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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宋怀澜抱着红色的咖啡杯,里面是装着牛奶,说:“老师,喝点牛奶再睡。”温若夕对迟小镇带上自家用的杯子这件事很是吃惊,但是想到他一同带来的那口锅,好像杯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温若夕接过咖啡杯,空出身边的位置,对迟小镇说:“小镇,你过来坐会儿,我看你忙得团团转还没工夫休息。”
“算了,我今天吃的有点多,现在还没消化,想要运动运动。”宋怀澜说完,揉揉肚子,胃胀气的感觉真是恶心。
运动运动?温若夕打量了下他们住的房间,宽敞倒是宽敞,可是若要运动是不是太勉强了点?“小镇,你想做什么运动?”温若夕抹汗。
宋怀澜比出一个太极的起始手势:“想打打太极什么,消化后就好了。”
“可以,那你打太极吧,我看会儿电视……”于是,宋怀澜在还算宽大的空地中间打打太极,温若夕则捧着牛奶看电视。
无聊无聊,太极本就缓慢,配上宋怀澜没耐心的样子就更加艰难,还是找点话说比较好。宋怀澜跳了几步,摆出一个金鸡独立姿势,重心不稳的问到:“呃,老师,55名的成绩算的上什么?水平一般,还是可以培养啊?”
温若夕放下遥控,沉思了一会儿,说到:“55名?就是你刚才问的晏洋洋?”
“咦?老师你还记得啊?”哎呀,不行了,宋怀澜的“金鸡独立”宣告失败,一只腿落在了地上。
“我记人不行,记名字还算可以。”是吗,是吗?我怎么记得你两样都不行啊,不要勉强自己哦,宋怀澜偷笑。
温若夕被宋怀澜别有深意的眼神唬到了,微微有些脸红的辩解:“我有的时候的确记不住人也记不住名字更记不住事……”
明白明白,老师你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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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秀的竞争日益激烈,今天是第一轮淘汰赛,以展现设计师个人创意为目标,谁能选得好题材进一步雕琢,就能保证自己在淘汰赛中稳住脚跟。宋怀澜可以去看了看后台的晏洋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特别关注,就像两人在某方面已经达成一致,他关注对方,是理所当然的。虽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晏洋洋的表现很好,她为马晓设计的服饰非常有创意,结合了自然与现代的服饰,让马晓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现代风是众人所熟悉的,所以达到的效果是——在熟悉中体验无穷无尽的惊艳。那身贴身面料上面充斥着几何条纹,仔细一看有的真的很像热带雨林里的各种树木。宋怀澜安了心,他这个门外汉都觉得这设计是得天独厚的优秀,在行家眼里应该不会被贬低的一文不值吧。
果不其然,晏洋洋的设计非但没被淘汰,还一下前进了不少名次,现在她是22名,比之前不上不下的55名好了很多。听到温若夕为他报出这个结果,宋怀澜着实松了一口气。接连两天,迟小镇都在询问晏洋洋的成绩,温若夕不禁对这个女生产生了好奇,她是谁?为什么可以对身为GAY的迟小镇产生吸引力?宋怀澜无法解释详细,总不能说我心里就认定她是我的战友吧?不如马虎了事得了。
“老师,我哪里是对晏洋洋产生兴趣,我只是比较关注马晓,你不是说希望我和他成为朋友么?我先在很努力呀!我关注晏洋洋就是关注他嘛,可是我总不能问马晓的成绩是多少吧。”
温若夕点点头,原来如此:“其实比赛成绩和马晓无关,他只是主办发安排的模特罢了,不过见你这么在意他,我真高兴。等一会儿他会过来,你们好好聊聊吧。”
啥?我在意他?一会儿还要聊聊?不是吧……宋怀澜左顾右盼,终于寻找到救命良方,就差没挥泪奔走。
“老师,我看那几盆花缺水,我去去就来!”
“咦?哪几盆?所有花我早上都才浇过呀,怎么会缺水……”宋怀澜听不到他的呼唤,已经逃之夭夭。情敌是小,误会是大,他才不喜欢马晓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呢,他可是万分专情的好男人。
自从到达T城,宋怀澜还没有出来逛过夜市,他喜欢不断变化的霓虹灯,那种感觉就像在看烟火,绚烂而美妙。沿着河滨走,两岸发散着装饰灯的幽幽绿光,有一种静谧的和谐。远处三三两两放学的少年嬉笑打闹,声音传了很远。宋怀澜屏息凝神,听着他们的交谈。
“小A,你说帮我做作业的,我今晚还有战队比赛呢。求求你了,答应我吧,这桩小事对你这尖子生来说是小case啦!”
“讨厌,你又去打游戏。”
“小A,拜托你了,就这一次,一次还不行吗?”
“上回你也这么说。”
“好啦好啦,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嘛。”
“行啦,明白了,服了你了,成绩这么烂,看你以后怎么办。”
“哪里,我还有小A你嘛,未来不愁的啦。”
少年们与宋怀澜擦肩而过,留下的话语却如同留声机一般时刻回响在宋怀澜的脑海里。曾经、曾经的他是不是也有这么美好的时光?也可以肆无忌惮,不将学习放在心上……有的,是有的。在他没退学前,在他父亲没去世前,在他没上高中前,他也是一名如此普通的学生。
***
宋怀澜的母亲去世的早,从蹒跚学步起就是父亲将他一点一点拉扯大的。母亲在他眼中,是一个远去的模糊角色,而相依为命的父亲才是至关重要的亲人。宋怀澜母亲生病的时候,为了医治家里欠了很大一笔外债。后来母亲因病去世,为了还债父子两人不得不搬出住了很久的屋子。可是房子抵押远远不够,为了还清债务,宋怀澜的父亲开始炒股。没有什么比一夜暴富更吸引人,能在瞬间还清在当时算的上天文数字的账务好像只能靠这种方法。
宋怀澜升上了高中,此间他父亲的炒股事业一直起起伏伏,积蓄没有增加多少,唯一欣慰的是,外债已经还的差不多,按他父亲的话来说,现在是准备打个翻身仗的时候了。宋怀澜满心希望着,希望着父亲的事业能够将两人带出困境。他安心的在学校读书,虽然成绩不大好,以后总是要混张文凭的嘛。温若夕就是在高中遇见的,一开始他们是同桌。
温若夕性格温柔却不滥情,因为良好的外形吸引了很多的人注意,喜欢他的人很多,却没有见过他跟谁不清不楚。有谁对他表白,他也只是腼腆的笑,嘴上不停的说谢谢。他从不显露拒绝的意思,可是刻意的远离将他的冷情显示的很清楚。时间长了,温若夕被打上“不好搞”的标签,向他表白的人都要先考虑清楚,免得吃个闷头亏,被拒绝了还不知道。
身为温若夕的同桌,宋怀澜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他这人很硬气,不想去接近故作高傲的人。很不幸,在他竭力想保持孑然一身的时候,温若夕却惟独对他好,那种关切和热情简直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宋怀澜起初是不敢接受他的好意,总觉得这人接近自己是有目地的,不然为什么拒绝那么多人,偏偏挑上和各方面都普通的自己做朋友?
后来,算是温若夕持久的热情打动了他,两人成了让人羡慕的执友。宋怀澜是一根筋,既然认定了就是他的兄弟,然而渐渐产生的喜爱之情却是他始料未及。忽然之间,温若夕的一举一动都变得万种风情,连轻笑都是吸引他的一种魅力。宋怀澜很苦恼,他确定自己不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而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不敢接近,又舍不得这个朋友。一时之间,宋怀澜矛盾极了。
他的矛盾没有持续多久,一件不幸的是发生了。在他父亲喜气洋洋说会打翻身仗不久,炒股失败,原本还清的债务再次如同大山一样重重压在他的身上。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宋怀澜的爸爸实在无法忍受,最后从天台上跳下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宋怀澜在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巨大的变故让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没有家人,没有钱,没有房子,宋怀澜被迫辍学早早的流落社会。他记得,当时温若夕站在自己身边,看着他红肿的双眼,并没有开口安慰,可是搭在他肩上的手却传来源源不断的力量,他在默默的支持他,在担心他。
从今以后,你是我唯一在意的人了。宋怀澜告诉自己。
宋怀澜始终没有哭,后来他还笑着跟所有人告别,笑嘻嘻的说:“没事,哥哥我要比你们提早一步进去社会了,不要太羡慕啊。”
哪知道就这样简单一句话,让身边一直默默站着的温若夕心痛至极,他难过,却极力克制自己,嘴唇已经在颤抖了,却还是稳住声线:“怀澜,加油,我们支持你。”
“恩。”
宋怀澜开始了他的打拼,一个高中还未毕业的少年,会收他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式的公司,他只能到处混。最苦的时候是在工地,抬着又长又粗的钢管,还差点被别人扛着的钢筋戳瞎了眼睛。他没有办法不认命,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温若夕常常来看他,带一些好吃的东西,在宋怀澜租的小小屋子。那里很黑,几乎没有什么光线,狭窄,低矮,个子高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头。温若夕的体贴,从来不会做出送钱那种毁灭别人自尊心的事。他只是用着自己的方法,关怀着这个朋友。那时,他还明白自己对宋怀澜怀着怎样的感情。可是,就是那种朦胧的情愫,是少年时代最温暖美好的记忆。
“若夕,你别常来,高中很忙的。你成绩那么好,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你。”宋怀澜刚从工地下来,满手都是脏污,一大盆清水都给洗的如黑炭水。
“没事,我看看你就走。”温若夕笑笑,风淡云轻的他真的不适合这种简陋的地方。宋怀澜心中一阵苦闷。
“你成绩还是那么好啊?前三名?”自己的同桌可是个厉害角色呢,成绩永远好的没话说,就算努力也只会在中游的自己只好羡慕了。
“恩,这次测试是第二,差了第一五分。”
“好呀,你这成绩以后走什么好学校都行,加油加油!”宋怀澜激动的为他鼓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动作简直傻得可怜。这么好的人,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宋怀澜从心底深深的叹息。他也应该努力,至少要成为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人。
“恩,我会努力的。你呢?你过的好吗?”温若夕的眼,一如清泉,温润而细腻。
“我过的蛮好,你别在这呆太久了,差不多就回去吧,好好学习。”
“恩……”
送走了温若夕,宋怀澜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上次在夜店打工的时候,一个大叔不知道看他他哪里,觉得他很有潜质,要收他当小弟。小弟?那不是黑社会里面才有的?宋怀澜本能的对他抗拒。可是最近他发现,成功的路对自己来说实在太难了,还是走捷径比较快。为了温若夕,为了自己不再在这种简陋的地方见到他,他决定跟那位大叔去混。
宋怀澜年纪小,性格比起别人相对沉稳,关键是很有义气敢冒险,很快他就从一个小弟跑到了让老大信任的位置。温若夕知道他跟着那些人混,很不赞同,对一个好学生来说,黑社会是他们敬而远之的人群。自己最好的朋友却选择了这条道路,他不可能不担心。
宋怀澜不听他的劝说,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的分歧,宋怀澜选了当混混。为此,温若夕怒了很久,赌气不再去看他。与此同时,宋怀澜因为老大布置的一个任务受了伤,肩上被划出很大一道伤口,那状况真是惨不忍睹。宋怀澜无处可躲,只好找上了温若夕