敲定了:2000年7月。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们提早几个星期就通知了我。
  了解了这些旧事之后,我估计了一下krav Maga能给我的帮助: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被绑架。没必要受那三天拷问,哪怕两天,两个小时。乌里可不是这么想,他死死盯着我,急齁齁地反复强调:“我再提醒你一次行规:绝对不要惹是生非。”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脸无比乖巧的样子。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没用的!你明白你该干什么。如果执行任务过程中出现意外而他们逮捕或者绑架了你,这没关系,只要咬紧牙关挺过两天就好了。清楚吗?”
  “如果我碰上最坏的结果呢?你想过这个吗?”
  “会吗,最坏的结果?”乌里问,满脸惊奇:“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会做掉你的。”
  我点头附和,语气讥讽:“当然,如果为活命我愿意为他们效力的话,那就不同了。”
  “如果你脾性难改一味反抗的话,就有激怒他们的危险,从而置你于死地。所以,不要干蠢事,敷衍他们并保持冷静。很简单,对吧?”
  对,很简单。我想着我那倒霉的前任。事实上……我补充道:“他并没有学过Krav Maga。”
  乌里很不高兴地问:“他是谁?”
  “最近出事的那个,被人在垃圾堆里找到,已经一命呜呼。”
  “他很可能是出了什么错。以前从没出过问题。你只要别出茬子就行了。”
  真是最好的追念。被人发现时情状惨酷不算,而且还是他自己的错。
  第二天,我上路去海法市。那里有个叫阿莫斯的朋友,一个同事,我前面提到过。他和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住在市郊一幢小屋里。一路很顺利,路面还宽,两边都是树木,阳光充足。我在稍远处一片住宅区停下车,决定先打个电话通报一声。我知道他正在家享用四天假期。他有很重要的信息可以透露给我,因为他以前曾在伊朗工作,被绑架了几个星期。
  “你从哪儿给我打的电话?”在我自报家门后,他问。
  “电话亭,离你们家一百来米吧。”
  “好的,我很愿意帮你。过来吧!”
  我走进他在郊外的漂亮小屋,就是有人曾许诺如果我好好干也会给我的那种。他妻子看我的眼神很阴郁,对贸然来访的“办公室同事”一般都是这种待遇,尤其同事为女性。阿莫斯和我刚在客厅坐下来,厨房里就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表明女主人正在备茶。
  对家里的这些小插曲习惯了以后,我们就没什么感觉了。他妻子很不情愿地给我们上了茶,然后转身离开,找到一样在干扰谈话方面效果最为显著的东西:吸尘器。阿莫斯站起身来,把门关上。吸尘器很快就停了,代之以摔锅的响动。我滋生了犯罪感。
  “这样贸然上门,可能太打搅你了……”
  阿莫斯马上说:“你知道,我很高兴见到你。反正过两天我就要去阿拉伯那边了。有时候,我真发愁……”
  “是因为即将动身吗?”
  “不是,是因为想到退休的时候怎么摆脱我这老婆。好了,告诉我你怎么回事。”
  “我要派驻伊朗了。”
  “哦,”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么糟糕吗?”
  “不不不……其实……是的。总之,是不妙。”
  “你被绑架过……够呛吧?照乌里说的,就是……”
  “……就是微笑着捱够两天对吧?”阿莫斯打断我,做了个鬼脸。实事求是地说,是三天。二乘三。呆三天地狱,然后住三个星期医院。应该说不是最糟的结局,但如果你能够避开当然更好。什么时候动身?“
  “两周之后。”
  “要我说,他们不会消停的。你如果是四五个月以后……”
  “确实很够呛,嗯?”
  “是的。”
  “给我说说你被绑的详细情况。我不可能看到你的报告。尽可能说详细些。为了不和他们冲撞,我需要研究一下你当时的情形。”
  “你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你避开了绑架,那就暴露了自己!”
  “命要紧!反正,这和你没关系,说说吧!”
  “容我想想……”阿莫斯声音里有点犹豫。
  为他的话配音的是碟子碎裂的声音。我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为了他家里的太平,我做了一个正确决定。
  “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发个邮件给我,简练点,不过最好尽量写出技术性的细节,比如你的位置,态度,活动。当然,还有对方的。”
  “你呀,你会惹来麻烦的。不过我答应你写……就今天晚上吧,”说到末了几个字他压低了嗓子,担心地看了一眼关着的门。
  “对那些当官的什么也别说。”
  “说什么?那些头儿?你真的会惹来麻烦的。”
  他还在说着,我已经走了,冲着他太太灿烂地笑了一笑。她可真是一个勇敢的斗士,好不容易才保卫住自家领地里的私生活。她给了我一种很奇特的复杂感受,有怜悯,又有羡慕。
  阿莫斯说话算数。我晚上收到了他的邮件,不过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晚上。这没什么,关键是在出发前收到了。
  “我没有忘记你的事。这是关于我被绑架那天晚上的情况大概。你要我详细,所以我认真地努力回忆了。没有太多可说的,希望对你有帮助。祝你好运。”
  把所有零碎的见证文字尽量拼凑起来以后,我终于对他们惯用的两种绑架方式大体上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一是在对方开车的时候进行,另外就是在酒店客房睡觉的时候下手。怎么会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呢……奇怪的是,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确认自己履行了常规的环境核查程序。一切正常:卧室里没有对方的人。无法解释外面的人怎么能在他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自己溜进来。全部检查了,各个物件都在原位,从最复杂的小玩意到一目了然用来顶门的椅子,都没有动过。这听起来像是蹩脚的福尔摩斯探案,而我对此类玄机毫无兴趣。
  没花多少时间,Krav Maga教练就教了我几手防御方法,用来对付我向他描述的绑架伎俩。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消化它。当我继续着手对付多年的心理障碍时,他仍然保持着无比的耐心。效果还远远没有出来,因为我早早就离开了练习厅。另一场训练正在等着我呢,按照那些可爱的长官们的标准,目的在于让我掌握“正确的方法”:要做出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绝对不能显得训练有素,也不能外表像运动员,不要有突击队员的痕迹,被审问的时候控制身体动作将之减少到最小,保存体力,尽可能多地去观察,去听,去记。
  多夫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的眼睛,听着,你不再是一个有行为能力的人,而是摄像机,你具备的唯一功能就是:听,看和记忆。为了不干扰这项功能,其他的一切功能都必须消失。我真搞不懂你,以前你表现得很好,为什么现在就变了呢?”
  这种不作为训练令我发疯。我们着手模拟审讯场面,我被要求扮演被动的角色,真是倒霉!我自己也没想到,当他举起警棒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用上了Krav Maga的招数挡了一下。这回我又惹出麻烦来了!指挥官将我狠狠地批了一通。
  “条件反射的应对,在某些情况下还是可以容忍的,可你是一只手招架另一只手还击,你疯了啊!没有谁会把这看成自然反应!如果执行任务时这样,审讯就到此结束:他们会立马判定你有罪,接下来,送你上西天!最糟的后果是:你接过头的人也会同样下场!这是对你自己的犯罪,也是对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协助你的人的犯罪!”
  我极力向他解释。没用。烦透了,等我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立马就让他们和他们的被动教育见鬼去了。绝不能泄气。就像我祖父说的:“要想走出森林,只有一个办法:一步一步向前走。如果坐在石头上想这想那,祈祷、诅咒或者哭泣,没有谁能靠这个走出去。”在等消息的这段时间,我尽可能地多做Krav训练,少做被动练习。
  等真的动身去这个‘可爱’国度的时候,我已经掌握了对付抓捕和催眠术的方法,在对付汽车绑架方面下的功夫尤其多。后面这种技巧要求有协调性,这对我还不太容易做到。要说汽车绑架还不怎么叫我生畏。我开车一向比较野,如果迫不得已,闯人行道或者冲过人群我也不怕。反而是酒店房间里的那一套把戏让我很不安。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必须下榻他们一贯住的那个酒店。换了地方,等于表明我和前面的人有关联。
  一到那儿,我就把房间里里外外看个遍,故意挑了一个毛病,吵吵嚷嚷地要求换房间。酒店告诉我不可能,因为客满了。我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但也没再坚持。看来就是这个房间里有猫腻。
  很可能有人在暗中窥伺,所以我还得举止如常。掏出工具来检查窃听器或摄像镜头是不可能的,把房间翻个底朝天也行不通。再说,房里的设施也简单得很:一张低脚床,一把椅子,在装了固定铁栏杆的窗户前面有一张“西式”桌子,壁橱是不带夹层的,镜子斑斑驳驳,连下面那层锡汞齐都露了出来。现在我能理解前任同事了:任你有多么丰富的经验也勘探不出这里有什么玄机。
  结果只好和他们一样,不轻举妄动。总叫人这么灰心,真是糟透了。我安顿下来,断断续续地睡觉,每十分钟睁开眼睛看看。突如其来地,我被一阵很古怪的虚脱感笼罩,醒了。不是真的虚脱,而是当一个人“卸下重负”时,猛然瘫倒在地再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那种空落落。肯定有什么不同一般的机关。我走到走廊里,空无一人。我尽量自我安慰:“咳!你这姑娘变得神经兮兮了。瞎想什么了呢你!”
  我又睡了十来分钟。重新被刚才那种虚脱的感觉惊醒。这一次,我确信自己不是幻觉。感觉非常清晰。我慢慢爬起来,然后猛地把门拉开。一个黑影极快地悄无声息地在楼梯口一闪。就像是无意为之,我的房间恰巧就在楼梯旁边。黑影闪得太快,我几乎没看清什么,不敢肯定。我把重要的东西都揣到身上,把房间门打开,然后迅速向楼梯那边追过去。晚了一步,我看不见那个影子了。我徒劳地在酒店里跑了一圈,没人,只有那个守夜的门卫——他装作刚好从我这里经过的样子——很不高兴地盯着我。我不相信那人已经跑掉,心存侥幸地守望着外面的马路。几分钟之后,我看到有个人从二十米开外的一扇门里走出来,神情古怪地看着我。我刚起身冲他走过去,那人就跑了。我追了一阵儿,没追上,他比我敏捷多了。我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彻底被他甩了,垂头丧气地回到酒店,心想,既然他走了,我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回到房间。我的东西散了一地。我决定等会儿再睡。
  半夜,又热又乏,睡意难挡。何必这么死扛着呢,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办……我照搬以前的报办法,悄悄溜到屋顶。我裹上一条被单,在那上面美美地睡够了五个小时,其间每二三十分钟起来“警戒”一次。
  一早,我赶在晨祷之前回到房间,神清气爽。我挂在门上的那根头发还在原处。表面上没有人再动过我的东西。我使劲嗅了嗅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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